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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门扇传来两声轻响,像是刻意不打扰人似地,敲了两声便停下。
大抵是钦公公送茶点来了吧……此地只准钦公公服侍,除了固定整理清扫的时刻之外,其它宦官宫女皆不得擅入,是以显得分外清幽,宛若世外之境。
这竹林木屋建得十分精巧,从竹林子正面前方只可见着小巧的木造小屋,进了木屋才知别有洞天,建筑结构往里边延伸,分为四院八厅阁,座座皆隐在竹林中,独具匠心,深得他的喜爱,就他而言,皇宫内任何富丽堂皇的宫殿都比上这座清雅的木屋。
而且,据钦公公所言,此屋乃由皇帝亲自设计、亲自监工,投注了三年心思才完工,还亲笔提了“凤阁”二字,其用心不喻而明,深深触动他内心情渊,令他欣喜悸动。
凤冰翱继续凝望着皇帝睡脸,有点不舍打破这份宁静,但也不好不理会,他晓得钦公公会一直候在门外。
“进来。”他压抑着音量响应,唯恐吵醒了安寝中的皇帝。
“咿呀……”钦公公端着茶,悄声推门而入,看着坐卧在软铺上的两人。“皇上憩着了?”
“嗯!将茶置在桌上,你先出去吧!”凤冰翱不舍得将视线挪开,依然凝望着皇帝睡颜。
钦公公依命行事,放下茶盘,但却迟迟没有退下,神情欲言又止,引起凤冰翱注意。
“怎么?”
“娘娘,奴才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你就说呀!何用吞吞吐吐?”
“是!”钦公公如释重负,边用眼角注意着是否吵醒皇帝边快速地说明。“副宰夫人在林外的沉升亭已候了两天,等着觐见娘娘。”
“姊姊?”怎么突然进宫来见他?莫非也是为了他封后一事?“有说因何而来吗?”
“没有,她每日卯时便带着侍女前来,坐在亭中品茗赏景,约两个时辰才起身回府,然后未时又来,奴才劝也劝不走,只得前来禀报娘娘定夺。”
“是吗……好,我出去见她,钦公公,你先带她到晨曦阁等候,我一会儿便到。”
此时,皇帝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撑起身子。“……你们窸窸窣窣地说些什么?”
“吵醒你了?”
这些天的亲昵相处让凤冰翱不再刻意以敬称隔阂两人,而这点改变最让皇帝开心不已,相信终有一日,凤冰翱会抛开称谓直呼他的名,或许到那时他才能够得到这谪仙般的人儿。
“没,我早就快醒了,只是舍不得这么舒适的享受……”皇帝大手悄悄攀上那柔韧的大腿,瞬间,随即叫凤冰翱用力拍掉,还送上一记怒视。
“羞也不羞?”凤冰翱翻身下铺,穿上鞋履,头也不回地步出书楼,钦公公含笑紧随在后。
“慢着,翱!你上哪去?”皇帝慌忙地追着出去,终于在殿门前追上那身影。“别气,闹个小玩笑。”
连忙打恭做揖,迭声告罪,逗得凤冰翱好气又好笑,只得缓下羞怒之色。
他可以面对皇帝的威逼,亦可以无视皇帝的怒火,可就抵不了皇帝撒泼时的娇憨,令他很想顺从他,答应他所有的无理要求。
有时不由得狐疑地猜:皇帝是不是捉住他这项小弱点大加利用吧?
可看着那副几乎快摇尾乞怜的样子,心就软一半了,哪还跟他计较其它枝节呢!
“我没生气,只是姊姊来了,我去见见她。”
“你姊姊?来做啥?”闻言,皇帝皱起眉头。“无缘无故地进宫见你?还真是奇怪。”
“有啥奇怪?我回京城后还没见过姊姊呢!我姊弟俩分隔了十年未见,她来找我也是应当。”
“我也要跟去。”
“跟什么?你应该到御书房走走吧!奏折应当叠一堆了。”
“不要!”甩过头,皇帝使性地往内室走。
“哎!你这是什么反应?”
凤冰翱头痛地看着他闹情绪,一时气恼也懒得理会,转身便走……
跨了几步,心思却不由得牵挂,念头一起,怎么也无法置之不理,只得让钦公公先行一步,他则转回内室。
踏进内室,看着床榻上用丝被蒙头盖住的身型,凤冰翱觉得有丝好笑,莫说他是几岁的大男人了,身为天下之主居然还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真令人啼笑皆非,却又不能不理……摇摇头,只得上前。
“这是谁?居然像个娃儿般闹脾性?羞不羞?”
“……你不是要见姊姊?去呀!别理我!”不悦的闷哼声自被中传出。
听见这逞强的口吻,凤冰翱差点忍不住想嗤笑出声,明明就在乎的很,为什么还要死撑架子,真是硬脾气!
虽然软了心无法不理,却也不能纵容无度,任他需索,该怎么整治这顽劣的皇帝,凤冰翱想了想……
片刻,心中有了主意,既然他这么耍赖,就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