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棠把枕头靠在床后,身体坐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我。
“你笑什么?做美梦了?”我尴尬的把毛衣放回原处。
海棠依然笑着看我,没有说话。
我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打开电视机。
“真高兴你来看我。你为什么事先不给我电话?”海棠轻声的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原因。
“你来看我……却不和我说话,难道你是来看电视的?”尽管是抱怨的话,但是我一点都听不出海棠抱怨的语气。
“杨灵来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机,现在没有关机。
“哦,她居然来了啊。”海棠有点意外。
“她……她问起了你。”我如实说。
“她……她为什么问起我来?哦,你不要带她来这里。”海棠有点紧张。
“我不会带她来这里的,你放心。”我没有回答她的前半句问题,甚至不想去想那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她问起你来呢?我应该怎么回答。”不是我不愿意去编理由,而是我想知道如果是海棠,她会给出什么样的理由。
海棠沉默了。
我不知道海棠此刻在想什么,但是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点沉重。
“你……你就说我去英国了……”海棠幽幽的说。
“英国……呵呵,好吧,我就这么跟她说。”我只得苦笑,拌着隐隐的心痛。
“来吧,不说这个了,我来帮你比比我为你织的毛衣大小。”海棠从床上下来。
尽管我背对着她,但是一阵香气袭来,我已经知道她到了我的身后。然后感觉到的是海棠拿着毛衣在我身上比画。
“好象……好象小了点。”海棠自言自语,“难道你发福了?”
虽然天天坐办公室,平时也有不少应酬,但是我还不至于到发福的地步。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
毛衣确实织的小了。
换句话说,也就是不合身。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从新拆了改。”海棠笑了笑说。
是啊,毛衣织的小可以拆了重新织过,但是生活……
却不可以。
从海棠医院回家的一条路会经过小雨的学校,所以我从海棠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给小雨打了电话,打算去她学校转一下,顺便了解一下关于小梅的情况。
“哈哈,真是不能理解现在的大学生想些什么。”我在小雨的食堂里放肆的大笑。
尽管这个时间来食堂里面吃饭的学生已经不多,因为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但是在场的几乎所有学生都朝我和小雨坐的这个地方看来。
“有这么好笑么?”小雨咬着筷子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难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我反问。
原来小雨中我所说的所谓小梅的生日不用我们操心的原因竟然是小梅已经决定去阿海那里和阿海一起过。而且为此小梅已经买好了去阿海那个城市的车票。
“那是因为小梅已经想通了。”小雨白了我一眼,继续和我解释,“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阿海给小梅打了电话。他们两个聊了很长时间,反正到宿舍熄灯了他们还在聊,后来我们都睡觉了,因为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第二天小梅很神秘的和我说她和阿海已经和好了,而且约好了过两天小梅生日小梅到阿海那里,阿海要给她个惊喜。”
“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我享受着很多年没有吃过的校园美食。
“呵呵,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我给阿海打了电话。”显然小雨想告诉我更多,“但是阿海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什么,但是我能听的出他心情很好。居然说我多管闲事,呵呵,这家伙。后来他才说他只是想无论小梅怎么决定,他都想对小梅说声生日快乐。没有想到……”
“呵呵,那个时候小梅的生日不是还没有到么?”我问。
“你也注意到了?我当时也是这样问他的。不过他没有解释,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说什么,后来就挂了电话。”小雨放下筷子,表示她已经吃好了。
“太浪费了!”我把小雨还剩了很多的菜全部划到我的盘子里,很是受用的的狼吞虎咽起来。
“对了,以后我可以经常来你这里吃饭么?”我含糊不清的说,“我觉得学校的饭菜真的味道不错呢。”
“嘻嘻~当然可以,哥,你这个人还真奇怪”小雨笑着点头。
不管怎么说,小梅的事情也总算有个不错的结局。
应该说是小梅和阿海的结局。
不可能只是段落。
不管是段落还是结局我都祝福他们。
“晚上能带我出去玩么?我闷死了啦~”正打算送小雨回宿舍后回家睡觉,哪里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小灵儿,你放过我吧,我今天很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话竟然有点哆嗦,惹的身边的小雨偷偷的笑了起来。
“我……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就不能……”杨灵的声音少有的可怜兮兮。
“明天?明天你就走了啊。”我差点没偷着乐。
“干什么象赶瘟神一样!”看来说话的本性是很难改的。
“怎么走的这么急呢?”我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我还要上学的啊!”哦,我忘记了杨灵还是学生。
看来她并没有说谎,只是羡慕即便她是学生却仍然有这么自由的时间,说出国旅行就出国旅行。
“那你想好晚上什么活动了么?”看来今天晚上是要给她个面子了。
“先陪我吃饭,然后我们去唱歌吧?”原来杨灵早就想好了。
难得她会有这样的雅兴,我可从来也没有听过杨灵唱歌。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很感兴趣,因为在国外是几乎没有卡拉ok这种夜生活的。
“不介意我多找几个人么?”我不啻已经同意杨灵的提议。
“好啊好啊,人多热闹,我最喜欢了。”我想杨灵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爽快的答应。
“你自己先吃饭,我已经吃好了。一会我来接你。”我可不想陪杨灵再吃一顿,因为晚饭和小雨吃的很饱。
“好,快点哦,我很快就吃好了!”杨灵挂了电话。
杨灵其实心地并不坏,只是从小被宠坏了。倘若她明天回去了,那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所以我才这么爽快的答应她的要求。
“小雨……”我不怀好意的看着小雨,“晚上有没有时间?”
