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似乎是睡太熟了,而不小心把被子踢了开来,被子下的人儿,性感妖绕得不可思议。淡紫色的细肩带丝质睡裙,薄如蝉翼,轻柔漂亮的紫色,就像是为她雪白的肌肤笼上一层朦胧的雾。高耸饱满的胸部,在这层雾里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呼吸,那两抹娇嫩的色泽无比地诱人。
纤细到仿佛一掐就断的腰,丝滑的裙摆掀了起来,一双晶莹修长的腿,一条伸直,一条半曲着,裙下……不着寸缕。
松软的毛巾在他的指间紧紧地一握,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晶亮的光,半响,手上的动作才能继续。
深冬的夜晚,大开的暖气,一室如春。
时间在此时过得分外缓慢,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眼眸紧紧地盯着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儿,表情平静。
等他终于坐在床上时,因为他的重量床垫往下陷,女孩的身子顺势偎到他的身边。他的掌,在她的腰侧停留了半响,终于还是没有抵挡得那样的诱惑,落了上去。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一种东西,在虚无中猛地断裂开来。
他抱着她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那脆弱的肩带滑落下来,形状完美的饱满大部分落入他的眼中,探手过去,丝滑的布料顺势敞了开来,他的手掌包裹住那丰胜的雪腻,最初只是轻轻地揉着,到后来无法控制地越来越重,嫣然的粉嫩从他的指缝间迸了出来,引得他着迷般地拉扯,按压,再整团捧起来,含入唇内。
……
相拥醒来的那个早晨,很糟糕。
于佳辰还未睁开眼睛就已经感觉到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很熟悉的抽痛,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果然,当下一秒那一波热流涌出来时,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腹部像是有一只手紧紧地摸住,纠结成一团,身下的热流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怎么了,厄?」清淡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没有初醒的暗哑,依旧是好听的音质。
太丢脸了,这要让她怎么说?再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睡在他的怀里,那么……
宋忻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伸手抚到她的腿间,低头一看,指间那抹鲜艳的颜色,让一向聪明睿智的男人也有瞬间的怔住。
她可不可以现在就把自己活埋了?于佳辰暗暗地呻吟着,翻过身子拥紧被子,脸蛋埋进去,再也不想探出头来。
他是学生物化学的,对人体的结构自然是很了解,只需一眼就明白了她现在的状况。
沉默了会,他终于开口。「这次的时间,好像不对。」
于佳辰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脸蛋埋得更深,一言不发。他对她所有的一切都非常了解,自然包括生理期的时间。
她这次是不对,提前了整整六天,肯定是她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得太大,影响到了生理期。
啊啊啊,她不要活了,居然……
他看她窘到不行的模样,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再说任何话,安静地起床,走进浴室,几分钟后再次出来,弯腰一把将那个仍旧埋在被子里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儿抱起来。
「啊!你干么?」
他不说话,将她直接抱进浴室,「洗个澡应该会好些。」他知道她生理期不是很好受。
她站在那里,看他转身往外走,她急急地说道。「那个床单……J肯定被她弄得惨不忍睹了。
「放心,我会处理。」
她松了口气,从来都是如此,她恨着他,怕着他,可是却非常清楚,事情交给了他却是最最放心的。
他走出去后,她才彻底地放松下来,打开莲蓬头,打算先暖暖地洗个澡再说。
等她洗完澡穿上浴袍后,她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她的卫生棉,用光了。
一时之间,她愣在那里,完全无法反应。
浴室的门被轻轻地敲了下,宋忻站在那里看着她,她洁白的小手纠结地握着浴袍的领口,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的于佳辰,纤细而脆弱,根本看不到一丝高傲的气息。又或者,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没有高傲过。
他叹了口气,将纸袋递给她。
退疑地接过来,发现里面居然是卫生棉,熟悉的品牌,让她愣了愣。她没有想到,他连这么细节的事情都知道。
「处理好了就下楼吧,我去做早餐。」
浴室的门被带上了,她抱着纸袋傻傻地站在那里,半响,感觉到眼底的酸痛退了下去,才动手处理私务。
所有的人都说,宋忻是一个非常可靠而且值得依赖的男人,任何事情放到他的手里,都可以解决得漂漂亮亮。
于佳辰捧着鱼汤窝在沙发里慢慢地喝着的时候,望着那个坐在窗边处理工作的男子,神情迷茫了。
那是一种非常无法形容的古怪感觉。
这三天,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除了采购食材,哪里也没有去。
他们之间依旧没有什么交谈,但往往只要她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而她,即使他不开口说话,她也可以明白他的心情是怎样的,比如现在,她知道,他的心情不错,一如这三天里的每一天。
那天她从裕室里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新鲜的牛奶及煎得刚刚好的鸡蛋,再配上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这样的早餐营养又方便。
在她洗澡的那段时间里,他换了床单和被子,出去为她买了卫生棉,并且还准备好了早餐,有条不紊,迅速而有效率。
吃完早餐后她以为他会像平常一样出门去研究室,可那天他没有,连续接了几个电话后,她很清楚地听到他在电话里说道,他不进研究室了,有事情电话联系。
然后,他就一直在家里,没有出去。
