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三)

开端(三)

不多时,那血雾收缩成为一个卵形,青色光圈紧紧地套住在上面,却也再难近分毫。玉虚见此心中也是一丝惊讶,其道法虽只是初至化境,但加上青霜神剑这世上怕也是没有什幺人能够抵挡,想不到血魔威力竟是如此之强,竟然破不去它,心中却是一恼,手上掐出的剑诀一连数变,青霜化的光圈仿佛被人灌注力量一般,所的青光竟也隐隐成了青白色,那血卵也开始被紧紧的压缩,有些抵挡不住。片刻之后,血卵竟起了变化,血卵的内部出现了一道影子在晃动,那影子十分诡异,犹如在这血卵中孵化出生命。忽然,一声鸣叫传彻苍穹,血卵和青霜所化的光圈一同破裂开来,一团鲜血涌出,这鲜血不停地翻滚着,犹如火焰,一双利爪从这血焰中钻出,一只如同凤凰一般的巨兽从中生出,这凤凰竟也是一团鲜血组成,组成凤凰的血液不停地翻滚着,就如同在火焰中涅槃重生一样,一声啼叫,血凤振动着双翅飞舞了起来。血凤飞在空中,伸出利爪向着玉虚真人扑去。血凤来势汹汹,玉虚心中也是有些惊骇,连忙运起道法,那被震散的青霜剑群再次聚起,在玉虚身前合成一道剑幕,血凤一爪被剑幕挡住,转身又飞起盘旋在空中,剑幕十分牢固,血凤一时难以打破,在空中睁着血目,伺机再次攻击玉虚。玉虚心中则万分恼怒,原以为可以轻易逼迫子菲就范,不想其竟以自身为祭,招出血凤,现在这血凤更与子菲的魂魄相合,轻易制服不得,唯有再次使出天元秘法,将青霜化为法剑才可匹敌,只是这秘法对灵力消耗极大,再次使出只怕会对自身修为有所损伤,心中一狠,口中道了声“呔!灵泉相合,心剑唯一,道法为真!”话音刚落,面前剑幕一抖,龙吟之声顿起,强光暴现,上射九天,强光过后,那柄惊天巨剑再次现身,直向血凤刺去,巨剑来势极快,饶是血凤飞在半空中也被其击中,巨剑穿过血凤的身体,血凤一声哀鸣,血花四起,就似下了一场血雨一般,血雨中一个婴儿大小的影子从中坠出,直落向栖霞山脚下。巨剑穿过血凤后又重新的悬浮于玉虚的头顶之上,玉虚真人此时竟是满脸煞白之色,显然是灵力大损,受了巨剑一击的血凤也是奄奄一息,虽仍盘旋在空中,可那团化成身躯的鲜血不停地从它的身躯中滴落,怕是不久这身躯就会消散!

忽而,那血凤再次悲鸣一声,仿佛做了某个决定,用还在往外滴血的眼睛怨恨的看了玉虚一眼,随即向着西北方飞去,一瞬便不见了身影。玉虚看了看血凤消失的方向,口中轻哼一声:“居然跑掉了!明木不死,日后必是大患····”目光向山下轻瞄了一下,双眉微皱,忽然体内一阵血气涌动,连忙运起天元道法,方才平息了一些,刚刚与血凤交战,青霜法剑从血凤体内穿过将子菲怀中的婴儿也**,原本还想下山查看一番,此刻体内已经脉大乱,需寻静地调息,料想那婴儿从高空坠落绝无生还可能便打消了念头,随手一挥,青霜仍旧化为玉簪模样,玉虚将玉簪**间,身形一跃,化为一点青光,向着东方离去。

随着玉虚的离去,整个栖霞山再次沉寂了下来,漫天的雪花也渐渐的落了下来,一切都回归到原来的样子,仿佛一切从来没有生过。山脚下是一片树林,处于寒冬,树上满是积雪,都是白茫茫的,树林的中心却有一团小黑影,竟是子菲和黑煞的幼子!原来这婴儿从空中坠落正好砸在了这树林之上,有了这树林的阻隔,这才没有粉身碎骨,但也被青霜的剑气所伤,只余下了一丝生气,就连哭喊声也不出,身上的衣物也被刮破,原本在怀中的那块紫色玉璧也露了出来,在这树林之中也无人觉怕是不久就会连这最后一丝生机也要消散了,这时却有了些响动从树林的边缘传来,有什幺东西再向着树林中心靠近。那东西一点一点的靠近树林中心,竟是一只山中的豺狼!山中早已是大雪封山,平日里原本生活在山中的野兽也都很少出现,这只豺狼怕是饿了很长时间,双目都是红色,低着头在雪地上不停地嗅着,想要寻些活物,豺狼在离那婴儿不过几尺距离停了下来,它看了看雪地上的婴儿,双目更是血红,向着婴儿扑了过去。在这千钧一之际,婴儿的胸口处那块紫色玉璧流出一股紫色的光华,紫色光华一现瞬间将那饿狼缠绕,那饿狼一声惨叫竟化为灰灰,这光华重新凝聚成一团,这团紫色光华缓缓的流动,重新流向婴儿躺着的地方,仿佛有生命一般,光华不再流进那紫色玉璧当中,反而慢慢的融进快要失去生机的婴儿,随着光华的融入,婴儿也不似刚才那般,手脚竟有些动了起来,终于那光华完全融入其中,而那婴儿胸口处的玉璧竟变得白玉无瑕,连一丝紫色也没有!不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在整个树林中回响了起来····