……
说到唱歌,怎么少的了四眼和琼,有他们这对活宝我可以少献丑几次。所以我和小雨去接杨灵的时候给四眼打了电话,知道杨灵明天就回去,四眼和我一样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明天我还要上班,晚上不能太晚的。”小雨坐在我边上再次强调。
“那当然,这样我也好早点回来。”我笑着说。
“哼,原来你是有目的的,你拿我当挡箭牌啊。”小雨皱着可爱的鼻子抱怨。
“对了,如果杨灵问起海棠,你就告诉她海棠去了英国。”我嘱咐小雨。
待我们到酒店的时候,杨灵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我朝她打了下灯光,在夜幕里还是能看到杨灵蹦蹦跳跳的朝这边过来。
“哦……”杨灵很自然的打开副驾的门,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坐在里面。
“呵呵,小灵儿,坐到后面吧。”我笑着说。
“这位是我朋友,小雨。小雨,这位……”我给她们相互介绍。
“哦,我知道,她就是那天给你电话的那位姐姐。”杨灵打断我的话。
“呵呵,原来那天是你接的电话。”小雨也听出了杨灵的声音。
三来五去的,两个女孩子就熟悉了。
看来同龄人确实能更容易沟通。
唱歌对我来说比较适合当听众,在四眼、琼和小雨几大高手面前我可不愿意班门弄斧。杨灵因为从小在国外长大,所以唱的都是外文歌曲,虽然不及四眼和琼,但是比我强多了。
在我被拖下水几次后,四眼和琼便开始占着话筒不放了。本来外文歌曲就少,所以在无歌可唱的情况下原本以为杨灵会扫兴,哪里知道她却和小雨在一边聊的很开心。
小雨挡箭牌的作用在十点半的时候起到了作用。
“小雨姐姐真是好人~”杨灵跑到正在付钱的我旁边小声的说。
突然间被着小丫头这么一感慨,不由让我想知道在我们唱歌的时候她和小雨在聊些什么。但是女孩子之间的聊天怎么又能为我所知呢?
