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李冰儿在病了两星期后,不仅身体康复了,也改头换面了,她和宋筱晴出席唐母邀请的慈善餐会,打算开开眼界。

她们最先到的地方是化妆间,这是所有女人补充美丽和交换情报的最佳场所,舒适的化妆闾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两个。

李冰儿看着镜中的美人,亮如秋水的双眼、鲜红欲滴的娇唇和可爱俏挺的鼻子,衬着完美无瑕且泛着蔷薇色的嫩颊,怎么看都不像自己。

说实在的,她到现在还是不太习惯自己新的形象,经过名设计师的巧手,她一头呆板的黑发被染淡了,在光线下会出现淡褐色和浅浅的金色,设计师还将她的头发剪出漂亮的层次,松软的靠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让她看起来显得俏皮可人。

瘦了一大圈的她,下巴变尖了,脸也变小了,原来她是瓜子脸,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脸是圆的。

她叹了一口气,再度研究着镜中有着灵秀气质的女孩,她看起来像一只白色的文鸟,有着轻盈却不失柔润的体态,滴溜溜的双眸在长密的睫毛下灵活动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会这么漂亮。最后她的眼神渐渐迷离,她伸出葱白的指头,碰碰自己的脸,然后用力一捏──

“啊!好痛!”李冰儿叫出声,她真的不是在作梦,丑小鸦也会有变天鹅的一天啊!

“废话!脸都给你捏肿了,不痛吗?”宋筱晴双手抱胸,身穿火红的晚礼服,露出迷人的乳沟,艳丽的脸庞带着受不了的神情。

“筱晴,我想那个……今天就不要进行我们的猎男计画,你说好不好?”李冰儿觉得她还没适应自己的脸,如果去钓男人的话,感觉好不真实喔!

“你忘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吗?是谁说要变成天鹅,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情,最后告诉那个唐隽烨,你的处女膜不用他出力了?这是你想了两个星期想出来的计画耶!”宋筱晴提醒她。

“嘘……小声点。”李冰儿紧张的捂住她的嘴,很怕被人听到。“我怕他认出我后,又会对我冷嘲熟讽。”

她仍清楚记得在那家法国餐厅,唐隽烨答应她的挑战后,对她可是毫不留情。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搞不好他根本认不出是你,还会打算追求你咧!”宋筱晴对她的杰作有无比的信心。

“不可能!我跟你说过,他欣赏的是像你这样美丽大方又能干的女人,我只是小家碧玉而已。”说着到里,她忍不住觉得伤感。

“冰儿,你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我敢打包票,搞不好连你父亲都认不出你。”宋筱晴得意极了,有谁会相信这个水嫩的小美女是当初的李冰儿?

“反正我就是很怕碰到唐隽烨。”李冰儿懊恼,清秀的眉拧着。

“是谁说一定要找一位比他出色的男人,让他不要把你看扁的?这些话你都忘了?”宋筱晴瞪着她,双手扠腰,活像美丽的后母在逼迫白雪公主。

“我没忘……我不要他看贬我。”李冰儿受到刺激的大声回答。

想到唐隽烨故意提出那玩笑般的提议要吓退她,让她不禁又燃起熊熊的斗志。她现在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应该不用和唐隽烨交换条件来摆脱处女的身份。

看着吧!等她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后,她要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圣诺医院,就当是送他的临别礼物好了。

想到这里,李冰儿拉拉身上白色薄纱的小礼服,调整因怕太暴露而披在肩上的丝巾,她脚踩细跟性感系踝凉鞋,足足长高三公分,甜美灵秀又不失性感是她今晚的特色。

“想清楚了?”宋筱晴满意的看着李冰儿被她激发出斗志。

她迫不及待的要把冰儿带出去亮相,看看她这款小美女受欢迎的程度,她就不相信经过她的改造,冰儿还会乏人问津。

李冰儿誓死如归的点头。

“那我们就出发!”宋筱晴下令。

她们深吸一口气,推开化妆室的门,进入了通往会场的长廊,耳边是轻松迷人的爵士乐,李冰儿跟着宋筱晴往人声谈笑、杯盘轻撞的地方走去,缀着雪白小亮片的裙摆,像花瓣一样轻抚着她的双腿,让她有如置身云端的感觉。

