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暖暖溶溶的阳光洒在身上,海风轻轻柔柔地拂过面颊;白浪在海面上跳舞,多情的太平洋,终年守候着东台湾的净土花莲。
少了学童的喧哗笑语,星期天的国小校园田得分外宁静。
“终于找到你了,你可否会躲。”
穿过空荡荡的操场,李家庆看见秋于上坐着一抹孤寂的身影。
蓝慕华长睫半掩的水眸写着惊讶。
“学长!你怎么来花莲?”
他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崇真身边吗?
踢开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和没咬半口的面包,李家庆霸占另一个荡秋千。好久没碰这玩意儿了,还真有点怀念。
他踩遍花莲县市大大小小的街道,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团契教友开设的艺术咖啡精舍。得知小丫头外带原味苦咖啡和几块面包,独自跑到半山腰的小学校园沉淀心情,整理情绪。
“你哦,一声不吭跑来花莲,也不怕人家担心!”
李家庆目光充满怜惜,小丫头本未就不长肉,这几大折腾下来,就算冒充非洲难民也不会有人怀疑。
蓝慕华本来就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又泛上了泪。
“我没脸见崇真,更没脸见你。”
“傻丫头,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不敢见我们?”
唉!上帝把她教得太成功了。
一股人是死鸭子嘴硬,硬不认错,她却刚好相反。李家庆简直拿责任心过强的学妹没辙。
蓝慕华心里油煎似的,学长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不揍她一顿替崇真出气?他愈是宽宏大量,她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崇真还好吗?”
“你猜呢?”
李家庆将秋千荡得更高,声音在半空中回响:“小真那么爱面子的人,发生这种事,心情会好到哪去?”
蓝慕华豁然起身,要不是李家庆快手快脚地抓住她,她大概就直接从操场边缘纵身一跳,沉到太平洋当人鱼公主了。
“不要冲动,学长年纪大了,禁不起吓喔。”
李家庆连忙安抚泪涟涟的小丫头,她跳下去他就麻烦大了!
他去哪找一模一样的学妹还给雷鸿近!
“小真没怪你,我更加没怪你,你不是生下来替上帝背十字架的,不要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肩上揽。”
蓝慕华抽抽噎噎哭个不停,哽咽着说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笨……勋勋的照片都……”
说到这里,雷鸿远活该遭天谴了。
勋勋那么小,大人的事不该牵扯上他。李家庆就是看不顺眼这一点,才会要求他付出代价。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雷鸿远那么阿莎力,别说杀价了,根本是要五毛给一块,真是卯死了。
李家庆揉了揉她海风吹散的头发。
“雷鸿远来找过我了。”
“他还敢去见你们!”蓝慕华怒火燎上心头。
有人掌白花花的钞票上门请罪,他可是很欢迎的。
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李家庆笑道:“楼子是他捅下的,当然要他自己收拾。他不来才会出人命。”
雷鸿远不是火烧不死、水浸不烂、子弹射不穿的好莱坞电影英雄,李家庆在商场打滚多年,多的是黑道朋友愿意免费提供服务。
“他有向你们道歉吗?”蓝慕华没啥信心地问。
“有。”
李家庆竖起大拇指,毫不掩饰对雷鸿远的赞赏。
“他当着远观法律事务所四百名律师的面,像个小学生直挺挺站着,整整被小真骂了三小时。”
小真讲话已经够毒了,更何况骂人!她开口连坟墓里的死人都受不了,雷鸿远居然挺得过三小时。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蓝慕华倒抽一口凉气,惊道:“骗人的吧?”
他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乖乖挨骂?
“没办法,谁叫你是他的罩门。”
李家庆笑嘻嘻说道:“还好我们夫妻都是你的朋友,也是雷鸿远要卯起来巴结的人,当他的朋友绝对比敌人好。”
蓝田华苍白的脸颊涌上淡淡的红晕。
“学长,你和崇真……”
李家民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都忘了自诉你,崇真已经离婚了,我们打算去美国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蓝慕华迟疑地问道:“老太太答应了吗?”
