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停止,谭曜旭推开白色的门板,香皂和热水交融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他光裸的身躯罩着一件干净的浴袍,湿淋淋的发梢还缀着水珠。
颈间挂着一条干净的毛巾,他拭着发上的水滴,循着低回带点慵懒的琴音,走进卧室,看见静晞坐在椅子上,将大提琴架在两腿间,按住指板,专注地拉着弓,幽幽淡淡的音色在夜里听来,平添了几分慵懒旖旎。
月光透过窗帷,映在她的身上,她穿着丝质的雪白睡袍,莹亮的光线透过轻薄的衣衫,勾勒出性感诱人的曲线,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娇媚魅惑的气息。
谭曜旭坐在床沿,墨黑的瞳眸漫游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看着她放下手中的弓,朝他温柔一笑。
「现在,我要演奏皮亚佐拉的RegresoAlAmor中文叫做『爱的悔意』,送给我最亲爱的老公。」她甜甜地笑道。
他将颈上的毛巾放在一旁,凝睇着她。「我没听过这首曲子。」
「皮亚佐拉被称为『探戈之父』,他将探戈音乐推上了欧洲的音乐厅。」她持着弓,按住指板,试拉了几个音,抬头朝他暧昧一笑。「因为探戈是全世界最热情、性感的音乐,所以我只为你一个人独奏。」
「我可以把它解读成一种诱惑吗?」他俊逸的脸庞漾起浅笑。
她低低地笑道:「这首曲子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这份礼物也包括妳自己吗?」他轻笑反问。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演奏大提琴时的姿态和我的琴音。」一抹羞涩的浅笑停在她殷红的唇畔。
她娴熟地握住弓,擦过琴弦,柔缓低回的悦音划过静谧的夜晚,为这夜色增添了激情的浪漫。
随着大提琴音的牵引,谭曜旭彷佛置身在热情奔放的南美洲,火辣辣的柔情在节奏分明的曲调中,都成为一种暧昧的勾引,撩拨起他体内蕴生的情火。
月色下,庭院中迟开的花朵,吐露着馨雅的芬芳,他静坐在床畔,感觉被她轻扬性感的乐音包围着,每个音符都蕴涵着她纯真的激情,彷佛有一股热情在他的蓝色静脉里涌动,烫热了他的心,烧痛了他的身。
他墨黑的瞳眸燃着情欲的烈焰,凝睇着她甜美诱人的身段。她裸着脚丫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匀称修长的大腿间架着一把大提琴,澄莹的光线将她的丝质睡袍映成透明,清艳的脸庞漾着甜美的笑容,眼睫微微颤动着,乌黑的发丝垂落在性感的锁骨间,丰盈圆挺的酥胸贴覆着薄薄的衣衫,拼凑成一副诱人惹火的画面,撩拨着他的渴望。
他起身,走向她,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记吻。
她勾住他的臂膀,两人亲昵地贴靠着,随意摆动着身躯,在暧昧的月光下轻舞着。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她轻声问道。
「我更喜欢妳当我的礼物。」他的嗓音因情欲而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她羞涩地将绯红的小脸埋在他的肩窝。
「静晞,谢谢妳愿意嫁给我。」他的指尖拨开她垂在腮颊上的发丝。
「以后,我就是你的老婆了。」
谭曜旭拉起她的手,两人交握的指上戴着同款的银戒。
他垂眸,轻喃道:「老婆……」
「以后你要每天都叫我老婆……」她踮起脚尖,圈住他的颈项,甜甜地向他撒娇。
「好,每天都叫妳老婆,叫到妳变成老婆婆。」
「还要每天都说你爱我,要是哪一天忘记了,我就罢工一天,不当你老婆,不帮你洗衣服、不帮你煮饭,要你饿肚子。」
「全都依妳。」
「我们这个家,大事听你的,小事听我的。」
「那怎么决定是大事还是小事呢?」他轻笑着问。
「我决定啊!」她抬起下颚,甜甜地撒娇。「我说是大事就是大事,是小事就是小事。」
「好,我没意见。」他搂着她的腰,贴向她的身躯。
「打勾勾……」她稚气地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手指。
谭曜旭低笑,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指节,也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吞噬她未竟的话语。
她感觉到他的火舌探入她的唇齿里,如蜜又如火地卷烧着她,激起一阵灼烫感,窜过她的体肤,令她全身瘫软,难以抵挡他热情的攻势。
有别于以往温柔的拥吻,而是带着一种热切的激情抱住她,他需索着她的每一寸芳甜,彷佛要把自己揉进她的体内般,黏缠热情得令她心融。
她柔软贲起的丰盈密密实实地熨贴在他的胸膛前,亲密得只隔着一层轻薄的衣衫。她清楚地感觉到他下腹间炽热亢奋的欲望,身体的肌肉因为需要而抽紧着。
他吻着她,嘴唇交迭的软嫩触感及甜美的滋味冲击着他的感官,深深地撩拨起他体内火热的情欲。
情欲横流的夜晚,她在两人黏密热吻的缝隙娇喘着。
他牵着她的手,坐在床沿,将她搂坐在大腿间,黑眸烧腾着两簇火焰,紧迫地盯住她娇美纯真的模样。
