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子寰?你来了!」看到一个星期没见的他,心婕又惊又喜。「怎么这么晚?」现在都已经快深夜一点钟了。
「明天有个会议要主持。」凌子寰拉着她住屋内走去。「刮这么大的台风,家里有没有怎么样?」昨天凌晨时分,台风登陆香港,威力之强劲,是这数十年未曾有过的十二级大台风,造成不小的灾害。
「你今天早上和下午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不是都告诉你家里很好吗?你看,除了花园里的花草有些损伤外,什么事都没有。」
每次刮台风,灾倩比较严重的一向是那些比较破旧的地区,像这种优质的豪宅,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身为地产商,他应该知道这一点才对呀!但见他一直问这个问题,心婕不自觉的有点纳闷。
「嗯!」这小妮子就是笨,就不会答些他想听的话,凌子寰不禁有点气闷。
「那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静默了片刻,他终於还是问了出口,事实上,这才是他唯一想要知道的事,可她每一回都「答非所问」。
而且,明天的会议也没那么重要,即使不出席也无所谓,不过,他就是有一点点不放心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妮子,他总想着,她一个人在家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
所以,傍晚一听到台风减弱,香港机场重新开放的消息,他就马上订了机票飞过来,不过,却因为班机延误,才会到现在才抵达家门。
「呃……只有一点点啦!不是太害伯,没什么大不了的。」心婕装出一副勇敢的样子,避重就轻地说。事实上,昨晚的大风刮得窗户嘎嘎作响,她虽然告诉自己别怕,可还是忍不住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怕就说怕,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对我说谎吗?」凌子寰轻哼一声拆穿她。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还会怕,说出来好像很丢脸。」他真是个精明的男人,她什么都瞒不过他。
不过,有时他好像很爱计较耶!其他的事,她哪敢对他撒谎,只有在这种无伤人雅的小事上,撒个善意的小谎言,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可他还是每回都会斥责她。
「有什么好丢脸的?我又不会笑你。」他缓了口气又道:「往后我不在的时候,就让英姨留下来过夜吧!」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这样决定。」凌子寰挥挥手打断她,又睇着她继续道:「不过,等我把台湾那边的业务交接一下……大概两个星期后开始吧!我以后绝大部分的时间都会留守在香港。」
闻言,心婕的小脸蓦地一亮,美眸眨出异样的光彩。「真的?」她惊喜地问。
「骗你做什么!」凌子寰看着她发光的小脸,也抿着嘴微微一笑。
「太好了!」心娘忘形地拉着他的手直摇,自从那一晚过后,两个多月来,他几乎没对她大声说过话,所以,她也就逐渐不那么怕他了。
「什么事太好了?是不是指每晚都可以和我亲热过后才入眠太好了?」凌子寰邪恶地低声道。
「讨厌啦!人家才不是说那个呢!」他近来越来越常对她说这种色色的话了,心婕红着脸跺了跺脚。
望着她的小女儿娇态,凌子寰不禁笑弯了眼,声音也更温柔了。「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太好了呢?」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我就是觉得这样子太好了嘛!」
自从升任他的私人秘书后,他就叫人在他的办公室理多添了一张办公桌给她,要她慢慢看、慢慢学,又说,往后他回台湾时,她这个私人秘书必须随行,於是,还去帮她申请了入台签证。
孰料,原来在港澳地区未居住满四年的居民,是无法获得台湾当局的签证的,而她才不过来了两年多而已。
因此,她对他更觉歉疚,她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私人秘书,拿了他那么多的薪水,却什么事都没能替他做。
现在他能长期留守在香港,她起码每天都能帮他煮杯合他口味的咖啡,有时在他工作至深夜的时候,为他煮个消夜,又或是在他累着的时候,帮他按摩一下!她忍不住开心的想着。
这小妮子的「不解风情症」还真是难医,她就不会多说些中听的话吗?凌子寰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是不是因为以后要全力进攻大陆的地产市场,所以才要你来香港坐镇?」她有认真看过凌氏企业的资料,知道凌氏企业是一家跨国性的大公司,在世界各地都有投资,不过,根却是深植在台湾的。
「哦?你这样认为吗?」凌子寰挑起英挺的俊眉,神情显得莫测高深。
「嗯!上个月开始,我们公司就陆陆续续在国内的各大城市买进了十几块地,然后又把凌氏大楼出租给别家公司的楼层讨回来,所以我就猜想你,应该是想要扩大香港的分部,以香港为据点,然后在香港和大陆大展拳脚的,是不是这样?」
「嗯哼!」他不置可否地应道,突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
见他这样,心婕不自觉的感受到。「你一定累了,我放水让你洗澡,然后我下去煮消夜,你洗完澡后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突然,凌子寰反手扣住她的小手,一使劲就把她拉进怀里。
「我不饿,我只要你帮我洗澡。」
心婕一抬眼,就迎上他炽热的双眸,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你……你不累吗?」
凌子寰低声轻笑,暧昧地道:「见到你,我有哪一次累了?」
这两个多月来,他们在床上可说是如鱼得水,在他的调教下,她的身体已摆脱少女的青涩,开始展现出女人与生俱来的热情。
而在他的滋润下,她更是出落得水漾标致,每每诱得他倩欲勃发、欲罢不能,每晚不把她累得瘫过去,就无法放手。
心婕顿时更觉不自在了,她知道他是个精力多么旺盛的男人,简直可以说是像个铁人似的。