李家庆也不瞒她,实话实说:“当然没答应。”
蓝慕华自责不已地低下头,大滴大滴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别哭了,再哭海水要倒灌喽!”
李家庆举日旗了,说道:“只要不是我妈钦点的儿媳人选,她都不会同意的。有没有那报导都一样。”
蓝慕华心里还是不好受。
“可是,有了那篇报导,崇真永远不可能成为李家的媳妇了。”
“有没有那张纸,根本不是重点,”李家庆淡淡说道:“要不是有了贝比,小真和我根本没打算结婚。”
蓝慕华控制不住地大叫:“孩子!你们有孩子了!”
李家庆像做错事活逮的顽童,左右张望,确定四下无人悄声说道:“这个消息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千万别说出去。
“我不会大嘴巴,”蓝慕华连忙拍胸脯保证:”学长放心吧。”
李家庆放下心中的大石,嘱咐道:“尤其是牧师和牧师娘,绝对不能让他们听到任何风声。”
短短几分钟内,不可思议的消息纷至沓传来,蓝慕华有点消化困难。
”我的天!你们真是……”
男人本性一旦发作,上帝也只能徒呼负负。
李家庆掩不住得意的神色。
“风水轮流转不用等三十年,九个月就够了,等贝比平平安安生下来,想抱孙想疯了的老人家,自然会用八人大轿把小真抬进李家大门。”
他李宋庆可不是让人搓圆捏扁的泥人儿,老婆当然要选自己看顺眼的,想抱孙就得连带接收孙子的妈。
狡猾得跟只黄鼠狼没两样嘛!一点都不像他牲畜无害的外表。
蓝慕华用全新的眼光打量心目中温文儒雅的学长。
李家庆古里古怪地一笑,道:“对了,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为哪桩?
李家庆眨着眼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
“你以为小真骂骂就算啦?”
听到这用蓝慕华不由得为雷鸿远的前途忧虑。
“是不太可能。”
李家庆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哪有那么容易就放过姓雷的?当然还要拿点遮羞费啦!”
猛地想起那只价不菲的“寒酸镯子”,蓝慕华紧张的绞着手。
崇真跟他要了多少钱?他付得起吗?
“这家伙死了都活该,更何况是赔钱?
“你不想知道姓雷的要贿多少钱吗?”李家庆故意吊她胃口。
蓝慕华硬起心肠,“我没兴趣。”
李家庆很有兴趣告诉她:”不多啦,看在他那么有诚意道歉的分上,我们只跟他要了五百万而已。”
应该要更多的,这样去赌城才能大开杀戒,好好玩几把。李家庆哀怨自己数日前的心软。
“五百万?!”
蓝慕华吓到胸腔一口气喘不过来,几平昏倒。
他在杂志社一个月才赚四万多,不吃不喝也要十年才能还清。
“学长,你也不缺钱……”可不可以网开一面?
呵呵!露陷了吧?就不信你能忍多久!
“学妹,他辜负你对他的一片心意,五百万还算便宜哩!小真的意思是非告死他不可。”
李家庆正气凛然仿佛化身以替天行道为己任的正义使者。
蓝慕华急切地否认道:“他没有对我不好……”
“我们是替你出气。”
李家庆慢地问道:“还是说,你根本不生他的气吗?”
拿人手短,自然要做到和事老的本分啰!
蓝慕华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其实他对我满好的。”
李家庆恍然大悟道:“学妹,你太善良了。你怕他没钱赔是不是?所以才一直替他讲话。”
蓝慕华咬着嘴唇,由唇瓣内咬到唇外,咬到渗血都没感觉。
“他不像你们那么会赚……”讨情的味道连小孩子都不会错认。
“喔!那你认为他一个月赚多少?”
蓝慕华不明白学长嘲弄的眼神所为何来。
她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吗?