她实在不敢相信,两个星期前,她还过着悲惨无聊的生活,而现在她竟置身在舞会中,和一堆漂亮迷人的红男绿女在一起,好像她跟他们是同一国似的。

她觉得自己像灰姑娘,只是暂时假装属于这个世界的冒牌货,天一亮她就要回到药剂室去包药了。

唐隽烨身穿铁灰色的亚曼尼西装,合身的剪裁突显出他高大强健的身形,举手投足间,那份沉稳自信的领袖气质,让在场的其他男人相形见绌,但他的谈笑风生和幽默吸引着其他同性加入话题,于是以唐隽烨为中心,逐渐形成了一个超级黄金单身汉的圈子。

那个圈子菁英聚集,大部分是政商名流的第二代或第三代,他们聊政治经济、聊运动休闲,也聊女人。前来猎男的一干名媛,被他们闪亮的光圈刺得睁不开眼,一个个私忖着,等会一定要成功的为自己找到心目中的男伴。

“冰儿,你看,那里聚集了一堆帅哥,站在中央那一位肯定比你说的唐隽烨还出色。”宋筱晴因为不知道唐隽烨的长相,所以帮李冰儿挑了一个她认为很不错的男人。

李冰儿往她说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她所指的就是唐隽烨。

唐隽烨今天晚上看起来该死的帅翻了!他的翩翩风采肯定又要电死一票女人。李冰儿看得出神,心想今晚有可能找到比他更出色的男人吗?

“冰儿,你看傻了吗?我的眼光不错吧。”宋筱晴得意洋洋。

“大错特错!他就是唐隽烨。”李冰儿觉得沮丧。

“什么?就是他?!”宋筱晴惊讶,声音略高。

李冰儿用力点头,好像这样可以加重她的惊讶。

“我现在了解你的心情了,被这样出色的男人羞辱,难怪你会气得向他挑战,他看起来真的很……很鹤立鸡群。”宋筱晴知道那天在法国餐厅的所有细节,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任人安排呢?不过,要和这样出色的男人上床,冰儿不也赚到?

“没关系,我会在那群公鸡中找到我今晚的目标。”

当她再次面对英挺非凡的唐隽烨时,深埋在骨子里的反叛性格又被挑起,她默默的在心中提醒自己,待会一定要露出自然的微笑,不可以紧张到脸抽筋。

“听你这么有信心,我很高兴。走,先去拿点东西吃。”宋筱晴拉着她的手,往放置精致美食的餐桌走去。

她相信凭她们今晚的风采,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前搭讪,这就是当美女的好处,不需要做些什么,自然会有蜜蜂前来一探究竟。

果然不出宋筱晴所料,十分钟后,李冰儿便有了很多仰慕者,她那有点娇羞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吸引了看惯亮眼美女的若干男人。考量到以后李冰儿会遇到无数的追求者,宋筱晴决定放她一个人去学习如何应付,于是她离开李冰儿的身边,放松心情享受这美好的一晚。

李冰儿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可以享受男人爱慕的眼光,他们待她的方式就好像她是娇弱的花朵,需要小心的呵护照顾。

不过,一向不习惯受人注意,没多久她就觉得累了,想寻找宋筱晴的身影,却找不到她。

这时跳舞的乐声响起,由于刚才有社交舞的表演,因此现在那群表演精采,穿着漂亮炫目舞衣的男男女女,正邀请众人共襄盛举。

一位突破重围来到李冰儿身边的男人,极力邀请她一起加入。他是一家股票上市公司的继承人,名叫郑重安。他有双温柔的眼睛和迷人的笑容,他轻柔的把她带到怀中翩翩起舞,李冰儿有些心慌,因为她对舞步不是很熟。

