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望着眼前这名潇洒俊逸的公子哥，唐净有些许的失神。
“你说……你是我的兄长?”实在很难相信，她不是孤儿吗?怎么这会儿会冒出一个兄长来呢?
“对，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可是……”唐净实在无法接受，她迷惑的望向宫吟龄，寻求答案。“婆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吟龄轻叹，怎么也料想不到找上门的竟会是唐憬，他是敌?是友?找净儿为的是什么?
不管唐憬的目的是什么，真相已经无法隐瞒了。
“净儿，当初你娘救了你爹之后，两人产生了感情，于是你娘宁愿做妾，跟着你爹回汴京，不久，就生下了你，结果一名江湖术士说，你的命格将会危害到御品香以及唐家长子的未来，于是你爹竟然准备将你除掉。你娘得知这个消息，立即抱着你逃离京城投靠于我，谁知唐家竟然不死心，派人追杀你们母女，因此我带着你们四处逃亡，最后才在这里落脚，事情就是这样。”
唐净惊愕的张大嘴，久久发不出声来。
每个人都担心她的反应，年昕绍担忧的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宫吟龄也忧心的望着她，担心她承受不了这种残忍的事实，唐憬则充满愧疚，低头不敢正视她。
她偏头望着他们，最后视线停在年昕绍脸上，随即，出乎众人意料的，她轻笑出声。
“唉，你觉不觉得很可笑?竟然有人蠢得听信江湖郎中的话，而打算杀了自己的骨肉?老天，想到自己可能遗传到那种愚蠢的血缘，我就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烦恼，真担心哪天也会犯糊涂，做出什么贻笑大方的蠢事。”唐净摇头感叹。
年昕绍眨眨眼，随即也轻声一笑，宫吟龄则欣慰的望着唐净，而唐憬，则是一脸惊讶与不解。
“难道你不生气，不怨恨吗?”唐憬疑惑的问。
“我为何要生气怨恨?事情都过去了，如果怨恨能让时间重来，或许我会考虑考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是吧!时间过了就是过于，既然过去是那么的不愉快，就要赶快把它抛开，干嘛还傻傻的抓住呢?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我现在很快乐啊!得知了过去的真相，对我并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为什么要让过去的不愉快来破坏我现在的幸福?而且，怨恨这种情绪很伤神的，生气也很累人，我已经很忙了，才不想增加自己情绪上的负担咧!”
唐憬惊愕的瞪着她，“你真的一点都不恨爹?那我娘呢?”
“你娘?又关你娘什么事了?”唐净疑问。
宫吟龄似乎有所了悟，不经意的望向年昕绍，却见他一脸了然，怎么?他知道了什么吗?
“如果说当初那个江湖术士其实是假的，是我娘花钱请人扮的呢?如果说最初追杀你们的那些人也都是我娘派的呢?你也不恨我娘吗?”唐憬干脆全都说了出来。
唐净讶异的眨眨眼，“大哥，我怀疑你可能遗传了爹比较多。”
她的答非所问除了年昕绍之外，另外两人都一头雾水。
“噗!”年昕绍喷笑，老天，他的小净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唐憬瞪着他们。“你们认真一点行不行?!”
“大哥，我很认真的，我是真的这么认为，你一定比较像爹，不像你娘。”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爹很蠢，你好像也不怎么聪明，怎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招供了呢?像你娘就很聪明了。”
唐憬有点无力。“你真的不在意?”
“我不是说了吗，事情过去了。”
“你不在意?你一点都不在意?老天，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你说我蠢，在我看来，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唐憬垂头懊恼的呻吟着。
“呵呵……”年昕绍突然呵呵低笑。“大舅子，这你就错了，在我认为呢!娘子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唐憬猛地抬起头来，“大舅子?原来你是我的妹婿啊!”
