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金蛇郎君
古道苍茫。
北风怒吼……
这是隆冬严寒天气。直如竹竿的洛阳官道上,不时传出一阵铁蹄声,如电也似的疾驰而过。
五陵道旁停立两匹骏骑,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童手牵着两匹骏骑在那边耐寒抖索着。
小童不远处凝立着一位衣衫单薄,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他那双眼眸望着官道上驰飞而过的快骑,脸上不时泛出那赖人寻思的微笑。
少年书生突然转头看到抖缩的小童,朗声道:“杨逸,咱们该回去了。”
“噢!萧先生,我真佩服你,在这般寒冷天气里,仍然没半丝寒意。萧先生,你是不是同和我父亲一样学过武功?”
杨逸说着话,已上了马鞍。那少年书生轻拍着他的肩头,微笑道:“杨逸,你怎么知道我不冷,只不过是我忍饥受寒惯了。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会练过武功。”
少年书生说完话,已经上了骏骑朝洛阳城驰去。
洛阳,是汉朝时代的东都,到处一片富贵豪华的气象。少年书生和杨逸放骑奔入城内,经过小巷,来到城西一座华丽的院落门前下马。这时院内传出一声娇脆柔美的声音,说道:
“逸弟弟,你这个孩子,这么冷的天气跑到那里去了?……”
语音未落,院门内如燕子般轻掠出一位绿衣少女。
少年书生见了绿衣少女,翻身下马点首为礼笑道:“杨小姐,请恕小生因一时游兴所致,叫杨逸带我前去观赏帝王陵,请勿见罪。”
说完,少年书生身躯打了一个冷颤,向绿衣少女深深一礼,少女抬头突然一眼看到那书生只穿单薄一袭青衫,不禁黛眉轻皱,嗔声道:“萧先生,你怎么要出去也不多穿点衣服,看你冷得这般样子,等下着了凉可不是好玩的……来!赶快随我进去厅内。”
不知怎样,少年书生此刻脸色苍白,浑身打抖,好象冻得受不住了。闻言并未回答,只是牵马入院,早有仆人将两匹骏骑牵过马廊。他和杨逸跟随绿衣少女走上石阶,经过一道走廊,绿衣少女又道:“萧先生,近日我家将要发生一件事情,爸爸再三吩咐家中的人,最好不要外出,看你这种读书人带着小逸出去,万一遇上事情,那!……”
她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语,秀丽的脸孔上,立刻罩上一层忧郁。
少年书生闻言惊声问道:“珠萍小姐,你说什么?府上要发生什么事?”
绿衣少女回望了他一眼,叹声道:“你是一位绝缘江湖武林的读书人,我就是向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得江湖武林中恩怨是非……”
她这时又转身对杨逸说道:“逸弟弟,你现在赶快往内院去,妈等你正在着急。”
杨逸闻言径去内院,杨珠萍这时方又叹道:“萧先生,现在大厅已经聚满了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你跟我进去,听听他们谈话就知道。”
说话问,走廊既尽,已来到一所华丽的大厅。
原来这庄院中,住着一位誉满武林,已经洗手归隐的,江南七省黑白两道的盟主一笔指天杨沧鹤。
这位少年书生便是杨沧鹤院内的西席教师,姓萧名罗声。专事教导杨沧鹤的独子杨逸八股经文之职。
萧罗声和杨珠萍进入大厅,抬眼望去,厅上一排排,一列列,高低肥瘦,坐满了人,不下二十余人之多。大厅的上首,排了十二张太师椅,但却只单坐了四个人。
三位肩上各背长剑粗眉环眼,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另一位是个白发白须,骨瘦如柴,双目如睁似闭的老叟。