“最多四万多吧。”记者不都领这个新水?
“哈哈哈!”美金还差不多!
李家庆根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
他这个学妹,把优质金龟当成乌贼,真教人无言以对。
蓝慕华小嘴翘嘟嘟的,声音气呼呼的说:“学长,你笑什么?!”
“学妹,我问你,”李家庆憋住笑声问道:“你知道台北社交圈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是谁?”
蓝慕华食指指向前一秒还笑得前仰后翻的人。
“不就是你吗?”
李家庆很大方地受这个封号,“不过,那是过去式了。”
声音多么萧索!穆崇真听到肯定冲出来砍人。
“当然你现在被套牢了。”
蓝慕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凸,惹得学长大肆取笑。
“所以,”李家庆口气非常遗憾:“最有价值的金童换人了,那个人就是你的雷鸿远。”
蓝慕华啐了一口道:“他才不是我的……什么人咧!”
金童?有嘴巴这么坏的金童吗?她真的很难把富家子弟跟雷鸿远随性的形象串连在一起。
他穿西装打领带的次数用十拉手指头数还剩很多,牛仔裤和棉杉的数量,却是十卡车也装不完。
富家子弟不都是名牌的爱用者吗?学长就算着休闲装也非常讲究,绝不出现印象便宜货的脚印。
李家庆收起玩笑神色,拉蓝慕华站起来,两人沿着操场边走边聊,就像他们从前在校园漫步谈心。
夕阳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很怪耶!”李家庆笑道:“鸿远来找我们谈判时,十句话里有七句就会出现‘他的小蓝’。”
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让‘他的小蓝’不生气,要他租下电视黄金时段道歉地行,只要“他的”小蓝平安回来……
蓝慕华一颗心怦评跳着本来死寂无波的心潮又因为李家庆的蓄意撩拨,掀起惊涛骇浪。
“他真的这么说吗?”丢下所有欢快的感觉,还不会太糟。
他和她,并没有深仇大恨。
她无法原谅的,是他伤害她的朋友。
更可恶的是,他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帮凶。
可是,如果他已经得到崇真和学长的谅解,没有人在这个事件中受到伤害,那么她还要继续生他的气吗?
蓝慕华永远不理他的决心动摇了。
用兄长开导小妹的口吻,李家庆谆谆说道:“有需求才有供给的市场原则,到哪里都一个模样,咱们的社会就这么八卦,他不写别人也会写。”
蓝慕华静静地听他说,没有插嘴。
“小真恃才傲物,得罪大多人,那些人恨不得她暴毙身亡,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怨念,不出事才有鬼。”
李家庆叹道:“希望这次事件能够给她一点教训,乖乖在家里带孩子就好,别在法庭上跟人针锋相对了。”
蓝慕华顽皮地址舌,恐怕很难耶!
“学长,你不怪他吗?”
这个“他”是谁,就不用多作说明了吧。
李家庆故意让她着急,沉吟道:“他把我们的计划打乱,生活搞得乌烟瘴气,说不怨是骗人的。”
蓝慕华小脸垮下来,肩膀无力地垂着。
哦!那她就不能原谅他了。
“但是,”别急别急,听他说完啊!
李家庆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不是肩膀担不了四两重责任的脓包,让我非常欣赏。摆桌赔酒、登报道歉,五百万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就如数照付,诚意是很够的,那就算了。”
“他怎么赔得起五百万?”
兜来绕去,蓝慕华的心思还是绕着他打转。
“在雷枫集团少东眼中,别说五百万,五千万也只是小数目而已。”
李家庆烦恼地喃喃道:“有他执掌资汛部门,雷枫集团今年肯定不同凡响。本来就很难搞了,现在更是如虎添翼哪。”
生意已经很难做了,又多了一号对手!
学长又想唬她了!
“他又是金童,又是雷枫团的少东。”
蓝慕华恼了,质问道:“既然后台那么硬,那他干嘛在杂志社职那吃不饱饿不死的薪水?”分明是骗人嘛!