“他才不是!你别听他胡言乱语的，他那张嘴老是说些浑话，信不得的。”唐净涨红脸，急道。
“哇!小净净竟然说出这种话，我好伤心，我的心都碎了。”年昕绍哭天抢地，好似前些日子李大户的娘出殡时所谓的哭棺的孝女。
唐净翻了一个白眼，“你可以考虑去当孝男，肯定生意会挺好的。”
“真的吗?真的吗?嘻嘻，我自己也这么认为呢!那天见了那个孝女，我就想，我一定可以做的比她更传神，果不其然，我真的挺有天份的。”年昕绍得意扬扬的说。
唐净这会儿差点晕倒。“喔!婆婆，求你把这个家伙给轰出去吧!如果有人问起，千万别承认咱们认识他，实在太丢脸了。”
“你们小俩口的事，我可不打算插手，既然他想当孝男，你也可以当孝女，夫唱妇随，未尝不是一段佳话。”宫吟龄悠闲的品着茶道。
“婆婆你在胡说什么呀!连你都被他的不正经给传染了吗?”唐净难以置信的说。
“哇!婆婆我最爱你了，你那夫唱妇随这句话真是说的太好了。”
唐憬楞楞的望着他们嬉闹，在他眼中，像年昕绍这样的男人是不可能存在的，他就像个丑角似的，但是却又奇异的，和这个空间那么贴合……
好奇怪的男人。
§§§
夜，在降下一场大雪之后，大地铺上一层银白，映着月光星辰，闪着银光，煞是动人。
院子里，唐净与唐憬并肩坐在大石上，毛毛与熊哥守在她身边，阿灰与小黑则先回山里，一开始，唐憬还战战兢兢的提防着，久了，发现它们真的非常有灵性，也就放下心来。
“大哥可以离开京城那么久吗?”闲聊的片刻，唐净突然问。
“无所谓。”唐憬耸肩不在意的胡应。
“真的无所谓吗?我听说两个月后御品香要举办御品宴，虽明为为太后祝寿，暗里却是皇帝为天下第一香所举行的考核，是也不是?”
“呵呵……看来这件事已经天下皆知了。”唐憬苦笑。“没错，确实如此，这次的御品宴若不成功，就等着砍头吧!”
“最多不做‘天下第一香’也不行吗?”
“是不行，‘天下第一香’是先皇御口亲封，如今，如果御品香做不出天下第一香，那就是犯了欺君大罪，罪诛九族。”
“这么严重?!”唐净呕舌。
“你放心，你的名字不在官方名录里，不会连累到你们的。”幸好如此，否则他们三个也在九族之内。
“难道大哥这么没把握吗?”唐净当作没听到他的话。
“老实说，我在这方面一点天份也没有，全是从小苦学而来的，爹突然倒下，而我的厨技还学不到七成，不是我说丧气话，而是事实，这一关，不可能过得了的。”
“我可以帮你。”唐净觉得非常兴奋，这么大的挑战让她的心都热了起来，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而且，昨儿夜里，她和婆婆以及年昕绍都谈过了，他们都支持她的决定。
“妹妹，这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这个时候，你最好和唐家撇清关系，免得遭池鱼之殃了。”
“我怎么撇清关系?你叫我妹妹，而我，确实是姓唐。”唐净笑望着他。“放心好了，大哥，我们兄妹俩同心协力，一定没问题的。”
“妹妹……”唐憬万分感动。
“别急着感动，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我不想让爹和你娘知道我回到御品香，所以到汴京之后，你就叫我年夫人吧”。
“这样也好，免得节外生枝。”唐憬点头应允。也是顾虑到如果真的失败，她也许能逃过一劫。
“啊!对了，回汴京后你要先把你娘的事给解决掉，要她不要再派人来杀我了。”
“你知道?!”
“嗯，年昕绍说这次的火是人为的，婆婆也说，在她被打昏前，那个人说了，他在我房里的水下了迷药，我会在睡梦中见阎王去，不会有痛苦的。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没喝水，我肯定是逃不出来。”
“对不起……”唐憬羞愧的说。
“我说这些不是在怨怪你或你娘，我只是希望大哥能让你娘打消想杀我的念头，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安心些，也才能对御品宴一事全力以赴啊!”
“不能等到回汴京之后，我希望你能尽快打消你娘的念头。”在他们身后，年昕绍突然道。
“我知道，可是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我娘，也不知该怎么打消她的念头……”
“这事很简单。”年昕绍从屋里缓缓的走出来，伸手摸了摸毛毛和熊哥，没有意外的，毛毛又甩头拒绝他的抚摸。
他哀怨的望着毛毛，故意似的，突然抱住毛毛的脖子，整个脸都埋在毛毛的鬃毛里。
“吼——”毛毛烦躁的低吼，甩着头想要躲开他。
“不要，你偏心，老是让小净摸，却不让我摸，偏心偏心，我就偏要摸。”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年昕绍耍赖着。
“吼——吼——”毛毛退了两步，年昕绍则死不放手被拖了两步，整个人几乎整个挂在毛毛的身上。
“喂，喂，你……你不要这样，会被……吃掉的!”唐憬难以置信的看着年昕绍和猛虎“搏斗”。
“吼——”谁要吃他啊!又不是想要变蠢蛋!毛毛对着唐憬抗议，然后又对着年昕绍吼，放开我，蠢蛋，这样搂搂抱抱的，嘿心死了!
