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佳佳在底下钻来钻来，关初晴拿起画笔画了两下，放下，拿起手机看着。他真的没再传任何讯息，是她问得太过私密了？

关好晴从后头走过来，就看到眼前这副景象，小的动来动去玩得不亦乐乎，大的手里抓着手机，这一星期她传讯息的频率高得吓人，有时候传完讯息，嘴边还挂着一朵浅笑，模样看起来就像陷入热恋中的女人。

突然，手机乍响起来。

关初晴浑身抖了一下，瞪大双眼，看着来电显示，不是边胤龙，心里小小失落一下，随即按下通话键。

「喂？」

「请问是关初晴小姐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

「我是。请问你是？」

「我这里是『京灿』。」

「『京灿』？」关初晴心跳瞬间破百，「京灿」打电话给她，莫非是……

佳佳在柜台里到处探险，不断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关好晴知道「京灿」是妹妹最想进的公司，立刻压低音量：「佳佳，定！」顿时柜台里一片寂静。

关初晴抛给姊姊一个感激的眼神，听见电话里传来自己最想听到的消息。

「恭喜你被录取了，欢迎成为『京灿』的一员。」

录、录取了？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梦想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半年多，今天终于实现了！

「关初晴小姐？」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困惑的声音。

她现在正在讲手机，手机那头的人正在等她说点什么……喔，对了，要说话。「谢、谢谢。」

她听到自己说这话时，全身居然微微发抖着。

「这通电话是通知你下星期一上班。」对方声音沉稳地道。

「好。」关初晴依然很震惊，整个人像飘浮在云端般，感觉很不真实。

「还有，趁现在手边还没有工作，建议这个星期六、日你可以动手弄个通讯广告设计，公司内不分阶级，所有人都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参加这个竞赛，得奖者可以拿到一间大通讯公司的广告案。对新人来说，这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而且专案奖金很高，等等会把详细资料寄到你信箱，另外，也会寄一份下星期报到的注意事项给你。」

哇！还没正式进入公司，就有这么棒的表现机会？不愧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进入的好公司，赞！

「好，我知道了，一定全力以赴。」关初晴努力吸收对方说得又快又多的内容，心头蹦蹦跳。

才被录取就要迎接新挑战跟新机会，她已经迫不及待希望星期一赶快到来，还有那个比赛，她一定要参加！

「加油。」

「谢谢，再见。」

关初晴结束电话后，依然有种惶惶然不太真实的感觉，转头看向关好晴。

「姊，我下星期一要去『京灿』上班了……」她说这话时神情还有些恍惚。天啊！她录取了？

「哇，那我们去买个蛋糕回来庆祝一下。」关好晴冲进柜台，给妹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佳佳结束她的黑洞探险之旅，钻出头来，眨巴着水润大眼，看着妈咪跟阿姨开心的样子。

「好，我现在就去买。」关初晴从抽屉里拿出包包，标准行动派人物。

「初晴，我下礼拜要去欧洲，星期六日你来帮我顾店，平常就交给店员，晚上你来帮我结帐。」听见这个好消息，关好晴放下心来，她先前为了配合妹妹面试而延后的工作，也该快点完成。

「没问题。」关初晴快步走到店门口。

「等等。」关好晴喊。

关初晴转头，「要加买什么东西吗？」

「别忘了告诉你男朋友这个好消息。」关好晴摀着嘴偷偷笑着。

关初晴愣了一下，见姊姊暧昧看了眼她的手机，脸颊涨红。

「我哪有男朋友，别乱说啦！」

「没有？没有你花那么多时间传讯息，传心酸的喔？」关好晴心情不错，以逗弄妹妹为乐。

「不说了，我去买蛋糕。」关初晴火速逃出精品店，心底挣扎了一下，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讯息给边胤龙。

关初晴：跟你报告个好消息，我录取了！下星期一就要去京灿报到。

讯息发出后，很快得到他的回覆。

边胤龙：恭喜你，我预估下礼拜六回台湾，到时候找你去庆祝。

关初晴虽然很高兴收到他的回覆，可是心里隐隐升起一朵乌云，所以他先前不是不方便回讯息，而是故意避掉那个问题，是吗？

关初晴：不用啦！要请也是我请你，先前吃饭说好一人请一次，结果每次你都抢先把帐单付掉，这样对你很不公平。

边胤龙：我喜欢请你吃饭。

关初晴：为什么？

边胤龙：等你越欠越多，就不好意思拒绝我。

关初晴：拒绝你什么？

边胤龙：拒绝再跟我出来碰面。如果事情演变成那样，我会很伤心。

关初晴：有笑点！你没那么纤细，而且我也不会拒绝跟你一起吃饭，和你相处我很开心。

传完讯息后，这次他没有马上回传。

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关初晴走进一间她们三人都很喜欢的蛋糕店，挑了一款佳佳喜欢的草莓蛋糕。

结完帐，在等店员包装时，她忍不住又瞄了眼手机。

咦，有他回传的新讯息！她迫不及待点开来看。

边胤龙：能进京灿你一定很高兴，对吧？

关初晴困惑起来，他怎么一下子跳到这里？

该不会他以为她是因为现在心情很好，才对他说「跟他相处很开心」这种话吧？

关初晴：我说跟你相处很开心，是真的，不是客套话。

边胤龙：我也是，等我回台湾就去找你。

关初晴：嗯。

关初晴嘴角上扬，心头暖暖的，但想起他先前说过的「也可能这不是我现在真正想追求的东西」，心头缓缓飘来一朵小乌云。

「到底什么是他现在真正想追求的东西？」

她轻咬着下唇，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蛋糕，心里缠着这问号，久久无法散去。

「姊，你都已经在机场候机室，就专心等着上飞机好不好？」

关初晴站在柜台里，手中抓着画笔，正在修要参加通讯比赛的设计图，觉得自己快吐血了。

她转头看了眼佳佳到处乱跑的样子，再看看一边正在挑选衣服的客人，压低音量，看着佳佳无比晶亮的大眼，严肃低喝。

「佳佳，定！」

此话一出，比说什么都管用，只见穿着粉红蓬蓬裙的佳佳，马上站住不动，眨眨水亮双眼，露出惊喜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游戏感到很有趣。

又不是第一次，以前关好晴也曾到巴黎跟米兰，进一些能跟欧洲同步的最新设计服饰。

虽然这次因她面试的事推延了一点，但一切跟以前没有不同，就算是这样，关好晴依然无法放心，唠叨瞎操心个没完。

「初晴，佳佳现在对什么都很好奇，你要特别小心，尤其她最近很喜欢到处乱跑，有时连我都快跟不上她。」关好晴眼看最后一名乘客进入登机门，门口的航空人员正微笑看着自己。

「好好好，我会尽量粘在佳佳屁股后面，就像跟屁虫一样，OK？」关初晴突然压低音量，「有客人要结帐，我挂电话了。」

「好，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好，祝你一路顺风。」

关初晴快手快脚帮客人结完帐，轻轻松松进帐五千块。姊挑衣服的眼光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