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棋在志麻家门口,敲了几下门,却发现没人来开门。
志麻明明在家的,他刚刚在楼下的角落里,明明看见志麻捂着鼻子,那么痛苦的走上来。
是发现他站在门口,才不要开门吗?棋使劲握住口袋里的药瓶,刚要离开,却突然听到屋子里面沉闷模糊的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隐隐的,还有志麻呼救的声音。
「喂!芝麻!猪头!开门!开门啊!到底怎么了!你们快开门!」棋用力的转着门把,一边大叫一边踢着紧紧锁上的大门。
没人来开门,没人里会他在外面的叫声。
里面出什么事情了,棋恐惧的想,一定出什么事了,志麻从来不是会大呼小叫的人。
如果志麻出什么事情,如果志麻出事了……棋觉得自己的冷汗—滴滴的,渐渐的在脸上连成线。
风带着柳絮从楼道里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黏在棋汗湿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很难受的感觉。
棋不耐烦的擦去脸上的柳絮,却不小心看到窗外的景色。
志麻他们租的房子很高,从楼道的窗看出去,柳絮被春天方向诡异的风吹得像雪花般旋转在淡得看不出蓝色的天空里。一条灰暗的马路从柳絮里歪歪曲曲的,遥远的延伸出去,伸到他不能碰触到的天边。
那个四月,也是这样的风,吹着这样的柳絮,那个人就是在这样的柳絮里,像鸟一样投入了那条不归路。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再来一次!」头痛,像被人用手紧紧捏着一样的痛,痛得眼睛都有些花起来。棋抱着头,狠狠的踢着志麻家的门,「杨志麻!你出来!给我出来!你不要给我出事!我不准你给我有事!」说完退后几步,狠狠的撞上志麻家的门,然后再退后,再撞一次,一直到门终于「砰」的一声被撞开。
「芝麻!你在干什么?!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啦!」
棋跌跌撞撞的冲进一片狼籍的房间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副景象。
志麻赤裸着上身趴在猪头身上。就算头再痛,痛得他眼前一切东西开始像抽象画一样微微扭曲着,棋也能清楚的看到,志麻的牛仔裤半褪,还有里面模糊隐现着的白色内裤。而猪头的上身也赤裸着,两手紧紧抱紧了志麻的肩膀。而猪头闭着眼睛,他的唇,正紧紧的贴在志麻的颈上。
猪头的裤子也是半解的,两个人的腰部贴在一起,内裤也贴在一起。棋连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两腿之间的那个东西也是贴在一起的。
志麻转头看到棋的时候也呆了。
棋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这样一副惊讶又痛苦的神情?
为什么每次当他想要走出棋这个牢笼的时候,棋都会拉紧他手中那条线,将他拉回到他的身边?
他不要,他不想再回去,不想再到棋的身边,受他的折磨。
「我在干什么,我们在干什么,你看不到吗?」志麻崩溃一样对棋吼着,「你自己不会看吗?你不信吗?好,我给你看看,我就做给你看!」
要给他看看,他要给棋看看,他杨志麻是个男人,不是一个娘娘腔,不是一个只能迷惑他的娘娘腔。志麻使劲挣开猪头抓在自己身上的手,两手微微抖着就伸向自己的内裤,猪头的内裤。
「小兰……」猪头感觉到怀里的人挣开自己的手,睁开醉眼,迷迷糊糊的乱抓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小兰,别走,你别走!我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想离开我?!」
「你听见了?!」棋冲上前,给了抓着志麻的猪头一拳,又一把将志麻从猪头的身上拉下来,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他说:「芝麻,你听见猪头刚才说什么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你不知道猪头不是同性恋吗?你看不出来他喝醉了吗?他拿你当女人,当那个女人的替身!芝麻,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一直只想要我吗?为什么你要和猪头上床?为什么你要给猪头当那个女人的替身?」
「就算我喜欢猪头那又怎么样!」志麻突然出拳,狠狠的打在了棋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床上,「你会在乎吗?你在乎过吗?你为什么要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为什么要那么自私?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一直想要的人只有你,可是你除了会逃避,还会什么?」
为什么要紧张他?为什么不随他去?棋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要在这里担心他?志麻捏紧拳头,狠狠的向棋的腹上打过去:「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要给我希望?你今天紧张我,现在关心我。然后呢?然后呢?」
志麻抓着棋的衣领,突然全身失去力气,崩溃的倒在他怀里哭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推开我?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个世界有多现实?你要什么时候再让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你不能喜欢男人?你要什么时候再道歉,再让我放弃努力?」
「棋,我没力气了,真的没力气了。我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勇敢,不像我自己想像的那么勇敢。」志麻的眼泪,像火焰一样,在棋的胸前烫下一个个让他痛到浑身发狠的伤痕,「棋,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别给我希望,别再给我希望了。」
放过他吧……终于轮到志麻和他说这句话了吗?棋缓缓的抬起手,控制不住的想要抱住在自己怀里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志麻。
如果他可以,如果他真的可以不在乎他,志麻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他们两个也许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吧!
