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应不悔被楚灵用话刺了几句,不禁老脸一红。但她知道当时实在是己方理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当作没听见,继续说道:“当时,我教五大高手一起围攻楚天舒。谁知,楚天舒好象一点也不慌乱,反而大笑道:”好,这样斗起来才有点意思。‘他还不用剑,继续空手过招。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地争斗了约有两个时辰,堪堪打成个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他们在屋顶拼斗,我在下面却看得心胆俱寒。天下间竟然有这等神奇的武功。要知道,我教中这几位高手,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到外面去,都能在江湖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般门派中所谓的掌门啦高手啦,在他们眼中就和一堆臭狗屎一般,根本不屑一顾。如今,楚天舒居然空手以一对五,丝毫不落下风。照这样看来,这楚天舒的武功简直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而且我远远望见他在众人的包围圈中腾挪闪避轻松自如,胜似闲庭信步,只怕这楚天舒长剑一出,便是我方众人落败之时。”
“果然,没过多久,楚天舒突然长笑一声说道:”各位好身手,楚某空手应敌只怕无法得胜了。我恰于日前新得了一柄神剑,剑长三尺四寸,名曰空梦残月,想请诸位一起品评品评。但恐其太过锋利,还请诸位多加小心。‘他话音未落,只见剑光一闪,我教中五位高手手中兵刃全被他用剑削断,并跌下屋顶,人人手捂右肩脸现惊骇之色。原来,楚天舒在削断他们兵刃的同时还用剑尖点了他们的肩井**,使得他们再也无力动手。他们惊骇的倒不是楚天舒手中空梦残月剑削铁如泥般的锋利,而是他收自如的惊人内力。因为用剑削断他们的兵刃并不难,只要内力够强,再加上他手中的神剑够锋利。但要在先用刚劲削断兵刃,转而马上用柔劲点他们的**道,不刺伤到他们一点肌肤,这决非易事,而且在他们的感觉中好象是五人同时中招。“
“底下众人见楚天舒长剑一出,我方五人便败下阵来,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很显然,就是我们所有的人全都一起上去和他打斗,也不见得就能将他击退。但就这么投降认输,以后我们天魔宫在武林中再也休想抬起头来。就在为难的时候,暗修罗王武展羽叫道:”姓楚的,你凭着一把神剑在手,就算赢了我们也不光采,有本事的就换了兵器再来打过!‘“
楚灵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婆婆,你们天魔宫的人脸皮未免太厚了些,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都替他们脸红。”
应不悔叹了口气道:“那时,我们也是没办法,难不成就此向你爹爹服输投降?那我们这些人以后都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所以,武展羽这一番话说了出来,虽然人人觉得不够光明磊落,却没有人出言制止。楚天舒听了也不生气,却道:”既然如此,我们再来打过。只要我削断了一支兵器,伤到了一个人的身体,楚某立刻下山不再和诸位纠缠。但若我侥幸赢了,还请诸位告知凌教主下落。‘我们见楚天舒自己说出如此苛刻的条件,知道若这一战我们仍然败了,那我们也不用再出来混了,直接抹脖子死了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为了慎重起见,除了原先和楚天舒拼斗过的五人,其他没动过手的十三个人一起上阵。“
楚灵插口道:“婆婆,你不会也和他们一样上去和我爹爹打了罢?”
鹰刀暗暗摇头,要一个女人不说话,实在比让一只母猪上树还难。楚灵几番出言讥讽天魔宫,若是应不悔脾气差些,难免就要吃亏了,好在这应不悔看来颇为喜爱楚灵,才没有对楚灵不利。但若楚灵嘴里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则就很难保证应不悔仍然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应不悔叹息一声道:“在那种情况之下,我是不能够置之不理的。因为事情已经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是关系到本门的生死存亡,作为天魔宫的人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所以,我也只好和教中诸人共同进退了。这一战和先前又有所不同,楚天舒既然言明在先不伤害我们身体,又不削断我们的兵器,除非是将我们一个个全都点了**道,否则,我真不知道他怎样才能赢得了我们。”
楚灵道:“那我爹爹是用什么方法赢你们的?”
鹰刀见实在管不住楚灵的嘴巴,也只好管住自己的嘴巴,闷声不响地听她们说话。
应不悔道:“你爹爹没有赢我们。”
楚灵急道:“我爹爹输了?为什么?”
