第八章
一路奔回山庄，泪不知不觉的滑下。
她边走边擦拭眼泪，「我干嘛要难过，我应该高兴才对。」
认清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应该高兴啊，怎么泪珠就是不听话的滴下来？
她还有重要事没做——接云心放学。
整理好情绪，朱语彤马上找司机下山接云心。
傍晚，朱语彤接回唐云心，才进门便被莫琳叫住。
「语彤，文怀要你去见他。」
「我觉得不需要。」朱语彤不想理睬。
「别忘了，他是老板。」莫琳态度变得高傲，始终用鼻孔看人。
「谢谢你提醒我，我会记住自己的身分，马上去见唐先生。」
莫琳挑了眉，涌上得意的笑。
朱语彤敲了敲书房的门，须臾传来唐文怀的声音。
「请进。」
她深呼吸後才走进去，心理有着无名的恐惧，但她忍住不表露出来，尤其是在唐文怀面前。
「你找我。」声调有如包裹着一层薄冰。
「请坐。」唐文怀却出奇的平静，冷酷的俊颜下似乎有着占尽优势的骄傲。
「有事情直说，我没有多少时间。」她摆明和他已无情分和瓜葛。
唐文怀挑眉看她，「朱老师，我想我们的合约关系提前结束，这份离婚协议书请你签字，今後两份合约同时终止，明天你就可以离开。」
既然想要划清界线，倒不如乾脆些。
他不想再为她痛苦，更不想再为她找理由原谅一切。
「你说提前就提前，至少也要我同意吧！」
「你不是说要尽快终止夫妻关系吗？现在如你愿了。」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坚持对任何事负责，所以合约不会提早结束，离婚协议书我也不签。」
「朱语彤，你到底怎样才肯离开。」
「合约期满我自然就会离开。」
他看着她——这么执意的女人，为什么对感情不够专一？
她精灵的黑眸正好迎上他探索的目光，唐文怀忽然觉得心跳乱了起来。
真要她离开吗？心中油然而生的不舍情愫，令他大大吃惊！
看他不说话，朱语彤又开口道：「我不是厚脸皮要赖着不走，只是想利用剩下不多的时间，让云心接受我要离开的事实。」
看来她重视云心的程度远超过自己，唐文怀吃味的想。
「既然你会替云心着想，我就尊重你的意思。」他为自己想软化的心找藉口。
朱语彤毫无表情的朝他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离开了。」
朱语彤退出房间，掩上门阻绝了两颗为情所困的心。
＊＊＊
多愁善感的云心，察觉到大人们的异样，早在朱语彤上楼的时候，她便也偷偷跟上去，靠在门外仔细的听。
听了朱语彤与唐文怀的对话後，幼小的心灵严重受到打击，在朱语彤尚未退出书房前，唐云心便率先跑开。
不知情的朱语彤依照往例，在睡前泡一杯牛奶给唐云心喝，看她喝完後再帮她熄灯、盖被，互道晚安，当然今晚亦不例外。
她端着一杯牛奶，轻敲唐云心卧房门板，因为迟迟未听见回应便自行推门而入。
「云心？」唐云心不在卧房里，朱语彤讶然。
通常唐云心会待在房里写完功课，等朱语彤来看她，现在人竟不在房里，於是朱语彤惊慌的四处找寻。
真的找不到人，她匆匆跑去找唐文怀，敲他书房的门。
「文怀，云心不见了。我刚才泡了杯牛奶给她，到处都找不到人。」朱语彤焦虑的说。
「怎么会这样？多叫些人把整个山庄找一遍。」唐文怀披好晨褛，大步迈向楼下，边走边跟朱语彤说。
莫琳被吵杂的声音惊动，也跟着奔下楼来。
「发生什么事了？」
「云心不见了。」朱语彤回答她。
「天哪，这么晚了，会不会被坏人绑架呀？」莫琳摀住嘴惊呼。
唐文怀冷冽的瞪她一眼，要她闭上嘴。
「文怀，我们分头去找。」朱语彤说。
「好，男人们找山庄外围，女人们找山庄里各角落。」
「大家走吧。」朱语彤说完，对莫琳表示，「莫琳，其他地方麻烦你去找找，我到玫居去看看。」
＊＊＊
动工整修的玫居，漆黑一片，令朱语彤不知如何找起，於是她只能呼唤着：「云心，你在哪里？」
阴暗的树影摇曳，不时传来虫鸣声，她的心因担心而寒冷，她的身体因冷空气而颤抖。
倏地，她发现一远处有一个瑟缩的小黑影处蜷缩成一团。
会不会是云心？她不敢再叫，怕惊动了云心让她又跑了。
轻轻移步走近，确定是唐云心，朱语彤才放心蹲下去抱住她，并温柔喊着：「云心。」
「语彤妈咪，不要离开我。」唐云心抬起可爱的小脸，两颊满是泪滴。
「傻孩子，一个人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来这里祈祷，希望死去的妈妈保佑大家过得很快乐，爸爸和语彤妈咪不要吵架，语彤妈咪也不会离开我。」
扶起唐云心，朱语彤不知该如何对唐云心承诺，大人的世界复杂难懂，无法满足她单纯的想望。
「天气很冷，赶快进屋里去，大家都急着四处找你呢。」朱语彤脱下外衣披上唐云心瘦小的身子。
