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王员外巧为外甥更名 呼守信在齐平山落草(下)
齐平山下
一道丛山峻岭,山峰林立,半山腰中飘逸着一道道淡淡的云带,显得十分幽静,也很孤寂。
远处,两山夹逢中间,伸出一条如丝如线般的羊肠小道。
远远望去,从山背后,走出一名游侠模样的男子。只见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腰上挎着一把腰刀,从羊肠小道的尽头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直到近处,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呼家的二公子呼守信。
多日奔波流浪,此时的呼守信面目清瘦,较以往更加成熟、威武。
待他走近之后,山上突然一声锣响,接着便从山林的隐蔽处“忽啦啦”窜出十几名强人来。
只见他们个个身穿一身紧身青衣,头上扎着青布头带,呈一字形摆开。
一名小头目模样的汉子,对着呼守信高声叫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在此过,快拿银子来……”
呼守信勒了一下马,笑道:“大胆的蟊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打劫!要银子可以,你可先问问我这口宝刀答应不答应。”
说完呼守信“唰”的一声抽出了胯下的那把宝刀。
那小头目也不示弱地说:“嗨,嗨,一个小白脸还挺硬气,弟兄们给他一点颜色让他瞧瞧,”
说完,那人把手一挥,那几个强人也都“唰”的一声同时抽出了钢刀,这时不知谁吹了一声口哨,几个人如狼似虎地一齐向呼守信扑过去。
呼守信手疾眼快,举起手中那把刀以力劈华山的招式,先向那个小头目砍去。
那小头见呼守信刀起风动,马上来了一个鹞子大翻身,随着身子的转动,自己手里那把刀,在自己头上划了一个大圆圈,像是一把伞罩在自己的头上。
等呼守信那把砍来的时候,正好在半空中与呼守信那把钢刀相碰,煞时间,两把钢刀“咣啷啷”迸出一串火花来。
随后只那人他大叫了一声:“哎呀,好厉害呀。”
这时,另一个强人从呼守信的背后纵身一跳,在半空中举起一把钢刀向呼守信的后脑砍来。
呼守信马上别过马头,反手用刀背一挑,刀背正好挑在那人的手臂上,只听“唰啦啦”的一声,那人手中的那把钢刀被挑在半空中,一直飞出去老远才落在地上。
虽然两个强人的武艺都很身手不凡,可都没有得手,后面那几个强人便先软了一半。
这时,呼守信骑着那匹马已经跑过那夥强人的前边去了。
那夥强人并未死心,几个胆大的仍然穷追不舍。
突然,呼守信又出其不意地掉转了马头,大叫了一声:“来呀,爷爷这会想向你们收点买路钱了!”
那几个人被呼守信这么一震,马上像被锤子钉住的钉子一样,直登登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好久才反应过来说:“妈呀,赶情这主也是一位山爷(土匪)。”
这时呼守信刚一勒马,那些人马上扭头就跑。
呼守信又大喝一声:“快拿命来!”
那几个人顿时像是吃了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散进小路两旁的树林子去了,马上就不见了综影。
呼守信晃了晃头,也觉得有点好笑。抬头再看看天,天已近黄昏,便骑着马又往前赶路去了……
王员外家客厅
王员外显得有些苍老,自打惜梅走后,王月英身边也不再用丫环侍候了,所以一下子显得箫条、清苦许多。
王员外正在院子里散步,走到后花园时,正看见王月英抱着呼延庆在那里赏花。
王员外不想打扰王月英母子的兴致,就远远地站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母子的一举一动。
这时他发现呼延庆明显地比以前又长大了许多,脸上流露出老人特有的那种慈祥、凝重、矜持的神情。
只见王月英把呼延庆先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向后退了几步,拍着手逗呼延庆学习走步。
呼延庆刚刚走了几步就摔倒了,可他并不气馁,自己马上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王月英高兴地叫道:“延庆真乖,来,到妈妈这来,延庆……”
“三汉,”王员外突然在王月英的背后补叫了一句。
王月英回头一看,原来是父亲,就说:“爹,您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
说着马上抱起呼延庆说:“快,让外公看看,咱们延庆已经长大了。”
“三汉,”王员外又更正了一句后,四下看了一眼,见园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才说,“月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孩子大了,你得改改口哇,怎么还叫他呼延庆呢?难道你不知道隔墙有耳么?”
王月英听父亲这么一说,脸“唰”的一下子又红了,说:“女儿刚才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
“糊涂!”王员外又说,“还有,我跟你还说过,你们娘俩一定要姐弟相称,不然别人问起他父亲来你怎么对人家说呀?你总不能把他永远关在这个院子里吧,等他再长大了,他万一不慎说了出去,你这不是坏了你家的大事吗?”