“郑先生,我对舞步不太熟,恐怕会踩到你的脚。”她红着粉嫩的脸,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你轻得像小鸟,踩到我也不会痛。”说完,他力道一使,李冰儿做了个漂亮的旋转。“你看,别担心,只要跟着我的脚步,你也是舞林高手。”

李冰儿听了噗哧一笑,脸上的云霞更红了。“谢谢你,郑先生。”心情一放松,她抬起头对他笑。

“别叫我郑先生,叫我重安就可以了,我们今天认识就算是朋友了,不是吗?”郑重安笑看怀中清丽温柔的女孩,被她举手投足间那种羞怯柔顺的气质给深深吸引,在她身边,他觉得自己像童话中的屠龙武士。

李冰儿没有回答,她只是害羞的笑笑。

他给她的感觉和王庆升很不同,王庆升的眼里只有自己的需要,他从来很少费心逗她笑。原来她以前对男人的了解这么少,还以为王庆升是最适合她的。

“筱晴,你说你是圣诺的药剂师,我在国外读书时和唐隽烨是同校同学,你认识唐隽烨吧?”郑重安开始牵关系,他想日后藉着唐隽烨和“宋筱晴”有进一步的接触。

李冰儿乍听到室友的名字,还以为宋筱晴在身旁,她眯了一下眼睛,才想起自己临时起意冒充宋筱晴,今晚她要扮演一位像宋筱晴一样有魅力的女人。

“认识,但不熟,我们的工作交集很少。”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改天你有空,我们可以找唐隽烨和他的朋友一起碰面聊聊。”他不着痕迹的把她和自己归为一国。

“不!不用。”李冰儿一听,也顾不得别人是不是在说客套话马上回绝。

郑重安对她强烈反应有些吃惊。

“我、我的意思是,听说他平常很忙,所以……”她吃力的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幸好就在她觉得快掰不下去时,音乐声停止了。

“来,我们去休息一下。”郑重安扶着她纤细的腰,带她离开舞池。

由于刚才情况尴尬,李冰儿没有注意到她肩上的丝巾在不知不觉中滑落了,露出光滑的肩膀和漂亮细白的裸背,曲线优美动人。

“这位小姐,你的丝巾掉了。”

唐隽烨看着她洁白无瑕的美背,声音不自觉地沙哑起来。

李冰儿听见背后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男音,觉得那声音很熟悉。

“啊,是你呀。我们刚才正谈到你,你就出现了。”郑重安先转过身,他看着唐隽烨高兴的说。

李冰儿无可奈何的跟着转身,没想到会碰到他,他会认出她吗?

“来,琳琳,我跟你介绍,这位是我在国外念书时认识的朋友,他叫郑重安,是海达电子的接班人。”唐隽烨看到朋友,便介绍给他的舞伴蔡琳认识,触感冰凉柔细的丝巾还在他手上。

“这位是?”接着他转向郑重安身旁,那位身材娇小、穿着白纱小礼服的女伴,不懂她为什么要低着头?

“你连自己医院的员工都不认识?她在你们药剂室工作,叫宋筱晴。”郑重安打趣的说。

“宋小姐,今晚还尽兴吗?”纵使唐隽烨心中有疑问,他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因为圣诺的员工是不可能有邀请函的。

圣诺基金会和医院算是不同的机构,邀请函是他母亲亲自写的。能参加慈善餐会的客人,要花一笔为数不少的金额认购座位,一般的上班族负担不起的。

眼前这位药剂室的员工是怎么混进来的?

