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她对着他的笑靥看呆了,心涨得满满的,这是她一生要依靠的男人呵,幸福快要满溢出来!「娶我,你很开心吗?」她柔声问。

「是。」他无半分迟疑的回答,蜜了她的爱情。

她快乐得想飞、想大叫、想告诉所有人,阿观很开心娶她为妻。

「若儿,从今以后,我可以这样唤你吗?」他炯炯有神的双眼浮上一层迷蒙。

她傻傻地点了头,心里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爱过他八年,而往后的日子他将爱她、照顾她一辈子,瞧,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它能绑住两个人、两个命运,从此,他与她相系相依,不悔一世。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你成为我的娘子、我成为你的郎君,我们要一生一世相守相知,好不?」他握住她的柔荑轻抚上自己的脸,今日他的脸刮得干净光滑,没有半点胡髭。

「好,我们要一生一世相守。」

李若予猛点头、猛点头,把头点得像拨浪鼓,她并不知道自己用了真心去换别人假意,只是乐着、雀跃不已。

看着她无伪的真诚笑意,宇文骥的心拧了拧,罪恶感浮过,他厌倦这种场景和感觉。

「阿观,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她羞赧腼腆。

「什么东西?」他尽全力把嘴角定在上扬处,看得她别不开眼睛。

她献宝似的推开衣袖,让他看见她手臂上的双飞蝴蝶。这是她十三岁那年忍痛刺上的,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爱上阿观,想要同他比翼双飞。

「这是……」她居然在身上弄这个,他的眉头皱起。

「这是阿观和若予,我们要像这对蝴蝶永不分离。」李若予双颊生嫣,微微晕红。

「永不分离、永不分离……」宇文骥喃喃地重复这四个字。

「嗯,永不分离。」她笑了,加强语气。

「发誓?」他拉起她的手。

「好,我发誓要和阿观永不分离。」她顺从他的意思。

「敷衍!来,听我的誓言。我周观奕,今日迎娶李若予为妻,誓言疼爱她惜她一生一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笑眯眼,学起他的口气说一遍「不敷衍」的誓词。「我李若予,今日嫁予周观奕为妻,有生之年,我必尊周观奕为天,爱她、敬他,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忧为忧,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击掌为誓。」他伸出大掌心。

「好,击掌为誓。」她笑逐颜开。从来……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阿观会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原来他的好,要嫁给他的人方能知晓。

宇文骥从怀中取出一块翡翠,上面刻着一对交颈鸳鸯。

他的手指轻触着上面的爱情鸟,低语道:「我爹娘死得早,只留下这块翡翠给我,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没把它卖掉,现在我把它给你,你要好好珍惜,将来把它传给我们的子子孙孙。」

想起子孙,她的脸炸红,想低下头,却不准。

宇文骥勾起她的下巴,在她耳畔低语,「若儿,我爱你……」

吻落下,封上她的唇、她的心。

他说爱她,她没耳蒙、没听错,他真真实实地说爱她,足够了,这辈子对她而言已经足够,那么刚毅的男人亲口说爱她啊,阿观爱若予,有他这句话,此生哪得憾恨?

闭上眼,她陶醉在他温柔的亲吻里。

事实上,她吻得并不专心,他侧耳倾听,当他听见两个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后,倏地放开了她。

李若予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连忙扶住身后的床。她不懂发生什么事,为何他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她不解。

「阿观,你怎么了?」

他在嫌恶自己,他痛恨做戏,却不得不在李温恪面前做足他要看的好戏。

刚刚总管张文良陪李温恪过来,厉叔叔给他做了提醒,提醒有人在房外偷听,这是一开始他们就预料到的,没想到李温恪果然来了。

「阿观……」李若予轻轻扯着他的衣袖,有两份撒娇、两份痴憨,那是让人硬不起心肠的表情。

「夜深了,睡吧。」说着,他走到床边,除去鞋子,翻身上床。

他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不知所措,是不是……刚刚那个吻,她表现得不好?

红了红脸,她快手快脚,胡乱弄掉头上的珠珠翠翠,跟着他上床。他背着她不理人,新婚夜……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嘟起嘴,用食指勾勾他的衣服。「阿观,你不要生气嘛,生气会长白头发,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了,哪里做不好你要教我,不要对我发脾气,好不好……我会改掉大小姐脾气,不胡乱使唤人,我会……」

断断续续说着,努力寻找自己的缺点,希望那个背着她,说要和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可以转过身,再给她一个甜蜜笑颜。但是并没有,只是冷得像冰刃的句子划过她的耳膜,椎了她的心。

「闭嘴,快睡!」宇文骥低吼,连转头都没有。

瞬地,李若予发觉贴在颈间的翡翠,冰寒得沁人心。

【第二章】

宇文骥第一次参与御书房议事,他什么都不做,只做一件事——讨皇帝欢心。

他成功了,自那天之后,皇上经常私下召他入宫。

三月大汛,江南江北全淹在水里,州县地方官不断上奏章,要朝廷拨款赈济灾民,满朝文武,无人想得出办法。国库空虚,办法从何而来?

宇文骥自然也没有办法,但他在皇帝耳边轻轻说了句,「李相爷,富可敌国。」

就此,在皇帝脑子里种下杀机。

五月东北战乱,一个不怕死的小武官携了奏折,飞马快奔京城、面奏皇帝,在以往,这种不怕死的人不是没有,他们往往见不得皇帝的面,一入京便莫名其妙得到怪病暴毙。

这次有高人指引,小武官非但顺利见到皇帝,还透露出两个惊人大消息。

消息一,去年岁末该送至的军饷,至今尚未送到。消息二,从四月开始,边关敌军频频来犯,似有大举入侵之意。

前一个消息是真,后一个消息为假,有真的在前领路,假的听来更添几分真。

第一次,赵义庭觉得帝位不保,龙颜大怒,但多年以来,忠诚之士或被如罪、或流放边关,养在朝廷里的全是一群无用之人,龙颜大怒之下,拿不出办法的众官员们,所能倚仗的不过是宰相李温恪。

于是事情过去半个月,宰相府里官员们进进出出,俨然形成一个小朝廷,而这事儿,自然是被泄露了出去。

泄露之人危言耸听,把相爷谋国篡位的隐忧给点了出来,这下子皇帝吓得不轻,但他方开口询问官员意见,所有人全站在宰相那边说话,让昏聩帝君接不了后语。

这事令皇帝气得下朝,尚书周观奕破口大骂,一句义愤填膺的「这天下到底是赵家的还是李家的?」之语,让皇帝把他当成心腹。

九月,在宇文骥和厉屺天的合理谋划下,安插了他们的人,慢慢将兵权划入麾下;十月,宫里的带刀侍卫统领的位置,由厉屺天的徒弟官维生所任;十一月,皇十子暴毙、静妃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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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的两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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