应不悔摇摇头道:“也不算输。”
楚灵奇道:“又不赢又不输,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不悔道:“那一战还没打完,你爹爹就走了。当时,我们十三个人一起围攻你爹爹,一直打到快天亮了,还是没能逼退他。若是他不遵守先前说出的话,只怕我们早就输了。就在这时,你爹爹说了句:”且看我这招龙翔九天,诸位小心了!‘他腾身跃起,长剑在空中连挽九朵剑花,然后举剑下击。我们人人觉得他全身劲力是向自己一人攻来的,纷纷拿兵刃去挡。谁知,一沾上他的剑便再也甩他不开,象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一样。就这样,他一支剑压得我们十三人动弹不得。我们若是放开兵刃便是我们输了,但不放兵刃,却觉得一股股内力涌进身体里,难以抵挡。事后,我们众人一起研究,觉得一个人决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的内力,可以以一人之力来攻我们十三人,还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你爹爹肯定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手法,将我们的内力借去,借力打力。一般来说,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在武林中许多门派都会这种功夫,但那只是指外力,可楚天舒连我们的内力也能借了去,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当时我们形势紧急,没能想到这些,只觉得楚天舒宛若天神下凡,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抵挡得住的,心里越想越怕,几乎连最后一点抵抗的勇气也将丧失掉了。眼见楚天舒的内力如同潮水般涌过来,我和其他几个武功差点的受他内力挤压,已几乎连血都快吐出来了,只要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刻钟时间,我们这些人非得吐血而亡。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啸声。楚天舒听了眉头一皱,猛然撤剑,说道:“对不起诸位,楚某身有急事先告辞了。请转告凌教主,楚天舒已践了五年前的约会,只可惜却和他失之交臂没能见面,楚某深以为憾。若凌教主还有什么话要说,请他来东海蓬莱仙阁一聚。’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时,他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人走之后,我们身上的劲力方消。但这内劲去的太快,我们原本正在拼尽全力苦苦抵挡,突然之间所有的压力全消,使得我们一时间不能适应。就象你原本用了千斤的力气准备去推一块巨石,但突然间那块巨石变成了一张树叶,所有的力气倒卷而回,其中的难受可想而知。这一着使得我们个个口吐鲜血,受伤不轻。”
楚灵道:“我爹爹就这样走了?他没有回来?”
应不悔点了点头。
楚灵哦了一声,突然又问道:“后来怎样?你们不是要选教主吗?也不选了?”
应不悔道:“经过你爹爹这么一闹,人人落得个灰头土脸,颜面无光,谁还有什么心思抢教主之位?”
鹰刀遥想楚天舒当年一剑压住天魔宫十三位高手的绝世风姿,心中热血沸腾,心神为之倾倒不已。只觉得,做人若能象楚天舒一般英雄豪强,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他在心中敬佩,口里却已脱口赞道:“灵儿,原来你爹爹这般厉害。要是能见上他老人家一面那就好了。”
楚灵见鹰刀称赞自己的父亲,心里很是高兴。她笑道:“要见我爹爹还不容易?等你去天魔宫回来之后,我带你去见他。”
应不悔在一旁冷笑道:“我既然知道了你们和楚天舒的关系了,还会放过你们吗?”
鹰刀和楚灵一楞,知道只顾着听应不悔说故事,倒忘了眼前的危机了。鹰刀眼睛一转道:“婆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应不悔奇道:“怎么不对?楚天舒是我教的大对头。我这么说又有什么不对?”
鹰刀笑道:“当然不对了。依我看来,楚天舒不但不是你们的敌人,反而是你们的恩人。你们应该好好谢谢他才是。”
这次连楚灵都感到奇怪起来,问道:“为什么?”
鹰刀从容道:“婆婆,请试想一下。当年若是楚天舒没有上天魔宫,你们会怎样?”
应不悔道:“自然是继续比武喽。”
鹰刀笑道:“对呀,你们一定仍然在那里自己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接下来的场面可以肯定的是,一群疯狗在那里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最后最疯的那只狗自然就是狗王了?但他清醒之后,必然会后悔,因为其他的狗都死了,他这狗王要来做什么?所以说,楚天舒虽然来天魔宫大闹了一场,却没杀了你们一个天魔宫的人,最多不过使你们受了点轻伤,掉了点颜面。但却因为他的到来,使得你们团结起来,共御外侮,最后的结果其实是救了你们许多人的性命。婆婆,你说,我说的对吗?”
应不悔仔细地想了想,觉得那时候,若没有楚天舒来闹过一场,教里的那些人必然会为了争教主之位而闹得难以收拾,只怕就如鹰刀所说的那样闹出人命来。
鹰刀见应不悔默然不语,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生效,他冲楚灵眨眨眼睛,示意危险已经过去。
楚灵也冲鹰刀妩媚一笑,心里暗暗为心上人绝佳的口才得意,但她更得意的是自己看中鹰刀的眼光。
应不悔见鹰刀和楚灵两人眉来眼去的,心里一阵烦躁,道:“我们天魔宫被楚天舒这样欺上门来羞辱,这口气教人如何咽得下去?难道就这么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