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如果她的肌肤白嫩嫩的、长相再好看一些,我就会买。”

“那双手倒真是嫩得可以,分明是连件粗活也不曾摸过吧?我不会要这种媳妇儿。”

“我才不要买一个会动手伤人的婆娘,万一哪天把我活活打死怎么办?”

“啧!不好,她的屁股太小了,将来可不好生儿子哩!”

经过轮流诸如此类的评估、挑剔,再予以拒绝后,买主慢慢各自离去。

咻咻咻,一阵冷风吹过……

整场的买主走得精光,阿陆和阿海这才惊觉到自己竟然真的遇上了“流标”这种最糟的结果。

“娘的!老子不是叫你笑,而且要笑得开心点吗?笑!人长得丑也就算了,还一副怪里怪气的模样瞪人,怎么?我们真的是怕你不成?臭女人,还不快笑一个给我看看,笑!”恐吓的语气加上挥甩的皮鞭,阿海高声咒骂,显然是被她激怒过头。

“算了,阿海,你骂再大声也没用,你看她那副模样,怕是对我们的话一句也听不懂,你骂得再凶也是白费力气。”

“她听不懂没关系,老子偏要骂到爽。”阿海应了阿陆一句,然后又开始抬臂准备挥动下一波的攻击。

她身上的伤口已被鞭打得鲜血淋漓,但她仍咬牙起立,然后颤巍巍的想拔腿逃跑。

“嘿!哪里走?”阿陆不过策马两下,就顺利地阻在她面前。

“还敢跑?看老子怎么修理你……”阿海拿着皮鞭,狞笑地赶了过来。

眼看似乎是逃不过将被活活打死的命运,她犹如死心断念般用力合上眼,垂下头,一头汗脏湿黏的秀发掩住面,静止不动的纤躯像是散发出浓厚的心死气息……

“乖乖准备送死吧你!”阿海露出预备享受鞭打快意的笑容,手中的皮鞭高高举起……

“等一下!”

随着这一声喝阻,一道快绝的人影抢先挡在她的面前,只臂保护的一张,皮鞭不偏不倚抽落在那人影的骼膊上,可那偾起的肌肉一努,皮鞭居然“啪嚓”一声应声而断。

喝?!

阿海、阿陆齐齐往后一跳,脸色发白地瞪着这名不速之客。

“你、你、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想做什么呀你?”手中仍握着半截断鞭,阿海发问的声音又高亢又颤抖。

“这位大哥,您这样拿鞭子对付一个弱女子,未免太过分了些?”那张方方平平的黝黑脸庞上,罕见的出现鲜明的怒气。“就算她是个奴隶,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呀!”

“让开,你逞什么英雄啊你?哼!要逞英雄怎么不去当锦龙大将军算了,为个娘儿们出头有屁用呀?”阿海这人就是禁不得激,三两下唇枪舌剑便轰回去。

“她可是我们的奴隶,还是我们费心特地由中原带来的,哪里知道会落得卖不出去的下场!我抽她几鞭出出气已经算是好的了,至少没让她留在这里活活饿死!”

“卖不掉的奴隶啊……”尾随过来看热闹的阿淦也乘机打量那名女奴隶一眼。

只见那女奴隶瘦弱得见骨,苍白的肤泽还被日头晒得发红,而且长得实在也不怎样……唔!难怪会“滞销”。

“好了,阿海,你少说两句。”年纪稍长的阿陆用手肘点点伙伴,不想再起冲突。他本来也是很气的,但经过这么一折腾,就……算了吧!反正做生意本来就会有赔本的时候,而且这中原姑娘已经被折磨得半死,将来就是不死也只剩下一口残气,阿海还不够消怒吗?“人丢在这里,我们走了便是。”

“什么?我还没鞭过瘾……”阿海不甘心地还想嚷嚷,但阿骏的方脸突地一凛,那瞬间泛出的气势让阿海突地说不完整骂人的话语。

“阿海!”阿陆也觉呼吸一窒,略显急促地催促阿海。“走了,我们……我们还赶时间哪!”

“哼!算她运气好。”其实阿海是对眼前黝黑脸庞的男人有了几分怯意,阿陆的话正好让他顺水推舟下了台阶。“我、我不要这个奴隶了,反正她也快死了,我可不想触霉头,还得替她收尸。”

话一落下,阿陆、阿海两人便夹着尾巴溜了,速度犹如火窜到屁股上在烧般。

“啧!就这么把人一扔,一走了之啦?”阿淦俊美的脸上满是一片不苟同和隐然不悦。“这种家伙,如果是以前敢犯到我手里,铁定教你们吃不完……咦?阿骏,你做什么?”