哈啾！唐云心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云心，你发烧了，快回去吧。」朱语彤抚摸她的额头。
「语彤妈咪，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云心，你是个乖孩子，要勇敢、要坚强。」她无法承诺。
再次搂紧唐云心，沉默无语的回到唐宅大厅。
＊＊＊
一场失踪记终於落幕，但是唐云心也因此病了。
望着高烧不退的女儿，唐文怀心急如焚，他请来家庭医师诊治，服下药仍不见病情改善。
「文怀，医生说如果没退烧的话，就要送到大医院，怕会恶化成肺炎。」朱语担忧的说。
「没事干嘛跑到玫居去，自己受罪不说，还让别人操心。」唐文怀气恼的说。
「她是想去求死去的妈妈保佑大家。」
「求她妈妈得去玫居吗？为什么大家都把玫居想得如此神秘兮兮？」怪了，连小孩也这样。
「她是看我们吵架，担心我离开她，才去玫居祈祷的。」看唐文怀一副怪罪的模样，朱语彤忍不住要替唐云心说几句话。
「别以为利用小孩纯洁的心来遮掩，就让人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唐文怀挑眉睨她。
朱语彤火气被挑起，於是怒道：「你说什么？」
「你以为云心病了，我就会留你一辈子吗？别一副清高的样子，你是不是想要我留你下来，於是就耍些手段？」
「唐文怀，你敢再说下去？」朱语彤瞪大了眼。
他竟敢这样说她！？
「你敢说云心病成这样，你一点责任都不用负吗？若不是你故意让她知道我们争吵，她又如何会失踪，其实你根本就不想走，才会说等合约期满才愿意走，云心只是被你利用了。」他们之间的战火正延续着。
「你……」朱语彤气得说不出话来。「好，既然我在你心目中是这种人，我也不必顾及什么道义了，我明天就走，云心的事留给你自己去烦吧。」
朱语彤说完，便气愤的旋身离去。
该死！唐文怀懊恼的低咒，为什么他管不住愤怒的舌头，要如此尖苛的伤害朱语彤？
她真的要走了吗？为什么他心中又涌现万般不舍。
他用力耙梳着头发，他应该永远忘掉这个女人。
＊＊＊
隔天，为了表达自己坚定的心意，粉碎唐文怀的恶意曲解，朱语彤亲手写了一张辞职信和离婚协议书，她跟唐文怀辞了教职，更辞去了妻子的责任。
步出飘岚山庄，也走出了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回首凝望最後一眼，将飘岚山庄和心爱的人儿形貌，悄悄刻在心版上。
＊＊＊
朱语彤真的走了。
唐文怀靠在书房里的大椅子上闭目思索，从她昨天离开到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做的待在这里。
为什么总是挥不去她的影像？他想了整夜就是不懂，为何她能占据整个心思。
昔日，摆脱女人纠缠他，是多么轻而易举，而朱语彤纠缠他的只是她的影子而已，却让他痛苦不堪。
钱！向来金钱可以了断一切，或许他该给朱语彤的，还没给清吧。
他拉开抽屉，拿出支票簿签下金额……和她假结婚的酬劳还没支付呢！
这一次，不只在感情上，他要和她彻底了结，互不相欠。
＊＊＊
T大外文系主任办公室——
「教授，今天又有文件要我帮忙打字吗？」
朱语彤已经当无业游民三个月了，偶尔赖教授会打电话叫她来帮忙打字。
「喏！」赖志明递了一个信封袋给她。
难道教授体恤她三个月没收入，所以给她一点津贴补助她吗？朱语彤俏皮的一笑。
「谢谢教授。」
「别谢我，不是我给你的。」赖志明英俊的脸，有着神秘的笑容。
朱语彤边瞄着赖志明的表情，边打开信封袋。
「支票……」朱语彤再仔细一看上面的数字。「一百万！？」她提高声调。
「唐文怀为什么又寄来一张支票给你？」赖志明双手揽於胸前，玩味的看着朱语彤青白交错的脸色。
「这……我不会拿这笔钱，当初答应帮他忙，纯粹是以朋友立场为出发点，绝不是为了酬劳。」
赖志明索性拉把椅子坐在朱语彤面前。
「哇，什么忙的酬劳这么高，这种好康怎么不报我知道？说来听听如何。」
唐文怀寄来支票的同时间，也打了电话给赖志明，闲谈之间曾探询朱语彤近况，以他的直觉猜想两人之间并不单纯。
「他和我又另外签了一张假结婚的合约，言明一年到期酬劳一百万。」
「哈，」赖志明拍拍额头，「我本来以为你们可以擦出火花的，却弄了一张假结婚的合约。」
朱语彤脸倏地红透耳根，「曾经我也以为会弄假成真，但是他的猜忌，让我们的感情维持不久。」
朱语彤大概描述了外界对唐文怀感情生活的印象，以及她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
