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薇丝,因为阎医师是新进医师,科里很多事不熟悉,最近这段期间就由你专任阎医师的助理,等到阎医师比较熟练了再视工作情况重新调配。”杨倩伶看着韩薇丝微笑说着。

听到这样的安排,韩薇丝哑然无言。

怎么可能会这样呢?整个科里总共有五名医师助理,正好一人分配给两位医师,虽然助理的工作称不上是什么重要职位,但也不容忽视,有其存在的绝对必要。

而目前的分配状况可说是最精简人力的作法了,如果把她调到阎翊那儿做专责的工作,其他的助理们工作量当然会相对明显增加,班表也必须重新商议,韩薇丝觉得这样根本不符合工作效益。

当然,她最大的反对原因是因为阎翊。

想想看,阎翊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掀起风风雨雨的,现在见到本尊后,韩薇丝确定他就是那种会招蜂引蝶的男人,肯定会风靡全医院,所以,她如果真当了他的助理,她要不被那些饥渴的女人剥皮都很难!韩薇丝为了让自己的耳根清静,及避免日后被激进份子泼硫酸毁容的可能,她怎么也不愿意接下这个工作。

既然那么多人想要认识阎翊,那另外找个助理也不是难事吧?不过还是得看上头愿不愿意多增加一个人事开支就是了。

“我?主任,这样不好吧?”突然被点到名的韩薇丝脸上满是错愕,在发现自己分到的是怎样一个危险的工作后,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有什么不好?”一般来说,身为主任的杨倩伶是不太允许别人反驳她的意见的,不过这回她倒想听听这小妮子能说出什么样的歪理来。

“我是说,这样一来科里其他同事的工作量势必会增加,这对他们不好吧。”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吗?说她不想和一个专门勾女人魂的医师一起工作?或是,她不想和一个会让其他的女人变成花痴的男人一起做事?

当然不行!不管说哪一个都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她只好提一个比较像样的理由。

“主任,放心好了,我们会自己调配时间的,更何况科里也已经准备招考新的助理,在新人还没进来之前,我们都已经准备好应付这个过渡时期了。”蔡碧玲仿佛预料到韩薇丝会说出这样的理由,她老神在在地说。

韩薇丝瞪大双眼,这些事怎么她事先一点都不知情?而且她还觉得好像每个人都在偷笑?

“薇丝,既然其他人都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如果没事,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杨倩伶准备继续带着阎翊去了解院内的环境,宣布散会。

韩薇丝有口难言,看到眼前这样的局势,她知道事已成定局,除了叹气外,似乎也无能为力。

她用眼角瞄了瞄阎翊,却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若无其事地跟着主任走出会议室,仿佛这根本不关他的事。看来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心。

她最怕和阎翊这种人一起工作,除了怕他会招来花痴,还怕他严肃死板的个性会让人透不过气来,她现在可是他专任的助理,也就是说上班八小时是几乎都要见面的,她真不晓得以后她要怎么和这样的人一起度过这段时间。

趁着会议室的人离开得差不多了,韩薇丝急忙叫住蔡碧玲:“碧玲姐,你怎么这么说?我如果真的当了他的专任助理,我会被五马分尸的啦。”

刚刚就是蔡碧玲应和主任的安排。由于蔡碧玲是科理的长老级人物,所以很多事情也是她说了就算,大家还戏称她是科里的地下主任呢。

“薇丝啊,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干什么要便宜别人呢?”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碧玲姐,怎么我一点儿都听不懂?”便宜别人?这和她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阎医师是单身贵族对吧?”蔡碧玲笑了笑。

“嗯。然后呢?”她还是一知半解。

“他很抢手是不是?”

“没错啊!”说抢手似乎还不足以形容,他人还没现身前,光是来问他背景资料的人数,就已经让韩薇丝叹为观止了。

“所以啦,我们科里的女孩子就剩你是未婚,这个机会不给你要给谁?”蔡碧玲拍拍韩薇丝的头,笑她不懂得把握机会。

啊?机会?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难怪其他的医师和助理们看她的眼神老是怪怪的。韩薇丝这会终于恍然大悟了。

由于韩薇丝的人缘不错,大家都把她当成宝贝妹妹一样看待,又是科里唯—一个未婚单身贵族,再加上她也已届适婚年龄,所以大家总是有意无意地替她注意着好人选,其中又以蔡碧玲和杨子旻最为热中。

以前当然也有过几次相亲宴,但总是不了了之,这次不同的是,大哥大姐们打主意打到阎翊身上,看来是想趁机让科里的同事能真正成为一家人。

“这下我真的会被你们给害惨了。”虽然大哥大姐们是一片好心,但这不啻是把她推往无涯的深渊啊!

