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实在不凑巧,我真的还有别的事,」李瑞毅把一只牛皮纸袋交给陆昊,坚持婉拒杨珊珊的好意。「明天轮我做东,伯父伯母无论如何得赏个光。」
在他们的谈笑风声中,谷予轩和陆昊交递了不下十几二十个眼神,每个眼神均复杂得不知从何解释。
「轩轩,你跟我一道走吗?」
「好的。」谷予轩心绪芜杂得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餐厅大门,又是怎么上了李瑞毅的座车。
座椅上的炭烧咖啡犹透着温热,她伸手打开杯盖,一口气喝下一大口。
「小心呛着。」李瑞毅接过她手中的咖啡,搁往驾驶座旁的杯架上。「不需要吃这种飞醋,那一幕不代表杨珊珊在陆家两老心目中的地位比你还重要。不过,陆昊是标准的孝子,没他父母点头,他谁也不会娶。」
这个论点,谷予轩倒是第一次听到。
「大学时他曾经疯狂迷恋上他们班上一个女同学,两人爱得你死我活,结果,他老爸一声令下,他就鸣金收兵,不玩了。」
多么不名誉啊!这还像个男子汉大丈夫吗?
「所以,你要是想顺利成为陆家的媳妇,就得在陆家两老身上多下工夫。」
「哼。」谷予轩冷哼一声,不愿就陆昊的没骨气行径多作批评。糟糕,她的头昏昏沉沉的,一定是昨天淋了雨,而车内又冷气超强。
「我跟你说……」
「别说了,我想静一静。」靠在车门上,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好困,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眼皮好似千斤重.四肢瘫软无力。恍惚中,只觉车外两边的灯光越来越稀疏,前面景致越来越荒凉。
「你要载我……去哪里?」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李瑞毅减缓车速,一手横过排档,放在她大腿上。
「我不要,」她用力想扳开他的手,却是徒劳无功。「我哪里也不要去。」
「好,那我们就哪儿也别去。」
车子停下来了,下一秒李瑞毅整个人翻身压到她身上,一双手已摸索侵向她的胸部。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得到你。」
【第八章】
狂风大作,仿佛暗夜的怒吼。
不明所以的谷予轩痛苦于突如其来的头疼和荏弱,无助的她只能任由李瑞毅紧抱着她,一个吻强凑上来,舌尖迅速窜进她的樱唇,乏力的抵抗在他看来,一如狐魅的辗转承迎,他的下体部位顶向她的两腿间,令她慌乱的叫了起来。
极端忿怒下,她咬住他的嘴唇,用尽吃奶的力气,让他一阵惊喊。
迷乱中她看见他的下唇涌出鲜血,滴往她的衬衫领口。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一痛更加激发了他勃勃的兽性,刷地拉开她牛仔裤的拉链,魔爪探了进去。
谷予轩挣扎着把排档器推向前,车子开始向前滑动,令李瑞毅赫然一震,前面又一部车子逆向行来,直接撞向他座车的车头,引起一阵强大的摇晃。
李瑞毅放开她,准备攀回驾驶座,就见气红了眼的陆昊砰然打开车门,将他整个人拖了出去。
凌晨时分,谷予轩从连场恶梦中醒来,陆昊就坐在她身旁,衣衫上还残留着与人狠斗后的血渍,那憔悴的模样好似一整晚都没睡。
「谢谢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她又惊又喜地投入他怀里,半秒后忙又挣开,躲进被窝中。「我休息一会儿就走,你也去睡一会儿吧。」她闭起双眼,不愿正视他。
「那个畜生跟你说了什么?」陆昊暗哑的嗓音,低沉冷郁得吓人。「到现在你还相信他?」
昨夜若非他随即追上去,希望能跟她解释自己父母何以突然返台,何以会和杨珊珊一道用餐,也不可能适时制止李瑞毅的劣行,将她从恶狼口中救回。
「他在咖啡里动了手脚?」好强的药性,到现在她仍头痛欲裂。
「唔,是一种迷幻药。」陆昊执起她的手,满是不舍和愧疚的说:「是我引狼入室,害你饱受惊吓,我愿意做任何事来求得你的宽恕。」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谷予轩若有所思的紧握着他的大掌,「我知道你待我好,只是,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一个人静一静。」
「我可以等。」在情感上,他从来不曾勉强过她,他很清楚,强摘的果子不甜,一切都该在两情相悦的氛围下,才能获得最大的幸福。
他要她幸福。
当日,他请了一天假,说可以好好陪伴她。他不擅长说温柔甜蜜的话,但他的怀抱永远是最能抚慰人心的地方。
在床上用完早餐,谷予轩倚进他臂弯里,感觉身心都安顿了。
「我好想嫁给你。」她发自肺腑地低声呢喃。
「真的?」他大喜过望,忍不住将她搂得更密实。「我立刻去安排。」
「不必经过伯父伯母的同意?」她忧心忡忡地盯着他稍稍迟疑的眼。
「自然是要跟他们说一声。」
「万一,他们不同意呢?」她的问题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们不是问题。」
「陆先生,」芳姨敲门后推门进来,「夫人说有急事找你,我已经把电话转上来了。」
陆昊讲完电话,满脸歉疚的说:「我必须出去一趟,会尽快回来。」
谷予轩既没阻止,也不愿多问,静静的和他挥手道别,心中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夏日午后的海滨,滟潋的水花随着低咆的旋律不时拍打上岸。
望着眼前波澜广阔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她小小心灵也曾有无限憧憬,如今美梦是否要全盘破碎了呢?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居然也会惶惶终日,坐立难安。
那日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多,陆昊都没有回来。别墅内外静得叫人分外惊心,谷予轩一直守着电话,希望它会忽地铃声大作,传回陆昊的讯息。
但,它就只是那样静静地坐落在那儿,一声不响地。
她打开音响,扭亮每一盏灯,仍未能驱走她心中的寂寞。
抽出那包她小心藏在书桌底下的香烟,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泪水在刹那间迷蒙了她的眼。
他难道已经忘了有个人会多么焦灼的枯守在这儿等候他?好气,好恨,然,相思已是不曾闲,哪有心思言恨呵!
闭起眼睛,不需要费力,杨珊珊陪同陆家二老谈笑用餐的景象便浮现脑海。
窗外风呼呼的吹,雨珠落在遮阳棚上滴答作响。
谷予轩捻熄香烟,踩着如铅的步履,踱向海岸线。以前亚男总说她是孤狼星,人不理她,她不理人,最适合到处流浪。
她妈妈也说她是怪胎,看什么都不顺眼,跟全世界的人都有仇似的。
其实她的孤傲冷绝只是一面假象,为免于受伤所强装出来的。
她们哪里知道,她是多么的渴望被爱、被拥有。如果她们看到此刻的她,正为闯不过情关而深受折磨,不知将作何反应?
大雨倾盆落下,强逼她返回群树围绕的别墅。这里真是遗世独立,难怪陆家二老回到台弯,没有住到这儿来。
大门一开,期待已久的电话钤声总算震天响起,她马上飞奔过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