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没有和你吵!」他冷冷的一笑。「你有你的自由,你爱和谁唱歌就和谁唱,爱唱到晚多就唱到多晚,我不会管你,但你也是我的老婆,当我要你上床时你就要上床,当我想和你做爱你就要……」
「雷汉宇,我不是机器,当我不想和你上床不想和你做爱,我就……」
雷汉宇二话不说,一个大步上前就撕裂了她的衣服,在她错愕、震惊、愤怒的眼神中,他继续要扯她的裙子。
「你……」她伸出双手开始和他对抗、拼斗。「你是畜牲还是禽兽啊?」
「我是你丈夫。」他冷酷的告诉她。
「你疯了!」她不断拍打着他的手,但是根本就阻止不了他,接着她被推倒在床上。
「我是被你气疯的!」他压在她身上,什么也不理会的一心想征服她……
【第八章】
以前单身时不觉得,现在程城才知道回到家有热腾腾的饭菜和有人在家等候的感觉如此温馨时,难怪这世上会有婚姻制度,难怪多数人一生中至少要结这么一次婚,不比较是不会知道的。
通常吃完饭之后,他会陪着欧阳蓁一起洗碗,聊聊一天发生的事,本来并不排斥应酬的他,现在是尽可能的每天回家吃晚饭,不是为了吃,是为了一份感觉。
今晚的欧阳蓁则显得特别的沉默,她有些心神不宁。
「是你爸爸的身体吗?」程城关心的问,他知道唯有这件事可以令她牵肠挂肚。
「爸爸……看起来不太好。」她哽咽道。
「或许该住进医院接受治疗。」
「他不要我知道,他也不想进医院受罪。」
「可是……」
「我偷偷去找过他的主治医生,他的建议是接受一些新的药和新的治疗方式,但结果并不会有太大不同,反而是治疗和药物的副作用更折腾人,我想爸爸也知道。」她很伤心的说。
对癌症程城并不是那么的了解,他当然也约略知道台湾每几分钟就有多少人得癌症,可是真正得面临的状况他并不清楚。
「我好想帮爸爸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但是我又似乎使不上一点力。」手中的碗滑落到水槽里,欧阳蓁想去捡拾。
程城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把她和自己的手都洗干净了,然后关好水龙头。
「碗还没有洗好。」她泫然欲泣的低着头。
「几个碗、盘没洗也不是世界末日。」
「我……」
「我知道!」他一个了解的眼神。
欧阳蓁其实并不是—个脆弱的女孩,从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路走到今天,她已学会和疾病相处,已知道怎么去调适自己的心情,但现在癌症是发生在她最亲的人身上,她手足无措了。
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反应,可是下一秒钟,她扑进了程城怀里,在他的胸前低声啜泣。
「我好害怕……」她恐惧的道。
程城只是轻拥着她,轻轻顺着她的头发。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一天的到来……」
「我会在你身边。」
但是欧阳蓁彷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没有去注意程城和她说了什么,只想到了自己的恐惧、无助,她会变成「孤儿」,她会孤零零的过一生……
「别哭了。」他哄着她。
「现在电视上有个广告,是关于生前契约的,我每看一次就难过一次,本来还以为那和我不相干,是很遥远以后的事,可是现在……」她揪着他的衣服,情绪有些无法自制。
「你别想那么多,这不是你现在该烦的。」
「我不知道若那一天真的到来……」
「我会在的。」
「但是……」
「雷汉宇也会帮你,你绝不会是一个人。」
「但爸爸一走,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有钱又怎么样?我宁可用全部的钱去换他的生命,我要一个健康的爸爸?」她捶着他的胸口。
程城没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捶着,她为什么要说她是一个人?他会照顾她啊!
「爸爸怕我受不了,现在还瞒着我,每天强忍着病痛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欧阳蓁痛苦的道。
「不如你跟他把话讲开来,你们两个都可以轻松一些。」他建议道。
「不!」
「你觉得这样不好?」
「如果把话讲开,我们父女之间的话题就只剩癌症,只剩死亡,每天的痛苦指数只会更加深,现在我们……至少还可以扯一些有的没的,还可以假装一切没事。」欧阳蓁愿意当一阵子的鸵鸟。
「如果你觉得这样子比较好。」程城没有意见。
「不该是我爸爸,他是那么好的一个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上天太不公平了。
「生死早已注定,你……」他只能这么说。
吸了吸鼻子,深深的呼吸了下之后,欧阳蓁放开了他的衣服坚强了一些,她抹了抹脸,不再把自己当成快溺水的人,也不再把他当救生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我……」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已经够勇敢了。」
「不!我一向被保护得太好,所以才会这么懦弱、这么没用!」她打开水笼头,准备继续洗碗。「最近我常梦到爸爸过世,而我……」
「你想太多了。」他安慰道。
「有时半夜突然惊醒,我会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爸爸是不是真的死了,不知道我来不来得及去见他最后一面,我……我常怕得无法再入眠!」她的表情苦涩。
「如果你想晚上也在你爸爸那住,我不反对。」
「不!这样爸爸就知道了。」她摇摇头。
「那……」他还能做什么吗?
「如果……」欧阳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乘机揩油,所以……」她说了一堆程城的好话。
「欧阳蓁,你到底要讲什么?」他不解。
「如果我作了恶梦或是睡不着,我……我可不可以……」她吞吞吐吐的道。
「可不可以怎样?」
「可不可以去跟你睡?」她终于心一横的说:「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想有个伴。」
天啊!这是什么世界、什么鬼话?她居然说「她不会对他怎样」,她到底是把他当病猫还是柳下惠?
「欧阳蓁,我不会担心你对我怎样,倒是你……」他强忍着气。「你不担心我对你怎样吗?」
「你不是那种人。」她对他很有信心。
「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你是好人。」她露出忧伤的微笑。
「我是男人。」
「你不会的!」她相信他。
「你……」这个女孩真可以把他气出心脏病来,搞不好他会比她早因「心脏病发作」而上天堂。
「你在生气?」她研究着他的脸。
但是程城没有回答,只是使劲的冲着碗,好像这碗有多脏似的,他不该低估这个欧阳蓁,她……可以把他活活气死!
餐桌上,夏真面无表情的陪着雷汉宇吃「早点」,说吃早点是有些可笑,因为只有咖啡而已,虽然两人都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可是雷汉宇一开始就坚持他们每天至少得共进一餐,所以应酬多的他,只有和她喝咖啡当早点时才算是共餐。
夏真无奈的做着她该做的事,但是她不主动跟他说话,她气他的蛮横、他的霸道,好像他是国王而她只是女奴,好像只有他有发号施令的权利,而她只能听命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