她怕日后光是要应付那些怨女们,就要减少她几年寿命了。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韩薇丝决定打起精神干活去了!既然已经误上贼船,也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希望那些奢望着麻雀变凤凰的众家怨女们可别把气发在她身上啊。

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够认命了,但碧玲姐脸上满意的笑容、势在必得的模样,总让她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度过,或许还会有其他的诡计出现也说不定。

“别担心,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以为薇丝是没有自信来掳获情芳心,蔡碧玲还给她来番精神打气。

“是喔!真感谢啊……”她感谢得都想翻白眼了。

********

为了庆祝阎翊这位新加人成员的到来,科里的人决定为阎翊办一个迎新的聚会。

经过讨论之后,他们到了一家著名的连锁牛排馆聚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碰巧,韩薇丝正好就到坐在阎翊旁边。

记得她好像是叫做薇丝吧?望了身边的女孩一眼,阎翊心里想着,她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可能小他三、四岁。

其实阎翊可以感觉到她对他十分防卫,不是他太过敏感,而她表现得太明显。就像刚刚当大家在点排餐时,他们凑巧点了同一样,她发现后便又急忙改餐,好像在避什么晦气似的。

再来就是用餐时,既然坐在同一桌,明明可以和他用同组调味酱,她却又故意舍近求远去拿别桌的调味酱。

看她处处小心谨慎的样子,阎翊有些疑惑,自己向来对待别人的态度都是有礼和善的,几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现在一个才刚认识的同事,却对他有着莫名的敌意?这让他是满肚子的问号。

他切了块沙朗牛排,缓缓送人口中,这里的牛排味道还不错。正在品尝美味时,却注意到大家对他投射而来的眼光,他这才知道一整个晚上浑身不对劲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老是满脸诡异地偷觑着他和韩薇丝,想必是为了想撮合他和那个助理。

恍然大悟之后,他摇头笑了笑。以前是名草有主,这样的困扰倒是不多,让他都忘了中国人就是改不了乱点鸳鸯谱的老毛病。他不想管其他人在想些什么,只要他不对号入座的话,没主角的戏恐怕是很难唱的,所以他决定若无其事地吃完这顿饭。

如果阎翊以为只有他对这些同事关爱的眼神感到困扰的话,那他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其实韩薇丝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知道蔡碧玲和杨子旻心里打着的歪主意后,韩薇丝只要看到阎翊,忍不住就觉得一阵尴尬,而且还超不自在的。真不知道她们会想出什么恐怖的撮合招数。

大家关爱的眼神害她这顿饭根本没得好好吃,连调味罐也不敢拿,小心翼翼地简直像做贼一样。还好这顿饭是主任请客,要不然如果吃得不尽兴,自己还得花一大笔钱,她不呕死才怪。

她瞄了瞄身旁的阎翊,看他一副气定神闲地享受这顿晚餐,忍不住就要生气!为什么他可以大快朵赜,她就得这样活受罪?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嘟起了嘴巴。

“大家一起举杯再度欢迎阎翊医师加人我们的行列。”杨倩伶看大家吃得都差不多了,起身准备为今天的聚餐划下句点:“我想今天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该回去值班的人赶快回去,不可以溜班;至于其他人,回去好好休息,记得明天准时上班。”

杨倩伶一声令下,大家准备解散。

韩薇丝因为聚会告一段落而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子旻姐,我在门口等你喔。”韩薇丝原本是搭杨子旻的便车来的,理所当然要请杨子旻再送她回家。

“等我?”杨子旻一脸惊讶。

“对啊,你忘了我要搭你的车啊?”韩薇丝瞪大了眼。

“啊!对不起,薇丝,我还得赶去另外一个地方,送你回去会不顺路,恐怕要请你改搭别人的车喽!”杨子旻双手合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求她原谅。

“喔,那没关系,我搭碧玲姐的车好了。”韩薇丝苦笑,既然子旻姐有事,那就不用勉强,反正她还有其他人可以找,只是她实在有点被整的感觉。

“可是,我刚刚好像看到碧玲已经走了耶。”好像早就料到韩薇丝会这么说一样,杨子旻无奈地耸耸肩。

“那我怎么办?”韩薇丝哇哇大叫,怎么这些人这么没情没义的,一个个先走,难道要她走路回家?这里距离她住的地方可是有将近二十分钟的车程耶!

