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汉宇,你或许是每个女人都想要、都渴求的男人,但是你的真命天女只有一个,至于是不是夏真……我就不知道了,虽然她现在是你老婆。」接着他突然叹了口气。「我也想宠欧阳蓁,但是因为我们还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深情,所以……」
「欧阳蓁是个好女孩。」雷汉宇敢保证,
「我相信夏真也是。」
「夏真是一个顽固、好战、不肯妥协的女孩。」他略带苦笑的表示。
「起码她有个性,没有因为嫁了你就变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程城伸了伸腿。「你该好好珍惜她的!」
雷汉宇没有搭腔,但是眼神有了变化,表哥的确是帮他上了一课。
「夏真……」
「常渝中?!」
常渝中没有想到会在东区商圈碰到夏真,因常薇薇说她婚后就住到天母去了,所以这会看着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想必是在逛街杀时间,表面看来她是嫁得很好,只是……嫁给银行业钜子就能保证幸福吗?
「恭喜你了。」他很有风度的说。
「你没来喝我的喜酒。」因为工作是他介绍的,加上他又是常薇薇的哥哥,所以夏真总觉得自己欠他一个人情,不知道怎么还。
「然后让自己的心碎成千万片?」他自嘲道。
「常渝中……」
「你明知道我是要追你的。」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现在这些……」
「我开玩笑的。」他笑了笑。「你婚都结了,我不认输又能怎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换个话题。
「拜访一个客户。」常渝中解释。「现在银行业竞争激烈,不是光坐在柜台里就可以帮银行赚钱,有时还是得跑一些大客户,不管是存、放款,基金定存、外币买卖或是投资,都要服务到家。」
「好辛苦。」
「你难道忘了你也在信用卡部门待过?」
「是啊!」夏真拍了拍自己脑袋。「我真的忘了耶!我那时又电催、又外访,不知道看过多少人脸色,被挂过多少通电话。」婚后她就辞职了。
「但现在你已是银行界钜子的老婆,命运真是……」常渝中有些感慨。「我还算是媒人呢!」
她黑色眸子一闪,没有回答。
「你现在的日子应该很开心、快活吧?」
「你怎么看的?」她反问。
「现在是大多数女人的上班时间,她们在职场上、在办公室里拼死拼活的,而你却悠哉的逛街,手上提着大包小包,逛累了还可以去喝下午茶,所以……」他眯着眼睛看她。「你说你自己好不好命?」
「常渝中,这是假象。」
「什么意思?」
「你是薇薇的哥哥,也算是我的哥哥,所以我也不在你面前演戏,其实……」夏真蹙眉,轻咬着嘴唇。「我并没有—点快乐的感觉。」
「你不快乐?!」常渝中惊讶的眨着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快乐可言的。」她蹙眉加深眼底有浓浓的忧郁。
「你嫁给了……雷汉宇耶!」
「怎么?他不是人?他和我们不一样吗?你把他当是么神只?」她嘲弄的说。
「但我以为每个女人都会……」她的目光让常渝中很快的闭上嘴。「夏真,如果你不快乐,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结婚?」
「这说来话长……」
「那雷汉宇又为什么要娶你?」
「这说来更是荒谬!」
「我有时间……」
「常渝中,我们可不可以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这会夏真突然全身充满了活力般,和三秒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你陪我去疯一疯好不好?」
「陪你疯?」他不懂。
「你可不可以跷班?」
「是可以,可是……」
「那我们去喝下午茶,我请客,然后再去KTV唱歌!」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精神百倍了。
「就我们两个?」他迟疑。
「你怕我会吃了你?」
「我当然不怕,只是……」常渝中是保守、古板型的男人,尤其是夏真现在已是有丈夫的人,所以他有些顾忌。「我们找薇薇一起来。」
「我早就和她联络过了,她今天一整天都很忙,不然我怎么会一个人逛街呢?」
「那……那司马星辰呢?」
「她人在台南,好像是去要一笔什么债务,我也搞不太清楚,如果你要再说白子伶,那么很不巧的,她今天也是行程满满。」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疯狂一下,她不要那么早回去那个冷清的家。
「夏真,我怕被误会……」
「误会什么?!」夏真有些受不了他的感到不耐烦,终于清楚自己为什么不接受他的追求,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犹豫不决又拖拖拉拉的男人过一生的。「我又不是约你去旅馆开房间。」
「你……」常渝中吓呆了。
「我们只是去喝下午茶,然后到KTV唱歌。」
「那要不要先向你老公报备?」他实在是怕给夏真带来困扰,他一个人是无所谓,但她毕竟已是有夫之妇,行为必须更加严谨。
「我不是去偷情!」她很火大的吼。
他难堪的说:「你不要这么大声。」
「你胆子大一点行不行?」
「夏真,如果不是基于保护你的心理,我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你都说你不快乐了,如果我再煽风点火,介入你们夫妻之间……」
「常渝中!」夏真快要抓狂的瞪着他。「你没有介入我们之间,也没有煽风点火的能耐,我只是想解放一下自己的情绪!」
「情绪……解放?!」常渝中仍是担心。
「只是情绪,不是身体!」夏真受不了的道。「常渝中,像个男人吧!你不是我的情夫,即使结了婚的女人也需要男性朋友!」
「这样真的好吗?」他还在三心两意。
「走啦!」她干脆拖着他走。
夏真不在?!
夏真居然不在?!
对雷汉宇而言,他并没有要求夏真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妻子,而且在和表哥谈过之后,他亦愿意给她多一些的包容和耐心,可是这会他的心情却——
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声交代,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紧张还是生气,如果打电话去给夏真的家人或是朋友,又怕会引起一阵鸡飞狗跳,把事情闹大,但他这会……什么都不做吗?
带着满身的焦虑和愤怒洗了澡,就在要穿衣服时,他听见了大门的开锁声,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清脆声,焦虑是消失了,但是愤怒则不断的上扬、累积……
看到了雷汉宇的皮鞋和公事包,夏真知道他在家,她没有要赌运气,她就是存心要比他晚回来,只是可苦了常渝中。
本来以为雷汉宇会先出现,但是等了半天,居然只听到卧室抽屉拉开又关上的声响,他并没有出来兴师问罪。
这反而令她有些心慌,她不怕和他吵架、不怕和他硬碰硬,可是这种安静、这种沉默会令她心里发毛。
于是带着小包大包的东西,夏真来到了房间,只见雷汉宇刚洗过澡,上半身未着衣服的胸膛还有着水珠,他看起来很「平常」,这会正在擦头发,可是瞧他抓着毛巾的模样,似乎充满了怒意。
「我……回来了。」她不想像个小媳妇,可是语气不自觉的变得很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