可是怎么可能?他喜欢志麻,很喜欢他,那么喜欢他。从第一次在球埸,看到他坐在埸地边,看到他的眼神那么热烈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心动了。从他在菜头的跑车上,尴尬的坐在自己的腿上,尴尬的和自己面对面,尴尬的不知道往哪里放他的手,尴尬的不知道往哪里转他的脸开始,棋就迷上志麻了。
因为迷上他,才会把以前自己亲手斩断的线一一再连接起来;才会那么疯狂的收集一切关于他的资讯;才会那么强烈的想要进入他的生活;才会在比利姐要为志麻开送别派对的时候,早已不敢再踏入那个圈子的他,却自告奋勇的去当比利姐送给志麻的礼物。
志麻说的没错,他那么懦弱,那么自私。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在阴暗的矛盾中过活;明明知道他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对女人付出真心,更不可能对男人表白;明明知道他无论怎么选择,等待他的都是无止境的折磨。他却那么任性的放任自己喜欢上志麻,那么贪心的想要偷到一夜的欢乐。
志麻哭得沙哑的声音从他的胸前闷闷的传出来:「棋,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逼你,你都从来不把心里话说出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残酷?为什么……」
要怎么回答?他应该怎么回答?棋无力的闭上眼睛,轻轻的环住志麻的肩膀。
他要选择那条路?他该选择什么?
「李思棋,你仍然认为你喜欢同性吗?」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捏着那条让他心惊肉跳的电极,直直的向他痛得一直在狂乱跳动的额头伸过来。
还是……放弃吧!如果怎么选都是折磨,他不想志麻有一天也走入那个人间地狱中。
猪头稍微有些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棋躺在他的床上,两手轻轻放在志麻的肩上。而志麻两手抓着棋的衣领,趴在棋的身上,不住的颤抖着。
「李思棋!你在这里干什么!」猪头跳起来,拉着棋的衣服把他拽下床去,狠狠的把他钉在墙上,「王八蛋: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告诉你,我们绝交了!我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你皮在痒是不是!我已经很努力的不去找你算帐了,想不到你还要送上门给我揍!」说着举着拳头就往棋的脸上挥过去。
「猪头!你酒疯还没撒够啊!」志麻飞起一脚,把猪头踹倒在地上,「你管他怎么进来的!如果不是你撒酒疯,他会送到你面前让你揍吗?」
「芝麻,你有病啊!干嘛要帮那个王八蛋啦!」猪头大叫着抬起头,却一下呆住,「芝麻……你哭了?」猪头愣愣的看着眼前志麻带着泪痕的脸。
不是过敏,志麻过敏的时候,眼泪会停也停不下来的掉下来,跟他死党这么多年,他再笨都知道这次志麻是真的哭了。猪头举起手,想帮志麻擦去眼泪,「芝麻,你怎么会哭?」
在猪头从小到大的印象里,志麻几乎没哭过。从小一旦他们两个闯祸被大人教训,长得像女生的志麻总是能忍住眼泪,而很可笑的,人高马大的他却经常是那个被打到大哭一场的一个。
志麻那么坚强,那次他们为了小兰和黑道打架,被捅了一刀的志麻还能在他抱着他号啕大哭的时候叫出来:「你猪啊!哭什么哭啦!还不快送我去医院!」
这样坚强的志麻,却哭得两眼通红,站在他面前,毫无疑问,肯定是跟那个王八蛋有关!猪头突然看着棋,对他怒目而视:「李思棋,你刚才干什么了?!你对芝麻做什么了!」
棋默默的转过头,一句话也没说。这样的举动看在猪头眼里,简直就是默认。他推开志麻,站起来说:「靠!王八蛋!你看我不顺眼,撬我墙脚,抢走小兰还不够,现在你居然连芝麻都要欺负!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还是不是人啊!」
棋这个欠揍的王八蛋,猪头捏紧拳头,刚要往棋那理走过去,却被自己掉到大腿的裤子绊了一跤,一下又坐到地上。
他的裤子为什么会被解开?猪头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上身赤裸,而上衣则乱七八糟的扔在床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一片狼籍,靠门的东西全部都似乎被人用大力拉扯过,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芝麻……这是怎么回事?」猪头四周看看,又突然发现志麻的裤子也是解开的,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傻傻的看着志麻被褪到腹股沟下的内裤说:「你……芝麻……你不会是被那个王八蛋强……」猪头顿了顿,才梗了梗脖子说:「强奸了吧!」