不会吧……好不容易挨到了吃完饭,以为一整天的恶梦终于即将结束,但其他人眼中极度明显到遮也遮不住的笑意,却让她忍不住全身毛骨悚然,看来她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

果然,杨子旻笑了笑,用着唯恐别人听不到的超大音量说:“你还可以请阎医师顺路送你回家啊!”她用下巴朝阎翊的方向努了努。

“什么!”薇丝对他们明显的企图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难怪来餐厅前她们一直不让她自己骑机车来,美其名是好心让她搭便车,事实上是让她自己往陷阱里跳。

而杨子旻那样的大嗓门要阎翊不听到似乎是件不容易的事。他原想装做没这回事,转身要走,但是却有人不让他这么做。

“阎医师,那就麻烦你送薇丝回家吧!”杨倩伶的这句话可是正中众人下怀了,也不枉蔡碧玲一吃完,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就急着离席的用心良苦。

“主任,不必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韩薇丝急忙拒绝,她可不想明天一大早就遭受其他办公室人的取笑轰炸。

更何况如果让那些花痴们知道她坐了阎翊的车,那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修,她誓死也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的。

“那你要怎么回去?”杨倩伶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

“我可以自己坐计程车。”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虽然自己坐计程车有点怕怕的。

“最近这里的治安不太好。你没看新闻吗?”杨子旻早就知道韩薇丝会想到坐计程车这一招,她也知道韩薇丝压根儿不会去关心社会新闻,当然也不会知道这附近根本没有什么所谓治安不好的事情。

“真的?”薇丝的心已经受到动摇。其实她几乎可以算是个单细胞生物,她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感觉,她心里的想法会完全显现在她的脸上而不自觉。

阎翊知道他们那些人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假借大家都有事,没人可以送韩薇丝回家,只好劳烦他这个没事的孤家寡人代劳;老实说,他很明白这还不是为他们两人制造独处机会的伎俩。

明知大伙的企图,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自己再不表态的话,会显得自己太没风度,更何况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我会送韩小姐回家的。”阎翊的承诺让大家的脸上都出现一种诡计得逞的表情,虽然他们掩饰得很好。

“那太好了!薇丝,我看你也不用在这等阎医师,于脆直接跟他一块去开车好了。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要你自己待在这儿也不太好,阎医师,你说是吧?”子旻这下是顺水推舟推上瘾了,好不容易终于能将两个人凑在一块儿,怎么能不再推上一把?

韩薇丝的脸上仍有难色,她很想独排众议坚持自己坐车回家,但是大家脸上的表情告诉她,绝对不可能让她这么做的!虽然得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不过,她倒是很纳闷阎翊

为什么不拒绝。

她可不相信阎翊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毕竟她从头到尾也没摆什么好脸色给他看,只是全场的人似乎都瞎了眼,完全不知道他们想撮合的这两个人是一点儿都不来电。

“薇丝,你能坐阎医师的车是你的福气,我想医院里有多少女生想坐都还没得坐,你就别再犹豫了;再说,让阎医师等这么久也不太好吧于’杨子旻看韩薇丝仍是面有难色,便使出最后一招,非要她就范不可。

“是喔!我应该去放一串鞭炮庆贺一下,顺便要总机广播说我坐阎翊的车回去,让她们嫉妒死……”韩薇丝咕咕哝哝地说。

就这样,韩薇丝不情不愿地上了阎翊的车。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说什么话,偶尔韩薇丝会指引该走哪一条路,毕竟对阎翊而言,要马上熟悉台北的街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绕了好一会儿的路,快到目的地时,阎翊才发现韩薇丝居然就住在他隔壁栋大厦,两个人算是比邻而居了。

此时阎翊更能确定是大家有意撮合他和韩薇丝,关于住处的事一定是学长搞的鬼,因为当初就是文皓宣极力向他推荐该去哪里找房子的。

阎翊的车子停在韩薇丝住处大楼门口,她松开安全带后,准备下车。

“嗯,我们可能需要谈一谈。”

“啊?”韩薇丝的手停在车门把上。

“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晚上的状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什么意思?”薇丝皱起了眉头。这恶人说话一定得这样吗?让人怎么听就怎么不爽快。

“我到仕华不是为了谈恋爱来的,对于大家的好意我承受不起,既然我们将成为工作上的搭档,我想,话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韩薇丝瞪大了眼,她总算是懂了阎翊的意思。