阿骏蹲在那女奴隶的身旁,大掌伸出,小心轻抚她的颊肤,鲜血一下便染红了他的指尖。

呼……一探到她尚存一息的微弱呼吸后,他立即动手抡起她,拔足狂奔。

“喂?阿骏,等等我、等等我……”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跑到城内张大夫的药铺。

“哎哟……”才稍微割开她背部的衣物布料,赫然裸露出来的伤便明显看出溃烂、红肿又发脓的情况。

显然她不是今日才受到鞭打,新伤旧痕累累重叠在一起,紫紫青青红红地好不吓人!

“怎么会……”如此严重的情况,连张大夫瞧了都为之屏息。“小杨,快去把百创草药膏拿来,小禾,去准备清水和干净的布巾,还有别忘了我的银针。”

“大夫,她的伤势很严重吗?严重到什么地步?”从头到尾,阿骏始终冷静而坚定地搂抱着她……就像现在,他的一只手臂横陈在她趴下的胸前,再轻轻将她的长发拨拢到一边颈侧,好露出她整片背脊给大夫诊治。

他抱着她的姿态,竟是那么的自然。

“这些大多是鞭出来的伤口,有些伤口甚至还遭到毒虫咬过……她没因此中毒或更加恶化,真是老天保佑。此外,她有严重脱水现象,待我开了药方,你得替她多补充水分和膳食。”

张大夫一顿,突然若有所思的看着阿骏环抱她的坚定双臂,然后点头道:“不过首当要务是得把她背上的一些裂伤给缝起来,你最好用力抱紧她,会很痛,却是乱动不得的。”

张大夫说完话,便开始动手清涤伤者的裸背,然后将银针用火一烤,引线过孔后便一鼓作气下针。

“啊……”原本奄奄一息的女子蓦地睁大双眼,奋力要挣扎起来。

“好痛!好痛!好痛……”尽管她是用汉语在嘶喊尖叫,但众人就算听不懂,也猜得出她在叫喊些什么。

她一挣扎,阿骏便觉得自己在抱一尾特大的活鱼,又扭又溜又滑,不得不加重力气来按压住她。

“乖乖,不痛、不痛……”他笨拙地搜索着安慰的词句,手下的力气虽说是加重了,仍巧妙得控制得宜,一点都不会弄疼她。“只要大夫帮你治好伤口,就不会痛了呵……”

“我也来帮忙。”阿淦自告奋勇地想凑过来,可他连她的一根指尖都还没碰到,就被阿骏蓦地瞪过来的怒火给烧得差点烫伤了……

不会吧?他没看错吧?

“不用了,我可以应付得来。”阿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双眸中的焚焰,只是在略略思索后,突然间一个俐落的动作,大胆地一手按着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前,一手圈着她的腰肢,并用强壮的双腿一拢,再以自己背脊靠着床面躺下。

顿时,四下一片死寂。

呃~~是没错,这种姿势最能“抱好”病人,能制止病人不再乱动,好让大夫替裂伤缝针上药,可问题是这种姿势……男下女上,那么无比亲昵的贴合在一起,却是夫妻之间才能允许的光景哪!

“嘘嘘!乖,不痛、不痛……嗯……”他突然发出一记闷哼,原来是已经痛过头的小人儿急欲找着宣泄的出口,被强迫压在肩头的螓首没头没脑的张嘴往下“一口咬定”。

“阿骏,你这个样子……”阿淦实在想张口讲些什么,却被阿骏又给一眼瞪得什么话都忘光光了。

“大夫,请快一点!”阿骏素来看似平凡无害的黝黑脸庞此时绷得极紧,颇有几分慑人气势,唬得看呆的张大夫连忙回过神,忙不迭又重新“动工”,缝合那一处处的裂伤。

这一切作战般的场面告一段落后,夜也深了。

在南越,就算是晚上,气温仍然残留着白天日头的荼毒,动不动就会让人流了满身大汗。

“唔嗯……”她不住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并喃喃夹杂着口音模糊的汉语,又细又低的声音,没人听得分明她在说些什么。

阿骏浑身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地抱着她,在她耳边哼起他唯一知道的童谣小调,“宝宝睡、宝宝睡,宝宝乖乖好好睡,睡醒就有糖儿吃……宝宝睡、宝宝睡,宝宝甜甜蜜蜜睡,睡醒就有果儿吃……”

他一边轻哼,一边自己也闭上双眼。

这首小调是他儿时唯一忘了打哪儿听来的乐音,当年好喜爱如此哼着这小调,想像偎入未曾谋面的娘亲怀中,想像着那是娘亲唱给自己听的……

“阿骏?阿骏?”突然有人打扰他险些跟着睡着的半眠状态,他惊醒,脸上却是带着不太高兴的表情。

“你该不会自己也跟着睡了吧?哈!”阿淦略挑剑眉,觉得阿骏那似醒非醒的表情还真好玩又好笑呢!“该醒醒啰!你可以不必再这么抱着人家姑娘了,大夫说缝合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是吗?已经大功告成了吗?“这么快?”感觉上,他不过才抱了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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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俩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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