凌子寰盯着她嫣红的桃腮,腹部顿时翻腾得更厉害了,他蓦地一把抱起她走进浴室。
「好美……」望着眼前她那雪白无瑕的美胴……
良久之后,凌子寰才抱着昏沉沉的她上床。
心婕缓缓地睁开眼,立刻对上他那带着暖意的黑眸,心头不禁微微一悸。
「没用的女人!」
同样的一句话,心婕仍旧常常听到,可感觉却全然不一样了!如今,他说这话时,语气透着亲昵,让她觉得自己与他好像很亲近似的,不由得甜甜一笑,自动自发地挨近他的怀里。
「再说说你小时候的其他事给我听听。」
心婕发觉,虽然他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可每回做完爱后,他就喜欢聊天,常常会问她一些问题,日子久了,她有时也会拿他的问题反问他,就在这一来一往之间,她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难怪以前他不喜欢她每回做完爱就急急的离开,如今,她自己也好喜欢在事后腻在他怀里与他聊天的感觉,虽然,有时他们也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事,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
「嗯!我小时候笨笨呆呆的,所以,老是被那些男生捉弄。」家里的事她已陆陆续续跟他说过了。
「你现在还不是一样!」凌子寰轻捏了一下她挺俏的鼻尖,「我可以想像你小时候一定是个乖乖牌,那些臭男生在哈你,对不对?」
「才不是哩!」心婕睁大了杏眸抗议,「从小学开始,就有男生老是喜欢捉弄我,那么小的男生怎么会哈女生呢?」
「男人天生就好色,可没有年龄之分。」凌子寰轻哼一声,「他们捉弄你,只是为了要引起你对他们的注意罢了。」
嗄?那么小的男生就好色了?他说得好可怕喔!
「听你这么说,那你小时候一定也喜欢捉弄那些你喜欢的女生了,对不对?」
「不对!我讨厌女生,才懒得理她们呢!」
「你骗我的吧?」心婕根本不相信,据她的经验,他可是很「好色」的。
「骗你做什么?」凌子寰定定地凝视她片刻,然后徐缓地继续道:「我妈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在未跟别的男人跑了之前,就已经公然的红杏出墙了,搞得我家左邻右舍的人没一个不知道,为此,我爸和我们四兄弟总是被人嘲笑……所以,自小开始,我就不喜欢跟女生打交道。」
心婕一怔,随即脱口问道:「那你不是爱着那个霍夫人吗?」然后屏息以待,这个问题涉及他的隐私,她有点害怕他会不高兴。
「我会爱那种不知廉耻又淫荡虚荣的女人吗?哼!那是她自抬身价,你这蠢蛋倒是深信不疑!」凌子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虽然被他骂了,不过,见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心婕才放下心来,而且,听他说他不爱那个女人,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好开心。
「你肚子会饿吗?要不要我帮你去煮点东西吃?还是你想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呢?」她讨好地问。
「你也累了,不用了啦!」凌子寰益发没好气了,对她总是把自己当成下人的观念,他是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
「没关系的,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你尽管说,你是我的恩人,无论你要我替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心婕诚心诚意地说。
凌子寰俊脸一沉,这种话,他已经听她说过好几次了,却觉得越来越刺耳。
「我说过我没有要救你。」事实上,两次救了她,部只是巧合而已,可她却把他当成「恩公」似的崇拜着,左一句恩人,右一句恩人的,听得他烦都烦死了。
她没见过有人救了人还「赖帐」的,心婕一愣。「可是,你真的救了我啊!」
这女人的脑袋是石头打的不成?凌子寰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那我问你,如果我没有曾经『救』过你,你会把身子给我吗?」
越了解她,他就越觉得她傻得无可救药,由於幼时,她母亲独力抚养她,母女俩的生活过得很困苦,有时会有些善心人士对她们伸出援手,所以,她母亲总是教她要记得他人的恩惠,在有能力的时候报答人家,也因此,这傻傻的小妮子一直谨记当初母亲的教诲。
但一想到她献身给他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报恩,他就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也非常非常的不满意,而今晚,他的不满已达到了饱和的状态。
听他这样问,心婕再度怔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就是救了她嘛!为什么他还要她去想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呢?
「到底怎么样?想个问题要想那么久吗?你的脑袋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见她回答不出来,凌子寰便不耐烦地斥道。
「可……可是,你就真的救过我嘛!而且,你……你想要找,所以……所以我……我就……嗯……这好像是很自然的事嘛!」见他突然生气了,心婕畏缩了一下,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凌子寰一听,登时火冒三丈。「这么说,当初不管是哪个野男人救了你,你都会把身子交给他糟蹋?」
「我……我……不……不是这……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凌子寰瞪着她恶声恶气地问。
「我……我不……不知道……我要……要想……想一想……」见他越来越凶像恶煞,心婕本就慌乱的心,更加纷乱了,一急之下,自然就更想不出来了。
凌子寰怒声道:「那就用你这颗蠢脑袋好好的想清楚,再给我一个切切实实的答案。」
吼完后,他就背过身去,一整晚都没再理她。
心婕则望着他的背,伤心地苦恼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