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没什么好解释的!」除了吼声,这一次还附上一枚枕头,狠狠地砸在门板上,突显她极端恶劣的心情。
「我现在是把你宠上天了不成,你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他索性掏出钥匙,直接开门入内,压根无视她的抗议。「你至少要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家中多了一个食客吧?」
自维多莉亚式的大床抬起头,她的脸颊明显消瘦,就连她向来最引以为豪的大眼也凹陷了,且眸底满是血丝。
「他是我的朋友,这一次个展的合作对象。」她闷闷地说。
「已经没有个展了,可以请他离开了吧,我不习惯这个家里头出现陌生人。」严正欢环顾着乱七八糟的房间,不禁摇了摇头。
「谁说的,我的个展只是延后而已。」她白了弟弟一眼。
严正欢冷哼。「严品颖,你违背了我们当初的契约,现在不会傻得以为我还会让你办个展吧?」
她倏地坐起身。「说到契约,我才要告你诈欺,你根本就没告诉我,同居三个月之后便是结婚典礼,你根本就是欺骗我!」害她现在才会那么难过。
「我还没问你搞什么鬼,搞个展览也能弄到华东酒店名声下滑,就连董事长也要对着媒体鞠躬道歉。」他敛去浅笑,俊尔的脸写满不快。「你该不会是为了要逃离这门婚姻,才故意设下这个陷阱的吧?」
「我是那种人吗?」她凶狠地投以一道杀气。「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原来她的人格这么不值钱?发生事情之后,大家全都把矛头指向她身上?
「说这些都无济于事了,毕竟什么都结束了,不是吗?」严正欢走到她的身旁,凉凉地开口。「反正个展已经取消,你还是作回你原本的设计部门总监吧!至于你跟华时霖的婚事就由你自己决定,我不会再过问了。」
「可是我所有的成品都已经完成,就连最昂贵的翡翠珠都让我给订走了,要是不办个展,会很可惜的。」她柔声哀求。
「翡翠珠?你把市值达一亿的翡翠珠也拿走了?」严正欢瞪大眼。
虽说他承诺过她可以动用所有资源,但真的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把主意动到翡翠珠上。
「你说只要公司内的裸石都可以用的啊!」她哀怨地扁起嘴。
「哼,想办个展,除非你先答应嫁给华时霖。」
「你刚才说你不会过问我跟他之间的事了!」哪有人这样出尔反尔的?
况且那个混蛋至今都还没来跟她道歉,别奢望她会原谅他。
「我是这么说过,不过你只能作出选择。」他冷哼了声。「不管你在要什么大小姐脾气,但全不关我的事,不准把气出到我身上。」
严品颖悻悻然地抿紧唇。拜托,还真敢说呐,这一切不就是因他而起的?
严正欢毫无自觉地丢下话。「小妈回来了,下来陪她吃饭。」
「我妈不是在医院照顾老爸吗?」她怀疑地看着他。
「老爸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大概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所以我要小妈回家休息,免得她也忙坏了。」他没啥表情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是哦!」
她呆坐在床上想了一下,瞧他走出门外,这才缓缓起身,到浴室里梳洗一下,穿着背心热裤便溜下楼。
下楼转到后方的饭厅,才踏进去,她立即愣住了。
就在她的正前方,约莫十一点钟方向,竟然出现了一道可疑的人影,她连忙定神,眨了再眨眼,发觉那抹人影依旧存在。
「严正欢,你不是说你不习惯这个家里出现陌生人吗?」她指着舒服地坐在餐桌边的华时霖,咬牙切齿地质问。
「哪里有陌生人?」坐在华时霖对面的严正欢皮皮地四处看了一下。「小妈不是陌生人,她是你的母亲,我的阿姨。」
「我说的又不是我妈!」她气得直跳脚。
混蛋,居然敢诓她!
拿着老妈当诱饵骗她下楼,没想到他早就把准时霖给找来了,还说什么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什么事?
想要用老妈逼她和华时霖吃饭?别作梦了,她才不要跟那个混蛋一起吃!
「品颖,怎么了?」严母柔声问着,俨然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严品颖看着自己的母亲,再瞪向笑得一脸坏心的严正欢,气得只能把苦往肚里吞。可恶,居然拿老妈来牵制她?他的手段真的是越来越肮脏了!
「……没事。」咬了咬牙,她把一肚子的委曲和血吞下肚。
「吃饭吧!」严母催促着,尽管脸上有着明显的疲倦,但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品颖,多吃一点,我觉得你这一阵子似乎瘦了不少。」
「哪有,减肥而已啦!」她哈哈干笑。
她绝对不是因为那个混蛋而变瘦的,她只是气得吃不下饭而已。
「是不是跟时霖吵架了?」
严母一开口,她的大眼便瞪得如牛眼般,缓缓地往左移动,试探性地问:「妈,你说谁啊?」她是不是听错了?
「时霖啊!」她笑睇着坐在旁边的华时霖,瞧他笑容可掬地点头。
「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的?」笑什么笑,牙齿白啊!
「当然熟啊,他真的很贴心,这几天他只有一有空,便到医院探视你爸,你爸对他可是满意极了,你可不能因为一点误会就不理他哦!」严母压根没察觉女儿的异状,自顾自地道。
严品颖咬在嘴里的一口菜瞬间掉落桌面。
「这孩子,怎么吃东西这么难看,真是的。」严母抽了张面纸,替她擦拭桌面。「都快要嫁人了,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谁要嫁人了?」她吓得花容失色。
「你啊,时霖跟你爸提起这门亲事的时候,你爸不知道有多开心呢!一开心起来,整个气色都跟着好了,病情也跟着好转,连医生都说他恢复的速度快得令他意外呢!」一说到这件事,严母笑得眼都眯了。
严品颖眯起眼,瞪向坐在她对面的华时霖。
骗子!老狐狸!这种浑话真亏他说得出口?!
还在想他这几天为什么都没来跟她道歉,原来是跑到医院去做外交了?
太不要脸了吧,居然这么无耻?!
「对了,你的个展准备得怎么样了?」严母笑着问。
「不办了。」她火大地扒着饭。
「怎么不办了?」严母皱起眉问。
「因为正欢……」眼角余光瞥见弟弟警告的视线,她不由得撇了撇唇。「找不到场地。」
「华东酒店不是有场地吗?」
「那个地方有太多是非,不适合。」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扒饭。
真是的,是谁要老妈一直提这些很难回答的问题的?
「会吗?那件事,时霖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严母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准女晴。
他?这阵子她把自己关在房里,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时霖不是在媒体访问时,告诉他们说,那枚胸针就掉在华东酒店的逃生梯里,上头还有被踩过的痕迹,现在正送到镶工师傅那里修理吗?」
她轻眯丽眸,撇嘴哼笑着。唷,采用她的说词了?既然如此,他那时候是在凶什么?以为现在这么做,她就会原谅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