这疑问闪过唐隽烨的脑海,见她依然低着头,没有回应他的问候,他想她是心虚了,便不动声色的说:“宋小姐,你的丝巾。”他决定慢慢观察她。

“谢谢。”李冰儿低着头接过丝巾,紧张的将它握在手中,并没有披上。

“重安,这位是我们圣诺的公关主任蔡琳,如果你要做善事就找她,她不会让你失望的。”唐隽烨笑着介绍蔡琳,“既然碰在一起,不如聊聊吧。”

郑重安高兴的接受邀请,他带着李冰儿跟着唐隽烨他们,走到布置舒适漂亮的房间里聊天。

在这些俊男美女之中,李冰儿只是默默的坐在郑重安身旁,她透过浓密的睫毛,悄悄的打量着唐隽烨。

她发现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迳自和郑重安聊着。而在圣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公关主任蔡琳,只是在没人注意时,投给她一个厌恶的眼神后,便亲热的挽着唐隽烨的手臂,听他们说话,偶尔加入话题。

蔡琳谈笑风生,妙语如珠,逗得在场男士跟着她的话起舞。

李冰儿心想,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像蔡琳那样迷人又自信的女人,她实在很想离开这些人,她感觉自己像玫瑰丛中的牵牛花。

幸运的是,后来还有几个人加入他们的谈话,李冰儿便趁他们谈得很熟络时藉口离开,她像逃难般的逃到一处没有人的花园。

这座花园采西式的设计,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喷水池,夏夜的晚风吹来一股闷热气息,加上李冰儿刚才紧张的心情,使她觉得浑身发热,她坐在喷水池旁,毫不考虑的把鞋脱了,撩起小礼服下摆,大胆的把双脚放进冰凉的池水中。

“哇!好舒服……”她满足的赞叹出声,同时闻到夜风中飘着强烈的桂花香,薰得她有些陶然。

李冰儿闭起眼睛,倾听花园中的虫鸣,享受这偷来的片刻。她暂时抛开刚才和唐隽烨碰面的事情,反正他似乎没有认出她,想到这里,她重新张开眼睛,自得其乐的在池边戏水。

自从那个他认为是偷溜进宴会的女人,来到花园的喷水池边戏水时,唐隽烨就开始观察她。

她纤细轻盈的白色身影,像月光下的仙子,令他迷惑又好奇。

唐隽烨悄然伫立在花园阴暗的一角,隐身在茂密的树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眼中有着兴味、有着疑问,也有着危险的阴暗。

这个女人不是他平常会注意的类型,但他竟会跟着她来到花园,然后花时间观察,除了怀疑她的身份外,还有些什么?是她那柔顺、楚楚可怜的气质?还是她从不曾抬起的眼睛让他好奇?

忽然,他很想看她的眼睛里有着什么样的灵魂?于是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其实他只要出声,就可以令她转身,但不知为何,他却很想知道,她抱起来是否像看起来一样轻盈灵巧?在毫无顼警的情况下,他从她背后拦腰把她抱起,并将她带离水池。

这个动作惹得她一阵惊呼,随即被他的大掌覆住,变成闷哼。

“嘘……别出声,你会把所有人都引来这里,我不会伤害你。”他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说。

见她连连点头,他才放开她,并扳过她的身躯面对他。

唐隽烨望进她清澈的眸子,虽然那里有着惊慌,却是他见过最美的双瞳,明亮清澈,混合著纯真和性感的眸光,看得他心都拧在一起,忍不住勾起她的下颔,轻轻的吻住她。

“你都用这种无辜的眼神勾引男人吗?”他的唇离开她,但手指没放开她,拇指轻轻的抚弄着她可爱的下巴。

见她张开漂亮殷红的双唇,却说不出话来,眼神因他的吻而迷蒙,唐隽烨得意的咧嘴笑着。

“看在吻的份上,如果你告诉我是怎么偷溜进来的,我就饶过你。”他弯身低头,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盘问,贪婪的闻着她身子散发出来的馨香。

由于李冰儿之前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藏在厚重的镜片下,所以唐隽烨根本不认得眼前的美女,就是那个老是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李冰儿。

李冰儿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晕头转向,差点没办法思考。

他性感的唇一开一合的问什么?谁偷溜进来?她可是光明正大的拿着唐伯母给她的邀请函来的,难道……难道他真的认不出她?