四眼和琼直到走出唱歌的场所才感觉疲惫。四眼用沙哑的声音告诉我他们先走了,留下我送两个女孩子回去。
杨灵来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推给四眼,她回去的时候我可没有这么好的借口了。
“我回去了给你发email哦,嘿嘿,有很多话和你说呢。”
这是杨灵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有个人正等待着一种可以用重生来形容的生活。
“这个东西还要啊!我们的车都快装不下了!”四眼在一边抱怨。
“你……你说什么?”琼恶狠狠的盯着四眼。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吵了好么?今天我出院,你们就不能安静点?”海棠换下了病服精神了很多。
今天,是海棠出院的日子。
“这个……一天一粒……这个……”我站在门口正重复着费法医生说和话。
“呵呵,上面都有说明。记得一个月后来复查。”费法医生转过身对海棠说。
“谢谢你费法医生!”今天海棠的心情别样的好。
和海棠的好心情相比,我却感到烦心。
母亲几天前给我打电话,说我父亲因为我二叔染上了赌博把我爷爷气出病而去训斥我二叔,结果训斥的成果如何且不说,我父亲回到家却也因为高血压身体不适了好多天。当我心急如焚的问我母亲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这个事情,母亲说是父亲不让她告诉我。
我挂断了电话后给我堂弟打了电话,我毫无情面却又毫无根据的把一向尊我如亲大哥的堂弟狠狠的臭骂了一顿。我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如此的肆无忌惮,只知道堂弟在电话的那头一句话都不感说。
当时我发火了,心痛我父亲,心痛我爷爷,也心痛我二叔。尽管我知道堂弟因为本身是生意忙,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父亲在做些什么,但是我只能去说他,总不能对做家庭主妇的弟媳妇说三道四。
这件事情让我心情不痛快了很多天。
前天母亲又给我来了电话,说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要来我这个城市。我问她是谁,母亲告诉我她叫塔雅(呵呵,原名自然不是,只是名有一定的谐音)。
塔雅……
我的脑海里面印出一个挂满鼻涕,蓬乱的头发,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一个孩子形象。
我只能说孩子,因为小时候模糊的记忆中塔雅是男孩子,可是如今母亲却告诉我她是女的,这自然让我不知如何解释。
当我问母亲为什么是我的时候,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神秘的告诉我塔雅调到了她公司在我们这个城市的分公司,而且是塔雅主动要求调过来,估计是为了我呢,更何况母亲说塔雅的母亲特地告诉她,说塔雅还没有嫁人……
听我母亲的感觉就知道她已经想入非非了。但是这也怪不了她,因为她儿子的这个年龄确实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老早就想有个儿孙抱抱的母亲在得知我和海棠分开后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帮我找个媳妇。这在过去的两年里让我头痛不已。以前有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不方便的借口,现在母亲找到了个知根知底的,又和我一个城市工作的女孩子,难怪她如此兴奋。
我问了原先塔雅的公司是在哪里,母亲说是西安。
谁都愿意工作离家乡近点,塔雅也一样。在西安,就算回家也不方便,那自然有机会就申请到我们这个离家比较近的城市了。不过这点我没有告诉我母亲,在这个时候泼她冷水,那我估计我免不了听她一顿唠叨。
我没有告诉母亲海棠的事情,毕竟母亲年纪已经大了。当我问塔雅什么时候会来,却遭到母亲的嘲笑,说我猴急。在电话这头的我差点没有抱着电线杆撞头。
“啊哈~海棠小姐,真的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枫叶斋的老板事隔多年还记得海棠。
“你好!”海棠脸上绽出一朵笑容,把那老板都看傻了。
那天晚上给海棠摆的宴席就在枫叶斋里面,小小的包厢却融入了大学时代最要好的四个人。枫叶斋的老板送了海棠一瓶红酒,顺便想来我们这里蹭会气氛。海棠心情大好,接过红酒,倒了两杯敬过老板后就毫不客气的把他赶出包厢。
也许包厢内除了我以外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好的。
海棠出院了,或许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或许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心里面堵的慌。
“海棠……”我侧身看了看坐在副驾上的海棠。
晚上海棠确实喝多了。不仅如此,四眼和琼就这么开车回去我都异常担心,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到了家给我打电话。
“海棠?!”我提高了声音。
“你是在叫我么?”海棠沱红的脸,是美的,确实是美的。
“你没事吧?”我把海棠那边的车窗关上,喝了酒的人被风一吹容易醉的厉害。
“不要!”海棠竟然撒娇起来,“不要嘛,我要开窗!”
