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转过来了，快躲!”闵欢蒙着脸，自以为动作俐落的躲向柱子后。
她应该来个左空翻，再飞檐走壁施展轻功的跟着他才对，那多酷啊!只可惜她不会，不然就不会让自己撞到柱子了。她捂着红通通的鼻子想。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明白若直接问萧邦也没用，因为他不想说的就绝对会三缄其口，到最后不但问不出什么，还会打草惊蛇，让他起了防备之心。
于是她只能故技重施，再度跟踪他，举凡他放学后去的地方、吃的东西，她都一一的记录下来，等回去后再慢慢的抽丝剥茧，揭开他的身世之谜。
她等不及的想探讨他不为人知的一面，渴望能融人他的生活中，和他之间再也没有秘密。
萧邦停在金饰珠宝店前，看了几眼之后才走，他家是开珠宝店的吗?这还满合理的，他很有钱，和钻石一样高贵，当初他俩在街上相撞时，他手中就是拿着钻石戒指!
但如果她的推敲是对的，他怎么不走进去，反而继续往前走?
他又停下来了!这次是乐器行，这也有可能，萧邦弹得一手好钢琴，也许就是因为从小耳濡目染，才会弹得那么好……咦?现在和萧邦讲话的那名中年男子是谁?是他父亲吗?不，那个中年男子长成那样，不可能生下萧邦这么优的品种，而且，萧邦要走时，那名男子还向他弯腰鞠躬，他们应该没有血缘关系才是。
啊!难不成萧邦是地方上的角头老大，专靠收保护费来过活?不，她不相信萧邦是那种人。
他现在又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说话，两个人谈笑风生的，好不和乐!
闵欢的心全凉了，萧邦会不会是有妇之夫，年纪轻轻的就有了孩子，却因为家人的反对而被逐出家门?
如果他是别人孩子的爹，她该如何是好?她已经付出真心，再也收不回来了。
“咦?人怎么不见了?”闵欢揉揉眼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萧邦刚才站的位置仍是空无一人。
“我在你身后。”萧邦沉着声音拉下她蒙面的面罩，“你又跟踪我?”
闵欢心跳漏了半拍，“跟踪?不是不是。”她不会承认的，她得守口如瓶，否则就查不出真相了。
“不说实话吗?行，我们回去，我总有法子让你一五一十的招来。”他威胁的把手圈住她的颈项。
“我没有不说实话啊!奇怪，我练了那么久，眼珠已经没有转动了呀!”接收到他促狭的眼神，她一惊，捂住嘴。她怎么会笨到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看你这下怎么辩1你分明就是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他拉拉她的大外套，“这种打扮更突兀、更引人注意。”
不是他聪明，而是她太笨手笨脚，两次都被他捉包，而且都是跟不到三分钟，他就发现她的行踪了!
唉!她都已经是他的人，还有什么好不安心的?
“看来是逃不过你的法眼了，我的确是在跟踪你，因为我想知道你家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所有的一切我统统要查清楚。”她这回可是下定决心，不是只有三分钟热度。
“那你去查。”萧邦摆摆手，“我不阻止你。”她若查得出任何事，他就对她刮目相看，因为有关他的事是全面封锁的。
“那也要你的配合啊!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么跟着你，我们两个都会很累?不如你主动告诉我，省得我一天到晚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你。”这样他俩都轻松，不是吗?
“我不累，你跟着我倒省事，往后我就不用去找你，或猜想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了。”他环住她的腰，“更棒的是，不管什么时候想要你都不会找不到人。”所以他举双手赞成。
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狠招行不通，就拿出绝活——撒娇!
闵欢依向他，“萧邦，好嘛好嘛!你跟我讲你的事，别让我疑神疑鬼的。”
他嘻皮笑脸的享受她的投怀送抱。
她想了解他什么?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她面前任她宰割，她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不是他故作神秘，而是他要等到适当的时机，才会把有关他的所有事告诉她，到那时，就是他俩踏人结婚礼堂的时候了。
“为什么忽然想了解我?怕我把你吃干抹净后会甩了你?我不是那种人，你放一百个心吧!”他拍拍她的脸颊，不让她胡思乱想。
“这哪是嘴巴说说就算的?人心隔肚皮，你在想什么我又猜不到，而且你这张脸太引入犯罪了，所有见过你的女生都会对你产生邪念，想狠狠的把你推倒在床上，玷污你高贵的气质……”闵欢想像自己拿鞭子鞭打他的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唔，太邪恶了!她捧住自己的脸，从前那个纯洁无瑕的她呢?回来啊!
