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逃离
无力再战,
只想逃离你温柔的禁锢。
没有任何条件,
但求全身而退。
云雨过后,羽容立刻陷入半昏睡的状态。
艾宏棋轻怜蜜意地搂住她……
「哈!老兄,一看你今天的气色,就知道终于让你『得手了』!」隔天开完会后,ANSON对着艾宏棋鬼叫鬼叫的。
艾宏棋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得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和羽儿是两情相悦,懂吗?还有,我警告你,别在羽儿面前跟她乱说这种话。」
「得了、得了,我知道她是你的心肝宝贝,得罪不得的。」ANSON受不了地摇摇头。「不过,话说回来,还真不枉你放着总统套房不住,跑去跟她挤一间小套房,亏你想得出来!」
「那是当然!总统套房这么大,会议室,健身房不说,光是卧室就有三间,她一关起门来,我见都见不著,哪能像现在这样,她转过来看得到我,转过去也看得到我。再说,我们每天都在这里开会,几十个人这样进进出出的,我怎么能跟她好好谈情说爱呢?」艾宏棋眉飞色舞的说,为自己的「老谋深算」而志得意满。
「那也是我聪明机智,才能随机应变地帮你变出一间『你早就订好』的房间,不然,你老兄今天怎么可能如此的逍遥呢!你说是不是?」
当然,也幸好这家酒店是自家经营的,不然,在这种旅游旺季,怎么可能临时变出一间房来?
「哦!你在邀功是吧?」艾宏棋笑咪咪的说:「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下个月就升你回总公司当总经理,怎么样?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胜任愉快。」
ANSON的一张脸顿时僵住,总公司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这若是回台湾,不就等于去做只「鞠躬尽瘁」的畜生吗?
「我才不要做牛做马的日夜操劳呢!只要给我一个小小的红包,我就心满意足了。」在美国当个「分舵主」多逍遥自在啊!
「不,我是说真的。」艾宏棋神情一肃,收起戏谵的态度。「往后,我需要多一点时间来陪羽儿,公司的事,你就替我多担待些。」
ANSON顿时哭丧着脸抱怨,「你享福、我受罪,兄弟是这样当的吗?」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艾宏棋无视他的哀嚎,愉快地说:「对了,今晚市长宴请的晚会,你就代表我去参加。」
「你这家伙真是没救了!」为了能时时刻刻守住他的女人,连十五分钟车程就可以到的公司都不去,每天就是要他们这些悲情的员工两头跑地找他开会,如今,就连这么重要的晚宴,都要他这个苦命的兄弟代为上场!
ANSON翻了翻白眼,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
「对,我是没救了!」艾宏棋笑得好愉快。「呃!还有,把亚莉安计画取消掉。」
「怎么了?」
「我叫人查过了,政府根本不会把那里发展成商业区,所以,那块地根本连五亿美金都不值,那个消息只是亚莉安放出来的烟雾弹。」
「好家伙!亚莉安公司居然还敢把价钱提高到十亿!」
「兵不厌诈嘛!」艾宏棋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说得也是。对了,刘裕强也跟来了,他好像对那块地也有兴趣。」
「那只老狐狸又缠上来了?」艾宏棋无奈地摇摇头。
「除了死咬着我们不放外,这几年也没见他做过什么。」ANSON也摇摇头。
刘裕强曾在艾宏棋的手里吃过败仗,从此以后就处处与艾氏作对,不过,艾宏棋每回都不跟他计较。
「这回还是由着他放肆吗?」
「不了!」见ANSON惊讶地挑起眉,艾宏棋微微一笑。「我往后没那个美国时间再陪他玩,这回先给他一个小教训,希望他能懂得进退,要不然,下一回就给他来个重创。」
「何谓小教训?何谓重创?」
「小教训就是让他损失个三、五亿,而重创就是让他三、五十年内都不能再来烦我。」他的时间是要拿来陪羽容玩的,可不想浪费在和这种老狐狸斗智上。
「三、五十年不能再来烦你?那不是要他一蹶不振吗?」ANSON吃惊的张大嘴。「人家说,恋爱会使人身心愉快、情绪平和,怎么你越变越狠毒了?」
「所以,你往后办事还是认真点,若要我花时间教训你,那可就不太好了,你说是不是?」艾宏棋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我这就去查查那只老狐狸这回在出什么招,再安排一个小教训给他。」ANSON忽然间变得很勤快。
「好兄弟!」艾宏棋愉悦地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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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羽容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她看了一下闹钟,发觉竟然已经快五点了,于是连忙跳下床。
「噢!」全身的酸痛令她忆起了昨晚的纵欲。
她面红耳赤地套上衣服,想起自己竟然跟他做了那么亲密的事,甚至在他的怀中迷失了自己!一股巨大的惊慌猛地便朝她席卷而来,她忍住腰酸背痛跑到衣橱前,慌乱地将自己的衣物塞进行李袋里。
她必须尽快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那个总是能逗她发笑、逗她睑红心跳、甚至生气的男人!