「靠!少胡说八道!我像被人强奸的样子吗!你的头壳真的喝坏掉了啊!」志麻看到猪头看自己解开的裤子,猛的转过身,狠狠的抹了把脸,扣着裤子说:「猪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下次再被我抓到你喝这么多酒,我们就绝交!」
他刚才喝酒来着吗?猪头这才反应过来,从刚才开始脑子里就开始的钝痛是酒醉的头疼,屋子里也的确飘着一股浓重的酒气。而他会喝酒,似乎好像是因为今天是他和小兰交往三周年的纪念日。
他好像一直在屋子里喝酒,然后志麻回来,教训他不要喝酒,然后呢?猪头捧着脑袋喃喃的说:「芝麻,你告诉我,我没做什么混蛋的事吧!」
他做梦了吧,他怎么会把志麻和小兰重叠在一起,居然还想强上他。他居然差点上了志麻,上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不可能的,他肯定在做梦,猪头使劲敲着自己脑袋叫:「芝麻,你告诉我啊!我什么都没做是不是?」
「是啊!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两个能做什么?!」如果说真的有在做些什么的那个,大概应该是他才对。芝麻捏紧拳头说:「猪头,你酒疯撒够了吧!现在自己给我在家好好清醒清醒!好好想想小兰这个三八到底值得不值得你这么爱她,我一个人出去静静,你不要给我追上来。」志麻咬着嘴唇从床上抓起上衣,一边穿一边走,看也不看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大步的走出家门。
不想看到猪头这个混蛋,更不想看到棋,他只想一个人静静,让他一个人静静,谁都别来打扰他。
讨厌的四月,讨厌的柳絮,志麻坐在学校后山的一个鲜有人迹的亭子里,使劲抹去因为过敏而一直不断落下的泪水。他真是笨蛋,比猪头还蠢的白痴,明明是那两个人犯混,为什么无辜的他要跑出来受过敏症的折磨?
他哭了,他居然哭了,不是因为过敏,是真的在棋面前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声嘶力竭。志麻抱住头,紧紧的蜷缩成一团,他为什么会这么软弱?他为什么要哭?他的勇气呢?为什么他要在棋的面前表现得这么懦弱,这么像个柔软的女生?
他明明下定决心了,明明连猪头都可以拿来当他下定决心的工具了。为什么看到棋,他还是忍不住的燃起希望,忍下住的想要回到那个笼子里?
没用,他真没用!志麻更深的将自己蜷成一团,忍受着自己的骨头因为这样的动作而发出的痛苦抗议,还有那股难受的窒息感。这样蜷着,连吸一下因为过敏而难过的鼻子都成了折磨,连呼吸都不得不受得困难。志麻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他闭上眼睛,有些模糊的想,他这么没用,干脆就这样缩成一团,缩到没人能认出他,缩到没有呼吸算了。
棋找到志麻的时候,正看见他坐在凉亭的地上,紧紧蜷成了一团。棋吓了一跳,冲上去摇着志麻的身体叫:「芝麻!芝麻!你怎么了?喂!你回答啊!你别吓我好不好!」
「嗯?」志麻睁开被眼泪糊住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的人是棋,侧过头说:「你来找我干嘛?我不是说我要一个人静静。」
原来是虚惊一场,棋长长的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看着扭过头不想看他的志麻。
「呃……是这个……」棋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和路上买的水一起递给志麻说:「呐,给你。」
志麻转过头,默默的看着棋手里的东西,犹豫了一下,终于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拿走棋手里的药。
「喂,还有水!」棋叫了一声,正要把手里的水塞进志麻的手里,却看见他拧开药瓶倒出一片药,然后飞快的丢到嘴里吞下。
「芝麻,你疯了?很会吃药啊!」棋皱着眉头看着志麻手里的药说:「这个药很苦哎!」
「习惯了。」志麻抬手抹了抹脸,吸了吸鼻子说:「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把药给你,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药吃完了。」棋站在志麻身边说:「呃!学长今天才把配好的药给我。」
「嗯,谢谢。」志麻蹲在地上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爬来爬去,不停吸着鼻子擦着眼泪,没再说话。而棋也没有离开,站在一边不停的将手里的水瓶左右换着手,就像手里拿了个烧红的铁瑰。
「好了,我要走了。」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志麻停下一直吸鼻子的动作,在身上蹭蹭自己的手。
这么和棋在一个空间,这么沉默着,他好难受。不能不去想他们那仅有的两次接触,不能不去想棋的懦弱,不能不去希望,又不能停止提醒自己这种希望有多无谓。
志麻拍了拍手站起来,将握在手里的药慢慢放进口袋,又缓缓的转过身:「这个药……还是一天不能超过三粒吗?」
棋一直沉默着,低着头,也不回答,还是拿着水在手里不停的换着。