他修长的指尖抚过她美丽的脸庞、性感的颈间,最后落在圆挺贲起的丰盈上。她雪白丝质的睡袍上系着几个小巧的蝴蝶结,将她装饰得像个性感甜美的礼物,令他情动疯狂。
他俐落地解开她肩上、胸前的蝴蝶结,轻薄的衣衫滑落在地上,露出玲珑姣好的身段,皙白的体肤因为羞窘而染上了一层明媚的粉泽光采,令他的欲望更加高涨。
伸手扣住她的纤腰,使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用唇摩挲着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唇,吞吐着她香甜的气息。
「静晞,我爱妳……」他轻吮着她玫瑰色的唇瓣,低喃着。
甜蜜的言语尚不能表达对她的悸动与感情,他渴望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她的需求。
她闭上眼睛,承受着他温柔的爱抚,感觉到他火热的唇舌亲吻着她颤抖的唇、细致的颈窝。
她无助地咬着红润的唇瓣,呼吸开始失去规律,他的吻像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所经之处都有股灼热感蔓延,整个身体像要燃烧起来般,令她蜷曲起细白的脚趾。
他抱起她,放在床上,俐落地褪去身上的浴袍,露出伟岸挺拔的身躯。他结实的男性体魄充满了原始的性感,暧昧地压覆在她雪白的身体上,两人的肢体亲密地交迭着。
温热的大掌爱抚着她,他尽情地挑逗着她身体每一处敏感的地带,冲击着她的意识。
他深吻着她柔嫩的唇,探索着她每一寸刚刚浸泡过沐浴香氛的身体……
温香柔软的触感,令他疯狂着迷,一股热息汇聚在他的下腹,彷佛是一把烈焰,愈烧愈狂,催发他的需求。
她愉悦地耽溺在他黏缠的热吻里,感觉到他的吻像带有魔法般,令她沈迷、令她疯狂,湿润了她的身体,令她甘愿在他身下融化。
情欲烧融的暗夜里,他们的肢体暧昧地交缠着,渴望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对彼此深切的感情,慓悍原始地将自己嵌入对方的体内,抚平因风暴而留下的伤痕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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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已走,薄薄的夜幕落下,颜静晞将晾在阳台上的衣衫收下,抬头望向窗外。天空中悬着一弯柳月,冷风灌入,令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关上落地窗。
她赫然发觉,季节不知不觉地从仲夏跨进了冷冬。
算来,她和谭曜旭也结婚半年多了,生活日渐稳定。
她在音乐教室教授大提琴,偶尔会到饭店的欧式餐厅担任伴奏;而谭曜旭则在一家电讯公司的行销部任职,工作繁忙,每天早出晚归,加班和应酬又多,常常她已经累得睡着了,他才带着一身酒意回家。
浪漫的激情渐渐退去,他们之间生活的空白全被柴米油盐、房租、帐单和一些琐碎的家事填满。
想当初,她和双亲尖锐地对峙着,说尽了许多难堪的话,一直到现在,父亲还是不原谅她,倒是母亲偶尔会偷偷打电话给她,关心她的近况。
她在发愣的同时,已经将衣服折迭好,索性起身收进柜子里,又将饭厅的灯捻熄,呆坐在沙发前,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
晕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映出一抹寂寞的翦影。
入秋后,许是台北忽冷忽热的天气,再加上工作疲累,常令她闹头痛,强烈的抽疼有时还会使她虚软无力。
她起身,从茶几底下的抽屉摸出一盒止痛药,配了温开水吞下。
昏沉沉地揽紧怀里的毛衣外套,她蜷着身子,躺在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睁开惺忪睡眼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
谭曜旭坐在她的身侧,探向她的额头,关心道:「感冒了吗?怎么额头渗着汗?」
「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了,我常常觉得头有点疼……」她坐直身体。
「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抽出时间,我带妳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用手梳拢着她凌乱的长发。
「刚刚吃了止痛药,好很多了。」她微噘着小嘴,娇嗔道:「你忙得都快没时间陪我吃饭了,哪还有时间带我去医院啊?」
他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抱歉,这阵子公司在扩展业务,所以忙了一点,加班也比较密集。」
她甜甜地抱怨道:「再这样下去,你的上司和同事,都快比我跟你熟了。」
「老婆大人,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会尽量减少加班的时间。」他爱怜地抚着她的颈项。
「这还差不多。」她娇睨了他一眼。
「快起来吃饭吧,等会儿我还要进书房赶一份企划案。」