他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她别有非分之想,因为他是不可能看上她的。

此时的韩薇丝真是欲哭无泪,她明明也是受害者之一,现在却变得好像整件事情是她主使的一样。

“阎翊先生,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件事,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赖上你;同样的,我也希望你在工作上不要给我制造问题。还有,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我真是感、激、不、尽。再见!”咬牙切齿地说完这番话,韩薇丝下车后“碰”地一声关上门。以她现在忿怒的状况,实在没办法保持心平气和。

注视着韩薇丝走进大楼的背影,阎翊不禁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韩薇丝会有这么生气的反应,今天遇到的状况实在够多了,他居然碰见了这么特别的一个孩女孩子,而且从明天起他们要一起工作……到仕华来真的会是个正确的决定吗?他怀疑。

*******

阎翊回到自己在医院附近大厦租的一层公寓后,他将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手往沙发上一丢,转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出来。

一边扯掉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往阳台走去,阎翊喝了口手上的啤酒。

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喝酒,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他觉得心烦的时候,他总要喝上几口,甚至只是沾沾唇都能让他觉得舒服些。

阎翊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家具少得不能再少,感觉上房子的主人只是为了有个地方可以睡觉罢了。

虽然一个人住三十几评大、三房两厅两卫的房子实在有点奢侈,但一方面是急着找地方住,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让他还算满意。

在二十层高的顶楼,看着窗外的夜色,纵使有再多心烦的事,也能够得到暂时的平静,而他正是为了这短暂的平静才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虽然对这里一无所知,但对未来的茫然反而让他心中轻松不少。

至少他可以暂时不去想之前遇到的事,可以暂时忘记那些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的人。

如果他能恨的话,或许事情会变得容易些,但无论过了多久,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

他的心里没有恨。真的!就算背叛他的人,一个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和他已经论及婚嫁的女友,他还是无法要自己去苛责他们,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他和辛汝、赵士允是从小就认识的玩伴,三个人的家人、长辈间也都是世交,由于固定的聚会让三人彼此感情变得十分深厚,不但一起读书,就连学医也是他们同样的志向;他和辛汝更是成了人人称羡的青梅竹马恋人。

阎翊和赵士允在毕业当完兵之后,和辛汝进人同一家医院工作,并且有很好的发展,可说得上是事业、爱情、友谊三者皆得。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阎翊甚至曾满意地希望自己这一辈子能就这样平稳地过下去,不再有什么变化,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后来竟发生了一些他没有预料到的事。

令他措手不及地,辛汝和士允在他面前坦承他们早已互相吸引、彼此相爱,并恳求他的原谅。

他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只觉得傻眼,但事后回想起他与辛汝的感情,却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那是爱情,他还记得辛汝当时说的话……

“阿翊,我们的感情并不是爱情,或许你真的爱我,但那只是对家人的爱,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热情………”辛汝眼眶含着泪,说出自己隐藏在心中的话。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从正式交往开始,他们已经在一起将近十年,现在她却迸出这样的话,阎翊感到非常惊讶。

“阿翊,我们在一起只是习惯罢了,我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我,你还是可以过得很好,你根本不需要我。”

“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你要分手?”阎翊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的爱我吗?”辛汝直视着阎翊的眼睛。

看到辛汝的表情,那一瞬间,阎翊竟然不晓得自己该好何回答。

或许如辛汝说的,他只是把和辛汝在一起当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对辛汝并没有爱情,又或者只能用亲情来形容;更明白一点说,辛汝和土允对他而言根本没什么差别。

这次的事件并没有让阎翊因此崩溃,在仔细思考过后,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自己对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他一时之间还没想到该怎么去面对彼此的家人、长辈,还有所有知道他们事情的医院同事和朋友们。

来自于其他人的关心问候,让他突然觉得好累,也让他想到自己究竟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子。

如果照原订的计划,他会和辛汝结婚生子,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继续当医生,做好自己的工作,照着仿佛一出生就写好的剧本一直演下去,然后平顺地落幕。

只是,真的过这样的日子就会快乐吗?

他想了很久,久到连家人都看不下去了!有一天,他的父母郑重地和他恳谈了一晚上,他看着父母脸上焦急的神情,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茫然已深深影响了关心他的家人。

为了对自己的人生有个交代,所以他决定离开,到一个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过去的地方,重新思考自己的未来。

说是逃避也好,重新出发也罢,至少到这里之后,他的心也真的平静了许多;他告诉自己,暂时把心力放在工作上,给自己一些沉淀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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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做医生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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