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此后,凌希次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练习,却还是笨拙得学不会。

「九指,休息一下吧!」看着他烫红的手,茶道师父连忙喊停。

「不行,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要是我再学不会,有人会死的。」凌希次没停手,不断的重复着动作,却怎么样都做不完美。

「好了,别练了。」茶道师父再也看不下去的拉住他的手。

「师父。」凌希次看了一眼茶道师父。

轻叹了口气,茶道师父轻捧起他的双手。「别再虐待这双手了,都快烫熟了。」

「我……」

「也许是师父教的不好,你才一直学不会。」

「不、不是的,是学生笨拙,不关师父的事。」

「你是个乖孩子。」茶道师父抚了抚他的发丝。「也许换个人教会比较好?」

「换人?不,学生一定会学会的,请师父别说这样的话。」

「放心吧!他的教法一定比我有效。」这是他对门外之人说:「是吧?珞然。」

「什么?」

长孙珞然由门外走了进来。

「看来你还是不行。」他看着洒了一地的茶水。

凌希次简直难以相信,没想到教的人竟会换成他?

「师父我……」

凌希次本来想要求别换人的,没想到茶道师父却像知道他想说什么,比他更快一步的说:「别担心,珞然是长孙一族之主,他的茶道比我还行。」

「学生还是希望能由师父来教。」天哪!夜里都已经和他在一起了,现在连白天都要向他学习茶道,他绝对不要。

长孙珞然怎么会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走至凌希次的身旁坐下来。

「你怀疑我的能力?」

「这……」凌希次不敢回答。

「看着吧!」

话落,长孙珞然拿起茶具开始泡茶,完美顺畅的动作令人无法挑出任何毛病。

一旁的凌希次看呆了。

原本以为他只会杀人、威胁人,没想到他的茶技竟然如此高超。

茶道师父接过长孙珞然的茶,闻香后饮了一口。

「茶香味甘。」他对着一旁的凌希次道:「喝吧!连我都很难得看到珞然施展茶艺,尤其他还愿意教人,你可真是好运气呢!」

闻言,正在喝茶的凌希次差点没被手上的热茶烫着。

「咳咳……好烫!」

「你还好吧?」茶道师父连忙拿了杯冰茶给他。「来,快喝下这个。」

凌希次忙不迭地喝下茶道师父给他的冰茶,缓和一下口中的热度,不满的瞪视着长孙珞然。

他没事可做了吗?教他茶道这种小事为何要亲自来?这样的好运,他宁可不要。

「好点了吗?」茶道师父关心地问着。

「嗯!谢谢。」

喝下最后一口茶,茶道师父起身。「那我就先出去了。」

「师……」凌希次的眼神中充满着要他别离开的渴求。

装作没瞧见,茶道师父走了出去。

饮了口自己刚泡的茶,长孙珞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来你是越来越大胆了。」

凌希次垂首,摇了摇头。「不,小的怎敢。」只是不想让你教而已。

感觉有一股热气吹向自己的耳朵,他一惊,抬头正巧碰上长孙珞然的唇。

「啊!」从没主动吻人,凌希次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已经被长孙珞然一把推倒在地。

凝视着脸红的凌希次,一抹邪笑在长孙珞然的嘴角扬起。

「你就这么想要吗?」

「不、不是的。」纯属意外啊,他才不想!凌希次的脑中虽是这样喊着,可是心却跳得比平时都来得急。

以为长孙珞然会对他硬来,正想移开身子,没想到长孙珞然只吻了下他的额头就坐直了身。

「等你学会了,我会好好奖赏你,现在先学好茶道吧!」一抹笑在长孙珞然的脸上漾开。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凌希次一愣。

他怎么说得好像自己没有他不行,都说是意外了嘛!

可是……为何会脸红?心也跳得极乱,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珞然的话,还真教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是,不就代表他很饥渴。

说不是,长孙珞然肯定会生气而拿人开刀。

他该回答什么呢?

正当凌希次思考着要如何回答时,长孙珞然打断他的思绪。「你在想什么,注意看我泡茶的动作。」

「啊?是。」

「我先提醒你一点,要是我亲自教你,你还是学不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

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日子。

夜里,长孙珞然和凌希次又来到了竹林中的凉亭。

长孙珞然冷冷开口:「泡茶。」

「是。」话落,煮茶、泡茶、沏茶……动作联贯而完美,凌希次恭敬的端了杯茶到长孙珞然的面前。

长孙珞然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良久都没说话。

见他没反应,脸色又凝重,凌希次感到一股不安涌上来。

他泡得不好吗?还是哪里出了错?

应该没有啊!难道是火候没控制好,让茶得起了变化,还是……

就在凌希次胡思乱想之际,长孙珞然缓缓开口:「嗯。」

嗯?什么意思?凌希次完全摸不着头绪。

长孙珞然突地欺近他,暧昧的执起他的手,舔舐着已经断掉的小指,这似乎已经成了长孙珞然的习惯,就如同每次欢爱时,他总喜欢先舔吻他的断指。

欢爱?

