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本以为不让孟杰出现在歆歆面前,歆歆就会渐渐恢复正常,不再产生幻想,然而,歆歆的反应却让宋可心越来越担心。
自从那天孟杰离开后,歆歆就开始以沉默来表示她的抗议。
不管她如何威胁利诱,歆歆就是不肯开口,甚至理都不理她。
宋可心在慌乱之下,只有求助于儿童心理专家,但效果不彰,只得到一个令她害怕的答案──歆歆自我封闭,而且,如果她的倩况不快点改善,可能会成为自闭症儿童。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向好友佩芝求助。
当她向佩芝叙述歆歆的状况后,佩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以前文生也发生过类似的状况,他在上幼稚园小小班时.经常玩着、玩着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我起先并不以为意,可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有一天,文生很慎重其事地跟我说,他要介绍一个好朋友给我认识,我还买了许多小点心准备招待他的朋友,结果你知道怎样吗?”
“怎样?”宋可心急着想知道结果。
“他指着他身旁说:‘妈咪,这是我的好朋友吉米。’可是我看了半天,什么人也没看到,当时我以为他是中邪,或是有阴阳眼,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好朋友’,我急坏了,连忙带他去找儿童心理专家。他们告诉我,有些孩子因为太过寂寞、孤独就会产生幻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我想,歆歆目前的状况应该也是如此。”
“那文生后来是怎么恢复正常的?”宋可心急急地问。
“那些儿童心理专家问文生心里有什愿望,他说他希望有个弟弟或妹妹,我就赶紧生了雪莉。说也奇怪,有了雪莉之后,文生就好了。”佩芝沉吟了一会儿,又说:“我想歆歆可能是不太能接受达远的死,害怕失去父亲,才会把孟杰当成了达远,解铃还需系铃人哪!”
“我该怎么做?”她苦恼地问。
“给歆歆找个爸爸。”佩芝下了结论。
“什么?”宋可心难以置信的瞪着好友,“达远才死三个多月,你就要我改嫁?不!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怎么办?你难道想让歆歆就这么自闭下去吗?自闭症是很难医治的。”佩芝想了一下,“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达远才刚死,你现就改嫁也不太好……或许你可以找孟杰帮忙。”
“找他?”宋可心瞪大眼。
“是呀!让他先安抚歆歆,再请他慢慢地开导歆歆。”
“可是,那天我才把他赶走──”怎么好意思再请他帮忙?
“那就去把他找回来啊!”
“可是──”她有些为难。
“现在是歆歆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佩芝看着她问。
唉!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沈达远烦燥的抽着菸,他以前几乎是菸酒不沾的,但现在他却快妥成菸鬼加酒鬼了。
现在他不论做什度事都不对劲,藉由孟杰的身体活着,对他而言真是一大挑战。
光是为了办理银行的一些手续的签名就够让他头痛不己。
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模仿孟杰那潦草的字迹,但银行职员却说他是伪造文书,要不是银行主管认得孟杰,他早就被送进警察局了。
“孟先生,你的签名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银行主管客气地说。
怎么可能一样?孟杰是孟杰,他是他!
“没办法,因为出了车祸,所以手变得不太灵活。”他很快地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没关系,那我们重新将以前资料上的签名改过就行了。”银行主管发自内心的说:“我为沈先生英年早逝而感到惋借。”
英年早逝的应该是对孟杰才对!