「文怀不是这种人，你对他有误会。」这是赖志明听完朱语彤的叙述之後，下的结论。
「教授，麻烦您帮我退还这张支票好吗？」
赖志明摇摇头，「你自己去面对他吧，当初我介绍你担任唐云心的家庭老师，是希望你在接近唐文怀之後，可以和他成为美满的一对，因为他是个有才干又一表人材的好同学，而你则是我最漂亮的得意门生。」
「原来教授别有用心，我被卖了都不知道。」
「他是个好男人，只是孤傲了点！」赖志明拍拍她的肩。「试着多了解他，别失去一个好对象。」
「教授，不论结果如何，我都谢谢您。」朱语彤收好支票，「我会亲自把这张支票还给他。」
＊＊＊
忠孝东路上，一座宏伟建筑耸立其中，黑色花岗石折射的光芒，令欲举步入内的人们望而生畏，因为它富丽堂皇的建材，以及庄严静肃的气氛，让人觉得渺小。
「终於见识到了唐氏企业的气派。」朱语彤自踏入唐氏大楼，便迳自观察着。
接待室里，一位身着制服的小姐必恭必敬的问她：「请问有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吗？」
「谢谢，我想见唐董。」朱语彤回以微笑。
「小姐贵姓？请暂时在接待室稍候。」
朱语彤走进接待室，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并取阅一本娱乐杂志。
过了一会儿，接待小姐向她说明：「很抱歉，朱小姐，唐董正在开会，现在无法接见您。」
朱语彤抬眼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我可以等。」
「那么请朱小姐梢待一会儿了，需要喝茶或咖啡吗？」接待人员很尽责。
「不了，给我白开水吧。」
「好的，请梢候。」
朱语彤兀自想，唐文怀真有一套，看接待人员礼貌周到，可见他治理有方。
时间就在她看完一本又一本的杂志中溜走。
＊＊＊
二十六楼董事长办公室里——
刚开完冗长的人事会议，唐文怀回到办公室，揉着眉心，寻求片刻的放松。
「文怀，你准备好要面谈刚才会议中决定的人选了吗？」莫琳提醒他。
唐文怀吁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好，先找乔智进来。」
刚才人事部提报了二位培训人员，名单赫然出现乔智的名字，令他惊讶万分！该不会是同名不同人吧。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实在太意外了，他竟然不知道情敌就在自己公司里。
情敌？他居然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乔智。
喔！他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爱上朱语彤了吗？唐文怀心底苦闷极了。
他可以报一箭之仇，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可以为儿女私情而公私不分！
＊＊＊
王科长欣喜的告诉乔智好消息，并要他去面见总裁。
乔智却忧虑大於喜悦，他惊惶不安的进去唐文怀的办公室。
唐文怀正坐在位子上，严肃的神情令乔智想转身而逃。
乔智额际沁着汗珠，为即将失去工作而烦恼。
自从朱语彤离开飘岚山庄後，他曾向她表明爱意，但是被朱语彤委婉拒绝。
她说他们永远只能当好同学，不可能成为情人。
唉！费了一番苦心，甚至为了她挺而走险玩股票，落得一败涂地，可是显然的，朱语彤芳心另有所属，最终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而今即将面对唐文怀，看来未来的命运亦将是空余恨了。
＊＊＊
莫琳静静待在唐文怀身旁看着乔智，她思忖着唐文怀会如何对待乔智。
最近三个月里，公司上下都笼罩在低气压之中，旁人不明就里猜不透，她却是最明白不过，唐文怀根本就是为了朱语彤而性情大变。
「乔智先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是……董事长，我……呃……」真的要把工作搞砸了，乔智心想。
「今天的口才怎么变笨了，上次在茶栈时，乔智先生好像不是这样的。」莫琳忍不住讥讽。
「莫琳。」唐文怀严凛的喊住她，不让莫琳再说下去。
「我想……有些事，我可以解释。」他知道朱语彤是爱他的，如果唐文怀也爱朱语彤，那么把一些原先不想解释的误会说清楚，那么失去工作的危机就会解除。
「我很忙，不确定有时间听。」唐文怀冷淡的说：「关於培训你的事，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我会同意你去的。」