凌希次突然一愣,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该不会想在这里做吧!

「主……主子……」

他话未说完,长孙珞然便覆上他的唇,狂恋的吻他,侵略性的索求。

「不、不要……」他不要在这里做,凌希次推拒着,却阻挡不了他掠夺般的吻。

长孙珞然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手开始不安分的抚摸起凌希次的身子,并离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转而进攻他敏感的颈项地带。

在长孙珞然的调教下,凌希次的身子变得极度敏感,先前微弱的抗拒已经逐渐被欢愉的快感所代替,渐渐发出甜美的呻吟。

「呜呜……」

正当他想迎接快感带来的高潮,长孙珞然却突然停住一切的动作,用手顺了顺他细长而柔软的发丝。

「明天与我一同参加茶筵。」

还没来得及从情潮中回过神,凌希次呆呆地问:「茶筵?」

「你去睡吧!」

「嗄?」

他不做了?

凌希次心里突然有股空虚感,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他的拥抱,没有被他抱的日子,他有些失落。

两天了,已经两天没做了,向来天天需索无度的长孙珞然,竟然忍了两天没碰他,是对他腻了?或者另有新欢?还是……

他是怎么了,为何长孙珞然接近他时,他的呼吸变得好乱,想着他的时候心跳就快得让人难受。

思及此,他竟有种心窒的感觉。

怎么了?为何他会有这种感觉,抚着心窝,他不明白为何会心痛?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他不该有的。

长孙珞然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邪魅的一笑。「你在想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如此想要我?」

「才……才不是。」脸一红,凌希次恼羞成怒。

长孙珞然不停靠近他,「是吗?还是说……」

见他欺近身,凌希次连忙起身。「小的回房了。」

话落,他急忙离开。

就在凌希次走后,一道青色的身影随即出现在凉亭。

才坐定,青衣男子便调侃起长孙珞然。「唷,真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么刺激的春宫画面,还看见一向残暴的你调戏别人,真是太难得一见了。」

「少废话。」长孙珞然也知道他就在一旁,但还是不知不觉地被凌希次的可爱所影响,就是想戏弄他一下,瞧瞧他脸红的模样。他故作若无其事,轻咳一声,「咳,如何了?」

饮了口茶,青衣男子无趣的说:「你啊!除了九指外,对什么都没有耐心。算了,应该是今晚就会动手,因为刚刚的春宫画面可不只我一人瞧见,你是故意外加不小心的吧!」

一抹坏笑在长孙珞然的唇边漾开。

敢调侃他是吗?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

「我说青啊!你既然知道了,这么说来,明天的茶筵我是去不成了,就有劳你了。」

「什么?」不会吧!他竟然被反将一军。

「要是输了,你该知道我会如何和皇上说吧!」说着,长孙珞然带着笑意离开了凉亭。

望着他的背影,青不由得一叹。「唉!真是倒楣,茶筵可不是扮家家酒那么简单,早知道就不调侃他了,真是自找麻烦。」嘴巴上虽然这样抱怨着,却听不出他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满。

一路走回新房,凌希次依然觉得莫名其妙,坐在窗边望着新月。

「我是怎么了?」

为何心会这么乱,乱得让他无法控制。

「他是如何的暴虐无道,还折磨我至此,为何会对他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我不要这样的感觉。」凌希次抓着头发,不断的摇头。

可是为何他不碰我,不靠近我时,我的心却跳得这么乱?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不要,别再想了,这种心情是不对的。

凌希次摇头甩去脑中的紊乱,此时他突然又想起长孙珞然要他参加茶筵一事。

茶筵,是残城里重要的宴会,三年举办一次,本来只是茶商兴起的一种交流方式,后来却成为三教九流之人的余兴活动,明着是切磋茶艺,暗里却是争地盘交换消息。

当然在这场茶筵上,获胜一方不只能得到许多好处,还能得到残城的自由令。

自由令,顾名思义就是通行令,拥有它便能在各地通行无阴,这也是各方人士所想要的东西。

所以茶筵对残城里的政商之流而言,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宴会。

「为何要我参加?」他真不懂,长孙珞然逼他学习茶道,就为了要他参加茶筵?怎么说那种场合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一个做奴才的去,而且还被硬逼着学会茶道。

被长孙珞然教的日子,简直比武祭司的试炼还痛苦。

只要犯上一点点错,长孙珞然就会毫不留情的一掌打来,有时甚至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两天,他可说是活在炼狱里,不过严师出高徒,在严苛的教导之下,真的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了茶道。

凌希次俯头看着身上还未消退的瘀青,用手轻触了一下。

「我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对这样一个残暴的人思念至此。」

为何每每想着他,我就心跳不已?