王月英望着王员外生气的脸说:“爹,女儿错了……”
王员外叹了口气说:“唉,这日子多咎能熬出头来呀,他爹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信。”
这时天空飞过一群大雁。
北国芦沟桥外
远处地平线上,一个手持一根拐棍的男人,步履蹒跚的走来,身后明显的留下一长串脚窝。
一阵狂风卷着黄土直向那人吹了过去。
等黄风吹过之后,他用手遮阳向前面望了一眼。
这时才看清他就是离开了大王庄的呼守用。
只见他满脸胡须,衣服烂褛,松散的头发,像是一捆干透了的干柴。
他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显得十分艰难。
不一会,他又停了下来,从身后取出一个装水用的葫芦,又喝了几口水。
夕阳西下,远处走过一队骆驼,随着骆驼的走动,不时传来一阵悠扬的驼铃声。
呼守用百无聊赖,望着远去的骆驼高喊:“幽州,你在哪──”
呼守用的喊声,随风在旷野上向远处飘去……
近处,两名牧民打扮的骑马人,听见呼守信的喊声,突然为之一愣。
其中一个骑人问:“这个人是谁?”
另一个牧民看了看一脸病态的呼守用说:“可能是个疯子,打昨天我就看他在这里转悠,大概是迷路了吧?”
头一个牧民又说:“刚才他好像是说了句幽州在哪。”
另一个牧民笑了笑说:“幽州在哪?再往前走,过了芦沟桥就到了,那还用问,分明是个疯子。”
头一个牧民饶有兴趣的说:“走,咱们看看去,他到底要干什么?”
说完,他们二人就骑着马走到呼守用面前,问:“呔,你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
呼守用用浑浊无光眼睛看了那牧民一眼说:“在下是中原人,打南边来,到幽州投亲。”
另一个牧民也过来问:“投亲?投谁?”
呼守用叹了口气说:“唉,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头一个牧民马上补了一句问:“你的亲戚住在什么地方?”
呼守用有气无力地说:“我有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表舅,是芦沟桥的守备,可我一直在这转悠了两天,一直没有找到他住防在哪?”
头一个牧民马上问:“你的那个表舅叫什么名字?”
呼守用答道:“听母亲说:他的汉名叫马伦,”
“马昆?”那两个牧民同时惊奇地问道。
呼守用狐疑看着两个牧民说:“你们二位认识?”
另一个牧民摇了摇头,说:“认识到不认识,不过,这儿确实有个叫马伦的人,他不是守备,而是镇守芦沟桥的总兵。”
呼守用惊喜地问:“他在哪?”
头一个牧民往身后一指说:“你再往前,大概有十多里地,问桥头的守兵就知道了。”
呼守用马上施了一礼说:“多谢二位大哥,指点迷津了……”
说完又拄着拐杖艰难地向前走去。
那两个牧民也骑着马走了。
走了一会,第一个牧民思忖着说:“不对,他不像是个疯子呀,你看他说话不是挺有板有眼的么?”
另一个牧民说:“不是疯子也是傻子,你想啊,那堂堂的芦沟桥总兵会有他这样的外甥吗?”
第一个牧民反驳地说:“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你怎么也以貌看人呢?”
说到这,他回头看一眼,忽然他看见呼守用已经躺在地上了,他马上说:“不好,你看那人不行了……”
说完,两个人同时又向呼守用跑过去。
跑到跟前一看:只见呼守用全身缩做一团,不停地呻吟说:“帮帮我,帮帮我……”
第一个牧民跳下马来摸摸他的头说:“哎呀,烫得厉害,肯定是伤寒病。”
另一个牧民说:“那怎么办哪?”
第一个牧民马上说:“咱俩帮他一把,不然他会死在这的……”
另一个牧民问:“怎么帮?你会治病?”
第一个牧民生气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用马把他驮到他舅舅那去,不就得了吗?”
另一个牧民只好下了马,帮着第一个牧民,把呼守用扶到马上,向芦沟桥走去。
齐平山
呼守信骑着马又走了一段路后,才看见山下有几户人家。
在一户山民的门前,醒目的挑着一个带有“酒”字的酒幌子。
呼守信便把马停在那家小酒店门前,高喊:“店家,”
呼守信的声音刚落,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中年男子挑开门帘问:“客官要吃酒么?”
呼守信把马的缰绳往小二的手里一扔说:“先给我的这匹马添点精料,然后再给我弄点饭菜。”
小二将马拴在马槽子上后,又说了一个“请”字,把呼守信让进了店堂。
店堂的铺面不大,倒很干净。后面还连着一间像是操作间的房子,门上也挂了一个门帘。
呼守信落坐后,那男子问:“客官,想吃点什么?”