那天,她的身体非常非常地不舒服,在吃早餐时,她的小腹就一直在闷痛,本来想等他走后她就躺到床上睡一天,希望睡眠可以帮她抵挡疼痛。
可他却不走了。她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让她实在顾不了丢不丢脸了,脸色苍白地起身,「我要去睡一下。」
她扶着楼梯准备上楼时,被他一把抱了起来,「不要动。」简单三个字止住了她的挣扎,当他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时,她突然觉得鼻子很酸很酸。
明明,他没有说任何温柔的字句,没有做任何浪漫的事情,可是她却突然觉得很温暖。
一种从未有过的湿暖。
以至于在他转身准备走开时,她冲动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他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既不回身来看她,也没有挣开她。
握住他手掌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很庆幸他没有回头,这样她也不必狼狈。
很年少的时候,他对她好过,每天去幼稚园接她,牵着她的手过马路,给她买零食,任她躺在他的怀里撒娇。长大后,她记忆里都是他对她的控制,他的变态,那些曾经的温馨一点点地远去。
知道真相之后,她想的只是远离他,永远地离开他,这辈子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可是今天,此刻,她突然想到,当年那个温柔的小男孩,在知道最爱的父母双双跳楼身亡时,会是怎样的痛苦与绝望。
他失去了世上最亲的人,在他七岁那年。
突然,她就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恨他了,要怎么恨呢?她的爸爸给他带去了毁灭性的伤害,换了任何入,都会选择跟他做同样的事情吧。
可就像是雷亚力所说的,那么深的怨恨,他还是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她。
到现在,在她不舒服的时候,他陪在她的身边,足以让她泪盈于睫。心里最深的那个地方变得异常柔软起来。
他们静止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他叹了口气,坐在她的身边,伸手为她将脸颊上的泪擦干,轻轻地说道。「睡吧。J没说出口的那句是,我会陪着你的。
可她己经明白。
握紧他的手,在颊畔轻轻地摩掌,慢慢地闭上眼睛,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安。
一觉醒来,世界依旧是冷风冷雨,那个人依旧是平静无波。
其实,什么都还是跟原来一样,只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们的相处,好像更自然了,虽然依旧是没有什么交流,他做他的事,她看她的书,可是那种亲呢的氛围,明显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只有两个人在的家里,家务都是由他来做,其实这个并不惊奇,以前也是如此,她大小姐自然是养尊处优,而这个男人天生有那样的能力,哪伯做着最最琐碎的家事,都自有一股清逸的气质。
他的厨艺很好,虽然因为太忙而不是经常下厨,但这三天,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打理的。就连鱼汤这样的食物,他都会做。
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或者不会的东西吗?
这三天非常平静,非常温馨,就像是去年他带她去日本的那三天一样,他们也可以什么都不想,没有仇恨,没有·愤怒,这样平和地相处,只要他愿意,只要她想。
有的东西在慢慢地改变了,以前她没有发现,可是现在,她看到了。
这样的感觉,在她开学后他们一起回到白湾,越来越明显。
台湾的春天来得特别早,绿树、草地纷纷发出新芽宣告着春天的讯息。
在三月的某个春光明媚的周末,他突然问她,有没有想去哪里。
在她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中,他的平静依旧,她愣了很久,不敢相信他是要跟她……约会?
这样寻常男女会做的事情,放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惊惊。
「我……」她迟疑着,仍旧反应不过来。
他耐性极佳地安静等着,也不催促。
这个太突然,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要去哪里,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约会的经验,以前跟王靖杰在一起时,她都在走神。
最后,他们做了普通情侣都会做的最普通的事,吃饭、看电影、逛街。
餐厅的环境很好,食物很精致,下午场的电影很烂,逛街……她低头望着与他十指交扣的手掌,再抬眸看看他俊朗的侧面,心里再度充斥着甜蜜又心酸的感觉。
他一直在朝她释出某种讯息,以前她一直看不到,现在她看到了,却又矛盾了。
可当他牵着她的手,什么也不做,只是在街头这样走着的时候,她居然会觉得……幸福。那种当初看到安安和楚沛在一起时让她所羡慕的幸福。
她觉得幸福,她居然会觉得幸福,而且还是宋忻带给她的这种感情。在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明白了,这辈子,只有身边的这个男人,才可以带给她这种感觉,才能这么深地影响到她。
明白这个想法后,她突然就惊.院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她害怕,非常非常地害怕,怕到想要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来……
「宋先生,宋先生!」一道活泼的年轻嗓音止住了她的动作,于佳辰抬眸,看见不远处朝他们跑来的那抹亮丽的容貌,非常面熟。
「卢小姐,好久不见。」宋忻停下脚步,礼貌地微笑着。
「真的是你!」卢雅非开心地眉飞色舞,声音又脆又响,听来让人的心情也会变好,「我远远地看到还以为自己眼花。」
宋忻唇边依旧是淡淡的笑,既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也不会过分亲近。温文儒雅,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笑容,让卢雅非最为着迷。
「宋先生在哪里工作呀?」她拿出手机来,叮叮当当的手机挂饰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可不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