主人席上则端坐着一个年约五旬,燕额豹眼,身躯修伟,黑须垂胸,满脸肃煞慑人,身穿蓝色长衫的人,他不问可知就是一笔指天杨沧鹤了。
一笔指天杨沧鹤见爱女带着萧罗声入内,只微微一颔首,朗声向那老叟说道:“韩兄,这‘金蛇郎君’只不过刚出道一年,但江湖武林已经被他那一股凶焰辣毒之气,将平静武林掀起一道危机。……”
萧罗声这时缓缓走过那些武林高手身侧,直到上首太师椅落坐杨珠萍之侧,他身躯仍然不住打抖着。
杨珠萍看到萧罗声苍白的脸色,芳心微震低声问道:“萧先生,你受寒了吗?如不舒服我立刻请人去叫大夫,你现在暂去院内躺一会。”
“噢!杨小姐,多谢你了,这里比较外面温暖得多,等会儿就好了。”
令人感到奇怪的,萧罗声语音刚落,他身子已不颤抖,脸色也微微现出了一丝红晕。
厅中群雄见萧罗声那穷酸般情形,皆投之一丝轻蔑的眼光,却没注意,上首那三位肩长剑大汉左下首一位,这时冷笑一声,道:“杨大侠,你的话未免太过夸大了,区区一个狂妄武夫,‘金蛇郎君’行踪江湖,如何将他说成掀起武林危机,哼!不是我岳弓夸口,‘金蛇郎君’若遇上我们兄弟,定叫他逃不脱江南三剑,让他溅血剑下。”
那大汉这种高傲之语,如果出在别人口中,大家定然投以轻视一笑,但要知他乃是闻名江湖武林二十余载的江南三剑之一的断石剑岳弓,和海螺剑朱公冶,青钢剑莫成武合称江南三剑。所以,一笔指天杨沧鹤闻言拂须一笑道:“岳兄贤昆仲,在江湖上声望如日中天,三剑会中原,定然使挑梁小丑,逃之夭夭,但是……”
一笔指天杨沧鹤说到这里,语音倏然顿止。略停顷刻,沉声说道:“……‘金蛇郎君’之出现江湖武林,行踪诡异,手段毒辣,在一年间连续杀害了武林道上名望甚着的云龙七雁,关外四雄,华中五虎……如果说这些人是逐个死在‘金蛇郎君’之手,那就不感惊奇,可是他们竟都是同时丧生金蛇剑之下,而且,听说……”
一笔指天杨沧鹤抬目望了那双眸半睁半闭的老叟一眼,那老叟眼睛倏地张开,两道如闪电锐利凛寒的眸子望了江南三剑一眼,冷冷说道:“跟老朽拜把之交的神拳门,开海裂浪言至杰,满门十三口已在半月前,遭金蛇郎君剑剑诛绝,寸口不留……”
江南三剑听闻此言,果然脸色骤变,原来这老叟乃是一代宗师身份最高的太极门掌教韩青苍,太极掌韩青苍和神拳开海裂浪言至杰,在当今江湖武林乃是被誉为先辈二老,武功之高,早已为武林中人所知道,这时闻说言至杰被杀害,江南三剑的是心惊。
一笔指天杨沧鹤,沉声说道:“老夫自从昔年被武林同道爱戴,推出为黑白两道盟主,七年前归隐至今,虽久不行走江湖武林,但在爱徒口中所述,关于当今武林中人物动向,仍然了如指掌,历历如绘,可是这位‘金蛇郎君’的出身来历,老夫却一无所知,惭愧的是连他的名字也无从知道……”
一笔指天杨沧鹤说到此处,轻声一叹,又道:“使人生感到奇怪的是,据说‘金蛇郎君’是位为人所聘请的武林职业凶手。神出鬼没,阴险无比,因为事态严重,所以老夫出柬邀请武林同道,共同策谋,四川唐家门路途较远,可能明日就会到达。眼下请韩兄,朱兄昆仲等在舍内稍息,明天咱们再研商这事。……”
杨沧鹤语音刚落,外面一位轻装大汉进来禀报道:“杨老爷子,唐女侠偕皇甫大侠已到。”
一笔指天杨沧鹤和众人闻言,皆将双眸往厅外看去。奇怪的是,排列下首二十余张锦墩上有七八人,像似木偶般端;坐不动。杨沧鹤等目光齐扫向厅外,所以没发觉。但听厅外响起一声娇脆银铃般笑声,说道:“杨沧鹤,你怎不迎接我夫妇……”
语声中,厅内人影一闪,已经走进一男一女,女的华贵绝伦,男的秀逸超群,他们年龄皆在三十余岁。
这二人即是名震天下武林,声威远播的四川唐家门下,辣手毒针唐琪,和他丈夫玄玉萧皇甫华。