“我是李冰儿的朋友,想参加宴会,来这里玩玩。”她的外表变那么多吗?李冰儿一边想着,一边顺口胡绉起来。

她特意拉开两人的距离,和他靠这么近,会令她无法说谎。

“然后?”他又走近她。

“然后,因为冰儿身体不舒服,就要我拿着邀请函自己前来。”她说着又后退一步。

“所以邀请函是冰儿给的?”看来他母亲还真是不死心。

“对,是冰儿给的。”拜托你不要发现!李冰儿在心中喊着。

“这样啊。”唐隽烨忽然眯起眼睛,眼前这位娇俏的小女人,他总觉得她说话时,那故作镇定的神情和冰儿很像,而且她的声音也和冰儿相似。

有一秒钟的时间,他怀疑这样的巧合,但随即他又笑自己荒谬。

这位可爱性感的小女人,和胖胖土土的冰儿,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没错,是这样。”李冰儿加重语气再次强调。

看见他眼中的怀疑,不禁让她心脏漏跳一拍,她忙不迭的又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必须先走了,很、很高兴认识你……”尾音未落,她就匆忙想要落跑,因为她担心下一秒钟就会穿帮。

“别急着走!”唐隽烨长臂一伸,反应迅速的将她拉回来圈她入怀。

“还、还有什么事吗?”李冰儿被他一把拉进怀中,顷刻间吸进的全是唐隽烨清爽好闻的古龙水味,不禁让她心神恍惚,手脚发软起来。

她抬起头,看见他眼中强烈的兴趣,那样子好像她很吸引他,好像她很……可口?

突然,她有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此时此刻,她想体会唐隽烨对感兴趣的女人是什么态度?只要一次就好,她如果不当那个令他讨厌的李冰儿,会是什么感觉?

“既然如此,那做主人的我,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怎么称呼?”

此时他已把他的怀疑抛诸脑后,毕竟自从冰儿威胁他后,就跑回家生病了,母亲说她病得不轻,那现在她应该还在床上养病,不太可能会来。

况且冰儿没这么迷人,这女孩只是有些特质像冰儿罢了。

“我……我叫筱晴,宋筱晴。”李冰儿从浑沌的脑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和室友的名字,幸好她还没忘记今晚她假扮别人。

“筱晴,如果我想再吻你,你说如何?”他用低柔的声音爱抚怀中的美人,展开诱惑的游戏。

“吻?”李冰儿迷蒙的眼在在显示出她备受影响,她下意识的舔舔柔嫩的唇瓣,樱唇微张,像是最诚挚的邀请。

“你知道的,你不是已经在邀请我了吗?”唐隽烨突然明白,从第一眼看到她在郑重安怀里翩翩起舞时,他就想吻她了。

李冰儿看着他俊帅逼人的脸一寸寸靠近,觉得自己越发软弱无力。她在他吻上她双唇的那一刻闭上双眼,从喉咙深处发出轻叹。

唐隽烨吻过无数的女人,但都没有怀中这位女孩让他震撼。除了生理上波涛汹涌的欲望外,在心理上,这小女人的反应让他想取悦她,她是如此全然的期待他,没有矫揉造作和游戏心态,她真诚的喜悦和柔顺,让他情不自禁将她吻得更深,舌头伸进她柔软的口中占有她,同时把她紧密的抱在怀里。

过了彷佛一世纪那么久,唐隽烨终于结束这个吻,他发现自己竟激动得呼吸不顺,但天知道那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却感觉像跑了五公里。

李冰儿则是依在他怀中猛喘气,她这辈子从没有被这样吻过,也从没有这样的反应,她觉得下腹最隐密的地方有股热流,那股战栗感冲刷她全身每一根神经,让她嘤咛出声。

“怎么会这样……”她傻傻的低语,觉得见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没被这样吻过?”唐隽烨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颔,有点不敢相信他是第一个这样吻她的男人。