“我比较喜欢滴蜡烛这招。”他有感而发。
“你……”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是说，我比较想用蜡烛滴你。”
“我又没那种倾向。”她笑的时候会掩嘴，走路时会夹腿，声音细细小小的，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呃，这些只是她努力的目标。
他学她皱眉，学她严正抗议，“我就有吗?还有一点，你说的话并不属实，一开始你根本对我没兴趣，要不是我厚着脸皮缠着你，你早就把我踹到太平洋去潜水了。”
“如果你没那种魅力，我会轻易的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对你百依百顺吗?”
淫威?好难听，他不过是偶尔要耍手段。
“连我都成为你的阶下囚了，况且那些没有免疫力的女生?她们铁定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你抛媚眼、邀请你。”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幼稚，但是在讲这些话时，她的口气仍带着浓浓的醋意。
“你是害怕失去我?”他茅塞顿开，笑得灿烂。
“谁在跟你讲那个。”她张大眼，“都是你啦!转移话题，害我忘了最初的用意。”
他提高声音，“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找别的女人。”他只要她，真的。
闵欢的耳朵都红了，一股从心发出来的笑意使她的唇上扬，她好想抱着他说爱他，但是她才不会轻易把爱字说出口，否则他一定会得意的飞上天，对她更予取予求。
那是她最后的王牌，她要好好收藏着，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家人见面?”她依然钻着牛角尖。
“因为时机还未到。”他不厌其烦的回答。
“这还要挑时机?”她不能苟同的叫着，“你根本是在敷衍我!我懂了，说不定你家人已经帮你选定妻子的人选，偏偏你天生叛逆，不接受家中的胁迫利诱，于是到处拈花惹草，而我只是你花名册里的其中一人……”闵欢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瞪着她的双a9诃凶，让她忍不住感到害怕。
“有时我真的很想把你的脑袋划开来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是不是只有水泥?我几乎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有见到我和任何女生见面吗?”他反问她。
“那只是我没看到啊!”她很快的接话。
他凑近她的颈项，用力咬一口。“我的精力都拿来对付你了，哪还有力气应付别的女生?”
“这是恭维还是讽刺?”
“见人见智。”他当然是后者。
“那我姑且相信你。”她抚抚脖子，怪痛的，他还真的咬下去咧!
“姑且?”他瞟着她，她是欠皎吗?他可以一咬再咬，咬多久都行。
闵欢接收到他危险的目光，赶忙捂住脖子，“我总不能只听你的片面之词就对你深信不疑吧!人家说眼见为凭，我要跟你的家人见到面，深入调查后才会相信。”
“我真的觉得你跟我交往是你三生有幸。”他并非自大，而是无奈。
闵欢一下子矮了一大截，志气全没了，玩着自己的指甲，“你终于也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吗?”呜呜!她好伤心。
他提高音量，几乎用吼的道：“我只是无法忍受我心中的女人居然那么笨!”
“你心中的女人?”她眨眨眼，别的都没听进去，只听见这六个字。
她是他心中的女人呢!闵欢抱住自己，忍不住想跳华尔滋，这”刻实在太美妙了!
萧邦放开她，“你自己慢慢的陶醉吧!我不奉陪了。”
待闵欢回过神，他已走了一段路。
她拔腿追去，“我知道你在害羞，哈!没想到你也挺纯情的嘛!耳朵都红了……”
“闭嘴!”
“我才不，我是你心中的女人!”闵欢的笑声连三、四条街外都听得到。
天空仿佛变成紫红色，连空气闻起来都是甜的，难道这就是爱情的美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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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欢一声不响的把笔记本摊在萧邦面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着他。
“一觉醒来，你又想玩什么花样了?”萧邦慢条斯理的问，她实在是厉害，每天都有新把戏。
“我昨晚辗转难眠，反反覆覆的想了好久，我想我可以不逼问你家里的事，但至少你的事你不能瞒我。”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就知道你还不死心，别白费力气了，不管你怎么问还是没有结果的。”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她又怪他不近人情。
“你先听我说，先别拒绝我呀!我会想了解你，是为了让我们的感情进展得更顺利，减少我们之间的摩擦，只要你动动嘴巴，就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争执。”
她义正辞严的说。
“这全是你的歪理。”他不想随她起舞。
她拉拉他的手，眼中满是祈求，“我的真心连老天爷都为之感动了，你居然还能无动于衷?”
