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上星空点点,夜晚一向是寒冷难耐、草木皆无的雨族之地,由于泉穴将水放出来,已呈现春暖花开的景象。
此时一道黑色人影与一抹虚无妖气一前一后来到一处洞穴内。
“哼!你还真是没用,连那么好的机会都杀不了龙行与雨月,那我放你出来又有何用?”那人生气的对无实体的妖气道。
“别用那口气对我说话,虽然是你替我将封印解除,不过我们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那道妖气冷笑的说。
“好!就算是如此,你也该实现你的承诺,杀了龙行和雨月。”
“我不像你们人类喜欢骗人,当然会履行誓约。”
“可要说到做到。”那人不耐烦的想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那妖气出声:“我说你还真是个狡猾的人类,在那群人面前是一个样子,背地里又是一个样子。”
“哈!”那人用邪恶的目光看向那妖气。“那你呢?难道被封印封了二十几年,当年的气势都给关平了吗?”
“哈!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伶牙俐齿,般则那尔。”
想起那时的般则那尔总是一脸的愁恨,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唯一能让他打开心房的只有哥哥萨多斯一人。
“彼此、彼此,魅姬。”穿上外套,般则那尔走出洞口,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了,最近我听到一件很有趣的事,说不定对你要杀他们很有用处。”
“哦?”魅姬又是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当年在封了你之后,那女人所生的竟是个龙子呢!”说到雨月的娘亲时,般则那尔充满着仇恨之意。
“雨月?”这人她只在那次暗杀龙行时看过一次,对他没有很深的印象,只觉得他很像某个人。
“哈!这样他与龙行会是什么关系呢?”般则那尔语带玄机的笑说。
“是吗?”以魅姬的聪慧怎么猜不出两人的关系?她笑着说:“龙与月,真是有趣的组合呢!”
“我期待你对他们的折磨!”
说完,般则那尔便扬长而去。
来到雨族也十来天了,龙行一行人正收拾行囊打算离开。
此时老族长来到龙行的住处。
“龙主要回京城了吗?”先作了个揖之后,老族长恭敬的问。
“我不能在这儿久留,很多事情还等着处理。”说真的,再不回去,京城肯定大乱了。
“那么这还给你们吧!”老族长将日、月龙坠拿给龙行和雨月。
“嗯?这不是开启泉穴之钥,为何要再还给我们?”
“这坠子本来就是你们母亲的东西,既然雨族的泉穴已开,就不再需要这东西了。
其实泉穴只要一经开启,日月龙坠就等于只是一般饰品而已,所以老族长想将它们物归原主。
“不过龙坠除了开启泉穴之外,还有一样用处。”老族长又说道。
“用处?”雨月不解的问。
“是的,这是重要的法器。”
“法器?”
这下在场所有人皆不懂了,看似普通饰品的玉坠子竟然是重要法器。
“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嗯!”雨月点点头。
老族长看着雨月,有些担忧的样子。
“老族长?”不知为何老族长要如此看着自己的雨月也看向他。
“我能单独与龙主谈谈吗?”
龙行向其他人说:“你们下去吧!”
“是的,爷。”
正在整理着行李的娇漓和宫招本想留下来的,可是被龙行下令退出去,也只好和雨月一起走出房门。
此时里头只剩下两人。
“你想说什么,是关于雨月吗?”龙行一眼便看出他所要讲的与雨月有关。
“嗯!”老族长叹口气,“也许不说比较好,可是……”
“有什么话说吧!别吞吞吐吐。”
“那么我直说了,希望龙主能想出办法救雨月,我想您大概也感受得到他的身上有着不少于他娘亲的巫力。”
“嗯!在他打开母亲的结界时,我已约略有感觉,那又如何呢?”
老族长为龙行倒了杯茶,幽幽的说:“在月小时候他的娘亲曾经带他给夏侯家算过命,我对命理之术也略有研究。”
“怎么?”啜了口茶,龙行沉稳的问。
“月从小就很乖巧,不过他不能受刺激,因为他的巫力比一般人强,在他娘亲还在世时就埋着很深的伤痕,连他娘亲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虽然她一直想引导出月深沉的意识,可是都徒劳无功。”想起雨月小时候由于巫力太强而一直无法开怀大笑的模样就让他心疼。
“是心灵伤痕吗?”
