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以为以梅友弦如此聪颖的脑袋、内敛的思想,应该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冷静,但是须欣余等了三天,他依旧音讯全无,不管怎么拨打电话,总是联络不上他。

于是呼,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她回到了久违的家。

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回来,但她联络不上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家等他,庆幸的是,铁门外的密码没变,让她得已通行入内,只可惜,当初她连门卡和钥匙都还了,所以,她只能站在屋外等候。

从七点等到八点,一晃眼又等到了十二点,却仍是等不到他的踪迹。

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忧心忡忡,整颗心惴惴不安,不断地来回踱步,冰冷的双手绞扭着,直到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她几乎决定要回家时,这才瞧见远方转出两道车灯驶近,一直依靠在她面前。

「友弦!」她喊着,朝他走去。

扶着醉醺醺的梅友弦的林幸媛瞧见她,有些意外。「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用力地想要让梅友弦依靠在她肩上,可惜他太重,她扛不动。

「先扶总裁进屋里再说吧。」林幸媛用力地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梅友弦,将住所的门卡和钥匙交给她。

须欣余心里不快,却还是快快开了门,帮忙将他扶到房间的大床上。

如梅友弦所言,房里的摆设未改,就连她的泰迪熊都还睡在原本的位置上,恍若没有过这三年,她不过是离开了一晚而已。

林幸缓如识途老马,走进浴室替梅友弦拧了条热毛巾出来,替他擦拭着脸。

须欣余看着她照顾他的举措,泪水在眼眶里偷偷打转。「原来,你们在一起啊。」原来没有误会,他不来找她,只是选择放弃她而已。

他真的不要她了……

「夫人在胡说什么?」林幸媛抬眼,清丽雅致的美颜有些不满。

「还说不是吗?三年前,你不也是躺在他身边一道睡?」三年后再看一次,心还是一样痛,不,是更痛,痛得几乎都碎了。

「嗄?」林幸媛看着她,愣了半晌,突地想起——「等等!听我解释!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我跟总裁是清白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连时间都不用她交代就知道她在说什么,那不就代表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要不然事隔多年,她为何会记得?

「我会记得很清楚,那是因为隔天早上我在这张床醒来,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林幸媛恍若看穿她的心思,主动解释。「那晚,总裁难得喝醉,我扶着他上楼,结果因为我也喝醉,累到跟着总裁一起睡在这张床上。」

须欣余怔望着她,无言反驳,因为他们的说词一模一样。

「夫人,请你对总裁用心一点!总裁到底是不是那种会偷腥的人,你会不知道吗?更何况,总裁忙得连私生活都没有,哪来的时间偷腥?」

她垂下脸,像做错事的小孩。

「说真的,我对于夫人离家出走,甚至到现在还不愿意回家,感到非常生气。」林幸媛声色俱厉地道:「我算是踰矩了,但是我还是想跟夫人说一声,总裁真的对夫人一往情深,为了多点时间和你相处,他拼了命地压缩工作时间,把自己当铁人一样的拼。」

「我知道。」所以她也心疼啊。

林幸媛定定地看着她,突地浅勾起笑意。「夫人既然来了,就由你来照顾总裁吧,总裁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好像很差,居然在应酬场合失态地喝个酩酊大醉。」

「是喔?」因为她吗?可是,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啊。

「我先走了。」林幸媛恭敬地颔首,把手中凉透的温毛巾迟给她,临走前又说:「今天不算太冷,夫人何不打开窗子透点新鲜的空气呢。」

「好。」

须欣余赶紧去开了窗子,微冷的风拂入房内,同时,她看见了后院不知道何时有个温室,透明的天空,可以让她清楚地看见里头种植了不少花草,而且好像是……

顿了下,她快速地下楼,温室的门窗没有上锁,她推开门,阵阵风信子独有的香气迎面袭来。

她被眼前的温室震住。

花序未至,大部分的风信子尚未开花,但却已结满了花穗,少数甚至已经绽开了花朵,每盆底下都标示着花种花色,数量多到数不完,可以想见,当满室的风信子开花时,那天然馨香会有多迷人,那缤纷的色彩会替萧瑟的季节添上多少热闹。

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风信子?

她从没说过,就连爸也不知道的啊,因为这是她来台湾才爱上的花……那傻瓜,替她种了满室的风信子,却还一直送她玫瑰花,只因玫瑰花是情人的花……

傻瓜,真正傻的是她,居然不知道一直在付出的是他。

他一直给,她收得理所当然,却忘了她也必须付出,忘了试着主动去了解他、去爱他,去解开两人之间微妙的误会。

须欣余噙着泪,回到主屋他的房,爬上大床,俯看着他。除去新婚之夜,这是他们第一次一同待在这张床上。

他睡得很沉,然而浓眉紧皱,眉间缠满忧郁。

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多宠她,也不懂他耶诞节那天,为什么会突地发火,他试着懂她了解她,她却没有……

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她颊上,她赶紧拿起毛巾替他拭去。「友弦,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她索性躺下,趴近他,很可怜很小声地喃着。

【第九章】

「啊啊……」粗哑的低吟声缓慢地从梅友弦口中逸出。

头痛欲裂,痛到他想吐,但再怎么痛,也比不上一清醒过来就顿现的心痛。

「嗯~」

蓦地,娇软的嗓音在他身旁出现,他蓦地瞪大眼,还未朝身旁探看,便觉有股软软力道揪着他的衣服。

那双手,指尖葱白如玉,掌心软绵如絮,粉颜泪痕横陈,就连睡着都显得不快乐。

「欣余?」他低喊着。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睡在他身旁?

他闭眼回想昨晚的经过,只记得不断地喝酒、不断地喝……天啊,真是失态,他根本忘了那是一场应酬,只顾着喝酒浇愁。

他不太容易醉,并不是因为他酒量好,而是他向来有分寸,但昨晚,他几乎醉得不省人事,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更不懂为何一觉醒来,欣余竟躺在他的身边,小手紧揪着他,仿佛很需要他……

她真的需要他吗?

略侧躺,端详她的脸,弯弯柳眉,上扬的菱唇,那是张爱笑的脸,一笑就甜的脸,非常令他心动,让他感到幸福。

但是,现在只要看见她,他就会立刻联想到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微恼地起身,牵动了她紧揪的手,扰醒了她。

须欣余睡眼惺忪,揉了揉眼,像个孩子,然后一瞧见他后,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坐起后想开口,却又不知所措地垂下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揉着额际,探手摸索搁在床头上的烟。

「我……」她嗫嚅得说不出话,想开口时,又被烟味呛了下。「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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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妻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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