“这么深奥的问题,答案就要靠你去发掘了。”
李家庆拍拍她的肩膀,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
蓝慕华狐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为什么别人对她的信心,都比她自认的本事膨胀好多?
李家庆双眸透着聪明睿智的光采,很肯定地点头附和:“除了你以外,不作第二人想。”
第二个人,恐怕还没投股哩!
***
“我抓到bug了,我抓到bug了!”
新进工程师冲进副总裁办公室,兴奋得手舞足蹈。
“问题出在运算模组,才会造成资料库转换有问题。”
声音如此高亢,办公桌后而开眼假寐的男子想不吵醒也难。
睁开眼睛,雷鸿远在手摊开向上。
“拿来,我看。”
工程师立刻递上资讯部门全体员工奋战三天三夜的成果。“副总裁,我们找到作怪的bug了。”
雷鸿远一行一行看着指令,露出满意的笑容。
“几百万行指令的程式,除错真是要人命。挑到这个错误的组,值三个月年终奖金。”
工程师谦逊地抠指甲。“大家分工合作才办到的。”所以,人人都要有三个月的年终哦。
雷鸿远放下厚厚一叠的列印稿。“只要能够顺利导入新系统,公司方面一定不会亏待大家。”
工程师咧开嘴笑着,似乎已经嗅到新钞特有的油墨味。
“专案经理呢?”阿修罗该不会又落跑了吧?
工程师又羡又妒地说道:“罗经理回去了,好像家里有事。”
副总裁陪着大伙没日没夜地熬,专案经理倒先闪人了。
雷鸿远“嗤”了一声,那个爱哭又爱跟踪的蓝书华会有什么事!
工程师拿起辛苦三天的心血,“从前研发软体都是外包给厂商去做,自从副总裁上任以后,才收回来公司自己研发。”
他不是抱怨哦!只是工作量突然暴增、小小反应一下意见而已。
“无关紧要的工作外包还无所谓,重要的系统外包,等于把脖于送给别人砍,软体公司倒了,咱们不也跟着挂?”
资讯部门突然间上紧发条,员工私底下颇有微言,除了加发奖金,雷鸿远更希望属下能够理解他的苦心。
工程师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除了“哦”以外,实在没有更好的回答了。
一抓到bug就没事了,叫大家提早下班,回家好好休息。
工程师雀跃不已,想到久违的眠床,他眼中闪着想念的泪水。
“副总裁要不要一起走?罗经理部走了。”
丢下工程师苦哈哈地除错,自个儿先跑回家里享清福这种事只有阿修罗才做得出来。他没那个命哦!
“我还有事要处理,叫秘书送咖啡进来,我要苦的。”
工程师三步并作两步,快乐地出去宣布提早下班的消息。
雷鸿远苦笑着看着地上一叠叠文件、桌上如山高的会议资料,今天晚上十点前要能躺在床上,就算好运气了。
***
埋首工作的他,并没有听见女子轻盈的脚步声。
一杯咖啡放在桌上,浓郁的奶香飘八鼻尖,让人精神大振。
雷鸿远头也不抬地说:“放那里就好。”
女子没有走开,站在桌前静静地凝睇着他。
“我说放在那里就好。”
雷鸿运忍着气,口气微微上了火。
自从来公司上班后,他脾气收敛很多,骂哭干练的属下是自找麻烦,聪明主管不会干那种蠢事。
“那……好吧。”
女子碰了一鼻子灰,转身欲离去。
听到那朝思暮想的声音,握笔的大掌顿时一顿!雷鸿远骤然抬头,快得不可用议地将心心念念的人儿揽到怀里。
“你回来了!”