萧邦灵光一闪，他何不乘此机会套套她的话?
他把迷人的脸凑到她面前，而她果然看得失了神，都忘了要问他什么了。
“闵欢，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你在问我问题，老实说，我觉得有点无趣，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追求你的人是我，理应我来多了解你才是。”其实他根本没费多少力气，动动歪脑筋倒是有。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她虽然着迷于他的脸孔，但也没忽略他奸诈的笑容。
“不是，我只是想测验看看你的个性。”胡说八道谁不会?
“你不—了解我吗?”怎么她不这么认为?他不是连她有几根头发都一清二楚的吗?
“大致上是了解，你很善解人意，大方体贴，有时候性情很不好，会和我打架，但最后总是能不记恨，而且有时哄一哄你，你就会高兴得要飞上天。”
“这样在你心中是好是坏?”她问。
“好到不行!但是，我还想知道你有没有一颗宽恕别人的心?”他不让她察觉异样，技巧的问。
“有谁犯错了吗?”还是有谁对不起她?
“如果是我犯错，你会不会原谅我?”那也不能算是错，只是有事瞒着她罢了。
“你犯了什么错?”莫非……她担心的事闪过脑海。
“我是说‘如果’，你是没听到吗?”他真想切腹自杀，她的想像力怎么会那么丰富啊?
“听到了啦!那么大声做什么?那也要看你犯了什么错啊!
我先警告你，除那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之外，其他的我都可以原谅你。”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犯的错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要牢牢记在心里，不能忘记。”他认真的叮咛，脸部的表情也缓和不少。????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要她原谅他，他绝对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发挥侦探的推理精神，她实在是太佩服自己了。
萧邦乘机换了个话题，“你不是想了解我吗?我忽然觉得不告诉你实在太愧对你了，好，我就告诉你，你赶快拿笔记下来……”
闵欢点头如捣蒜，“嗯，我会一条一条巨细靡遗的记下来。”
他眼中带着笑意，“其实我还满爱吃甜点的，但不爱喝咖啡。”
“继续，继续。”好可爱喔他，一点也不像其他男生。
“我会卷着棉被睡觉……还有一点你不能说出去，说出去我铁定掐死你，那就是我闲来没事会用面膜敷脸。”
“真的假的?哪个牌子的面膜?”把这消息卖出去，她就赚翻了。
萧邦不断在心底叹气，确定自己编出来的假消息彻底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她真的很好骗，忧的是她真的是笨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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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欢在书上见到一段文字，上头写着要预防爱人起了厌倦的心，最好的方法就是每天变化自己。
她不假思索的就把自己改造成女巫，躲在客房门后，还提早一个钟头来，为的就是要给萧邦一个大惊喜。
大门开了，她在心底默念：快来发现我……
“真有你的，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棘手的任务，把她给追到手。”
咦?萧邦有客人?闵欢疑惑的蹙起眉。
“她现在已经不能没有我了，我这算是化腐朽为神奇吗?”萧邦愉悦的道。
“唉!原本她还对我死心塌地的，但是你的出现立刻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我的身价一落千丈。”支着下巴摇摇头，好似在为自己的行情直落感到伤心。
“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珍珠岛是我的了。”萧邦重提当初的约定。
“我像那种背信的小人吗?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倘若她知道你是因为爷爷的威胁，以及跟我打赌才狂迫她，不知她会怎样?”
萧邦把手做成手枪状，指着他的太阳穴，“你敢去通风报信，我就一枪毙了你。”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生，居然要谋杀自己的亲哥哥?”男子不可抑止的大笑，“她还没发现我们是亲兄弟吗?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场西洋剑我还真是比得不过瘾，如果不是为了陪你演戏，到最后我一定会撂倒你。”真相揭晓!这个神秘人就是萧祈远，萧邦的哥哥。????
扮了神秘人那么久，萧祈远终于能正大光明的亮相了。
“是啊!还得感谢你在学校假装和我不认识，忍受我百般的挑衅。”萧邦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关键在那场篮球赛，要不是你赢了我，也不可能激起闵欢的自觉，承认她喜欢的是我。”
“那只是举手之劳，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如果你没有拿着饰品去撞她，哪会有接下来这些事?如果没有你处心积虑的去弄张帐单给她，她也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萧祈远替他拍拍手，萧邦的泡妞本事真是天下第一。
客房里的闵欢，一字不漏的把他们的话都听进耳里，她握着门把的指节泛白，咬住唇不让自己叫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萧邦预谋的，他是为了爷爷的命令才来接近她，难怪他绝口不提他家的事!