「不、不行。」这样的感觉是不应该的。

不要,他绝对不承认这种感觉是情愫。这是恨,是一种极度的恨意之下产生的情绪。

「一定是这样,所以想着他时心才会痛,才会难受得无法呼吸。」

这是恨,是对长孙珞然的恨。

「没错,一定是我太恨他的缘故才会如此。」凌希次下了这样的注解,可是心似乎也没有因此而解脱,反而更加难受。

正当他思绪紊乱之时,一道敲门声惊醒了他。

「谁?」.i

门外响起长孙泖的声音。「是我。」

「泖!」

因为学茶道的关系,凌希次已经好些天没瞧见他了,一听是他,急忙来到房门前开门。

门一开,长孙泖便急急忙忙的拉着他的手。「希次,和我走。」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凌希次一愣。

「和我一同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看你被珞然欺负。」

「离开这里?」

长孙泖点头,「珞然那样对你,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你……」难道他连那件事也瞧见了?凌希次不由得脸色一红,急忙否认:「不是你瞧见的那样,我们只是主仆关系,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是……」

「希次,你在说什么啊!就算是主仆也不该把你打得遍体鳞伤。」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没什么。」以为你见着我们欢爱了呢!思及此,凌希次的脸皮又是一阵红。

「算了,不谈这些,和我走吧!」

「这……」他能走吗?走得了吗?要是真的走了,长孙珞然是不是又要拿他关心的人开刀呢?不,他不能这么自私,于是他婉拒了长孙泖的提议。「我不能和你走。」

「为什么不和我走,他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留下?」长孙泖抓住他的手激动的问。

凌希次忍着被抓疼的手臂,「我不想再见到有人因为我而死了。」

「不想再看到有人死是吗?」长孙泖温和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狠厉。

「泖……」为何他会有这样可怕的表情?

「你对他动情了是吗?看来软的是不行了,本来打算不伤你的,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了。」

「你在说什么?」他突如其来的阴沉语调让凌希次不由得退了几步。

换上一脸的邪笑,长孙泖完全失去平时温文儒雅的样子,一步一步欺近凌希次。「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希次啊!」

「你……」凌希次害怕的看着他。

「来人,把他带走。」

一声令下,十几名黑衣人冲了进来。

凌希次惊恐不已。「你们做什么?」

「希次,乖一点,我可不想让你受了伤。」说完,长孙泖向黑衣人们使一个眼色。「抓住他。」

「是。」

一瞬间,十几个黑衣人围住他,凌希次奋力抵抗,黑衣人不是他的对手,全部一一挂彩。

见手下不是他的对手,长孙泖大怒,「没用的饭桶,让开。」

「泖,你到底想做什么?」

长孙泖答非所问。「是你不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见长孙泖冲过来,凌希次一个不留神,被他刺了一剑,连忙退开身与他保持距离。

可恶!太大意了,奇怪?怎么觉得头好昏?

「看来药效发作了。」长孙泖坏坏一笑。

「你……」话未说完,凌希次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长孙泖一把将他抱起,看着怀中的凌希次,脸上笑意更深。

「终于得到你了。」

正当他得意之际,长孙珞然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房门外还有十来名弓箭手瞄准房内的黑衣人。

「是吗?」长孙珞然慢慢走进房里,冷冷的睇着他。

「是你!」出手意料之外的人出现,长孙泖猛然一惊。

长孙珞然冷冷开口:「你终于也按捺不住地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吗,你这长孙家的叛徒。」

「原来你全知道了,不愧是族之主,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又能奈我何,别忘了拥有他的人就拥有宝藏。」长孙泖将凌希次拥得更紧,邪佞的亲吻了一下他的脸庞。「现在他可是在我的手上。」

「你以为他能牵制得了我吗?」

长孙泖冷冷一笑,「你对他残暴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不在乎的表示,不过你以为骗得了我吗,就因为太过珍惜所以伤他更深,可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你想要的心在哪里?」

「你在说你自己吗?」长孙珞然面无表情,「爱上他是假的吧!想得到他的心才是真的。」

「你错了,我是爱他。」长孙泖毫不避讳地承认:「不过是在知道那件事之前,现在我更加爱他,爱他那颗拥有大密宝的心。」

「没想到一份大密宝,竟然试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看见贪婪的嘴脸在长孙泖的脸上漾开,长孙珞然不屑地一哼。

「你不想要吗?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大密宝,何必装得一副清高的模样,你逼近他、虐待他不也是为了这事吗?」

「九指本来就属于我,当然他的心也是我的,你认为我有必要抢夺吗?」

「哈哈哈……想得到他的心才是真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族中的规定。」

「看来你也费了不少工夫调查嘛!」长孙珞然冷笑一声:「不过你可以得到吗,就算你待他温柔至极,九指又交出心了吗?」

「你……」是的,他对他是呵护有加,可是为何总是得不到他的心?「那又如何,往后我一定可以得到。」

「往后,你以为你还有往后吗?」

长孙泖望着房外的暗部,不由得一笑。「你以为我会让我爹的事重演吗?你以为我为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冲动的来夺人吗?上!」

话才刚落下,另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暗部的人,才一晃眼的工夫,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

趁着混乱,长孙泖带着凌希次离开,见他们离去的长孙珞然也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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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指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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