“是的,不过这次要铲除魅姬说不定还要用到月的巫力,要是……”老族长实在很担心,要是雨月的巫力真的被开启,也许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不会让那事发生。”
看着一脸坚毅表情的龙行,老族长看得出他对雨月的重视胜过一
“那就拜托您了,龙主。”
“雨月是我的,何须你说呢?”喝了口茶,龙行说得理所当然。
“是啊!”看他这态度,老族长知道自己的担心只是多余的。“不过,怎可能要注意。”
“嗯?”
“魅姬的封印已遭人破坏。”
“哦!”龙行轻哼一声,并没有做任何表示。
谈过后,龙行一行人在雨族人的欢送下离开了。
龙云庄里,娇漓和宫招帮雨月换上另一套衣裳之后,便催促着他到东阁为龙行泡茶,萨多斯本来也想一同跟去,却被宫招给挡了下来。
“喂!你跟去干什么啊?”
“月这样去太危险了,我得保护他。”想起在雨族时被压倒的雨月,萨多斯就一脸的不放心。
“你说这什么话?爷才不会对月怎样呢!给我待在这儿。”强压住萨多斯,宫招硬是不让他离开。
而雨月独自来到东阁轻轻敲了一下门。
“谁?”
“我是雨月,我来为您泡茶了。”虽说误会已经冰释,可是雨月对龙行还是相当敬畏,尤其知道他是自己的哥哥后。
“进来。”
走进房内,雨月始终低着头不敢看龙行,开始动手泡着茶:泡好后雨月将茶拿到龙行的身旁,龙行放下手上的文件一直望着他,雨月的头垂得更低了。
龙行像是看不腻似的一直看着雨月,雨月的表情显得更加羞怯。
“龙,不!哥……”手上的茶都冷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雨月抬头叫了声。一时四目相望,让雨月紧张不已,赶紧又低下头。
“我不是说过别叫我哥哥吗?”龙行一把将他抱进怀中。
“不行!我们是……”听他这样说,雨月赶紧抬头。
“同父异母的兄弟吗?”
“嗯!”雨月点点头。
雨月这阵子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敢表现出来,他不要因为自己的私欲让高高在上的龙难堪,要是让人知道他们的那层关系,只会让龙行遭人看不起。在他的心中龙行是如同天般的可望而不可及,绝对不能让他受到别人的指责与辱骂。
“那又如何?”龙行从一开始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口气平淡的说。
“什么?”
雨月没想到龙行竟然说得如此不在意,为何呢?他们可是真正的亲兄弟,要是让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你想你逃得掉吗?”渐渐的龙行不安分的手摸进雨月的衣内。“她们不愧是侍神,连这个也想到了。”
“咦?”
龙行的话才说完,没想到雨月的衣裳已轻易被扯了下来,这下雨月才明白他所说的话中之意。
“龙,不要……啊……”被龙行玩弄着敏感处,雨月不禁呻吟起来。
“嗯,果然好听,让我再多听听吧!”
邪邪一笑,龙行不安分的手缓缓的侵向雨月的私密之处,时强时弱的试探着。
“啊……不、不要了……龙……求你……”快感上身,雨月用乞怜的眸光看着龙行。
“想要我饶了你吗?”亲吻着他的颈子,龙行戏谵的说。
“嗯!求……啊……”被那感觉弄得全身无力的雨月,整个人趴在龙行的身上不停喘气。
“吻我,我就放了你。”
一句话让雨月脸红得如晚霞般。“什么?”
“不要吗?”龙行加重了手的力道。
“啊!我、我做,您不要再……”
诡计得逞的龙行高兴的转移阵地,双手在他柔软的双峰边缘撩拨,笑说:“那就快吧!”
轻喘着气,雨月羞红着双颊,慢慢的将唇移上龙行的唇轻吻着。然而觉得不够的龙行强行侵占雨月柔软的唇瓣,直至两人快要透不过气时才离开。
雨月急促的喘着气,看到这情形的龙行很满意的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要再想那事了。”
“什么?”
“是兄弟又如何,你爱我吗?”龙行根本不在乎别人会怎样看待他,现下唯一重要的便是雨月的心意。
雨月先是看着他,随后羞红的轻点头。“嗯!”
“你真可爱,来谈正事吧!”又偷亲了一下他的脸庞,龙行愉悦的说。
“正事?”雨月不明白的看着他。
“怎么?魅姬的事你也要参加的,不是吗?”
“嗯!”