“年昕绍，你不要玩毛毛啦!起来说正事了。”不忍毛毛遭毒手，唐净只得声援。
“好吧!”年昕绍缓缓的爬起来，埋头又是一阵搓揉之后，才在毛毛的低吼中满意的离开它，跃上大石坐在唐净的身后，腿一跨将她围在身前。
“你刚刚说事情很简单，你有办法?”唐憬急问。
“当然。”年昕绍得意的说，下巴靠在唐净的肩上，鼻子嗅闻着她身体的馨香。
“别这样……”唐净红了脸，心脏怦怦狂跳的想要躲开他的搔弄。
“唔，你好香喔!今天你是不是泡了药澡?”年昕绍低吟着，她的药澡和一般时下的闺女泡的花瓣澡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仅有宜人的香味，对身体还非常有益处，舒筋活血，消除疲劳。
“年昕绍!你不要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毕竟你还没跟净儿成亲哪!”唐憬脸色微红，难以相信他竟然当着他这个大舅子的面就和他妹妹调情!
“我们恩爱不行吗?谁规定没成亲之前就不能恩爱的?”年昕绍白了他一眼，坏人好事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你正经一点啦!谈正事好不好!”唐净拍开他不安分的手，强迫他坐到另一边去。
年昕绍好哀怨的瞅着唐净，“好吧!你要谈正事就谈正事，我当然有办法。”
“是什么办法?”唐憬连忙问，他担心讲没几句活这家伙又要不正经了。
年昕绍漾着邪邪的笑容。“很简单，你只要告诉你娘，她所做的事你都知道了，然后再告诉她，如果她再找小净麻烦，你就出家当和尚。”
“为什么是出家当和尚?”唐憬不安的暗忖。他不是在作弄人吧?
“因为和尚是不能娶妻生子的，如何替唐家传香火?而且和尚可是要吃斋念佛的，当然也就不能继承御品香，可知道御品香一天要杀多少生啊，一个和尚怎么可能继承呢!既然你娘要杀小净是因为怕小净抢了你在御品香的地位，那么这么做不是可以制衡她吗?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非常非常的坚决，让你娘知道，你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等等，有件事我一直不懂，为什么我会抢了大哥在御品香的地位呢?大哥是长子，谁能威胁得了他的地位?更何况我只是个女儿啊!”唐净疑问。
“妹妹，唐家的继承人是不分男女，而是看能力，有能力让御品香的名声百年不坠的人，就有资格成为继承人，因为几代下来总是一脉单传，所以这条家规一宣派不上用场，直到我们这一代。
“以前我娘是预防万一，毕竟还不知道你的天份如何，如今就是誓在必行了，因为很显然的，你的天份高过我太多太多了。”
唐憬感叹的说。这是身为唐家人的悲哀，一辈子，世世代代，全都成为御品香的奴隶。
“原来是这样，难怪……”唐净恍然大悟。“可是……如果告诉你娘我一点也没有继承御品香的意思，会不会有用?”
“没用的，我娘她不会相信的，我还担心就连我说要出家，她都会执迷不悟呢!”唐憬了解自己的母亲，尤其是最近这一阵子，了解的更是透彻，唉……“年昕绍，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怎么办呢?”
年昕绍嘴角的笑意扩大了。
“那更简单，你就真的出家当和尚啊!”
“我真的出家当和尚?!”他真的是在作弄他的……吧?
“哎呀!你担心什么呀!当了和尚还是可以还俗啊!怕什么?”年昕绍笑得很开心，用力的一掌拍向他的背，差点将唐憬拍落大石，落在毛毛的爪前。
唐憬忙稳住身子，在心里直呼好险，苦着脸算是同意了这个办法。就算他是作弄他的也得认了，谁叫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呢?
“对了，你们打算就这么匆促的成亲吗?什么准备都没有。”他有点不赞同的问。
“匆促?不会啊!小净，你觉得会吗?”年昕绍笑问唐净。但心底原本就有的愧疚此时更加扩大，真的是委屈她了，因为自己的关系，让她的婚礼如此寒伧。
“不会啊!有大哥送我出阁，我就很开心了。”
“可是，你难道不想穿上凤冠霞被，用大红花轿将你抬进门?”唐憬替妹妹抱不平，他就是觉得婚礼太过简陋了，甚至没有张灯结彩，到现在，屋子也没有任何布置，连贴个红喜字都没有，真是太奇怪了!