东南方数千里之外,有一座山,唤作‘三清山’,此山山势并不险峻,但却风景秀丽,山上树木郁郁葱葱,飞禽走兽,香烟缭绕,山间隐秘处有一幽谷,一条幽静的泉水贯穿,出潺潺的流水声,一派脱俗景象,此处虽景色优美却很少有人来此游访,山民相传此谷中有仙人居住,谷口布下仙法,除非是有机缘之人才能寻得。

幽谷中有一高大宫殿,山门之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天机宫”,两旁一行篆体古字“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宫殿之中立一八卦台,台上有两个蒲团,其中一个蒲团端坐着一位老道,那老道面目奇古,头上扎着一个髻,两道奇长的白眉从额头一直垂到下巴,一身道袍,手中一个拂尘,双目闭着,已然是入定之中,遨游太虚,隐隐然真有神仙之概。另一个蒲团上坐着一个少年,十五六岁年纪,长的眉清目秀,这少年却不似那老道般入定,虽也端坐在蒲团上似打坐般,眼神却盯着殿外,似乎心早就飞向那俗世之中。八卦台的殿顶之上,刻画着满天星斗,二十四星宿,南光北斗皆在其上,这满天星斗的中心处更是神奇,竟有一太极在上,细看之下,乃是一白一黑,一清一浊之气相融,状若太极,缓缓转动。忽而这太极仿佛感应到什幺,显出一些抖动,这抖动越来越厉害,如同煮沸的开水,黑白两气相交,交缠了片刻,便一丝丝的融合,连那周围的星斗也隐进其中,一阵五色神光闪出,黑白二气消散,一件物事从中坠出,直落在八卦台下。那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身旁的老道也从入定中醒来,见此情景,双眉一皱,掐指算了一算,一算之下,却是大吃一惊,连声说道“劫数,劫数!”,“师父···出了何事?”,那少年见老道面露惊容当即问到,老道也不答话,只是伸出右手向八卦台前一点,先前落在八卦台前的物事缓缓浮起,上面仍是一片混沌,老道又将手中拂尘一甩,混沌悠然散去,现出一块长三寸的玉牌,其上时而篆文流转如蝌蚪游离,时而显出五行八卦太极之形,变化多端,煞是神奇,一阵华光从上再次流出,华光过后,玉牌之上只余二字“河洛”。老道看着玉牌,面色上更显得阴晴不定,将玉牌收入手中,对身旁少年言道:“青松,你随我修行已有多少时日了?”那少年心中不知所问有何深意,略一迟疑答道:“弟子自七岁时被师傅点化,随师父修行已有十年了。”“十年····古人云:逝者如斯夫,却是真个如此”老道感慨道,“青松,你下山去吧···”青松闻此脸上先是一惊,随即又露出一丝喜色道:“徒儿跟随师父虽时日已长,却所学甚短,此时下山只怕会损了天机宫的威名···”老道言道:“无妨,你可将此物戴在身上”,将手中那块玉牌递与青松,言道:“此牌名为‘河洛’,乃是上古神器,其可上合天道,下演八卦五行,我天机宫道法皆从中所悟,你可从中体悟,他日定有一番作为”;青松脸上更是有些惶恐说道:“弟子何德敢据此宝物?”老道又言道:“你却不知,此宝乃我立派祖师玄玑子机缘所得,祖师凭此创下天机道法,后又将其化为周天星斗图立于宫内千年不曾变动,当年祖师仙逝时曾言‘五百年一运,五百年一劫’,如今已是千年之期到矣,洛河牌与天道相合,天道有变,因此重化其形,回归本来面目,吾先前以伏曦先天卦推之,却见天机晦涩不明。又反推之又见天机混乱,人难明其事,物难明其理,他日天象有变,凶星落地之时将有天人相争之灾,极是凶险,我派只恐不保,唉····”青松道:“师傅道法高强,这洛河牌又是神物,师傅据此宝道法便可更上一步,到天人之争时必能护佑,何况我为天机弟子,我派有劫难我怎能为自保就退缩呢,我是不会离去的!”老道闻此寿眉又是一皱,又说道:“汝却是曲解与我,想我天机宫立派千年,天机道法也是渊源流长,就是天人相争的劫数也可护住,只可惜我天机历代祖师都不好喧闹,因此都不爱收徒,以致香火微弱,唉,传至我这代只余下你我师徒二人,你下山去非但不是退缩,却是重任在肩,乃是保留我天机香火不断,你可明白?”青松点了一下头:“弟子,知晓了,弟子明日便会尊师言下山,只是弟子何时才能于师傅相见?”老道脸上现出笑意,重新回到蒲团上端坐:“你我师徒他日再见之时,便已是阴阳相隔了!”“怎会如此?”青松连忙惊问道。“还有三日为师便会圆寂了···”老道轻描淡现的说道,虽是轻声细语青松却觉如天塌一般,愣了半响,双眼看着恩师,泪如泉涌。“勿要伤心”,老道面色沉稳全无一点恐惧,“吾已两百余岁,算得上是高寿,况死又何惧,不过是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矣,学道之人早就已将生死放置度外了,倒是你,吾也曾为你算过一卦,你乃福厚之人,但命理有桃花之劫,此入红尘还需谨慎行事,你下山后,吾将开启护山大阵,他日机缘到时,你方可回宫,去吧!”老道说完,便不再言语,重新闭上眼睛,如先前一般入定去了,青松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拜谢恩师,转过身来,下了八卦台,向着山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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