她噘起殷红的小嘴,将肩上的西装外套塞进他的怀里,软软地抗议道:「我看你晚上干脆抱着那迭企划书睡觉算了!」
「企划书又不能给我温暖,当然是要抱着老婆睡觉啊!」他由身后搂住她纤细的腰。
「哼!」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生气了?」他将鼻尖凑向她的脸颊,薄唇轻啄着她敏感的耳廓。
「你胡说,我才没有生气呢!」小脸却不争气的胀红着。
他扳过她的身子,捧起她的小脸,说:「我知道这阵子太忙了,一直都没有时间陪妳,让妳一个人觉得很寂寞。但是相信我,我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等我这个企划案过了,加薪升了职,妳就不必那么辛苦地到饭店去兼差拉大提琴了。」
「我去饭店兼差并不觉得辛苦,只是不希望你太累。」
「我答应过要让妳过好日子的,我不要妳一直和我窝在这间小公寓里。」谭曜旭说。
「其实,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大房子,我只希望我们能在一起,过着简单又平淡的生活,像一般的夫妻一样就好了。」她偎向他温热的胸膛,渴求他的温暖。
她知道父亲的话,对他造成巨大的阴影和压力,所以他抓紧每一次的机会,拚命地想往上爬,不停地加班、应酬,累得眼下都出现两团暗影了。
他的手指温柔地抚开她颊上的发丝,轻笑道:「我有个礼物要送妳。」
「礼物?」她好奇地瞪大明亮的眼眸。「又不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会有礼物呢?」
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纸盒递给她,说:「拆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是什么东西?」她拆下包装纸,打开纸盒,定睛一看──是支白色折迭式的手机。
「这是最新款的手机,附有拍照功能,我也有一支同款式的。以后妳可以传简讯,有空时也可以打电话跟我说悄悄话。」他按下电源,细心地教导她使用方式。
她抬眸瞅着他专注的神情,因为他细心的举动而感动着,没想到他竟会注意到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
曾有几次,她突然很想他,忍不住打电话去公司给他,但常被秘书或总机挡掉电话,隔绝在工作之外。有了这支手机后,是不是代表他们之间又少了一层隔阂,可以当成是一种爱的特权和保障?
「按这里就是接听、这里是电话簿、这里可以拍照……」他搂着她的肩,贴近她的脸庞,对准镜头,按下键。
「唉呀,人家头发乱乱的,你还拍!」她嗔怨道,忍不住抢过手机,检视着方才的照片。
「不会啊!嘴巴嘟嘟的,很可爱!来,再拍一张……」谭曜旭拿出一支同款的黑色手机,两人笑闹着互拍彼此。
「好了。」她收起笑容,说:「不要再玩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他搂着她的腰,走进饭厅,看见桌上摆着一盘盘菜肴,转头笑看她说:「这苦瓜排骨汤,看起来好像很好喝。」
「你太晚回来了,汤应该凉掉了,我等会儿把它温热。」
「我先喝看看。」他舀了一口汤,轻啜着。
「怎么样?」她一脸期待。
他皱起眉心,说:「这味道好像……太特别了。」
「特别?」她好奇地拿起汤匙,试喝了一口后,嫌恶地皱起小脸。「糟糕,我好像加太多盐巴了。」
「前天妳煮的红豆汤加了太多糖,今天的苦瓜排骨汤则是加了太多盐,要不是我们感情太好,我还真要怀疑妳想用食物谋杀亲夫呢!」谭曜旭调侃道。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是一时忘记,重复加了太多次盐巴了嘛!」她一脸无辜地为自己申辩。
「说到健忘……」他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在结婚之前,我怎么不晓得妳很健忘呢?上星期妳居然把垃圾留在巷口,害我被里长伯训了一顿。还有上星期六,妳把大提琴落在电梯里;昨天把钥匙插在门锁上;星期日把两袋青菜留在鱼摊上……」
「你现在是在细数我这个老婆失职的地方喽?」她娇嗔道。
「是要妳多留心一点,哪有人这么健忘的。」他笑着轻捏她的鼻子。
「很可惜,这个老婆你已经娶了,就算找尽理由都不能办理退货!」她睨了他一眼。
「我是担心妳这么健忘,要是有一天忘记回家的路要怎么办才好。」他佯装困扰地皱起眉心。
不知怎么地,他的话让她心里突然滑过一丝近似恐惧的感觉。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力有这么差,还以为一切的失误都是她太过漫不经心,可是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她的思绪会突然呈现空白,彷佛有人拿了一块橡皮擦抹去她脑海里一部分的记忆似的。
像昨天,她居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坐捷运到中山国中站下车,就这么一个人茫然地站在路口,怔忡地望着熙来攘往的人潮从身边擦掠而过……
「发什么呆?吃饭了。」谭曜旭出声唤道。
「……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忘记回家的路怎么办?」