“请代我向沈太太问候。”
闻言,沈达远只感到万分无奈。
为了怕歆歆又受他的连累而挨打,他根本不敢再回家去。
这几天,想见妻子和女儿的强烈念头几乎要逼疯了他,他只能以工作来麻痹自己。
为了要摆脱白倩玉的“勾勾缠”,他回到自己以前的办公室工作,他很高兴自己的助理──林哗还是跟他配合得很好。
“孟总,这是下午开会要用的资料,你先过目一下。”林哗仍和以往一样尽责地做好他的工作。
孟杰以前就常笑他,竟然不用赏心悦目的女秘书,反而找了一个大男人来当助理。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至少男助理比文秘书来得安全可靠。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林助理。”他知道在他和孟杰出车祸的这段期间,林哗让公司的营运进行得十分顺利,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事。”林哗那掩饰在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沈董生前一直很照顾我,你也十分提拔我,我替公司尽点棉薄之力是应该的。”
沈达远很高兴自己没有用错人,林哗果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员工。
“以后希望你可以继续协助我。”他正考虑找个人来顶替孟杰的工作,或许林哗会是个好人选。
“当然。”林哗在报告完今天会议的流程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离去前,他深深地看了孟杰一眼,眼神高深莫测。
但是,沈达远却丝毫没察觉。
宋可心鼓足了勇气,才决定找孟杰帮忙。
她知道上次她情绪失控的模样很吓人,就不知道孟杰会怎么想,是否会答应帮他这个忙?
她一到公司,才知道尽杰已经换了办公室。
她轻敲几下办公室的门,在得不到回应后,她直接将办公室的门推开,但前脚才踏入,她整个人就傻住了!
只见白倩玉整个人坐在孟杰的大腿上,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颈子,而孟杰的手就放在她的胸部上,两人的脸靠得好近。
孟杰放浪形骸的举止,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可今天她却感到很不舒服,甚至胃部泛酸,她的反应就像看到自己的老公正在跟用的女人偷情一样!
沈达远用力地将白倩玉推开,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奋力地挣脱白倩玉的纠缠之际,可心会闯了进来。
这下子她一定误会了!
“白秘书,你被解雇了,从现在起,你不得再踏进公司一步!”说着,他按下对讲机,请林哗和公司的警卫将白倩玉送出公司。
“孟杰,你好狠!你会有报应的!”白倩玉像个泼妇似的又哭又叫。
可沈达远却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反应,他在意的只有宋可心。
宋可心冷眼旁观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
前一秒两人还热情如火的相互拥抱,下一秒孟杰竟狠心地解雇了白倩玉。
这个男人怎会如此狠心?
“可心,你是来找我的吗?”沈达远快步地走向她。
宋可心深吸一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
“我走了!”她决定不寻求他的帮助,转身就走。
沈达远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就这么走掉,从她鄙夷的目光看来,他明白她一定误会了。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必须向她解辟清楚。
唉!都怪他太心软,没早点解雇白倩玉,才会造成今天的误会。
可他作梦也没料到,他三番两次地强烈拒绝白倩玉,都没能让她死心,她竟大胆地想对他“霸女硬上弓”,幸亏可心出现,要不然,他还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不是用想的,而是亲眼见到!”她恨庆幸自己当初选择的是沈达远,而不是孟杰。
“刚才是白秘书她主动──”
“我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要想到刚才的情景,她就火冒三丈!
怪了,她生气个什么劲儿?孟杰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就算他跟白倩玉有什么暧昧关系,也轮不到她来干涉。
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一定是因为这里是达远的办公室,她感到达远被冒犯了,才会如此生气。
“歆歆她好吗?”沈达辽很聪明地将话题再移到女儿身上。
“她……不好。”想到歆歆近来的情况,宋可心不由得面露忧色。
“歆歆怎么了?”他着急地问。
“她在生我的气,不跟我说话,还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她现在的情况很糟。”她伪装出来的坚强在此刻完全瓦解。
“可心,先别难过。”他伸出双手想将她拥入怀中,又怕她误以为他想轻薄她,只好如斗败的公鸡般将双手垂放下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想到歆歆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将脸埋入掌心中哭泣。
“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了吗?”
“看过了。”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医生说如果她一直这样封闭自己,可能会成为自闭症儿童。”
听见女儿的情况,沈达远也感到心慌意乱。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她恢复正常?”
