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这场相亲完全颠覆了墨尚邰之前对相亲的看法,他自己是那种纵横情场、阅女无数的超级浪子,所以对于父母安排了个狐狸精型的女人和他相亲,他十分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来真的,还是玩假的?
这个女主角——牧岚,教他多瞄了她两眼。
这个姓牧的女人长相艳丽、妩媚、娇柔,性感指数是百分之百,他很愿意和这样的女人玩一玩,但是娶回家……不好照顾吧
再多瞄一眼,他觉得牧岚很有大哥的女人的那种味道,大波浪的长鬈发、长长的睫毛、鲜艳的口红、细长的指甲,微笑时勾人的意味极浓,这种女人娶回家当老婆?
太危险了!
爸妈是怎么了,突然老花眼加重,还是失智了?
牧岚绝不是他心中的老婆人选。
无独有偶的,牧岚同样对这场相亲感到排斥,而且觉得荒谬。
即使没有认真谈过恋爱,因为三个哥哥再加上老爸,对于男人,她可是了若指掌,而这个墨尚邰……要她嫁这种男人?
老爸、老妈是怎么了?她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从育幼院偷抱回来的?还是他们突然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感到痛心、厌恶,想要把她推进火坑?
墨尚邰……
一看就不是什么敦厚老实型的男人,他的眼里有股浪荡不羁的邪气,显现他是一个狂野、不受控制的男人,他的目光总带着一种过人的犀利与世故,好像他有多行、多厉害,随时可以吃定人与掌控场面。
当然了,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相对的条件,是怎么也狂妄不起来,这个墨尚邰,是天生的女性杀手,外表俊帅加上那股坏坏的味道,他是那种可以叫女人为他肝脑涂地的男人,这样的他根本不适合当老公,除非哪个女人想永无宁日。
而唯一可以确定的,她不想当那个想不开的女人,他绝不可能列在她的老公人选名单上!
很显然的,双方父母比两位男、女主角还要热中、投入。
从警界退休的牧彦伯声音宏亮、一脸正气,开了家道场,专门教小孩子跆拳道、柔道一些基本武术,平日好行侠仗义,自诩为正义的使者。
“我说老墨啊!我们家小岚虽然看起来娇滴滴的,但其实她单纯、热情、懂事。”
牧岚的反应是翻了一记白眼。
牧彦伯口中的老墨—墨松翰,这位墨家的大家长,是个已退出江湖的黑道老大,不过他的盛名在道上依旧令人闻之胆寒,财富也已累积到几代吃穿不愁,所以他现在只想要含饴弄孙。
偏偏唯一的儿子墨尚邰,似乎只想游戏人间,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衬衫还要快,这令他抓狂,虽然他才五十出头,但他不想等到老掉牙时才抱孙子,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抱到孙子。
而儿子一定要帮他完成!
“我家尚邰看起来虽然坏坏的、冷冷的,但其实他非常的有责任感、有魄力!”老王卖瓜的推销着自己儿子。
墨尚邰的回应是淡淡一笑。
“小岚平日除了在道场帮我,做我的助理之外,兴趣就是写写东西,不太出门,不太跟流行,很爱待在家里。”牧彦伯夸着女儿,一脸满意、知足的慈父模样。
牧岚能说什么?在长辈的面前,她决定闭上她的嘴。爸爸开心就好,反正只是一场相亲,离开这家高级餐厅后就船过水无痕。
“我家尚邰是常往外跑,因为他目前在管理一家投资公司和一家人力仲介公司,很忙,不过男人就是要忙、就是要有事业啊!”墨松翰也是一副以儿子为傲的表情,好像儿子有多了不起。
墨尚邰只是喝着咖啡,这会他真正想要的是来一瓶威士忌,他快无聊死了。
曾天淇看了看儿子,毕竟知子莫若母,她笑咪咪的出声替年轻人解围。
“我看让年轻人自己聊聊,我们四个老人去饮茶如何?我知道有一家港式饮茶很道地。”
坐她对面的牧母艾韵英忙不迭附和,“我同意。”女儿的脾气是不错,但每个人都有底限的,再这么搞下去,难保女儿不会翻脸,毕竟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拐来吃这顿相亲饭局,而她最恨人家给她“装孝维”。
“饮茶?好啊!”墨松翰赞成。
“年轻人爱吃牛排,他们俩就在这吃牛排吧!”牧彦伯笑开怀的表示。
“爸……”牧岚终于有比较大的反应,她扯了扯父亲的衣袖。她才不想再待下去。
“尚邰会招呼你的。”
“我……”牧岚露出不太愿意的眼神。
墨尚邰什么都不表示。他不见得比她乐意,瞧她那一副羊入虎口的表情,他还怕她呢!