李冰儿点点头,“我觉得我变得好怪。”她认真的说,娇柔无限,那小女人的风情电得唐隽烨深吸一口气。

“是吗?小可爱。”他啄吻她一下,觉得有些苦恼,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对纯真型的女人动心。

想到此,他拉开两人的距离,让晚风窜入他们之间。如果他不冷静一下,他怕自己会像野蛮人一样,把这小女人扛到楼上去满足自己的欲求。

晚风的吹抚,让李冰儿发烫的肌肤冷却,也冷却她迷乱荡漾的心,她突然清醒过来,觉得心情开始发酸,原来他待别的女人是这样的温柔,并不会恶意捉弄,只有她李冰儿才会被他那样的对待……

“怎么了?”唐隽烨注意到她突然黯下的眸光。

李冰儿抬起幽幽美眸,看进他充满关怀的眼里,突然觉得怒不可抑,“你实在很可恶!我最讨厌你了!”要是她还是以前那个李冰儿,他才不会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呢!她气愤的一把推开他,拔腿就跑。

由于事出突然,唐隽烨没有防备,所以她的那一推,让他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搞什么!”唐隽烨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前一刻还温柔甜美,后一刻就暴怒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俐落的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突然觉得好笑,他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以为刚才遇见的女人很迷人,事实上他是遇到疯子罢了。

不过他会查清楚那个小疯子是谁。

“隽烨、隽烨……你在那里吗?”蔡琳的呼唤声划破了花园的静谧。

唐隽烨再度看看四周,发现那抹轻盈的身影已消失无踪,有种作梦的不踏实感,也许她是坏脾气的月光仙子也说不一定。他自嘲的暗忖。

“隽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宴会令你感到无聊吗?”蔡琳堆起迷人的笑,善解人意的关心着。

“不,我只是很久没来这座花园了,想来看看。”他随口说说。

“我们快回去吧,唐理事长要致辞了。”蔡琳一手挽着他,另一手则挡住喷水池溅起的水雾,她可不希望脸上的妆被破坏。

“你怎么找来这儿的?”唐隽烨带着她往大厅的方向走。

“想你自然就找得到。”蔡琳甜甜的说。

“真的吗?小可爱。”他吻了下她,大手在她腰上捏了一下。

“啊!讨厌,别闹了!”蔡琳娇笑抗议,很是享受。

李冰儿从太阳花丛中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远去。

“哼!花心……”她这才知道“小可爱”是任何女人都适用。

狼狈的钻出花丛,她看看身上白色的小礼服,早已沾满了泥上草屑,连忙伸手拍掉。要是筱晴看到她把礼服弄成这样,肯定会气到吐血,她最不能忍受不珍惜衣物的人,何况这件是租来的名牌。

想到这里,李冰儿打了个寒颤,她要想办法在筱晴发现前送去乾洗店整理,今晚就提前结束吧。

李冰儿拎着高跟鞋,赤裸着双足,站在月光下,突然间,她有些明白筱晴跟她说过的男女游戏,只要不介意,每个人都可以叫“小可爱”,热情的亲吻只是短暂的,不会有人太在意。

她毫不留恋的离开那座月光花园,要自己把花园发生的事当作一场梦。

经过大厅时,她听到里面传出如雷的掌声,宾客正对着唐母的演说给予热烈的回应。

今晚她还没有机会谢谢唐伯母的邀请,其实她很喜欢唐伯母,但她们大概无缘吧。

李冰儿娇小的身影,在偌大的前院显得孤艰,抬头看看月色,她低头叹气。看来她不属于这个花花世界,她对感情和肢体碰触太认真,连王庆升不也若无其事的说要娶她,然后又和另一个女人交往?

在那个绚烂的世界里,真情似乎显得很沉重,如果太执著,迟早会受伤的,李冰儿体悟了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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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尝情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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