“有,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为了女儿,宋可心不再有所顾忌。‘我希望你可以冒充她的爹地。”
一见到沈达远,好几天不愿开口说话的饮歆,竟开心地唱起歌来。
“爹地,妈咪肯让你回来了吗?”说着,她还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宋可心,“妈咪,你不会再赶爹地走了吧?”
“不会的。”为了不刺激女儿,宋可心没有再纠正她。
“耶!爹地终于回来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住在一起了!”歆歆兴奋地拍手欢呼。
看到女儿如此开心,宋可心内心真是百感交集。
“我去做晚饭。”她说。
“妈咪,多做一些爹地爱吃的菜喔!”歆歆像个小大人似的交代。
“我会的。”她向孟杰投以感激的微笑“你可以帮我陪歆歆吗?”
“没问题,她是我的女儿啊!”
他话才一出口,就引来宋可心不悦的目光,可他只是朝她笑了笑,令她气急败坏地走进厨房。
什么嘛!明明说好只是冒充的,他却演得跟真的一样!
唉!她怎能怪他呢?她应该感谢他演得如此逼真才是。
可是,万一他演得太过逼真,让歆歆完全分辨不出事实的真相,那该怎么办呢?
宋可心一颗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摇摆不定,苦恼到了极点。
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只要不让女儿封闭起自己,她就该万幸了。
沈达远心满意足地吃着妻子为他做的菜,而且,每一道菜都是他最爱吃的。
他尽情地咀嚼每一口食物,并不停地发出赞叹之声。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随便炒了几样菜。”宋可心很讶异他的胃口如此好,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她真担心他会噎到。
“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呀!”他已打定主意不再伪装自己。
“现在歆歆不在这儿,你不必再演戏了。”她提醒他道。
“我没有在演戏,我一直是我。”他将碗里的饭吃光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以再帮我添一碗饭吗?”
宋可心接过碗,帮他添饭。
“你若不是在演戏,那你就是真的变了。”她知道孟杰向来不喜欢吃米饭,他喜欢吃面食。
从前他吃饭顶多吃一碗,但今天他已经吃第三碗了。
而爱吃米饭的沈达远,一餐都吃三碗饭。
他是故意在学达远吗?
“你知道我喜欢吃饭,你不是常笑我是饭桶吗?”回想起往事,沈达远不由得笑了。
“孟杰,你真的不必学达远的。”她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们应该谈一下。”
“好啊!”他早就想和她谈谈了。
“我不希望你学达远──”
他打断她的话,“我是达远!”
“孟杰!”宋可心叫道。
“我不是孟杰!”地微笑,“我是达远,你的老公、歆歆的爹地。”
“你再这么胡说八道的话,我真的要生气了!”宋可心不悦地抿起唇角。
“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把我当成达远?”他问。
“因为你不是达远!”面对他的一再坚持,宋可心只实得心烦意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当达远!”
“因为我就是达远!”他放下碗,紧抓住她的手腕。“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在他的掌握之下,宋可心的脉搏剧烈地跳动着。
“难道妄想症也会传染吗?你明明是孟杰,却说自己是达远,你不实得太荒谬了吗?”
“我知道你不能相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但我真的是达远。”他试着说服她。
“够了!”她抽回自己的手,用力地拍了下桌子,“这些日子我已经被歆歆的妄想症给搞得筋疲力尽了,我是请你来帮我的,请你别增加我的困扰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的压力太大了,他应该循序渐进才对。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帮你洗碗好不好?”
“不用了。”听见他的话,她愣了下,以前达远也会帮她收拾碗盘、洗碗……
“我真的可以帮忙。”说着,他马上动手收拾餐桌上的碗盘。
看着他俐落而熟悉的动作,宋可心心里一缩,想也没想地便伸手欲接过他手中的盘子,未料手一松,盘子应声而碎。
“小心!”