她真是大傻瓜，到现在才知道萧邦和萧祈远是兄弟……
一把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胸口仿佛有无数把利剑戳刺着，她心痛得好想大哭一场。
最后，萧祈远离开了，萧邦听见客房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门一打开，赫然是闵欢。
“很遗憾你发现我发现得太晚了，我已经知道你们的阴谋了。”
闵欢用力的甩掉手中的魔杖和头上的黑帽子。
想到自己竟为了讨他欢心，还把自己装扮成女巫，多可笑啊!她仿佛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我们分手吧广她忍着不掉泪。
萧邦伸手拉住她，“你听我解释……”
啪的一声，闵欢打了他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殷红的五爪印，可最痛的人却是她。
两道热泪滚滚落下，她抹去泪水。“没有你，我还是可以活下去，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
见到她流泪，萧邦的心都揪紧了。
他吸口气，“好吧!我从头到尾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给你听。也许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曾看到一个老爷爷被狗吠，就跑去挡在他面前，而这个老爷爷就是我爷爷。他当时间你想要英俊的哥哥还是可爱的弟弟，结果你选择了我，于是我爷爷在我小时候就不停的提到你，还要我长大后来追你，把你娶进门。”
“原来，”她苦笑着，要自己坚强一点，“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转过身，就要分开了，该给他一个笑容的，但是好难，她做不到。
“不是!我承认我刚开始很不情愿，但是和你接触后，我的心情有了很大的转变。你的善良开朗，还有你的笑容，深深的打动了我。”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起失去至亲的痛苦。
背对着萧邦的闵欢没有看见，“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编这种谎言?”
“我没有!”他伸手要抱她，不想让她走。
闵欢冷冷的挥开他的手，“你们刚才说我是无关紧要的女人。”
“那是他……”不是他萧邦。
“骗子!大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我会把你从我心里拔除，不会再对你动心。”闵欢不想再见到他，拔腿狂奔而出。
萧邦则是盯着她的背影，呆愣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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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欢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以往常出现在脸上的笑容也被冷漠所取代，如今的她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提不起劲。
只有她心知肚明，这些淡漠是用多少泪水换来的。
萧邦派人送玫瑰花给她，她没有拒绝的收下，用力的折断它。
“棘手摧花。闵欢，可怜的欢，憔悴的欢，你有必要气那么久吗?人家萧邦都这么诚心的在跟你道歉了，你还是不肯原谅他?他在公布栏上张贴道歉启事，你视若无睹：他在音乐教室弹钢琴向你赔罪，你却狠心离开；他一天一朵玫瑰送给你，你还将它折断。你真的是很不好伺候耶!你别再骄傲下去了，若不是萧邦对你情有独钟，他早就去交别的女朋友了!”
闵欢不为所动，吃了秤铉铁了心。“他最好去交别的女朋友!如果他还想用别的女生来刺激我，那很抱歉，这次我不会再傻得上他的当。”她真的很气很气，想到真心被人践踏玩弄，就心如刀割。
“他会使出那些手段也是因为爱你，不让你离开他啊厂凌就算说破嘴了，闵欢还是听不进去。
“谁管他怎样!”闵欢叫着，表面装得坚强，其实心痛得不得了。
“闵欢，你这样会伤了自己和萧邦的，我看他真的是有心要忏悔，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站在广场看你，等待你的回应。”
闵欢探头一看，果然，萧邦就站在广场仰头看她。
虽然她有一度曾想试着向他展露笑容，但是理智提醒她，别再被他耍着玩了!
她打开窗户，把花丢了下去，“没用的，他就算对我下跪，我也不会再接受他!”
凌下了结论，“你是疯了吗?”
闵欢不愿再站着和萧邦对望，她眼中浮上氤氲的水气，转过身，忿忿的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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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欢抱着自己在顶楼大哭一场，听见有人靠近，她连忙擦干泪水，抬头看向天空。
一块方帕送到她面前，她见到一双酷似萧邦的狭长有神的大眼，胸中怒火沸腾，她真是笨到无以复加，他们兄弟长得那么相似，而他又姓萧，她居然麻木到没发现他们是亲兄弟!还是恋爱中的人都会变迟钝跟盲目?