一笔指天杨沧鹤,迅速迎身站起,呵呵笑道:“令夫妇下降寒舍,有若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夫怎采得及迎接大驾,来来!请勿见外。”
辣手毒针唐琪,和玄玉萧皇甫华轻声一笑,双方由排成四列的锦墩中间走过到了—匕首。
突然,辣手毒针唐琪,惊咦了一声……
她娇体一晃,转身欺到锦墩上一位汉子面前,掠扫了一眼,她不禁后退了三步,左手微抬,一阵轻风拂过。
“噗!”的一声,那僵若木偶的大汉,笔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骤变,令场中众高手心头大骇,个个面面相觑。
一笔指天杨沧鹤,太极掌,江南三剑齐身站起,迅快走了过来。
玄玉萧皇甫华,抬眼望了那另外笔直端坐锦墩七人一眼,已知十之有九皆中了人家道儿。
坐在那七人身侧的高手,不禁同时伸手推了那些人一把,“噗!噗!”七人竟然应声而倒。
“哎哟!他们都死了。”
一位彪形大汉伸手探了一人胸口和鼻息,突然发出惊叫跳了起来。
一笔指天杨沧鹤,面容肃穆,沉声向唐琪问道:“唐女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怪异事情,乃是辣手毒针唐琪最先发觉,所以杨沧鹤发声问她。
杨沧鹤这出声一问,场中群豪数十道目光齐投注在唐琪那张娇丽秀美的脸容上。因为有的人,原以为这些死者是唐琪下的手,要知唐家暗器独步天下,伤人于无声无息,喂有奇毒的暗器,见血封喉,可以令人不发出半丝哼声。
辣手毒针唐琪,目见众人眸光,她被看得娇容泛怒,柳眉一竖,冷哼一声,应声说道:
“杨大侠,你们这么多人在厅中,七八位被人暗中伤害了,你还要问我什么事,难道你们认为这些人是我杀的?”
她这番言语,带着一股极是轻蔑、冷讽之气味。
杨珠萍这时也走到她父亲之旁,听闻唐琪如此轻视她父亲,心中大怒,冷声说道:“发现这些人着了暗算,是在你进来之后,当然你们夫妇免不了被人怀疑。”
群豪听杨珠萍这样一说,那些本是怀疑唐琪夫妇之人,皆面泛怒意,双眸之光盯在唐琪脸上。
唐琪这一下火真大了,她娇叱一声,喝道:“这八人是伤在我手下的,你们待要怎样?”
杨珠萍也不甘示弱,哼声道:“杀人偿命,你无缘无故伤害他们,若不说出一个原因来,你们夫妇休想离开大厅一步。”
唐琪气得粉脸色变,反而格格一笑,道:“皇甫兄,咱们走,看他们要把我俩怎么?”
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一触即要爆发。
在这段争执中,只有那个穷酸子萧罗声呆呆坐在那儿出神,他不知在想什么,因他这时脸色是那么呆板,恍似木刻的一般,使人无法由他脸上的表情,猜出他是怒、是喜,似悲,或呆?……
辣手毒针唐琪说着话转身要走。
突听杨珠萍冷笑一声,娇体一晃,已经挡住唐琪去路。
唐琪左手微拍,五指当胸劈出!
杨珠萍目见唐琪掌势之中,暗含内劲不发,心中微惊,但她亦是一位武林后起之秀,娇体微挫三尺,右手已经疾快扣出……
“萍儿,住手。”
一笔指天杨沧鹤出声喝着,左手袍袖拂出,截住杨珠萍扣去的右手,他马上回头说道:
“唐女侠,这是一番误会,请恕小女开罪。……”
说罢,转首对杨珠萍喝道:“萍儿,你还不向唐嫂嫂请罪。”
杨珠萍这时听得父亲喝止,她感到满腹委曲,但父亲之言又不敢违抗。这时那玄玉萧皇甫华微然一笑,道“杨兄,不必了,大家冰清玉释就好了,实在这情形太突然了,使我夫妇也一时不知所以然来。”
辣手毒针唐琪听丈夫这般言语,怒目瞪了她一眼,又要发雌威,但玄玉萧却低叫了一声:
“琪妹,照眼下推论,这凶手好象是要嫁祸我们,目前需要仔细查看一下这些死者,到底是中了什么道。”
唐琪像是余怒未消,冷冷哼了一声,道:“这关我们什么事?”