阿修罗嫌命长了,小蓝回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他悍中带柔的表情令蓝慕华心头一暖,圈着他的脖子,稳稳地坐在她专属的位子上。
“昨晚搭夜车回来的。”
虽然只分离了短短半个月,感觉好像半世纪那么久,雷鸿远迫不及待地将唇印上她的额头。
“我好想你,一千个想你、一万个想你。”只要多练习,甜言蜜语讲久了也会习惯成自然。
蓝慕华窘红了脸,但微笑着没有反抗。
反正比力气一定输,只好随他去喽!
雷鸿远一路由额头吻到她秀气的鼻子,封住弧度美的唇,直吻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地停止。
蓝慕华被他火热的见面吻吓着了。
“这里是办公室!”
她提议帮秘书送咖啡进来,已经让大伙的八卦神经蠢蠢欲动了,万一这时候有人跑进来,岂不被逮个正着?
心痒难搔,雷鸿远忍不住又在她又肿又红的唇上偷了一个吻:“你是在建议我们立刻杀去旅馆吗?”
蓝慕华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喂!不要太过分!”
雷鸿远将头搁在她胸前,贪禁地吸取她身上清新的气息,怎么也要不够令人浅尝即醉的甜蜜气息。
“对凶,我等了半个月呢。”
雷鸿远哀怨口吻活像被抛弃的孩子,小蓝的心是铁打的吗?居然躲在花莲整整半个月让他找不着人!
心慈的蓝慕华一不小心又被他无辜的表情骗了,搂着他的脖子腻声道:“我也很想你啊。”
“真的吗,不骗人?”
雷鸿远的口气如吟如叹,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细嫩的肌肤,引起一阵阵麻栗,四片嘴唇又胶合在一起。
男人啊!一旦尝过甜头,谁肯回头当守礼的君子?
双手穿过她腋下,大掌不安分地在美背上游走,蓝慕华软弱的抗议都被雷鸿远用不光明的手法给消音了。
“别……别……”
她的贞洁该不会就葬送在这里了吧?
蓝慕华觉得自己就快被雷鸿远一口吞了。
雷鸿远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别停是吗?那我就恭敬不从命。”
用力将她抱满怀,男人原始的欲念已蓄势待发。
蓝慕华差点没昏倒,推开他缠人的拥抱。
“要不要我替你消消火,先生?”拿起余温犹存的咖啡,蓝慕华恶意地盯着他的白衬衫。
做了主管果然不一样,不能再穿棉杉车仔裤了。
“小蓝,给我抱一下嘛!”
雷鸿远空出胸膛,渴求地张开双臂。“我保证不乱来就是了。”怀中没了她,空虚得令人难受。
“你的保证值几文钱?”虽然怕他乱来,超级好骗的蓝慕华还是被雷鸿远半哄半拖地拉回怀中。
说实话,她也很眷恋这个牢靠温暖的胸膛。
“谁说我的保证不值钱?”
雷鸿远搂着她,眼眸因微笑而发亮。
“你啊!视钱如无物。雷枫集团的少东看五百万,也只是九牛一毛吧?”
蓝慕华用力戳他的胸膛,对方只感觉羽毛轻轻拂过的力道,她自已倒先疼得眉头皱成一处。
这家伙肌肉是铁铸的吗?蓝慕华嘟着嘴小声抱怨。
雷鸿远不满地扯扯嘴角。李家庆也未免大诚了吧!钱拿都拿了,金额却还讲给小篮听干嘛?
“少东有什么好?薪水少工作多,你也亲眼目睹啦!”
雷鸿远还宁愿只是一介平凡无奇的上班族,下班就可以和心爱的人窝在一处,分享彼此的体温。
蓝慕华枕着他几乎胀破衬衫的胸膛,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到一种失而复得的平静。
“你太久没替雷家尽义务了,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为了五百万,我也只能作牛作马了。”
穆崇真故意刁难,不准开票,五百万都要拿现金。
这笔钱傅琼月先垫,雷鸿远按月加计利息还她。
蓝慕华主动吻他的唇,以示鼓励。
“这样很好,继续保持哦!”