“尚邰,好好招呼小岚。”墨松翰的语气是热络的。
墨尚邰只是扯动了嘴角。
“你们好好聊聊喔!”四位长辈起了身,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什么跟什么嘛!
长辈们一离开,墨尚邰马上换了张脸,冷冷的看着牧岚。既然是老爸好友的女儿,那就没有什么搞头了,天下的女人比海底的鱼儿还多,他犯不着去惹麻烦,即使对方看起来火辣,是他感兴趣的类型,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牛排?”他语气平板的询问。
“不要。”她率性的回绝。
“是都不吃,还是不吃牛排?”
“我想回家了。”她干脆得很,说着人已站了起来。
“再等一下吧!”墨尚邰不慌不忙的制止正要离位的她。“我如果没有猜错,我老爸、老妈这会可能正坐在对街的车子里,然后监视着这个餐厅的入口。”
牧岚猛地想到老爸也可能做同样的事,突然,她有些沮丧的坐了下来。
“菲力牛排,五分熟。”她说了,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反正不是她付钱。
“五分熟还带血哦?”
“怎么?你看到血会昏过去?”
对于她这么冲的回答,墨尚邰是觉得好笑的。一个在黑道世家长大的男人会怕血但她可能并不清楚这点,不过至少这令他提起一点兴趣,即使是狐狸精,起码她是一个有个性的狐狸精。
“我是不怕看到血,只是怕你咽不下去。”他招来了服务生。
“放心,这么贵的牛排,即使是血淋淋的,我还是会咽下去。”她向他保证。
在点完汤、沙拉、甜点、饮料、开胃菜之后,两人之间有着小小的沉默,也都在打量对方,没有任何遮掩的直视着彼此。
“这么问有点不礼貌,但你几岁了?”
“是不礼貌,你管我几岁!”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不对。”他真的猜不太出来。她的外型是如此艳丽,但眼底尽是纯真、直率,她不可能多老。
“那你看我像多少岁?”她不答的反过来问,一般人都会猜错她的年龄。
“二十八?”他回答。
“二十八我看起来像二十八岁?”牧岚一副他瞎了眼,而她备受羞辱的表情。“我去年才从大学毕业,现在二十二足岁,连二十三岁的生日都还没看到!”
“你只有二十二岁”他再斜睨她一眼,还真是看不出来。
“那你几岁?”牧岚不客气的问。做人要讲公平,他既然问她了,她也可以问他。
“三十二岁。”
“三十二”她抬了抬下巴,一个有点讽刺的表情。“真是‘成熟’。”
“你看起来才‘成熟’。”他回敬她,眼光既直接又不留情面的。“你确定你没有晚报户口?”
“这就要问我爸妈了。”想要激怒她?别想她会中计!“我身分证上的出生年确实是民国七十五年。”
“既然这么年轻,你为什么会想结婚?”墨尚邰不解了,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她。
“谁想结婚了”她反驳。
“不想结婚干嘛来相亲?”
“谁知道这是相亲了!”她有点生气的瞪他。
“你不知道?!”
“你知道?”牧岚的反应又快又犀利。“你知道这是相亲还来?你这么需要相亲?不会吧?你有什么问题吗?以你的条件……”她故意上上下下的瞄他。“不用吧?”
被她这一抢白,墨尚邰发现自己立场尽失,好像是他高攀了她似的。拜托,只有女人缠着他不放,只不过那些女人都不在他父母的准媳妇人选名单上,再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结婚、不想失去自由。
“是不用。”他自信的回她。“所以你一点也不必担心。”
“担心什么?”她偏着头问他。
“今天不会有任何结果。”墨尚邰一直认为太艳丽的女人没有大脑,所以在他眼中,牧岚就像个空有华丽外表的洋娃娃,可惜脑袋不够灵光。
“本来就是,根本连提都不用提!”她用有点嫌恶的表情看他。她一向对帅哥没有好感,觉得这样的男人靠不住,不能托付,她或许年轻,但是并不蠢。
“很好,我们有共识。”他松了口气。
“不!我们只是有‘常识’。”
“都好!牧岚,我还怕……”
“被我缠上吗?”她没有忽略他那松了口气的表情。
这个问题墨尚邰绝对不会回答,因为那太伤人,如果他们双方的父母没有交情,他们是透过一般方式认识的,那他会想“要”这个女人的,可惜……
牧岚露出紧皱眉心、眼神阴沉的表情。他居然怕她去缠他这是什么世界啊?她还怕他会对她穷追不舍呢!只是被他先说了而已。
“你这人很自负喔!”她冷冷的说。
“自负?”他耸耸肩。“或许,但我是有自负的条件,既然我自己都这么认为了,那又何必假谦虚、装客套。”
“不!我说错了!”牧岚真的不喜欢这个男人。他自以为完美、是零缺点的吗?“自负还不足以形容你,臭屁比较贴切。”
墨尚邰仍是耸肩,一派的潇洒轻松,好像她的这个问题不值得回答。
“我确信我们应该不会再见到面吧?”牧岚抢着说,总要为自己扳回一城的。
“除非你那么想再见到我。”他自傲的回了一句。
“墨尚邰,我并不想再见到你!”