天上明月高挂,一道妖气飘人龙云庄,慢慢的来到雨月的房间,靠近正睡得深沉的他。
“嗯!好像,真像她。”望着雨月,魅姬想起百年前的事。那天来刺杀龙行时,由于场面混乱,她并没有注意看清楚雨月的面容,这时走近一看,才看出雨月和那人真像,那个百年前为了爱一个人而将她封印住的月姬。
难道雨月会是月姬的转世?呵!这下可有趣了。
前世不能,今世你也不会与他结合,不是吗?月姬。
魅姬轻轻的在雨月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醒过来吧,埋藏在雨月心灵最深处的月姬!”
满满的雨月睁开眼,原是黑色双眼却变成紫色的,然后坐起身来“是你叫醒我?你是谁?”
“怎么?连我你也忘了吗?”魅姬苦笑了声。
百年前她是如此的爱着眼前之人,然而月姬却不顾一切的爱上了那个想除掉她的男法师,还和那法师联手将她给封印了起来,这样的痛她怎么忘得了?但是再见月姬,那份恨却比不上她对她的思念。
“是你,魅姬,你又再次破除封印了,是来杀我的吗?”对她的出现,月姬一点也不惊讶般平淡的说。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的冷淡,见到要杀自己的人,还如此平静。”这时她看见月姬心窝处竟然开始流下紫色血液。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伤……”
“又开始流了吗?”月姬虽像无事般,可是听得出她满心的哀伤。
“还没好吗?”魅姬心疼的摸着那道伤痕。
“那又如何呢?”
“你为何要那么傻,你真傻!”魅姬激动的抱着她,不忍心的为她舔掉伤口的血。“我爱你,月!”
“你这又何苦呢?魅姬,我已不再是我了。”看着一脸深情的魅姬,月姬无法回应她的感情,因为她的内心已被那法师占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人。
“不,我要你,我一定会要回你的,月姬。”激动的抓着她的手,魅姬再也不想失去她。
“何苦呢?”轻叹口气,对她的执着,月姬无力回应。
“不管如何我都会杀了那人,我一定要杀了那人。”
说完魅姬便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月姬站起身来,来到窗边,看着天上明月,紫色泪珠也落了下来。
“我们都是逃脱不了情海的傻妖,你说是不是?法师!”
跪下身来,月姬双手合十,口中细念雨族祈语。
“愿雨荣耀龙,愿月照耀地,愿世人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爱情。”抬头望着天,月姬泪水如泉流下,抚摸着那道伤口,哀伤的说:“雨月,你将代替我的苦,我生生世世的苦,我可怜的今世,逃不掉的悲痛,逃不掉这伤口的诅咒·.….”
鸟声初啼,划破寂静的天际,早起做好早饭的娇漓和宫招一脸兴奋的来到雨月的房间,本以为会是最先到的她们,没想到竟然已有人比她们早了一步。
“啊!萨多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宫招惊讶的看着硬跟着龙行回来得萨多斯、查多和般则那尔。
静坐在椅子上的萨多斯不理会的轻哼一声,“我没必要对你说。”
“我是来找他有事。”指着萨多斯,查多装着一脸无辜的表情。
而一旁的般则那尔拉着萨多斯的手不想理人。
看见他们的态度,宫招气得青筋直冒。“你们这些吃闲饭的家伙,这是什么态度啊?”
听她这么一说,萨多斯马上拿出银子放在桌上。
“你……”这下可把宫招气得七窍生烟了。
“别闹了,宫招,来叫醒雨月吧!”
“哼!可是他们……”
“走吧!”
不再让他们斗嘴,娇漓拉着宫招走进内室。
宫招调皮的走到床边在还睡着的雨月耳边轻语:“月,起床罗!”
被这么轻吹的气息弄得耳朵搔痒的雨月,突然睁大眼睛。
“哇!”他捣着耳朵脸红的看着她们。
诡计得逞的宫招笑得开心的抱着他。“哈,月真的很可爱哦!”
“官招姐!”这下才知道被捉弄的雨月无奈的轻叫。
站在一旁的娇漓也摇头,宫招这小孩脾气!
此时她却看见雨月胸前竟染了一片紫色液体。
“月,你怎么了?”
“嗯?”雨月不解的望着她。
这时也摸到黏稠液体的宫招大叫:“哇!月,你怎么了?”