呼守信随便答了一句:“一盘牛肉,一盘炒菜,一壶烧酒和五个馒头。”
小二冲后屋喊了一句:“一壶烧酒,一盘牛肉,外加一个炒菜五个馒头──”
不一会,一个妇人从后面的那间房子里端上了所有的饭菜。
呼守信问了一句:“这里是什么地界?附近可曾有客店?”
小二看了那妇人一眼说:“这是商州,您吃完饭,过了这座山,再往前走半里地就是齐家庄了,那里有一家齐家客店。客官只管放心吃酒,酒足饭饱后,小人亲自送你到齐家客店。”
说着,小二为呼守用倒了一碗酒。
呼守用端起洒来喝了一口后说:“那就多谢了,”
还没等呼守用把话说完,他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马上叫了一声:“不好!”
还没等呼守信把话说完,突然从后屋里冲出七八条汉子来,有的拿绳子,有的拿刀,一下子扑了过来,抱腿的抱腿,摁头的摁头,不大功夫就把呼守信捆个结结实实。
原来这几个人就是刚才劫道的那些强人。
只听那个小头目说:“捆结实点,这家伙武艺高强。”
另一个说:“原来我还真以为他也是个山爷,你看他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官府派来的奸细!”
那小头目说:“是山爷还是奸细,见了寨主自有分晓。”
这时酒店的小二过来说:“你不是让我送你到齐家店吗?嗨,小子,走呗。”
说完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用一根扁旦将呼守信抬走。
齐平山山寨
齐平山寨是建在半山坡上一个山寨,一面靠山,一面对河,山寨的两边各挖了一条两丈多宽的护寨沟,遇有险情时,将河水引入护寨沟,用水将山寨围起来,没有强兵勇将很难进寨。
寨门前有一座吊桥,专门派有护兵把手。
在山寨的最高处,竖起了两杆幡旗,一面旗上写着:“替天行道”,另一面旗上写着“为国除奸”。
一进山寨门,就是一个三间房子大的大厅,正厅的额匾上还书写着“忠孝堂”。
中孝堂的正面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全神贯注的看一本名为《兵家十法》的书。
突然一名小头目跑进来说:“大寨主,山下送来一只肥羊,请您发落。”
那位被称为寨主的人把兵书往面前的条案上一放说:“带进来我看他有多肥?”
说着几个人已将呼守信抬进大堂。
这时呼守信已醒,只听他不停地大叫:“有种的敢和我真刀真枪的比一比,靠蒙汗药抓我算什么能耐,这我死也不服!”
众人把呼守信往地上一扔,摔得呼守信“哎哟,哎哟”的叫了好几声声。
寨主往前走了两步,那小头目忙制止说:“小心!这个家伙武艺高强!”
寨主马上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到此何干?”
呼守信争扎着说:“少废话,既然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由你,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快下手吧!”
寨主犹豫了一下,说:“你不是不服么?好,现在咱俩就比试一下,若是你赢了我,我马上放人,若是你输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呼守信睁大了眼睛问:“此话当真?”
寨主说了句:“放人!”
那名小头目忙制止说:“寨主,不可!这主武艺高强,万万不能给他松绑!”
寨主脱下外衣往地上一摔,等身上只剩下一身紧身夹袄后,说:“放人!”
那几个强人不情愿地为呼守信松了绑。
呼守信稍稍活动了几下筋骨后,说了声:“在哪?”
寨主用手势做了个“请”字,二人在随从的护拥下,走出了忠孝堂外。
忠孝堂外沙场
呼守信摇了两下身子,摆了个骑马步说:“请吧,”
寨主马上把脚一跺,接着就是一个翻身蹦子,一只脚从反向向呼守信的头上踢去。
呼守信只觉得一阵风从耳边吹过,马上来一个就地十八滚,让过寨主一招。
寨主落地后,借着的刚才的反弹力,对着呼守信的心口窝又是一拳,呼守信往旁边一闪,只见寨主出拳的那只胳膊“嗖”的一下子从呼守信的腋下穿过。
那寨主马上反过身来,张开双臂就像似老鹰擒兔一样直向呼守信扑去。呼守信又往旁边一闪,像是一只敏捷的猴子,连连躲过寒主的三招。
围观的那几个人,见寨主三招过后,都没能制服呼守信,便暗自替寨主捏了一把汗,有的还偷偷地掏出了家伙。
三招过后寨主,越来越急,呼守信则越打越猛,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步紧似一步。突然呼守信抓住一个空档,对着寨主虚晃一拳,就在寨主闪身的那一瞬间,呼守信马上来一个扫堂腿,寨主被呼守信一扫,当即失去了平衡,虽然当时没有摔倒,但跑出去十几步,才勉强停住。
围观的人怕寨主有失,一时间什么棍子,木棒一齐向呼守信头上打来。呼守信边打边退,一直退到大堂的台阶上,这时那寨主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寨主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壮士果然身手不凡,我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还没遇到过对手,既然你赢了我,我说话算数,走人!”
