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采铃,妳怎么了?」她嘀嘀咕咕的又一脸惊奇地看着他,是他哪里又弄错了?「没。」她回神,假装在找适合的色彩,然后拿了件三十二B的紫色蕾丝衬衣。「这件好吗?」

「小姐,妳要亲自去试穿才会准哦!」

专柜小姐看她终于选定,又问男子这件好吗?心想应该挑好了,便走过来亲昵地搭着她的肩。

「可是这……」

「妳先去穿,等会儿让妳男朋友看看,喜欢再带。」专柜小姐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试衣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望着紫色内衣,杨采铃轻叹了声,接着偷偷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傻瓜似地听他有没有跟小姐们解释,其实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没有!外头除了两个小姐的嘻笑声,她没有听见他的反驳。

这回她可不能否认心底的声音了,她喜欢这种误会。

「叩叩!」

「采铃妳好了吗?」卫子翔实在是受不了那两个专柜小姐,说话大声、笑得花枝乱颤,像似要引起他的注意一般,他只想赶快买好衣服走人。

「噢!马上。」经他这么一催,杨采铃猛然回神,赶紧褪下外衣试穿。

慌忙地扫了眼面前的镜子,胸形很好看、罩杯也很正点,完全包住她的胸部,材质也很软,穿在身上一点也不会感到压迫。

相信他妈妈穿起来一定会有像她一样的感觉。

她快手快脚地把内衣脱掉,换回自己的,然后穿上外衣、走出试衣间。

「怎么样?可以吗?」卫子翔急问,伯她觉得不行,想要试遍整个楼层的所有内衣柜。

「可以。就买内衣送给你妈妈,她一定很感动,也想不到你会这么做喔!」她刻意将话题带开。

他肯定不知道刚才他偎近她的举动,容易让人误会他在关切、向她大献殷勤呢!

他微勾起唇角。「她的确不会想到。」老妈一定没想到他会找一个女帮手来证明他的「诚意」。

「小姐,这组可以吗?」见他们在试衣间前低声交谈,专柜小姐走过来询问。

「嗯!」杨采铃点头,无声地望向他,要他做最后的决定。

「那就这组每种颜色都打包两件吧!」他点头,看也不看一眼标价,一口气就买下好几套。

「每一种颜色都要两件?!」她们都呆愣地看着他,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再乘上两套……哇,十来件内衣耶!

卫子翔却像是习惯了被人这样注视,兀自递出白金卡。「对了,那件和那件也一起带。」他原地指挥着。

「哦!我们马上打包,请你们稍等一下。」专柜小姐像是怕眼前这个金主跑掉似的,一个跑进去小仓库拿货,一个跑到柜台按计算器。哇~~今天的业绩数字真漂亮!

杨采铃觉得自己能明白他想一次买足的心情,不过在不知道他妈妈是否满意之前,应该不必一次买这么多吧?!

十来件,要穿到什么时候啊?

「事情办完了,等会儿我请妳吃饭。」在等候的同时,卫子翔开口说道,完全没将自己的宝贵时间放在心上,与回家时牵挂工作的态度回异。

「不用了啦!反正我们是互相帮……不是,我是说你能再陪我一下吗?我要去BODYSHOP还有安娜苏,怎么走不是很确定耶!」

如果没遇上他,她多半也是把时间浪费在迷路上,所以他们算是互相帮忙,没理由让他请吃饭。

「行呀!不过,我还是坚持要请妳吃饭。」

杨采铃想了想。「呃……好吧!」那就吃完再回去好了,反正她也不想这么早结束今天的奇遇。

「先生小姐好了……这是你们的卡片、发票和内衣。」专柜小姐很自然的把提袋交给他。

卫于翔顺手接过,内衣多了个袋子,他提起来大方多了。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他们在百货公司的顶楼西餐厅吃牛排,杨采铃看着放在身侧的大小提袋,有种战胜的优越感。

这可是她第一次没和晶桐她们出来,却满载而归的一次耶!不是空晃喔,而是有到定点并且买到东西,这下子她们应该没话讲了吧?

不过,她还是要答谢他啦!要不是他带路,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迷路迷到哪里去,当然也别想吃到美食了。

「今天真是……」

「今天谢谢……」

他们同时开口,卫子翔好风度地伸出手,示意她先说。

「呃,我要说的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个大路痴恐怕还在一楼找手扶梯呢!」

「妳?大路痴?!」他听了她的话后,挑起一边眉。

「嗯,我有点左右不分,方向感不是挺好。」她不好意思地揉揉头顶。

「哦!」他懂了,难怪他刚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发丝微乱、神色有些慌张,原来是因为找不到路呀!

