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延期?」

「对,我可以延后三个月,让你改当六月新娘……你不要露出那种听到笑话的表情,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敛住笑意,邢茉心很无辜的说:「我们现在还耗在这里,婚礼不延期也不行啊。」

这倒是事实,那天太生气了,匆匆选定春节假期结束之后的第一个周末,时间上确实很赶,单是宴客地点就迟迟无法敲定,如果不是她逃婚,婚事被迫停摆,还真是伤脑筋。

现在可好,多出三个月的时间,他总算可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这已经比我当初跟邢孟天约定的日期慢上两个月,你不要再挑剔了。」

其实,只要他说一句「我真的想要你当我的妻子」,她根本不在乎结婚日期是明天还是三个月后,可是不能否认,他的态度改变了,至少他现在没有赌气的成份,而且一个不习惯迁就别人的人竟然愿意退让,她是应该满足了。

不过,不可以太快顺从他,他必须学会尊重别人,不该认为别人一定要接受他的让步。

这时一阵冷风袭来,夏御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怎么了?」她担心的打量他,其实今天一早她就发现他气色不太好。

他靠过去,两个人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没事,只是喉咙有点不舒服。」

「放慢脚步,不要太累了,这两天寒流来袭,你这样子很容易感冒。」

「你放心,我的身体一向很壮,否则,哪有本事背着相机爬山涉水?」他又开始打喷嚏了。

微蹙着眉,邢茉心只能更紧密的挨着他,希望把身上的温暖分给他。「外面真的好冷,我们还是回民宿吧。」

人真的不能太铁齿,半夜,夏御风就意识到自己像是被丢进火炉烧烤,全身热呼呼的,难受极了。

下了床,他努力撑着沉重的身子走出房间,扶着墙壁,原本一分钟的路程却让他花上十倍的工夫,终于,他来到邢茉心的房门口,伸手敲了敲。

过了一会儿,邢茉心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哪一位?」

「是我……」他将额头抵着房门,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真是舒服。

「哪一位?」她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是我……」他试着把嗓门放大,可是平时任他鬼吼鬼叫的声音,这会儿完全不愿意配合,他只好继续在房门上敲打。

半晌,邢茉心慢慢的打开房门,他整个人虚弱的往前一扑,接下来他听见惊叫声,她担心的问东问西,他想回答她,可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最后连意识也模糊了。当他清醒过来,已经躺在床上了。

看着天花板,他还浑浑噩噩的脑子试着厘清眼前的状况,当现实跟大脑完全接轨,他终于注意到右手边好像被什么压住似的,转头一瞧,看到是那小女人疲倦的趴睡在床沿。

举起右手,轻柔的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轻抚着她的脸庞,可是这一动,让她立刻惊醒过来。

「你醒了啊!」她连忙坐直身体,同时伸手触摸他的额头,高烧退了。

回以一笑,他试着想坐起来,她连忙上前帮忙,先扶他坐好,把枕头垫在他背后,弄好后她坐回旁边的椅子上。他四下打量了一眼,这里不像一般的医院。

「这是私人诊所,因为离民宿比较近,医生也是阿姨和姨丈的朋友。」

「……」他的声音沙哑得好像含在嘴里,古兀全没办法听清楚,可是邢茉心不难猜到他在问什么。

「你感冒了,又没有好好休息,还好表哥昨晚回来,否则单凭姨丈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你送过来。」

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可是清楚多了。「吓到了吧?」

「你存心吓我吗?这么高大的人突然在我前面倒下来,而且全身热呼呼的会烫人,我还以为自己在作恶梦。」此刻的她还余悸犹存,从来没遇到这种状况,真担心他脑子会烧坏。

「我体温本来就偏高,每次戚冒都会发烧超过四十度,通常吃颗退烧药、睡一觉就没事了。」这种事对他而言称不上家常便饭,但也算得上习以为常,因此每次出门他必定随身携带药品,可是一开始并没有计划在这长期住下来,当然也没有留意到这方面的准备。

「我警告过你,要你放慢脚步,不要太累了,你却工作到三更半夜,难怪身体要抗议。」

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你怎么那么清楚我工作到三更半夜?」

「我……猜的啊。」这会儿轮到她满脸通红,看起来好像着火了。

每晚睡觉前,她总会不自觉的走到他房门前巡视一番,也许是想确定他没有包袱款款的半夜落跑回台北。

「真是了不起,那你猜猜看我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神通广大吗?」夏御风靠向她,显然不打算就此善罢罢休。「还是说,你根本是半夜躲在外面偷窥我?」

「我……干么偷窥你?」眼睛不自在的飘来飘去,她就是不敢直视他。

「你当然不用偷窥我,只要敲门,我就会欢天喜地帮你开门。」眼神转为幽幽的哀怨,他一定要借此机会抒发一下郁闷的心情。

「我的女人明明近在咫尺,为什么每天晚上我要『独守空闺』呢?」

独守空闺?真是令人哭笑不得,邢茉心实在不知道如何响应比较好,还是转移话题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台北。」

瞪大眼睛,他是不是听错了?「你要跟我回台北?」

「我还以为你很希望回台北,难道我误解了吗?」

「我真的不是在作梦吗?」他抓起她的手,示意她拍打他的脸,她却柔柔的捏了一下,感觉很不真实,他干脆自己一巴掌打下去,她惊吓的连忙抓住他的手,他咧嘴一笑。「这真的不是梦。」

「这当然不是梦,如果我让你在这里过年,我很难对夏伯伯、夏伯母交代。」

笑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嘴一撇,没好气的道:「我爸妈的面子还真大。」这个女人很可恶,她就不能单纯为了他吗?

「还有,我也不想让日夏食品的员工把我当成狐狸精。」

「……日夏食品的员工也挺有面子的嘛!」他的嗓门越来越大,这会儿没有人相信他是个病人。

「还有,最重要的是,我舍不得夏御风太辛苦了。」

「夏御风……」慢半拍反应过来,他唇角往两边上扬,嘿嘿傻笑了起来。

「你安静的躺下来休息,吊完点滴就可以回民宿了。」她想帮他躺下来,他却一把抱住她。

「夏御风,生病的人就应该安份一点。」她不敢乱动,就怕拉扯到他另外一边打点滴的手。

「我已经好久没有抱你了,这种感觉真好。」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柔和的馨香,闻到这味道,他就会觉得很平静、很舒服。

「你来这里的第一天不是抱过了吗?」那天他抱了她有十分钟之久,如果不是阿姨出声打断他们,赶他们回房间,出入民宿的客人说不定以为他们是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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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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