没有我的允许,海棠是没办法开车窗的。
“喂,傻子~为什么不说话?你今天开心么?”海棠似乎已经有点醉了。
“海棠,回去记得吃药。”我开始有点讨厌葡萄酒的后劲了。
我扶着海棠回到了她的宿舍,尽管隔着衣服,我还是能感觉到海棠身上的燥热。
才跨进门,海棠就甩开我,自己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一阵阵的呕吐声让我不禁怀疑喝酒到底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
或许更多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
十天没有打扫的房子到处都是灰尘。我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先把水烧下去。
等我再到卫生间的时候,发现海棠靠在门边上睡着了。
海棠还是没有吃药,因为当我把她抱到床上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知觉了。
说那晚的酒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那是假的,四眼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们已经回到家了,这让我胸口的一阵轻松,倦意袭来,我只想睡觉。
想到海棠的很多行李还在我车上,我便不愿意去拿上来。迷迷糊糊的就在海棠宿舍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沉,直到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和我之前睡下去不同的是我身上多了条毯子。海棠的房间亮着灯,我来不及让自己的意识支撑到我拿出手机看时间,便又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是因为我迷糊间闻到一股方便面的香味。
“肚子饿了么?”海棠的笑脸出现在我的上方。
“呵呵,早。”我勉强着从沙发上起来,背上的肌肉都感觉成了一块。
想着桌子上的泡面,我的肚子便不争气的抗议起来。几步到卫生间,里面海棠已经打扫干净了。
“你就用我的毛巾吧,牙刷……我放在边上。”海棠回到房间在忙碌着什么。
我拿起海棠放在边上的新牙刷在嘴里胡乱的搅动几下,然后用冷水把自己泼醒。
“你看你看,毛衣我给你织好了!”海棠见我洗漱出来,兴奋的拿着她为我织的毛衣。
“哦,这么急?”我笑着抹去脸上没有干的水珠,“现在还没有到时间穿。”
“难道你自己都忘记了啊,你的生日。”海棠递给我筷子。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虽然已经过了,但是我还是要把这个礼物送给你。”海棠把毛衣递给我。
我接过毛衣,很柔软。
“谢谢,谢谢你,呵呵。”
“试试看,试试看。我昨天晚上花了很长时间才弄完的。”海棠的话让我想起我昨天晚上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原来海棠是在打这件毛衣。
我仔细看了看海棠的眼睛,果然布着血丝,疲惫的神色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喝了酒还是为了完成这件毛衣。
盛情难却,我只得暂时不享用美味的早餐。
尽管心头流淌的感动,但是隐隐的,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亏欠。
9月穿毛衣尽管不习惯穿,但是只是简单的套在身上就知道毛衣还是小了。
“小了……”海棠神色黯淡。
“是啊,小了。”我把毛衣褪下来。
“没关系,我可以改,还可以再改。”海棠喃喃。
“海棠……”我抓住海棠帮我把袖子拿下来的手,凝重的说,“不用改了。”
“可是这样你……”海棠突然全身猛的一颤抖,“会穿不到的……”
海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我几乎都听不到。
“海棠,我……”我木木的看着她。
周围的空气似乎已经凝固了,就在着普通的清晨。平淡的笔墨无法形容我和海棠之间在那瞬间静止住时间的刹那,只有神来之笔或许还能刻画一二。可惜我没有神来之笔,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留下一段没有任何描述的空白。
……
“看来是没有时间改了……”海棠平静的说着,眼泪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海棠,我们……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本在我看来如此可笑的对白在这样的场合里面说出来是如此的残忍。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我回来后你还是对我这样好,为什么?!”海棠终于哭出声来。
我无法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在可怜我,是在可怜我。”海棠突然瞪着眼睛看着我,然而双眼却没有任何神采。
“我没有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种内疚。
我突然发现,我在处理海棠的这个问题上是完全失败的。尽管之前我一直认为我做的很对,我一直认为只要不伤害她,只要等她戒毒了,一切都会好。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等到真的发生了才能判断自己以前做的是否正确。
“你走吧。”海棠有气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海棠……”我竟然找不到任何词语来说出口,甚至是简单的“再见”。
我艰难的移动着步子。
“你……你的……生日礼物……”海棠举起她手中的毛衣。
我屏着呼吸伸手去接,毛衣触手依然柔软,因为毛衣不带任何感情。
海棠的眉角被眼泪拉着轻轻的跳动,却让我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拉动着毛衣,可是海棠却不放手。待我想放弃的时候,海棠的手松开了。
“我……我走了……”
这次,我没有再理会海棠的动作,大步踏出了海棠宿舍的大门。
耳边却传来海棠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我错了么?是我错了么?