听见里面在大叫雨月名字时,正在客厅的萨多斯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查多与般则那尔也随之跟了进来。
萨多斯跑到雨月的身边紧张的问:“月,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被宫招这么一叫,雨月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你还说没事,这是什么?”宫招指着他胸前的紫色液体。
雨月低下头看着她指的地方,怎么又来了?他并没有激动,为何胸前又出现了紫色液体?已经好久不曾再出现了。
“这没关系,常有的事情。”雨月笑笑的说。
“是吗?没受伤吗?”皱着眉,宫招质疑的问。
“嗯!”雨月点头。
“这套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宫招,你替月换套衣服,顺便早浴吧!”沉稳的娇漓看就看出那是妖怪的血液,为何会出现在雨月的身上?
“好,月,我们沐浴去。”
对纯白的衣裳被染成紫色,宫招看了就不顺眼,拉着雨月就往浴堂走去。
看着他们走后,娇漓来到萨多斯的身边。
“月身上的是妖怪的血,他还说是常有的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萨多斯叹了口气,坐下来。“以前只要月受到刺激就会如此,尤其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就会更加严重,最严重的一次不仅昏迷了三天,血也流了三天。”
“怎么会?”
“不知道,没伤口,但就是不停的流出,连老族长也查不出原因。”想起小时候的雨月,那瘦弱身躯始终看起来那么坚强,可是心灵却是那么善良脆弱,让人不舍。
“是吗?”沉思了一下,如此诡异的事,她有必要向龙行报告才行。
龙行、萨多斯和查多等人在东阁内谈论除妖之事。
前些日子自身的感情之事,以及同父异母的兄弟情谊,接二连三冲击着雨月的心灵,让原本就够瘦弱的他显得更加无血色,虽然龙行要他不需要烦恼这事,可是还是不能不让他感到伤心难过。
看出他老是心事重重的龙行,不想让雨月再劳累,于是不让他参讨论之事,每天只要雨月到处散散步,抱着汤圆游玩,放松心情。
来到凉亭的雨月也许是太久没有放松了,与汤圆玩得开心极了。
“汤圆别跑,哈!”
“喵!”
你追我跑这种单调的游戏,雨月也玩得不亦乐乎。
抱起汤圆坐于椅子上,雨月看着池水映照着自己的影像,他叹了口气。
“为何要我来此?为何让我爱上龙?为何我们要是亲兄弟?”想及自己深深所爱之人竟是亲兄弟就让他心痛,泪随之落下。
雨月还是始终放不开这件事,对他来说龙行已是他的一切,可是也不要他背上一个断袖之癖又是近亲相好的臭名,该怎么样才能不让龙行受到这种屈辱?他不要尊贵的龙遭到如此的羞辱。
“我该怎么办呢?汤圆!”他对抱在怀中的汤圆喃喃自语着。
正想得入神的他,没发现一道身影缓缓的来到他的身边,那人拿着一把短刀慢慢的接近,此时雨月突然抬头。
“啊!般则那尔。”雨月对那人轻叫了声。
般则那尔笑着坐在他的身旁,将手上一盘水果放在小桌上,拿起—颗苹果来削着。
“在想些什么?来,我削个水果给你吃吧!”
“嗯!没什么……”雨月抚摸着汤圆。
般则那尔怎么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便笑着说:“在想那只龙?”
听到这话的雨月马上红晕上颊,将汤圆抱近遮自己的脸蛋上那掩不了自己心思的红潮。
“可是你别忘了,龙行可是你哥哥。”削着苹果,般则那尔有意无意的说。
这不正是雨月自己最在意之事吗?连身边的人都无法谅解,那么世人呢?
“我想你该不会为了自己的感情让龙行陷入危险吧?你可别忘了,他可是当朝的除妖师,更是圣上重用的御田国师,要是让人知道你们的关系,那会怎样呢?”
般则那尔毫不客气的打击着雨月的心灵。
般则那尔字字句句都刺着雨月的心窝,使他的心愈来愈痛,痛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无法去想任何事。世人不可能接受这种不伦之恋,那他该怎么办?他的情感要归往何处呢?
失魂的雨月站起身来,脚步不稳的离开了凉亭。
坐在一旁的般则那尔看着这样的他,不禁大笑起来。
“哈,痛苦吗?痛苦吧!”他恶狠狠的看着那逐渐走远的人。“我要你也尝到我母亲的痛,我要你尝尽苦痛、受尽折磨后再死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