这时呼守信还真的有点傻眼了,不好意思地问:“壮士,既然你让了我这一次,那就请你给我留个大名吧。”
那寨主笑了笑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就是原镇守西凉边关的都统齐保国,你若是个探子,现在就可以报官府领赏去了。”
呼守信大惊地问:“哎呀,将军,晚生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但不知将军因何沦落到此?”
齐保国显得有点不耐烦地说:“来人!把他的马匹的东西都给他,让他走人!免得让他刨根问底的问个没完。”
众人也应声说:“走人!”
呼守信马上双手抱拳说:“将军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乃双王呼丕显之子呼守信,只因为躲避庞文那老贼的追捕,去北国投亲寻兄,才路过到此。没想到在这与将军相遇,这也是守信与将军的一点缘份。”
听呼守信这么一说,齐保国才仔细的看了呼守信一眼,然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哎呀,你还活着,自从呼王爷出事之后,黄文炳换了新的总兵,原来张大人的人全都被撤下来了,我是第一个。不过也倒好,回家后闲不住,就在这找了个山头,再也不受那帮人的鸟气了。”
说完,齐保国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了一阵,齐保国又问呼守信说:“贤弟,我劝你听我一句话,去什么北国呀,那里离京师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就留在我这,一来自己也有个安身之处,再者广聚些粮草,等待时机,杀回京师报仇雪恨,何必用得着去求别人哪……”
这时,从大堂里走出一位年轻的女子,对齐保国大声喝道:“哥哥,你怎么又信口开河了,爹爹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可真是属耗子的,一抬腿你就全忘了……”
齐保国听妹妹这么一数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嗬嗬”地笑起来了,然后冲着妹妹说:“美蓉,你过来也认识一下,这位公子不是外人,是哥哥的老上司,双王呼丕显的二公子呼守信……”
齐美蓉冲呼守信笑了笑,见呼守信果然气度不凡,又是一表人才。马上红了脸说:“刚才不知公子是贵客,说话唐突,让公子见笑了……”
呼守信这时才注意到那齐美蓉,虽然玲牙利齿,却也通情达理,而且貌美动人,自然心里便有了三分喜爱。于是他深深向齐美蓉施了一礼说:“都是自已人,何必如此客气。”
齐美蓉马上说道:“我哥哥也真是,既然是贵客为何不领到家里一叙,爹爹今天还问起你来了,正好带公子一起见见家父。”
齐保国这时才恍然大悟地说:“对,对,对,牵马来!”
太师府庞文书房
庞文正在书房里看书,忽然黄文炳进来禀报说:“岳丈大人,西凉特使马伦派人捎来一封密信,信中说:北国公主招亲,西凉狼主有意和北国结亲,又怕北国不允,想请小婿派兵压境,促成北国答应了这门亲事……”
没等黄文炳说完,庞文就不耐烦地说:“这西凉狼主也太贪得无厌了,他虎视眈眈地打我大宋不说,怎么又打起了北国的主意?他不想想,出兵北国,那是你我两个人能说得算的么?”
黄文炳也应和着说:“岳丈说得有理,可这西凉又不能得罪,依小婿之见,就以边关换防为名,派去几百兵丁对内说,是把那老弱病残换回来,对西凉说,是我依约出兵了,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么?”
庞文想了想,说:“按你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个理,那你就去办吧,可别让兵部那班老朽看出破绽来呀。”
齐家庄齐太公家
齐太公一家筵席正酣,齐国保频频给呼守信敬酒。
酒过三巡,齐太公拉着呼守信的手说:“贤侄,老夫身下只有这一男一女,老大保国过去常年在外,现在回来了也没有一个正经的营生;小女一直在我身边,娇生惯养,才娈得这样不懂规矩,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些年来,提亲的不断,可她一个也没看中,今日一见公子便中意了。如公子不嫌小女无知,不计老身门弟,老夫愿把小女托付给公子,同结百年,然后留在齐平山,聚集各路英雄豪杰,一旦时机成熟,杀回东京。不知公子下如何?”
呼守信沉思了一会说:“小侄何能之有,能蒙老伯和小姐这样看重于我,小侄只有高就了……”
说完跪在地上一拜说:“老丈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齐太公高地兴扶起呼守信说:“贤婿快请起,快快请起……”
呼守信又对齐保国说道:“从今以后,小弟就留在齐平山上,扶住大哥共创‘替天行道’、‘除奸保国’的大业……”
众人听呼守信这么一说,无不欢欣鼓舞,于是又举起酒杯干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