“坏心的小女巫,你对我下了什么魔法?”
她的吻好甜,沾了蜜吗?
雷鸿远忍不住又附身在她红扑粉嫩的脸颊深深地上一吻,紧紧搂着不容她脱逃。
将他的俊脸推开几公分,蓝慕华气呼呼地问道:“你都不跟我说实话!”害她在学长面前闹笑话,以为他是一个月只赚四万块的上班族。
雷鸿远四两拨干斤,很巧妙地一语带过。
“我不说,你也都知道啊!”阿修罗把他的底细模得一清二楚,自然曾很尽责地转告小蓝。
“那不一样!”
她要地亲口告诉她!爱就是永恒的分享、不是吗?
雷鸿远吻了吻她的手指:“从今天起,只要你问我就讲……”
这还差不多!
“崇真说你跟她一起控告杂志社?那怎么回事?”
蓝慕华很快就开始享受权利!
雷鸿远箍着她的铁臂一紧,心情一下子恶劣起来。
蓝慕华眉心拧了一下,没有吭声。
“你也许不信,但我没有把稿子传出去。”
雷鸿远深邃勾人的眼眸,危险地眯成一条缝。
“我是特约记者,杂志社用我的稿子,每一篇都要经过我的个别授权。只要总编拿得出我的亲笔授权书,这场官司他赢定了。”
但他没有!
“你为什么不把稿子交上去?”蓝慕华枕着他的胸膛轻声询问。
雷鸿远浑身一颤!
“你相信我没有?”
蓝慕华倚着结实的肉垫,蜷缩成小虾米状,舒服的泛出一朵笑靥:“你说没有就没有了。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雷鸿远心跳急促加剧,气息不稳,结巴地说明:“穆崇真是你的朋友,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她是我的女人的朋友,虽然严格说起来不算我的朋友,但好歹也是我的女人的朋友……”
“停!”蓝慕华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有这么复杂吗?
“你可以直接说,因为你在乎我,所以也在乎崇真。”
他不承认哦!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雷鸿远撇撇嘴,这么恶心的话,他才说不出口。
蓝慕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抚他像刀凿出来的五官,摸起来还挺扎人呢!
“爱一个人,就是把他的优点、缺点都爱进去。当然也包括他的朋友、亲人,一切一切。”
雷鸿远宠爱地拥紧她,深怕少给了她任何一分怜惜。她值得!她值得被放在掌心中呵爱。
蓝慕华赖在他胸膛,舒服得快睡着了。
“那是谁偷了你的稿子?”
虽然很不想再提起那个名字,但他承诺过小蓝,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龚眉仪,我的‘前’学妹。”
如今,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昔日情谊,一刀两断!
蓝慕华已从罗承修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她只是想再听他亲口说一遍。
“那她现在人呢?”
雷鸿远怒火更盛了。
”像这种居心叵侧的女人,我不可能让她留在雷枫。本来想连她一起告,一来因为证据不足,二来小姨又替她讲情,就算了。”
蓝慕华小手攀住他的肩,叹了口气道:“她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你。”
雷鸿运疼惜的吻落在她的额心,并不意外她会这么说。
“小妮子原谅别人的本事他见识过太多次了,他要小心守着她,才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对了!”
蓝慕华小脸磨蹭着他,“我收到学长的邀请函了。他邀请我们去赌城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们?”也包括他?不会吧?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夭晓得李家庆和穆崇真哪一门君子,但是那篇报导因他而起,他们真能释怀?还邀请他去参加婚礼?
“当然也邀请你啦!”
蓝慕华淘气地吐吐舌尖,“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男人所以你是他们的朋友的男人,虽然严格说起来不算他们的朋友,但好歹也是他们的朋友的男人……”
“停!”雷鸿远哭笑不得,好想再骂她一次猪头哦。
“别再说了。”他低头封住她的嘴。
为什么暴力解决永远是最有效的方法呢?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