他这个白痴,到底在问什么?等什么?还在期待什么?志麻使劲甩了甩头,大步走出凉亭,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而棋一直站在原地,一直低着头,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直到他眼角的余光再也看不到志麻的影子,才突然停下动作,紧紧的用右手握住那瓶水。他握得很紧,紧得他胳膊上线条分明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然后突然狠狠的把水瓶往地上摔去,飞起一脚,将水瓶远远的踢开。
这一脚用了太多力,用力到他重心不稳。棋摇摇晃晃的,退后几步,终于一下坐在地上。
「混蛋……」棋捂住脸,喃喃的,不停的咒骂着,「混蛋,混蛋……」
他这个混蛋,终于逼得志麻放弃了吧!志麻终于对他完全失望了吧!棋想,这不是他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吗?不是他们之中,终于有一个可以逃脱这种无止境的折磨了吗?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痛?为什么志麻刚才在他胸口前流的泪还那么烫,一直不停的烧灼着他的胸口,腐蚀着他的皮肤,还是痛得他浑身发抖。
眼睛好痒,棋缓缓的用手捂住脸。这敏也会传染吗?为什么他明明不想哭,明明不想流眼泪,明明很高兴,却要在四月纷飞的柳絮里,感觉着自己的手心理渐渐的盛满了从他眼里不断涌出,止也止不住的液体?
「那个……」志麻的声音突然响在他的头顶,吓了棋一跳,不禁抬头去看,却看到志麻别着头,看也不看他的说:「我忘记跟你说了,刚才……谢谢你阻止我,起码帮我留住了猪头这个死党。」
「嗯。咳咳……」棋低下头胡乱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清清嗓子说:「没什么。」
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志麻忍不住奇怪的转过头,却看见低着头的棋,还有地上零星的必滴打湿的痕迹。
志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亭子,还有外面晴朗的天空,再看着地上那几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滴,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棋的药捏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蹲下去说:「我一直不知道,原来过敏也会传染。」
是发现他的声音不对了吗?棋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鼻子,吸了口气说:「嗯,大概吧!」
「要药吗?你的药挺管用的。」志麻拧开药瓶,倒出一片药放在手里,又收起药瓶,托着药片放在棋的眼前。
「嗯,谢谢。」棋盯着志麻手里的药,犹豫了一下向志麻手里的药伸出手。
他的手还没碰到志麻,就看着志麻的手突然一下攥了起来收了回去、棋吃了一惊,忍不住的抬头看着志麻看着自己的眼睛。
「这个药很苦,没水很难吃下去。」志麻的眼睛很亮,像烧了一团火一般,紧紧的盯住了棋,「而我恰巧很会吃药。」说完飞快的将手里的药扔进嘴里。
药很苦,不能吞下去,放在嘴里的感觉更苦,可是这样接近棋的感觉却很甜很幸福,志麻闭起眼睛,慢慢贴上棋微微张开的唇。
棋的唇上有效微的咸味,和他曾经尝过的,棋身上的汗水不同的。志麻想,大概是嘴里的药太苦了吧!才会觉得棋唇上的咸味带着那么重的苦涩的味道。
棋一动都没有动,似乎完全被他吓住了。这次,他做的太大胆了吧!在他们认为彼此都已经完全放弃的时候,志麻有些胆怯的想,这次,棋要什么时候推开他?
要到什么时候告诉他还是放弃的好?他这次,果然又做错了吧!他这次,是不是应该学得聪明一些,学会什么叫离开?
而棋呆呆的,感觉着志麻的舌推着一片泛着苦涩的药片慢慢的往他的嘴里送,那么慢,那么犹豫,那么不知所措。
是因为他吗?让总是那么勇敢的志麻变得这么胆怯。让那个曾经那么坚定的吻着他,那么冲动的抱着他,逼着他面对一切的志麻变得那么不知所措?
心痛,很心痛。舍不得志麻变得这么可怜,舍不得那个充满勇气的他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胆小鬼。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吧?把志麻变成这样的人,就是他吧?
他的所谓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棋闭起眼睛,突然伸出手,猛的将志麻抱进怀里张开嘴,舌勾过志麻嘴里的药片吞下去。然后在这个无人的亭子里面,紧紧的把志麻抱在怀里,疯狂的,放肆的掠夺着他想念了很久,一直在渴望的,属于志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