「放心,我一定会把妳接回家,再不然就登报寻妻,把妳的照片贴在各个网站入口和马路口,就算妳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把妳找回来的。」他戏谑道。
「嗯,吃饭吧。」她按捺下心中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餐桌上摆着几盘家常菜,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饭菜香,对谭曜旭而言,她亲手烹煮的菜,比任何一位名厨的料理都还美味,不只饱了他的胃,也滋养了他内心的贫瘠荒凉。
他对家的渴望,对幸福的奢求,都在她的身上获得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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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细雨落在灰扑扑的城市里,饭店的欧式餐厅内,殷仲凯和几位一起学小提琴的朋友相偕进入,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入座。
隐隐约约,在餐厅的某处,他似乎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环视餐厅一圈,想找寻声音的来源,最后在舞台区的钢琴旁见到了颜静晞。她和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一起,好像是在讨论什么事。
「我遇到熟人,过去打声招呼,你们先聊。」殷仲凯说。
「好。」同行的几个人径自翻着菜单,讨论着。
殷仲凯起身走往舞台,看着穿着深色洋装,站在钢琴旁的颜静晞。
「那等会儿就演奏萧邦的『第一号钢琴协奏曲』。」钢琴手将乐谱递给颜静晞。
「上星期我演奏这首曲子时,拉错了好几个音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没关系啦,反正来这里的人主要是用餐,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在台上演奏些什么东西,就算弹错十几个音,他们也不会有感觉的。」钢琴手耸耸肩说。
静晞轻笑不语。
很多时候,宾客们切割牛排、喝酒干杯的喧哗声,都足以淹没他们的琴音,让她尝到现实生活的无奈,与身为音乐人的卑微。
「静晞!」殷仲凯出声唤道。
她抬起头,循声望去。
「好久不见。」静晞步下阶梯,走向殷仲凯。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妳,可以和妳聊聊吗?」殷仲凯端视着她。
颜静晞和钢琴手交代一下后,便偕同殷仲凯步出餐厅,站在大厅旁的一隅聊天。
几个月不见,她不再像过去,总素着一张净白的脸,而是抹上了淡淡的脂粉,看起来依然美丽,只是她好像比以前更加瘦了些。
显然谭曜旭没有好好地照顾她,否则她怎么会沦落到来饭店伴奏呢?
「我一直以为妳在音乐教室里教大提琴……」殷仲凯说。
「在台湾,大提琴这项乐器不像钢琴、小提琴那么受到瞩目,所以我的学生人数不多,偶尔会来这里兼职演奏。」静晞解释道。
「妳看起来……很辛苦。」殷仲凯谨慎地选择用词,怕会惹怒她。
她苦笑道:「生活哪有不辛苦的?过去我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看不见这些很实际的问题。」
「他对妳好吗?」殷仲凯还是忍不住问了。
「很好。」她的嘴角浮现一抹幸福的笑容。「曜旭他下个月要升作行销部的组长,到时候我会在家里煮一些菜,再请你和絮菲他们一起过来庆祝。」
他垂眸,盯着脚尖,怨责道:「如果他真的对妳很好,就不该让妳在这里工作。」
「在这里做事是我的选择,与曜旭无关,为什么总要混为一谈?」她语气有些冷硬地说。
「对不起。」他很没志气地率先低头。
「似乎你跟我爸妈一样,到现在还没有办法接受曜旭是我丈夫的事实。你们就这么不看好我的婚姻吗?」她苦涩地反问。
她知道爱情需要经历许多试炼、挫折,所以他们一直很用心地在经营这段婚姻,用沟通代替争执、用拥抱取代冷战,不让尖锐的言语侵蚀他们用爱堆砌成的堡垒。
「不是不看好,是担心妳。」
「曜旭会照顾我,不需要你们担心。」她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我在陈维妮老师那里的小提琴课告一段落了,下个月要考托福,如果顺利的话,暑假就会出国。」
「加油,好好考试,希望你能如愿申请到学校。」她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必须上台演奏。」
「嗯,我也该回座位上去了,等会儿再聊。」
静晞才刚转身,脚步蓦地一阵踉跄,整个人毫无预警地瘫软在地,殷仲凯连忙蹲下身扶起她。
「静晞,妳怎么了?」殷仲凯睇着她苍白冒汗的脸蛋。
她痛苦地捧住自己的头,四肢僵硬地蜷缩在一起。
「痛……我的头……好痛……」她艰难地逸出一串破碎的句子,感觉一阵巨大的痛楚铺天盖地袭来,漫过她的全身。
「妳忍一下,我马上送妳去医院!」
殷仲凯抱起她,越过人群,仓皇地奔出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