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登天路（下）
今天第一更……然后，昨天只一更……为了房子……大家原谅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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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小朋友，你让我那个水蛭舅舅头疼了，这么多年以来，自从他把我送上了陛下的龙床就始终顺风顺水，可是这一次，你让他头疼了。”一双蔚蓝色的大眼睛展现在米宁面前，幽深如湖水的双眸凝视着他，这一幕哪怕是上辈子已经见惯了美女的米宁在一瞬间也感到有些迷茫，“所以，小朋友，你可试很有骄傲的资格呢。”
“承蒙您的夸奖，夫人。”米宁这么说道，他的嘴角轻轻翘起来，借以掩饰自己回避伯爵夫人视线的小动作，“伯爵只是不会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罢了。”
“哦，不。我那位可爱的舅舅可从来不是什么在乎身分的人。小朋友，你的确让他头疼了，知道为什么？”伯爵夫人开怀的笑着，似乎她所谈论的对象不是自己的亲舅舅，而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明明是个小人物，却偏偏拥有了几十万金百合的资产，哦，这是多么糟糕的一种局面啊！到底该拿多少钱来收买你呢？几百个金币？你会在乎吗？几万个金币？你值这个价吗？小朋友，你说他该不该头疼呢？”
“所以他让您站了出来？”米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伯爵夫人的理由很诚实，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仔细回想一下水蛭大人的贪婪性子，倒也算是合理，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夫人毫不在乎的用这种充满恶意的语气谈论她的舅父的模样，这份任性随意和开诚布公让米宁对于她的来意甚至有些摸不清头脑。
伯爵夫人不喜欢水蛭大人，这并不让人意外，处在她的位置上的确很难欣赏那个把自己打包好作为礼物送给至尊陛下的侯爵，可哪怕她再不满，水蛭大人的实力摆在那，对于她一个没剩下几分陛下宠信的情妇来说也只能选择依附下去，此时此刻，在场的虽然不过两人，可既然米宁是波顿侯爵打算收买的对象，那她就不怕有一天这些话传到侯爵的耳朵里？
当然，以上的思考仅仅停留在米宁的脑子里，两辈子活了三十多年，虽然好奇心不小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的心里总还有几分章程，所以他只是眨了眨眼睛的看着伯爵夫人，露出比较好奇的表情：“难道勋爵阁下认为，我比较好色？”
很没有礼貌的一句话，不过考虑到言的年龄，这也就够不上无礼，反而显得有几分天真，所以安－博林的第一反应也是大笑着，半天才收住声音，然后，她板起了脸：“一个刚刚十二岁时身边就整天有两个漂亮小姑娘随时出没的小子，难道还不好色？”
“……”米宁耸了耸肩，他对于水蛭大人能调查到自己的往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只是歪了歪头，“我很奇怪，侯爵怎么忽然想起收买我这么个小人物？”
“为什么？因为停战了啊。”安－博林女士理所当然的如此说道，她很自然的眨动着眼睛，仿佛很奇怪米宁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于是，这就轮到米宁开始郁闷了，要说他的政治嗅觉也算敏锐，两辈子的见识也还算不错，可是匆忙之间，他还是想不出停战和侯爵要收买自己的举动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摸了摸鼻子。
“愿闻其详。”米宁这么说，他忽然想起了这位女士的出身，虽然流言大都不怎么可信，但是安的父亲，也就是老博林先生曾经是法修驻莫南的大使这一点应该没错。据说当年两国关系紧张的时候，老先生身染重病，正是这位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女士力排众议彻底销毁了领事馆中所有重要文件，并主动出面和莫南人交涉才使得使馆中的一众人等能够全身而退。
“战争结束了，没赢也没输。为了法修的面子，约塔大公不可能继续在那个位子上坐下去了，而为了联合省的面子，他们也不会允许下一任大公和法修王室有太多的牵扯。你说，对陛下来说什么样的局面是最好的呢？”充满沧桑感的声音有些淡漠的陈述着，伯爵夫人手上捏着杯红酒，似乎在欣赏那残留在杯口上的挂杯，“提醒你一句，约塔大公的直系继承人只有一个刚刚年满十七岁的女儿。”
“你是说？”米宁终于意识到了伯爵夫人所要表达的意思，但是，那结论实在太惊人了，让自己的私生子在自家羽翼之下去继承一顶伯爵的帽子是一回事，可是让他入赘一个公国，进而成为大功——哪怕这个公国拥有独立的政府机构未必会在乎他这个领导——可这种想法，也实在太疯狂了，“……泽兰人，联合省，他们会同意吗？”
“只要不是王室的直系继承人，他们为什么不同意？”那双蔚蓝色的眸子再一次和米宁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不过大概是因为心有所思的缘故，这一次米宁没有感到太多的迷失，“且不说私生子和王室直系的关系问题，你觉得联省的商人们有拒绝的权利吗？没有，只要他们一天不能在战场上掌握主动，他们就永远别想拒绝。”
“……”这一次米宁无话可说了，虽然这次代理人战争的实际结果是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可至少在战局上看，优势是在法修这边的，毕竟，国王陛下派出的乃是正规军，正规军的实力又岂是联省临时招募的那群雇佣兵所能比拟的？商人们再不舒服也无可奈何，毕竟，谁掌握着主动权，谁说话的声音就会更大一些，这就是战争这场游戏的本质。
“……侯爵大人打算拿什么东西来收买我？”一瞬间米宁终于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他眯起眼睛看着伯爵夫人，就连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我累了，送我回家好吗？”没有直接的回答，博林女士只是转动着手上那只酒杯，一两秒钟之后，忽然抬起头一口喝干了大半杯红酒，转过头说。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