他的警告来得太迟,盘子的碎片在宋可心的手指上划出一道血痕,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流血的手指含入口中。
宋可心因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匿举动,震惊得差点忘了呼吸。
“出了什么事?妈咪。”
直到歆歆出声,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还含在孟杰的口中。
“没事,妈咪只是被打破的盘子割伤手了。”
她试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爹地,你在做什么?”歆歆好奇的问。
“我在给你妈‘呼呼’、‘惜惜’。”他虽然让她的手指离开他的嘴巴,却仍没有要松开她的手的意思。
歆歆担心的看着宋可心手指上的伤口。
“妈咪,要不要紧?”
“没事的。”宋可心边向她保证,边吻着女儿细嫩的脸颊,“你看,已经没流血了。”
“爹地,你弄错了。”歆歆一脸正经地指正他。“以前每次妈咪身体不舒服时,你都会亲妈咪。”
“呃……是这样啊!我忘了。”他该感谢女儿给了他一个可以亲吻妻子的好理由。
宋可心瞪着他,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可他全然不在乎,因为他有女儿当靠山。
他有恃无恐的将唇印上她的脸颊──
“不对,爹地!”歆歆再次纠正他,“是亲嘴嘴才对!”
“呃!对喔!”他露出“人不是我杀”的无辜表倩,趁宋可心因震惊而粉唇微张之际,轻柔地覆上她水嫩的红唇,热烈的吻着她。
宋可心整个人僵住了,螓首微仰,任由他吻着她,直到她惊觉他在做什么时,她颤抖的双手奋力地推开他,未料这一推,使他失去平衡地跌坐在地上,盘子碎片刺入他的掌心──
“啊──爹地流血了!”歆歆惊声尖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比起宋可心手指上的伤,沈达远的伤势严重太多了。
“真的不用去看医生?”仔细地帮他包扎好伤口后,她仍不放心地问。
“不用了,只是小伤而已。”
他沙哑的声音犹如天鹅绒般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他的眼神像温暖碧蓝的海水般浸浴过她的全身……
刹那间,宋可心的双膝变得虚软无力,差点连将药箱放回原位的力气都没有。
“爹地,伤口很疼对不对?”歆歆的小脸因担忧而皱成一团。
“歆歆帮爹地‘呼呼’、‘惜惜’一下,爹地的伤口就不疼了。”沈达远向女儿撤娇。
歆歆咯咯笑着,然后在他的唇上很用力的啵了一下。
“妈咪,你也过来给爹地亲一下,这样爹地的伤口就不会疼了。”
拗不过女儿的要求,宋可心只好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下。
“要亲大力一点!”歆歆不满意地说。
“歆歆!”宋可心简直快被女儿打败了。
“快点啦!”歆歆催促道。
宋可心只好再次将唇印上他的唇,她本来只是想假装吻一下,却没想到她像着了魔似的,竟舍不得离开他温暖的唇……
沈达远趁势攫住她那水水嫩嫩的瑰唇,原想藉此平息体内骚动的欲望,不料,欲火却因此而挠得更加炽烈。
她口中的甜美滋味、轻浅的呻吟,全是最佳的催情剂,泛滥的情潮在他身下撩起了无法掩饰的证据。
“妈咪、爹地!”歆歆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你们还要亲多久啊?我想“ㄛㄛ困”了。”
女儿的声音惊醒了宋可心,她羞愧地发现自己竟然当着女儿的面,跟孟杰做出这种逾矩的行为,不禁羞得面泛桃红。
空气中,两人的呼息交错,相互凝视着对力,谁都忘了要开口。
“妈咪、爹地,我真的好困呐!”歆歆揉揉眼睛,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沈达远体内的悸动久久无法平息,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他率先打破沉默──
“歆歆困了,你先带她回房去睡吧!”
