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戾目瞪去,他低咆了声,一干设计师随即作鸟兽散。
真是的,这个候客区什么时候跑来这么多人的?要是她一个不小心泪腺又泛滥,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好。」
闻言,翁书雅拉好身上的包包,随即又弯下腰,拉起一袋行李。
连伯凯瞥她一眼,勾了勾手指。「行李给我。」
她抬眼,突地勾出很甜很柔的笑,乖乖地递给他。
他睇着她乍生的笑脸,心头猛地一撞,似乎撞出了些莫名情愫,却又在瞬间消逝,快速得连他都没发觉。
「走吧。」
只见他一肩扛起行李,走出店外来到一扇铜门前,刷了晶片卡后便走进玄关,右前方便是楼梯,上了楼则是一长条的走廊。
「右边是我的住所,左边的区域则是办公室和会议室,而你只需要待在这边就好。」他开了门入内。「进来吧。」
他迳自走进客厅里,将她的行李往旁边一搁,随即在沙发上落坐。
「维多!」他喊了声。
「咦?」翁书雅蓦然回头。
突地,有抹小小的身影从小酒吧的方向跑来,瞬间跳到他的腿上。
她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灰褐色的马尔济斯?
还来不及看清楚里头的摆设,她便已经教眼前这一幕给吓到。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懒懒地问着,点起一根烟,和趴在他腿上的爱犬玩着。
她回过神。「我叫翁书雅。」
「嗯。」他随意地点点头。「那么,对于管家的工作内容,大致上就是负责一天两餐,早餐跟晚餐。」
「嗄?」一天两餐?
「有困难?」连伯凯微挑起眉。
「没、没。」没问题,早餐应该很简单的,晚餐的话,多得是办法处理。
他懒懒地走到一扇门前,开门把外套丢进去。「还有,房子里头总共有三间房,这间是我的房间,除了这里,其余的你可以自由出入打扫,顺便在其他两间客房里挑一间当你的房间。」走回沙发,抱起他的爱犬。
「好。」她用力地点点头。
看着四周冷色调的壁纸,冷色调的窗帘色彩,客厅、小吧台及厨房,还有先进的家电、高级家具,翁书雅只觉得温暖,因为到处都充斥着属于他的气味。
「大致上就是这样吧。」他也不是很清楚管家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我忘了喂维多利亚狗食,你就记得帮我处理一下。」
事实上,他连她的身家背景都懒得过问,反正她是沈伯介绍来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可疑人物。
不过,与其说是要当管家,他反倒觉得沈伯似乎另有预谋。
哪有这么年轻的女孩在当管家的?
说是变相的相亲,他都不会太意外。
只是,他不想问太多,省得把麻烦揽上身,事实上,让她住进这里,已经是一大麻烦了。
「哦。」翁书雅再次用力点头。「它叫维多利亚?」
「嗯。」他拿香烟和维多利亚玩着。「我习惯叫它维多。」
跟宠物这么玩着,看着它龇牙咧嘴的模样,可以让他不爽的心情舒缓不少。
「名字是你取的吗?」
「嗯?」连伯凯不解地抬眼。「是啊,有什么问题?」
「它不是公的吗?」
他哼笑着。「谁规定公狗不能叫维多利亚?」打死他,他也绝对不帮它改名叫来福。
「呃,也对。」她扯着唇角,笑得有点尴尬。
瞥她一眼,他随即起身。「对了,我等一下还要到对面的办公室工作,你刚好可以先去准备食材,我晚上等着验收你的手艺。」
「嘎?」这么快?
能不能多给她两天时间实习一下?
「有交通工具吗?」临走前,他踅回问。
「没有。」
「会不会骑摩托车?」
「不会。」
连伯凯闻言,无力地摇了摇头,掏出身上的钥匙。
「我的车子停在停车场最靠近围墙的地方,黑色的车身。」将钥匙和三张千元大钞搁在她的手心之前,他很认真地说:「开车小心一点,我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女人就饶过你,知道吗?」
「我知道了。」只是开车而已,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汪汪汪、汪汪……」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刚踏离办公室,便听见一阵凄厉的狗叫声。
连伯凯快步走到住所门前,迅速开门,可迎面而来的不是维多利亚的热情迎接,而是满屋子的烟雾。
火灾?!
念头才起,维多利亚突地扑向他的怀里,他原本转头就要走,却又倏地瞧见玄关处的女皮靴,随即听见细细的咳嗽声。
「翁书雅!」他对着里头喊着。
「总裁,等一下就好了。」里头传出她虚弱的嗓音。
「什么玩意儿?」什么叫做等一下就好?烧他房子还要他再等一下吗?
连伯凯踩着大步寻找她的身影和起火点,最后起火点没看到,不过倒是在厨房里找到了她,还有不断冒出烟雾的烤箱和微波炉。
这里就是火灾现场?
「总裁,你怎么跑进来了?」一看见他,翁书雅更是努力地拿起杂志,企图把烟雾搧散。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也很慌啊。
连伯凯光火地瞪着她,伸手打开抽油烟机的开关。
「你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他暴吼。
一会,弥漫的烟雾瞬间散去七八分。
咦?抽油烟机?
对了,还有抽油烟机的说。
她眨了眨眼,潋滟的大眼泛着泪光。
「泪腺又故障了?」语末陡高,微眯的大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是,是被烟薰的。」她摇摇头,马尾跟着摆动,随即垂下小脸。
「我能请教你,这些烟雾到底是怎么来的吗?」深呼口气,他努力地压抑着快要冲上脑门的火气。
「呃、我记错了烤箱时间,也记错了微波炉时间。」她不敢说,她趁着把烤鸡放进烤箱的空档赶紧切菜,就这样切啊切的,突然就烟雾弥漫了……
「我能请问你,这是什么东西吗?」他拿出搁在微波炉里的盘子。
「……那个是奶油焗饭。」她看了一眼,随即又很抱歉地垂下脸。
她明明是照着食谱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焗饭会变成一团焦黑,应该是时间记错的缘故吧。
「奶油焗饭?!」他顺手往流理台一丢,发觉有本食谱就搁在一旁。
这是哪门子的管家?
谁家的管家做饭时还需要食谱?
眼光一瞥,他又瞧见一旁料理台上的诡异物品。
「你用美术刀切菜?!」
「我有分切肉跟切菜的。」她赶忙拿起两把美术刀。
「谁管你切肉还是切菜的?!」他摆在流理台上的那组厨具是装饰用的吗?!「哪有人拿美术刀当菜刀的?!」
她根本就不是管家,这是一桩阴谋!他猜得果然没错,沈伯伯要她来,根本就是相亲!
「对不起,我不擅长拿刀子。」菜刀都好大一把,看起来好有压迫感。
「敢问你以前是怎么做菜的?」他皮笑肉不笑地问。
菜可以用撕的,肉可以用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