“你想清楚就好了。”
“我是不想!”她对着他吼出。
“不想就不想。”他不在乎的笑笑。
牧岚接着把整客菲力牛排都吃进肚子里,连一块肉屑都不放过,因为她把这块菲力牛排当成是墨尚邰的肉。
他真以为自己是上天派来赏赐给女人、派来给女人快乐的男人吗?
下地狱去吧!
墨尚邰才一进家门就被要求到父亲的书房报到,于是他脱去皮夹克,松起衬衫的扣子走上楼去,不管是什么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墨松翰很显然在书房里等儿子有好一会儿,对于这唯一的儿子,他一向只有称许,因为墨尚邰的能力极强,有本事让他的黑道家族漂白成功,成为正当的生意人,更帮助不少弟兄金盆洗手,做起合法生意,让大家都活得下去。
儿子的优点、本事他清楚,也很欣慰能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是儿子花心、不定性的态度,令他不能接受。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该成家、该有自己的小孩了,偏偏儿子一点想定下来的迹象也没有。
所以他才会找上以前的死对头牧彦伯。
二十年前他是黑道,而牧彦伯是警察,一正、一邪,彼此如同水火、誓不两立,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们建立起另一种相知相惜的感情,加上他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事,他和牧彦伯反而成了朋友,可以偶尔一起坐下来泡茶、聊天。
墨松翰想找个可以制得住儿子的女人,而看来看去,他发现牧彦伯的独生女似乎可以担此重任。
牧岚有超龄的外表,看起来像是个风骚的女人,但其实就他的观察,她善良、有正义感,而且韧性十足,至少他深信在门风甚严的牧家长大成人,牧岚应该是有点能耐的,毕竟在一个警官父亲、三个哥哥盯着的情况下成长,那绝对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
如果儿子可以和牧岚结婚……
轻轻的带上书房的门,墨尚邰看着父亲,然后缓缓的走到书桌前,他的眼神是恭敬的。
“爸。”
“你现在才进门……”墨松翰坐在他的大皮椅中,不经意的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和牧岚待到现在?”
“当然不是。”墨尚邰马上否认。
“不是和牧岚?”
“吃完牛排她就走了。”
“而你到现在才回家?”吃完牛排应该是下午两、三点的事,然而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刚过,儿子并不是和牧岚在一起……墨松翰起身离开大皮椅,走到儿子的面前,鼻子用力的闻了下,然后射出一记冷冽的眼神。
酒味。
香水味。
女人的味道。
墨尚邰回以无所谓的表情。他向来就喜欢刺激的生活、喜欢尽情的过日子,这有什么不对吗?他又不是今天才开始这样的。
“尚邰,你不认为自己该定下来了吗?”墨松翰不想指责,因为那无济于事。
“爸,我才三十二岁。”
“那请问一下……”墨松翰边说边点了两根香烟,一根交给了儿子。“你打算几岁才定下来?”
“过几年吧。”墨尚邰抽了口烟。
“三年还是九年?”墨松翰逼问。
“谁知道!”墨尚邰狐疑的问:“爸,你不会是想要我现在就定下来吧?”
“我是这么想。”
“那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他刻意强调。
“为什么?”
“因为我并不想现在就定下来。”他直接说出,不带一丝犹豫。“完全不想!”
“尚邰,我要抱孙子。”墨松翰坚定的表示。
“你会抱到孙子,过几年吧!”墨尚邰应付的说,反正混一年是一年,拖一年是一年。“我还不想当爸爸,我的人生才——”
“墨尚邰!”做老爸的突然吼出儿子的全名。“你玩的女人还不够多?你的艳福还没有享尽吗?替你自己积点德好吗?”