她那左右不分的缺点还真是异于常人哪!

「怎么会左右不分呢?吃饭、写字都是用右手呀!」

她笑得腼?。「我是左撇子,后来又用另一只手学写字,所以说吃饭、写字是用右手也不尽然,而我左右开弓的后果就是左右都不分啦!」

「有趣的理论。」他下了结论,决定等会儿要送她回去,免得她在半途迷路。「等会儿妳跟我去取车,我送妳回去。」他再一次为她忽略了时间。

「啊?不、不用了。」她急忙挥手。

如果让他送她回去,晶桐她们看到一定会追问个没完;还有,他已经请她吃饭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他送?

卫子翔恍若未闻,兀自拿起放在身侧的提袋说道:「刚才忘了多跟她们要一个袋子……这内衣送妳,算是谢礼。」

她倒抽一口气。「不用不用,我不缺。」

他怎么这么「厚礼数」?!

「我只是觉得这两款内衣很适合妳。」

啥米?

霍地,火烧双颊。「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她只是替他出主意而已,没道理吃他的、拿他的。

「妳收下吧!可别说要退还我,我相信我妈妈这年纪不会喜欢粉色系了。」他大概早猜到她会拒绝,所以故意挑了淡粉色系的内衣。

「呃……」初次见面,就收人家送的内在美,会不会太霹雳啦?

「妳自己拿到妳的袋子里可以吗?」卫子翔没有她想得那么多,他的动机很单纯,就是谢谢她的帮忙而已。

有来有往,是他一贯的处事方式,反而是杨采铃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妳不收吗?还是妳比较想要现金?」他说着,作势就要掏钱。

「不不不,不是。」她急急地按住他的手。「我收下就是了。」

「那好,妳还要点餐吗?」

「妳?大路痴?!」他听了她的话后,挑起一边眉。

「嗯,我有点左右不分,方向感不是挺好。」她不好意思地揉揉头顶。

「哦!」他懂了,难怪他刚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发丝微乱、神色有些慌张,原来是因为找不到路呀!

她那左右不分的缺点还真是异于常人哪!

「怎么会左右不分呢?吃饭、写字都是用右手呀!」

她笑得腼?。「我是左撇子,后来又用另一只手学写字,所以说吃饭、写字是用右手也不尽然,而我左右开弓的后果就是左右都不分啦!」

「有趣的理论。」他下了结论,决定等会儿要送她回去,免得她在半途迷路。「等会儿妳跟我去取车,我送妳回去。」他再一次为她忽略了时间。

「啊?不、不用了。」她急忙挥手。

如果让他送她回去,晶桐她们看到一定会追问个没完;还有,他已经请她吃饭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他送?

卫子翔恍若未闻,兀自拿起放在身侧的提袋说道:「刚才忘了多跟她们要一个袋子……这内衣送妳,算是谢礼。」

她倒抽一口气。「不用不用,我不缺。」

他怎么这么「厚礼数」?!

「我只是觉得这两款内衣很适合妳。」

啥米?

霍地,火烧双颊。「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她只是替他出主意而已,没道理吃他的、拿他的。

「妳收下吧!可别说要退还我,我相信我妈妈这年纪不会喜欢粉色系了。」他大概早猜到她会拒绝,所以故意挑了淡粉色系的内衣。

「呃……」初次见面,就收人家送的内在美,会不会太霹雳啦?

「妳自己拿到妳的袋子里可以吗?」卫子翔没有她想得那么多,他的动机很单纯,就是谢谢她的帮忙而已。

有来有往,是他一贯的处事方式,反而是杨采铃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妳不收吗?还是妳比较想要现金?」他说着,作势就要掏钱。

「不不不,不是。」她急急地按住他的手。「我收下就是了。」

「那好,妳还要点餐吗?」

她摇头。「我已经吃饱了。」

「那我们走吧!」他唤来服务生结帐,她则是在一旁等候着。

今天的奇遇即将要结束了,她怎么会因此突然有种黑暗来袭的沉重感呢?