是生活愚弄了我,还是生活愚弄了海棠
又或者,
是生活愚弄了大家。
“我已经决定去澳洲念书,已经在办签证了。”几天以后,我接到海棠的电话,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是在冥想了很长时间后才作的决定,“给你电话,一来是告诉你这个事情,二来是想你什么时候方便的时候我来拿那天……那天留在你那里的行李。”
烦杂的心情居然让我忘记了海棠的行李一直在我车子的后背箱里。
“我……我给你送过来。那你这两天……”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呵呵,那谢谢你。这两天趁办证的时候我想回家一趟,看看父母。”海棠的语气平淡,平淡到似乎我和她是陌路。
我似乎看到了我大学时候的海棠,毕业以后和别人说话时候的海棠,高雅的让人无法接近的海棠。
我第一发现原来感觉可以这样准确。
海棠宿舍小区外面的一个咖啡厅。
一个不大的咖啡厅。
海棠坐在我的对面,她的旁边是我带给她的行李。
她施的淡淡的妆,浅笑盈盈。
除了眼睛还有点红肿外,完全看不出海棠有什么异样。只是在外人看起来没有异样的海棠却让我感觉格外不习惯。
刹那间的海棠如此陌生,只是在我对面却如此遥远。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非常感谢你。”海棠轻启樱唇,“澳洲的风景很美,向往了很长时间了。到了那里我拍些风景照,到时候传给你。”
“什么时候走?”我品尝了口这里的咖啡,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但也可堪称浓郁香醇,滑人喉舌。
“签证下来就走。”海棠的回答简单的似乎不愿意和我多说一个字。
“到时候我送你?”这也算是和海棠或许最后的道别。
“不用了。”海棠嫣然一笑。
我淡淡的笑了笑。
那或许是我到今天为止最后一次见到海棠,
或许,我只能说或许……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一切都很平静。
这出乎我的意料。
四眼和琼都知道海棠的事情。当然,他们只知道海棠要到澳洲,至于为什么,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海棠自然不会和他们说。
“你和海棠说过什么?”琼在电话里曾这样问我,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琼没有任何反应,这又一次让我出乎意料。
四眼告诉我,海棠那天打电话来告诉他们,出院以后她仔细考虑了,觉得还是需要真正的去学点东西。琼自然问到我的事情,海棠只是淡淡的说我和她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虽然事先没有约好,但是我和四眼、琼在一起的时候“海棠”成了我们禁谈的话题。
“国庆打算怎么过?”小雨的学校食堂,我已经是常客了。
“不知道,还没有打算。”小雨的声音有点忧郁,这我在刚碰到她的时候就发觉了。
“这是你喜欢吃的狮子头,我这个也给你。然后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我把碗里其中的一个狮子头夹到小雨的盘子里。
“你想让我变猪呢!”小雨扁扁嘴,终于还是笑了出来,“实习的事情,你看。”
小雨从手袋里拿出一沓纸张。
“哇,这么多……钱。”粗粗看去果然很象是钱,而且是很厚的一沓钱。
“哪里,你看么!”小雨把那一沓东西推到我面前。
原来是银行员工专用的练习数钱的纸张,专业点叫作练功券。
“哈哈,原来是无法花的钱呢。”我差点没有喷饭。
“现在领导天天让我们实习的练点钱,手都快肿了。”小雨狠狠的把我夹给她的狮子头夹开。
“呵呵,辛苦了。”小雨的指尖确实红红的,看来确实被摧残了。
“不说这个了,看来这个社会不容易适应。”小雨吃了我给她的狮子头以后就放下筷子表示吃完。
小雨毕竟还没有经历过社会,她又怎么知道社会就是这样的。不过有时候一些实习单位确实将一些实习的学生作为免费劳动力来用。
“要不要我给你想想办法换个地方实习?”我觉得金融的专业或许在有些地方能比在银行学到更多。
“说说看。”小雨一下子来了兴趣,“可惜,如果中途换实习单位可能还要到学校里面办些手续。”
“那就算了。”我也吃完了。
“说说看,说说看。如果能多学到点东西,换了也值得。”小雨抓住不放了。
“这样吧,我去帮你问问,有眉目再和你说。”我起身招呼她离开。
小雨知道我不愿意再说,只好不问。
其实我说帮小雨换个实习的单位,一来考虑她在银行确实能学到的不多,毕竟实习学生很多;二来小雨现在的实习单位尽管是在这个城市,但是平时上下班也花很长时间,这段时间来小雨学校吃饭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路途后的疲惫。
在送了小雨回宿舍的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带着陌生的区号。
是塔雅。
几乎忘记了母亲说过她要来这个城市工作。
我想我的电话也是母亲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