“是萧邦要我来的。”萧祈远倚着栏杆跳望远方。
“我不需要说客，我和他完了。”闵欢站起身，谁都不想见。
“听起来很潇洒，却不是真心话。”
没错，她还放不下，她还在欺骗自己，但那又如何?他没资格批评她。
“萧邦他要走了，就在今天。”萧祈远也不罗唆，直接道。
“他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干我的事!”她还是不动如山。
“我真怀疑他能到哪里去，在他找到自己后，在他勇于面对过往的伤痛后，他不是变得更沉沦，就是自我了结。”萧祈远的声音随风飘送，送进她的耳里，让她顿住脚步。
闵欢瞪住他，“萧邦不是那种因为爱情失败就会自杀的人厂想引她上钩?
送他四个字：门都没有!
“他当然不会，但是他绝对会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那也是他自找的。”闵欢的心抽痛着，可他的事关她何事?
“那是你造成的!他本来已经不去想那件事了。”他的目光变得深远，“我爷爷是赫赫有名的西门町帮帮主。”
“帮……帮主?”闵欢的脑袋陷入混乱。
“重点不在这里，我要讲的是，多年前我的父母被黑道的仇家攻击，当时他们就坐在车子里，车子在爆炸的一瞬间，萧邦被推下车，幸运逃过一劫。”萧祈远平静的叙述，心情没多大起伏。
闵欢颤着嘴角，“萧邦?”
“嗯，萧邦的手被灼伤了，幸好经过治疗之后痊愈了。我母亲是个钢琴演奏家，从小就教我们弹钢琴，为的就是希望我们长大后能减少一点暴戾之气。”萧祈远张开双手沉静下来，不说话时有股令人敬畏的威严。
闵欢这才知道这些内幕。
“他怎么都不告诉我……”她喃喃自语。
“萧邦很早熟，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从伦敦的别墅逃走，从此音讯全无。他一直到处流浪，躲避着我爷爷，直到去年，他被逮到了，我爷爷命令他得回来将你追到手，不然他会有很惨的下场。”
闵欢义愤填膺的，“他追我是被逼迫的!”
“他如果那么好控制，我爷爷何须大费周章的找他回来‘报偿’你?他是自愿回来的!因为你，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的存在，也不再抗拒付出真心，因为他曾亲眼目睹父母的死去，所以他不敢爱，他怕会失去……”
听到这里，闵欢的泪水静静的滑了下来。
“遇上你之后，他不再孤独，脸上逐渐有了笑容，这是代表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明白。”萧祈远直勾勾的盯着她，令她感到无地自容。
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无理取闹，忽略了他的真心!
“他何时要离开?”闵欢焦急的问。
“现在去还来得及阻止他。”萧祈远道，话刚落，便见她匆忙的奔向楼梯口。
等等，萧邦……
望着蔚蓝的天空，萧祈远不禁笑了，天空中，逝去的双亲也在微笑，似乎对闵欢满意得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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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终于在往校门口的方向见到了萧邦的身影。
她想大声的喊住他，但是她跑得太急太喘，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音，眼看他越走越远，情急之中，见到有人拿着扩音器，她想也不想的就抢了过来。
“萧邦，你站住!”她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萧邦果真站住了，他回过头，沉默的盯着她。
“你想一走了之吗?我不答应!你真的很过分，错的明明是你，我闹点小脾气都不行吗?真不公平，你什么苦头都没吃到，我的心就这么轻易地交给了你!真相大白之后，你连句道歉也没有，教我怎么原谅你?”
“对不起!”他朝她喊着。
闵欢努努嘴，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没错，我是很生气，因为你玩弄了我，你是有目的才接近我，所以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但你也不能这样就要离开我啊!只要你来哄一哄我，半途拦截我，你就会发现我还是爱你的!我、我才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来接近我，总之，这辈子你不可能摆脱我了!我要学你刚开始追我的样子，紧缠着你不放。”说着说着，泪也流了下来。
萧邦快步走向她，把她搂在怀里，“别哭别哭，我不走就是了!”
她回抱着他，“你真不走了?”
他温柔的对她微笑，“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他悄悄的在她耳旁说出那个三字。
“为什么不大声说?”她方才的告白可比他大十倍以上!
“大家都在看了。”他才不免费给别人听见，那句话只准她听。
闵欢看着围绕在四周的同学们，数千道目光落在他俩身上，接着有人开始鼓噪，纷纷鼓掌叫好。
闵欢把脸埋入他的胸前，羞得不敢抬头。
风微微的拂过，这场爱的告白，让花儿也感染了喜悦，绽放得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