唉,好感伤喔……

卫子翔一直觉得「迷路」不是病,只是一个人不够专心所致,但今天遇上了她,他开始对这件事彻底的改观。

把车子再倒回百货公司的停车场出口,他在心底轻叹,尽可能的不把无奈表现在脸上,因为由她那胀红的脸蛋可以看出来,其实她已经够难为情了。

「妳再好好想想,是往这边还是那边?」他耐心地看着她。

「嗯……」杨采铃低垂着头,羞愧得想找地洞钻。

在地下停车场左绕右拐后,她的方向感变得更差了,加上汽车的出入口和她进来的大门口不一样,所以离开百货公司后,她已经整整指错路三次!看来她等会儿可得贴他油钱才行。

「怎样?」她久久不答话,卫子翔很罕见的没有露出半点不耐,反而是同情她有这种「病」。

「大概是这边吧!」她不甚确定地说。

「这边我们刚才绕过了,妳确定是这边?」他提醒她。

走过的路马上忘掉,就算他拥有新一代的卫星导航系统,也只能摆着好看。

「是吗?那就是这边喽?!」

「小姐,这就要问妳了。」

「那、那就这边好了,再走一次试试。」

「好吧!」卫子翔在心底叹了声,只好舍命陪佳人了。

「卫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她打算如果再找不到路,就下车自己想办法了。

她是习惯常常在原地打转了,但别人可未必能容忍,而且他也不过是今天才认识的人,没必要忍受她的愚笨。

「叫我子翔就行了。」他打了个方向灯,移到路边停下,侧过头来问道:「妳有没有地址?」

「地址?我没有记耶!我们公司才刚开幕,今天才第一天上班。」

「第一天上班就出来逛街?妳们老板倒是挺开明的。」他幽默地说。

「没有啦,是因为我们……」她把打赌的事情说了。

闲聊之中倒也化去了找不到路的窘迫氛围与她的尴尬。

「所以妳不打电话跟她们求救,想靠自己的力量回去?」听完,他点头表示了解。

「嗯。」

他会不会觉得这是个无聊的赌注啊?这根本没什么好赌的,她是路痴已经是事实了,不管怎样,她都是最大的输家。

莫名地,她发现自己很在乎他的想法。

「好,我懂了,就帮妳赢一次!」他信心满满地说。

「耶?!」她一呆,他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我帮妳。」他一副迎战的架势,就如同他在设计程序时,若出现个小bug,他不把它揪出来除掉,誓不罢休一般。

他决定要将她送回去,执意的程度敦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真的?」她转动着一对清灵的大眼睛,可随即又不确定地问道:「怎么帮啊?」

「妳先告诉我,妳公司附近有什么建筑物?」

「啊,有有有……我差点儿忘了口诀。」杨采铃灵光一闪,详细说明道:「看见全家便利商店就继续往前走五个巷子口,因为一个家庭里有五个人刚刚好嘛!再来就会看到一间小餐厅叫卡迪那,卡迪那的字跟洋芋片的卡迪那一模一样,很好记喔!从它开门的方向转进去,没多远就能看到我公司的招牌了。」

她是这样记东西的?!他心中不禁感到讶然。

真不知道她是把事情复杂化还是简单化?他确实很难想象她的逻辑,不过听起来倒是挺有趣的。

他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人,既教人头疼又觉得好笑。

「这样你知道吗?」她不确定地问。

看他的表情平静无波,也没有任何动作,果然这种走法只有她能行得通……一股浓浓的沮丧感袭来,算了,她还是下车好了,省得丢人现眼!

「台北的『全家便利商店』至少超过一百家以上。」她如果这样记的话,回得到公司才怪!不过按她自己走到百货公司这点来看,她公司应该离这里不远,范围可以大幅缩小。

再来就是她所说的小餐厅,他虽然没听过,但体内有股蠢动,要他面对挑战。

「我知道……我看我还是打电话认输好了。」认输就可以换来地址,也好过在这里羞愧至死吧?她想。

「不用,妳说『卡迪那』餐厅是吧?OK,我拚了!」他兴致勃勃地接受挑战,气势如虹,犹如勇猛的战神!

右手打排档,脚猛力一踩,一台昂贵的战车启动,往前方直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两人的眼睛看着前方「全家便利商店」的招牌。

「哇,就是那间全家。」杨采铃兴奋地举着手往前挥着,阴影占去半边的挡风玻璃。

「我看到了。」不过这个方向是单行道,他得绕路回转才行,就不知道等绕完路后,这小妮子还能下能分辨公司的方向?