没错!她一定得离他远远的!
顾不得梳洗,她胡乱拨了拨头发,抓住行李袋便要往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正巧传来他响亮的口哨声,随即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羽容像个小偷似的将行李袋丢在床铺面对着阳台的这一边,并暗自祈祷他不会走过来。
「羽儿,你醒了?怎么不多躺一会儿?」昨晚没睡多久,今天又开了一天会的艾宏棋心情极佳地走进来。
羽容想起他每回说话都会靠她靠得很近,怕他再走过来的话,会看到她的「包袱」,于是连忙急步走向他。
艾宏棋见她首度主动走向自己,不禁乐得心花怒放,早知道要了她能让她这么乖顺热情,他早就该采取行动了!这样死忍活忍的真是自找苦吃,差点就憋坏了自己,也毁了他「下半身」的幸福。
「你也想我是不是,宝贝?」他很自以为是地作结论,毕竟他对自己超强的「能力」一向充满信心。
羽容只担心会被他发现自己要逃跑的事,根本没专心听他说些什么。
她的沉默令艾宏棋误以为她是在害羞,遂邪邪地一笑,慢慢的抬起她的下颚,却随即蹙紧了眉头。
「怎么脸色这样差?」
在他的想像中,经过他一整晚丰沛的滋润后,她应该面色红润、容光焕发,浑身散发出少女初经人事的柔媚光彩才是,不应该是如此面如死灰的样子。
「都是我把你累坏了,是不是?」他随即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不觉心疼极了。
昨晚,他虽然已努力克制,终究还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总是忍不住一遍遍地唤醒她,以满足他体内那股仿佛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不料,却害苦了他的羽儿。
「对不起,我今晚尽量只要你……两次,呃!鬼,三次好了!」他竟然还扳起指头跟自己「斤斤计较」起来。
「过些日子,等你习惯了,就会越来越喜欢我的热情了!」他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不由得眉开眼笑地拥住她,把嘴凑近她。
羽容慌乱地跳开。
「哎哟!羽儿,有什么好害羞的嘛!」看见她一脸小妞怕怕的样子,艾宏棋忍不住发噱。昨晚都把自己交给他了,这小妮子的脸皮怎么还是这么薄?
他笑开嘴,一步步前进,逼得她一步步往后退,活像猫捉耗子似的。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角瞥到那个小小的行李袋,一脸的笑容顿时僵住,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打开拉链,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一向笑口常开的他,瞳眸中射出了怒光!
他有想过她或许会惊慌失措,或许会不给他好脸色瞧,却从没想过她竟然会想要逃跑?!