宋可心没有反对,牵着女儿的手走向二楼,心中的骚动也是久久不退。
宋可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中浮现的净是刚才孟杰亲吻她的情景。
她忍不住抬手轻触自己的唇,伸出舌头轻舔,那迥异于自己的气味似乎仍未散去,令她体内再度泛起一阵熟悉的悸动。
这样的反应令她感到羞愧万分,她怎能任由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控,甚至还在女儿面前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举动?浓重的罪恶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体内的灼热非但没有消褪,反而有益发严重的趋势,令她不得不起身冲冷水澡,但还是没有多大的助益。
她的身子完全背叛了理智,强烈地渴望被爱抚和亲吻……
不行,她得快点将自己体内的火热欲望冷却下来不可!
她下楼想倒杯冰水喝,却发现孟杰坐在客厅里抽菸。
她转身想走回二楼,他却出声叫住了她。
“可心,你也睡不着吗?”他可以感受到刚才的亲吻为彼此带来的欲望有多强烈。
“我……我只是听到声音才下来察看。”她不想承认自己睡不着。
“歆歆睡了吗?”他注视妻子那有如天使般的容颜,即使她穿着保守的睡衣,但他仍记得在睡衣下那撩人的曼妙身躯。
“嗯!她已经睡了。”她本想走回二楼的脚步,因他黑眸中散发出的浓烈情感而不由自主地走向他。
看见菸灰缸内堆得像小山丘般的菸蒂,她忍不住皱起眉心。
“你怎么抽这么多菸?抽菸对身体不好。”说着,她伸手拿过他夹在指间的菸,在菸灰缸内按熄。
“可心……”沈达远突地握住她的手。
“你……你做什么?”她心头一震。
“你是不是因为我而睡不着?”他问。
“你在胡说什么?”她想睁开他的手,却白费力气,因为他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不要否认你对我的感觉。”他的声音低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别开眼。
“你懂,而且你心里十分清楚。”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后面的矮柜,她一回头,便看到墙上沈达远的遗照,深重的罪恶感几乎击溃了她。
照片中沈达远彷佛正在谴责她不安分的灵魂。
沈达远感觉到她的退缩,毫不考虑的伸手将墙上的照片取了下来,并将之倒盖。
“你做什么?”宋可心想制止他,但她的手却再次被抓住。
“你的生命中不需要这个!”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达远,是我的丈夫,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你的好兄弟?”她无助地睁大双眼。
“我知道,但是,现在你的心里只有我,不是吗?”他直视她的双眼
“不是!不是!”她心中的傀疚感化为心痛旁徨的泪水,纷纷夺眶而出,串串滑落。
“可心,勇敢地面对自己心底的情感吧!”他将她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拭去她颊畔的泪珠。
“放开我!”宋可心双手握拳,轻抵着他的胸膛。他是达远的好兄弟,达远才过世没多久,她根本不该待在这温暖的怀抱里。
“好好的哭一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沈逢远一手将她的后脑勺按在自己的胸前,让她的泪水往他的怀里流;一手牢牢地搂住它的腰,不许她离开。
一接触到他温暖厚实的胸膛,那强忍已久的泪水在瞬间倾泄而出。
这是她这些日子来所期盼的温暖怀抱,她耳畔传来的心跳是如此真实……
她感觉到自己空虚已久的心再次有了归属感,她感到自己正被疼惜、呵护,什么都不用烦恼、不用担心……这种感觉好熟悉,却又好像离她好远、好远……
贪恋这种温暖的感觉,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腰,紧紧地抱着他,深深地吸气,汲取他身上混合著菸草与男性体味的独特气息。
但是,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警告她,这样是不对的,即使达远已死,她有权追寻自己的幸福,但这太快了,她会被世俗的眼光所鄙夷、唾弃!
“噢!这是不被允许的!”说着,她推开他,飞奔上楼。
她才一踏上阶梯,沈达远就追上了她,只手紧紧地攫住她的双肩。
“噢!可心……”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别再逃避自己的情感,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的。”
他的声音如丝缎般柔滑,让她全身明题地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流滑过。
她像着了魔似的闭上双眼,向后倚靠在他身上,任由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