唐文怀竟然如此厚道、宽大为怀，令乔智汗颜。
「董事长，不管公司用不用我，关於朱语彤和我的事，藉这次机会我一定要解释清楚。」乔智坚持要说。
以前明知唐文怀误会朱语彤，他也不愿解释，原因无他，只为了要追求朱语彤，唐文怀对朱语彤有任何误会，都是助力而不是阻力。
「现在解释不会太晚了些？」唐文怀说。
「那就得看朱语彤在您心目中的分量了。」
唐文怀锐利的眼神直射向乔智，而乔智用诚恳的目光迎向他。
他迟疑了半秒钟。「你说吧。」
「读大学时，我就暗恋语彤，但是不敢追求她，後来她到您府上任职，我认为语彤喜欢多金的男人，加上公司里某些传言，致使您的形象不是很好，我担心语彤又想获得她青睐，所以一心想赚大钱，跟钱庄借了钱玩股票，谁知惨赔套牢，几次和语彤见面是为了跟她借钱。」
唐文怀拢紧了眉头，「那她为什么不说？」
「难道你不知道语彤最可爱之处，就是她的侠义心肠吗？」
「她……借你钱丝毫不含感情因素吗？」他渐渐有了丝心喜。
「她告诉我，只能当我是好同学。」
「我相信你说的。」唐文怀正视着乔智，脸上露出连日来难得一见的笑容。
她，还是他的朱语彤。
乔智走出董事长室，心情分外轻松。
＊＊＊
接待室里，朱语彤从瞌睡中醒来。
「啊，等得都睡着了。」她调整一下坐姿，无意间听到接待小姐和一位刚走进来的同仁聊天。
「Rita，要不要听唐董最新的独家八卦。」
「好啊，是不是莫琳又透露了什么最新消息给你。」
「没错，就是那个唐董的新婚夫人，跟一个男人跑了。」
「啧、啧，这下换唐董吃鳖了，以前都是听莫琳说他花心不专情，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现在找到一个棋逢对手的老婆。」
「唉！可怜唷，可怜我们这些员工，要看他脸色过日子罗。」
朱语彤愈听火气愈大，她马上站起来朝外走去，再也听不下那两个多嘴的女人说什么！
「朱……小姐……」
不顾接待小姐的叫唤，朱语彤直接按了电梯上楼，中途问了唐氏的员工，才顺利到达二十六楼。
她急欲告诉唐文怀，外人及员工对他的负面印象，全拜莫琳之赐。
她正欲敲门，却听见半掩的门传来莫琳的声音。
「乔智现在解释清楚了，你是不是要去找回朱语彤。」
「莫琳，你不认为我该这么做吗？」
「不！我不同意。」莫琳忽然提高音量。「不要去找朱语彤，看看我吧，文怀，请你用心看看我，我哪里比不上她，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甚至於我比她多花了十年的青春来等待，我不认为我会比朱语彤逊色。」
「莫琳，冷静点，感情的事本来就不公平。」
「是呀，你也告诉过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包括朱语彤在内，我以为最起码，在立足点上我们是公平的。」
莫琳呀！他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唐文怀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能用什么方法安慰她吗？继续告诉她，他不爱朱语彤吗？
原先潜藏在意识中的爱，在朱语彤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全部毫不保留的渲泄出来，思念狂潮每天袭着他，让他不知道要如何过未来没有她的日子。
现在，他只能小心、谨慎的说话，暂时让莫琳不要那么伤心，其他的就留待时间冲淡一切吧。
「我是说过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但是我需要喜欢的人陪伴我，我是人不是神。」
「有我啊，我可以陪伴你呀，我一直都在默默陪着你，不是吗？」
「莫琳……我……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向来我只当你是我工作上的夥伴及知己。」
莫琳哭了起来，她终究敌不过朱语彤呀！
门外，悬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朱语彤没有敲门，只是颓然的靠在墙上。
他不会爱上她的，那么她期盼回到他身边又能得到什么呢？
既然唐文怀的人生里，不会爱上任何女人，那么他和谁度白首又有何差别？
直率的性格又瞬间充斥心田，鞭策着身上每条神经，她决定成全莫琳对文怀的爱——朱语彤潇洒的想。
躲得远远的，这样唐文怀就会用心去看莫琳了。
朱语彤决定默默离开，转身朝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