她真是一个让人拿她没有办法的女人哪!一抹深深的感叹填满了他的胸臆。

「再五条巷子,连小细缝都要算进去喔!」啊--找到路的感觉真好!她重重一叹,喟叹里有深深的满足。

「我知道了,不过我得绕一下路。」他说。

「为什么?」她面色一凛,收起了笑容。

「人可以走的路,车子可不一定能走。」他指着旁边的路标给她看,眼着补充道:「相信我,我会平安送妳回去。」

「喔!」她微怔了下。

相信他……这三个字自然而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足以撼动她全身的感官!很不可思议的,她居然毫不考虑地「相信他」。

就在她出神的同时,车子已驶进卡迪那小餐馆的入口,他停车问道:「是这里没错吧?」

「咦!」她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再熟悉也不过了,她又惊又喜地看向他。「对耶!就是这里,你好厉害,居然给你找到了!」

她开心的笑颜感染了他,脸上难免也浮上得意之色。「就是有妳的陪衬,才更突显出我的厉害。」

她的「特异功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觉得自己很伟大了,她简单的几句话就敦他萌生这股感觉,而且还很强烈。

「呵,你好了不起,通常我的解说都会让出租车司机找不到路呢!而你居然找得到……啧!」她贴近他,忘情地在他颊边留下一个吻,称赞道:「真的好厉害耶!」

他一怔,对于她的反应感到意外。「妳通常都是这么感谢男人的吗?」他挑眉,得意瞬间被不悦取代,但她刚刚亲过的地方却像是遭到烙印般,热胀着。

「啊?!」她呆愣了下,忆及自己做了什么事之后,两侧的红云久久不散,一脸的尴尬与为难。「对、对不、起。」她咽了咽门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吻是、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啦!」

「妳还没有回答我?」他眸子里的两簇火焰熊熊窜动。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起他的问题,才缓缓说道:「没有。我刚刚是、是真情流露,对不起!」

「真情流露?!」他以低沈的嗓音重复道。

她都拿「真情流露」来当挡箭牌吗?

「对,就是真情流露,我平常只会跟几个姊妹这样没规矩,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噢,让她钻地洞消失在地底吧!他看起来好生气,好像什么东西被夺走了一样……她希望刚才的那个动作,不是他的「第一次」才好,不然她怎么赔得起?

「只跟几个姊妹这样?没有亲过其它男人?」他的面色缓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巨大的转折是由何而来。

「嗯,我可以发誓!」她认真的表情像是在跟他发誓她是「第一次」般。

没有亲过其它男人?

他突然发觉到自己的问话也不恰当,思及此,方才的插曲压根儿不算什么。「我相信妳。」

「吁……」宛如得到特赦令一般,她像泄了气的气球,再也不敢有任何开心的动作。

见她出神,想来是他的反应吓到她了,他咳了声,转了个话题。「妳还没有告诉我,妳公司怎么走?」

「哦,对不起。」她吐了吐舌,下好意思地说:「你在这里放我下来就行了。」

「我坚持。」他定定地看着她,坚决的语调让她心头一热。

没想到在她「强亲」他之后,他还愿意送她到目的地!?

「那、那间『狂爱婚友社』就是了。」她指着前面。

「妳在那里上班?」他的语调微扬,边踩下油门,想借着这个动作抑下突然窜起的苦恼。

「是呀!今天刚开幕。啊,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的会员?那个入会费今天还有名额是免费的,就是不知道额满了没?对了,还没请教你有没有女朋友……」

「到了。」他打断她的叨叨絮絮。

「啊?!喔!」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径自将放在后座的战利品提到前头来给她,她只好小小声地问:「你--要不要进来坐?」

「不必了,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他强调,用眼神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哦,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你的礼物。」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疏离,但想到他们只是刚认识,不好多问,她只好提着大包小包的提袋下车了。

「再见。」卫子翔有礼地朝她点了个头,便驶离她的面前。

此举不能算是落荒而逃,但是他如果不这样做,恐怕会有他意料之外的离情。

她来不及说再见,只能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车子驶离,慢慢地消失无踪。

唉,相见时难别亦难--她现在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懂这句话的意境了。

阿,忘了拿油钱给他了!

她突然想起这件事,但他已经走得好远好远,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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