墨尚邰错愕的忘了抽烟,只是看着老爸。
“你以后也会有女儿,应该有!”墨松翰也想要孙女,他可以像宠公主一般的宠他的孙女。“你希望你女儿碰上花花公子或是浪荡子?你希望你女儿被玩、被耍吗?”
“爸,如果有男人敢玩我女儿,我会教那小子断手断脚。”毕竟来自黑道世家,墨尚邰的狠劲并不输于父亲,冲口说出的威胁十分具有恫吓效果。
“那你自己玩女人呢?那也是人家的女儿!”
“我们是互相你情我愿。”墨尚邰失笑。
“而你乐此不疲?”
“大家是成年人啊!”
“儿子,会有报应的!”语重心长。
“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我没有老人痴呆,我知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墨松翰吸了口烟,表情非常肃穆。“现在仍是一夫一妻制,做儿子的仍然要听老子的,尚邰,不要以为我管不动你,我要你结婚!”
“没对象!老爸!”墨尚邰仍是吊儿郎当的抽着烟。“我还没有想到哪个女人够格嫁给我—”
“牧岚。”墨松翰轻轻吐出两个字。
“什么?!”墨尚邰手上的香烟差点掉了。
“我要牧岚当我的媳妇。”
“我不要她当我的老婆!”
“为什么?”
“又是为什么?”墨尚邰火大的将香烟往书桌上的烟灰缸摁熄,这会他像是一头暴躁的黑豹。“我对她没有兴趣!”
“牧岚很好……”
“她看起来像是狐狸精、大哥的女人!”他打断老爸的话。“而且她口齿伶俐、说话夹枪带棍,一点女性的柔顺都没有。”
“我就喜欢她的个性。”
“那你可以收她做干女儿。”墨尚邰认真的提议。“反正我没有妹妹,有个妹妹也不错,就这样吧!你把她收来当女儿。”
“墨尚邰,我是在说非洲话吗?”墨松翰可不是和儿子在说着玩。“我要牧岚当我的媳妇。”
“她不是我要的型。”
“你不了解她。”
“我是不了解,但我确定她也不会想嫁我!”
“她说了?”墨松翰皱眉。
“我和她互相没有好感。”
“但你们俩一起吃完了牛排……”
“爸!”男人不会痛苦呻吟或娘娘腔的叫苦,所以墨尚邰的反应很刚强。“我只是和她吃了牛排,又不是上了床。”
“墨尚邰,给我正经一些!”墨松翰一个大吼。
“没结婚这事。”墨尚邰表明态度。
“墨尚邰……”墨松翰毕竟是老狐狸一只,他冷冷的一笑,眼中有抹狡狯。“不要以为我没有治你的能耐,投资公司和人力仲介公司的资金是我出的,总经理的位置是我让你坐的,我可以马上让你一无所有。”
“爸……”墨尚邰额头上顿时挤出皱纹。
“我可以!”他粲然一笑。
“我经营得很好……”墨尚邰咬牙握拳。
“只要你和牧岚结婚,我不介意你们搬出去住,而且这两家公司我的股份会转给牧岚,你就可以完全的拥有这两家公司。”
墨尚邰迟疑了下。
“我不会再约束你,结了婚之后,你就是你老婆的责任了。”墨松翰知道儿子动摇了。
“一定要是牧岚吗?”
“一定要是她!”
“这不合理。”
“牧岚是我要的媳妇……”墨松翰胸有成竹。“我相信她可以称职的当你的老婆,相信我,我绝不会看走眼。”
看着女儿被一个过肩摔给狠狠摔在地上,牧彦伯有说不出的心疼。这个男生才读高一,学跆拳道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很轻易就把在道场混大的女儿狠摔在地上……
到底是他没有教好女儿,还是小岚没有这个慧根?
她现在充其量只能教一些念小学的小朋友基本的防身术和一些基础动作,哪像是警察的女儿,更何况她还有个武术教练哥哥及武打明星的哥哥,她居然……身手这么的弱。
牧岚双手扶着腰,一边呻吟、一边忍痛的站了起来,嘴里还喃喃自语。
“现在的小男生真不懂尊师重道,就算不懂尊师重道,也要看我是女生嘛,这么粗鲁……”
“小岚。”牧彦伯走了过来,“你该摔他,而不是让他摔你。”
“他那么壮。”
“技巧!”牧彦伯叹口气。“技巧的问题。”
“女生不需要学得那么强,那多没有气质啊!”努力狡辩。
牧彦伯又是一叹。“来谈谈墨尚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