“大哥，我不在意那些的，婆婆的身体因为这次的火灾变得不是很好，年昕绍也是毒伤方愈，我不想太劳师动众，只要拜个天地就成了。”唐净连忙道，她可不想才成亲就当寡妇啊!那些东西还是不要的好。
“可是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遗憾吗?你不想风风光光的出嫁吗?”
“大哥，与其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我宁可求得与心爱的人平安相守、白头偕老。”唐净真诚的说，望着年昕绍的眼底载满深情，让年昕绍又手脚并用的爬回她身后，一把将她攫进自己的怀里。
“小净，小净，我好爱你喔!”他像刚刚对毛毛那样，将脸埋在唐净的发里揉弄，嘴里不停的嚷嚷着。
“年昕绍，你别这么不正经啦!你再这样……”唐净突然一顿，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好柔好柔。她的后颈感觉到湿烫的液体，那是……
“大哥，你放心，我真的一点遗憾也没有，现在的我非常的幸福。”唐净柔声的说。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唐憬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你本来就没资格说什么。”年昕绍埋着脸咕哝着，心里觉得好甜蜜，他的小净真是太棒了!
“其实若真要说遗憾，就只有顾大哥了，他因为有事赶到杭州去了，不能来参加婚礼，有点遗憾。”
“你还在想他啊!”年昕绍猛地抬起头来，非常不是滋味的说。不可否认，顾卿琰是个很好的对象，除了不能给她正室的地位，其他的，她一定都能得到，像是姑娘们最期待的凤冠霞岐、大红花轿、龙凤花烛!
“顾大哥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们很照顾的，我成亲，当然希望他能参加啊!”唐净理所当然的说。
“那种看不起你的家世，要你委身做妾的人根本就不必再理他!”
“什么?有这种人?!”唐憬怒喊，他没见过顾卿琰。
唐净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做妾?谁要我做妾?”
“除了顾卿琰还有谁，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不可能的!我和顾大哥是兄妹，哪有什么做不做妾的事。”
她啼笑皆非。“可是……”年昕绍也犯糊涂了。
“呵呵……那是卿琰故意骗你的。”宫吟龄这时笑着走出来。
“什么?!他是骗我的?!”年昕绍不满的叫，随即不怀好意的望向宫吟龄。“婆婆，你也有份，对不对?”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来谈成亲的事。”她连忙转移话题。“昕绍，你真的不用通知家人你要成亲的事吗?”
年昕绍的脸突然一白，糟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自从他到了泰山之后，就没有再给堂兄们任何音讯了!
哇!完蛋了，这下肯定会被唐兄们给骂惨了!
呜……算了，反正早晚都会被骂，那……就别联络了，没有人会笨得故意找骂挨，而他这个聪明人，当然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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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唐夫人震惊的低喊。
“千真万确，夫人，令公子确实在泰山，而且和唐净见了面。”
“为什么那个贱人还没死?!为什么?那场火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唐夫人又惊又怒。
“夫人，我们既然已经接了这件委托，就一定会完成，现在我要问的是，令公子就在一旁，任务是不是要继续?”杀手冷漠的说。
“当然要继续，一定要在唐净回汴京之前杀了她。”唐夫人急道。
“不再要求要布置得像意外了吗?”杀手问。
唐夫人犹豫了一下，断然道：“不必了，我只要她死。”
“那么夫人，有件事可要和你先说清楚，我们进行诛杀行动的时候，我想令公子绝不会袖手旁观，刀剑无眼，若到时不小心伤了令公子，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儿子当然不能伤到一根寒毛!”唐夫人不敢相信的喊：
“夫人，我说过，刀剑无眼，我们当然不会故意去伤害令公子，但是如果令公子阻挠我们，我们也不能乖乖束手，不是吗?”杀手不屑的冷笑，自己的儿子不许伤到一根寒毛，别人的孩子就杀之而后快!不过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我想办法……想办法把他支开，在这之前，你们先不要行动。”唐夫人妥协。
“可以，那就等夫人消息。”杀手点头，转身由窗户飞出，消失在夜色中。
唐夫人气怒的在房里踱步，憬儿明明说要到别馆专心钻研新菜色，为御品宴做准备的，为什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还找到了唐净那个贱种，甚至要把她带回来，为什么?!
难道憬儿已经知道了?
唐夫人的脸色有瞬间的苍白，但随即脸色一凛，露出了一抹不顾一切的神情
“为了你和娘的未来，娘已经不能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