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你快想一下,无论如何都要想出来!”我一下急了。

小妮又呆呆地想着。

“啊,我想起来了,”她突然高呼。“是那个帅哥!小奈,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去四川的那一天,报纸上不是登了一份很奇怪的寻人启事。”

小妮一提,我马上就想起来了,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碰上一个很奇怪的男人,后来小妮还打电话告诉我那男的与我有关!

“我记得,怎么啦?是他告诉你这故事的吗?他从哪儿听来的?”“你别心急,从头听我说起行吗?”小妮见我情绪异常激动,安抚着我。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只记得那天他来看精神科的何教授,由于是个帅哥我就主动申请做何教授的助手,顺便多看他几眼。他的样子好像很兴奋,又好像有点失落迷惘,总之我都说不清楚了。你知道他一开口说的话是什么吗?”小妮兴奋的望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跟她玩猜谜游戏,只想快点知道任何有关拾来的消息。“他说他今天登了一份寻人启事,寻自己的梦中情人,结果刚在医院门口就碰上她了!”

他说的那个女是我,没错!可是,我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梦中情人了?

“我一想就想到他说的是你啦,所以就马上打电话给你。谁知被你挂了电话!”小妮扁扁嘴说。“对不起,”马上道歉是最聪明的方法,因为我现在没闲情跟她拌嘴,只想听她讲下去。

“算了,我也不是来算帐的。那男的病可奇怪了,他说他从小就经常发着同一个怪梦,梦里有一个女人泪眼汪汪地对着他念着一首诗。”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我不加思索就答了。突然心里有种奇怪的念头,但说不出个具体来,只觉得这男的对于寻找拾来很重要!

“对,就是这诗!他说每次发完这个梦,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的痛,像是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忘什么。这梦随着年纪的长大,越发频密,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过生活,最少他不能爱上除了梦中这个女子外的其它女生,每天活在自己的梦境世界里。很是困扰呢!所以他决定登寻人启事把这个女生找出来。”

“那他去看精神科的目的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奇怪的念头越来越盛了!“做催眠!”“催眠?”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不是登启事寻人了吗?还去做催眠干嘛呢?

“他说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他要把它找出来!”“那何教授怎么说?”“何教授说那男子的病的确很奇怪,值得研究。他的脑子里可能存在某些理应被封锁的记忆片段逃了出来。而那记忆片段实在太强烈了,无法再被压制回去,于是成了困扰他的梦境。”

强烈的记忆片段?他脑子里强烈得无法压制的记忆里有我!而且还有我们作为生生世世相认凭证的诗!那除了是拾来外,不可能再有谁了!

“那男的被催眠之后说了些什么?”我迫切地问。小妮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当时我太累了,只听了个开头就被何教授给同时催眠了。其中有提到蝶舞这个名字。”

不是吧!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睡着了?!我心急得像火烧了一样,有点想揍人的冲动呢!

“你别急,我忘记了不要紧,你可以去找一下何教授啊。”小妮一看势头不对,马上亡羊补牢。“做催眠的时候不都有做录音存档的吗?说不定何教授那里还有当年的录音带!”

“希望他一定要保留着,不然的话,我只能把何教授也催眠了,要他复述当日的情况!”我当然是在说气话,因为我的催眠功力仅限于上课时催眠自己而己!

急急忙忙地找到何教授,可是他总说基于病人的隐私权,不肯把录音带交给我!这时候我想起了守诺,只要是人的社会都会有钱好办事!只不过以往是金子,现在是钞票而己!看来人性在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改变,只是用懂华丽的言语掩饰着!于是托守诺不论用什么途径都要给我把那录音带拿到手!

一天之后,那盒录音带终于到我手上。

拿起它的时候,我的手都发抖了。里面极可能藏着拾来的一切记忆啊!包括我与他的,更包括他后来失踪后的一切一切!

录音带里前面一大段是何教授的的催眠诱导语,果然是稍为正常的人听了都会睡着,我真的错怪小妮了!录音机里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他断断续续说着他被催眠后看到的片段:

我看到她了,在一大堆人群之中。她的眼晴很清澈,没有一点俗气,就像一颗珍珠般明亮!我不想这颗珍珠被任何人沾污,包括我自己,只想把它好好地珍藏起来。

我慢慢走近她,她很害怕,但眼里闪着熊熊的生存欲望。这一刻我决定了,她就是我要的女人,一个与我心灵契合的女人。

我很喜欢定定望着她,看她说话的样子,害羞的样子,还有她跳舞的样子。她跳舞的时候很美,真的很美,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对了,我想起来了,她叫蝶舞!

是那个下大雪的夜晚,我们相拥着在雪地里起舞。她很娇小,我有股把她揉进体内的冲动!她望着我,很深情地望着我,我很想吻她,但却不能,因为我怕自己沾污了她!

我看见她眼里的泪水,心好痛,好痛……

是那块大石,江边的大石。她偎在我怀里,编着两个同心结,一个交给我,然后轻轻地吟那首诗,就是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那首诗,她念得很深情,很深情……

我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很温柔地抱着。是我与她的孩子!他的样子很精灵,很像蝶舞……

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有很多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眼晴像鹰一样逼视着我。他说他是我义父,我的命是他给的。他要我去帮他刺杀一个叫龙头的人。

我看见了,我看见那个夜夜出现在我梦里的境象了!是蝶舞,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一遍又一遍念着那诗:“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我们还约定了,生生世世都会找到对方,以此诗为凭……

在江边上,我看见自己拿着刀杀人!一个人,两个人,他们在我的面前倒下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蝶舞的声音,是从那边的断崖上传来的。接着,她就从崖上掉下来了!

不要啊!蝶舞不要死啊!

心好痛!痛得不能跳动了……

手好痛,是后面有人偷袭了,我本能的避开,但血还是如泉般涌出来!我发了狠般提起刀战斗着,龙头也一样。我们都分别被两个人围攻,他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中了一刀,又一刀,全身是血的倒下了!

“纪柔……”他在断气时还喃喃的念着……

我在有人那般高的芦苇丛里死命奔跑,不能被他们抓到,绝对不能!因为我要报仇,为龙头,为蝶舞……

我躲在一间很破的屋子里,对面是一个断了双腿的人。他表情很平静,像个与世无争的和尚。我记得我曾经与他对战过,是我把他的腿切断的!但他眼里一点愤恨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可怜地望着我。我在屋子里拼命练刀,手上的伤使我的刀法无法再练到以前的境界,但我还是在拼命地练着……

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看到那中年男人了,那个自称是我义父的男人。他很惶恐的样子,并像个囚犯一样把自己与一箱又一箱的金子关在一个大铁笼里。我把一袋鸡血洒在他屋子的外边,并在墙上刻了只蝴蝶……

我看到山谷口,前面是一大群人与很多箱金子,那中年男人也在里面,他受不了那心惊胆颤的生活,准备逃走了。不能让他离开!我要他死!我提起刀朝他冲去,但有好多人走过来围攻我!越来越多,我中刀了,快招架不住……

我一刀把箱子斩开,黄澄澄的金子从箱子里滚出来,围攻的人一下子散开了,他们都去抢金子。我提起刀朝那中年男人走去,惊恐的他从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朝着我开枪!

我没有避开,加速往前冲,在身子中枪的一刹那,我把他的头割了下来!我也倒下了,没有痛楚,只是觉得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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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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