「原来你想逃跑?」他的声音危险而低沉。
羽容告诉自己这是很「正常」的事,遂挺直了胸膛硬声道:「我哪里是要逃跑?我、我这不就……告诉你了吗?」但她仍心虚地别开眼。
「哦?」他眯起眼打量她,突然道:「没证件还到处乱跑,难道你不怕被抓进牢里,被人当成偷渡客送去大陆吗?中共最死要面子了,对丢他们脸的偷渡客可不会心软,保证一关就会关你个三五七年,说不定连审都不用审呢!」他恶质地加重语气,夸大其辞地吓唬她。
羽容刚才心慌意乱得忘记自己丢了证件的事,而对大陆一无所知的她,也确实被他的话吓到了,不过,她仍努力维持镇定的回答。
「又不一定会被人抓去!那么多台湾人来美国旅游、留学,难道就没人弄丢过证件吗?就算被美国这边误会了,我想,不用几天,他们就能弄清楚我的身分。」大不了是被关个几天罢了!
「哦?这么有把握?」他的眸光闪了一闪,模棱两可地说:「那好!就算这个没事,难道你不怕住的地方会遇到什么样的坏人吗?要不要我逐一细数给你听,让你知道有些地方对单身女子有多危险?」
「不用了!」羽容摇摇头,心中想着,待在这里不是也同样危险?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啊我?」艾宏棋看透了她的想法,登时气得大吼,也懒得「恐吓」她了。「可恶,你竟敢给我一声不吭的就想偷偷跑掉!」
羽容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去。
「你那三干多块美金我会还给你,我有你的名片,回台湾后,我一定会按月寄还给你的。」她以为他突如其来的大怒是因为他认为她要卷款私逃。
「钱?你竟敢跟我算钱?」他愤怒地逼近她,却又突然顿住,点着头喃喃自语,「钱?很好!你提到钱,很好!」
羽容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却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她还来不及逃开,他就拿起她的背包,取出里面所有的钱,然后放了两张十块的美金进去。
「直到我们回去的那天,你每天只有二十块的零用钱!」他宣布道,然后将其余的钞票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要买东西,我会交代JAMES帮你付帐。」
他趾高气昂地挑眉看她,摆明了是一副「我看你怎么逃」的模样。
这一招的确够毒,也确实实实地击中了羽容的要害。这样一来,她就没钱买回程机票了,而一天二十块钱也不够她吃和祝
「你……」羽容怒极,发抖的手指指着他,好半晌才总算逼出了两个字,「卑鄙!」
「谁卑鄙?是谁上了人就想拍拍屁股落跑的?」他这回似乎也动了真怒,不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且没给她好脸色瞧。
他居然说得那么下流,好像她把他给「怎么」了似的!
羽容这辈子还不曾觉得这么委屈过,她不禁眼眶一红,心里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可她却倔强地仰起头跑去阳台,让夹着细雪的冷风冻结眼中的雾气。
艾宏棋随即跟了出来,他仍旧默不吭声地怒瞪着她,那神情和姿态都摆明了他跟她卯上了!
他这是做什么?好像她做错事似的!羽容的心底也不觉升起了一股怒气,她卯足了劲与他大眼瞪小眼,可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败给他了。
她愤怒地想要冲回房里,却被地下的雪花给滑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
艾宏棋冲上前想要稳住她的身子,却因为地滑的关系,两个人竟一起往前冲,眼看就要跟地面「相亲相爱」了,他突然眼明手快地抱着她一转,这才跌落地面。
后脑先着地的艾宏棋发出痛哼,双手却把她搂在胸前,紧紧地护住她。
「这招好!这招妙!好!很好!妙得很!」艾宏棋的怒容一撤,立即眉开眼笑地直叫好。「乖羽儿!」接着又捧着她的脸蛋猛亲。
这男人撞疯了不成?羽容原先还担心他摔伤了没有,但看见他又开始「不正经」,便没好气的挣扎着想要从他的身上爬起,不料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刺痛,令她哀叫了一声。
「怎么了?撞疼哪里了?」艾宏棋立即关切地问。
「这儿。」羽儿一脸痛苦的指着伤处。
他忧心的蹙起眉,二话不说的马上抱起她回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