杨珠萍突然娇声一笑,追:“唐嫂嫂,恕小妹刚才一时无礼。”
她说着,深深对唐琪福了一福,转身退在一侧。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长声一叹,道:“想不到凶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声无息,而且一出手伤害八人,这种惊人绝技。……”
杨沧鹤说到这里,倏然住口,要知他曾经是江南,七省黑白两道盟主,名誉声望,至尊且隆,此时,这种令他声名扫地的事情,怎能将这张老脸挂住,所以他说了这话,语音苍凉已极。
太极掌韩青苍,慰声道:“杨盟主,你何必自责,眼下众人那个不是像你一般心情?”
辣手毒针唐琪,经杨珠萍陪罪后,胸中怒火已息,这时她俯身查看了死者尸体,口中发出一声惊咦!
这些死者,在瞬间死去,除了身若石头,僵硬呆板之外,他们的面容却都保持死前一刹那原状,但令人惊骇的这些死者,全身没有现出半点伤痕。可是唐琪是一位暗器名家,她看死者面容之后,立刻知道这些人是中了暗器,而且是打中穴道制死。
但唐琪一时察不出这些死者身上有暗器之痕迹,辣手毒针柳眉微皱,沉吟了一会,她脸色骤变,说道:“杨盟主,你吩咐人察视死者,头顶发际,每一处百汇绝穴,看看。”
她此语一出,已有四五个汉子,轻轻伸手拨开死者“百汇”,绝穴头发。
“哎……果然百汇绝穴,中了一枚暗器。”
只见那死者头发拨开,“百汇”绝穴上,微微露出一点金光,闪闪发亮。
唐琪见那汉子要伸手去拔去暗器,急声喝道:“不要动。”
辣手毒针唐琪喝着,走了过去,望了那金光一眼,纤纤玉指轻轻一钳,金光一闪,一支似恍金蛇也似的暗器,已经应声而起。
“啊!凶手是金蛇郎君。”
群雄目睹了那枝精巧至极,长若一寸七八分,圆曲形的“金蛇梭”。
辣手毒针唐琪,双眸凝注了这支金蛇小梭良久,她竟然出声叹道:“四川唐家门,暗器独步天下,但这人的‘金蛇梭’构造之精巧,却是举世无匹;他竟然用纯金铸造,真令人怀疑了。”
这时江南三剑也由另外七位死者,头顶百汇绝穴,取出七枚同样的“金蛇梭”。
一笔指天杨沧鹤,看到这种情形,他心中之震骇,超过一般人,他好象忆起一件令他已经忘记的恐怖往事。但是杨沧鹤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因为,这件事在他记忆并不很深。
一时之间,他呆呆凝立当地。
辣手毒针唐琪转首向杨沧鹤,问道:“杨盟主,请你能够说出这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太极掌韩青苍,叹声说道:“唐女侠,你不要问了,若非你前来发觉这事,眼下众人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这八人已中了人家道儿。”
辣手毒针唐琪,说道:“由这些死者情形看来,他们致死时间,大概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谅凶手可能还不曾逃离此地。”
“杨盟主,你看看厅中众人,有无溜走一个?”
—笔指天杨沧鹤,闻言放眼向厅中群豪扫了一眼说,道:“群豪一个也未曾离开这里一步!”
唐琪点头说道:“这样说来,凶手确定还在厅中,杨盟主,你再看看厅中的人有没你所不认识的问题人物?”
此言一出,厅中群豪目目对视,大家都在察视这位“金蛇郎君”,一时之间,大家心情极端沉重。
一笔指天杨沧鹤,摇头说道:“眼下参加这聚会的人,若非老夫好友,便是昔日老朽部属,没有一位所不认识的人。”
唐琪重复问道:“你确定没有外人和走掉一个人?”
“不错,老夫纵然老眼昏花,但区区三十余人,自信能够一个不漏。”
辣手毒针唐琪,皱起柳眉说道:“以我之推论,这个凶手如果不是参杂在人群中发出暗嚣……”
说到这里,辣手毒针唐琪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杨盟主,你们什么时候进入厅中?”
“两个时辰之前。”
杨沧鹤答着,蓦然他想到唐琪说死者致死时间约在半个时辰之前,他陡然心中一动。
唐琪这时又迅速追问道:“在你们全部进来时,到我夫妇进入大厅,这段期间还有谁进入大厅?”
语发未毕,唐琪脸色大变,遥指端坐椅上的萧罗声,问道:“那人是谁?”
杨珠萍闻言,回头看到萧罗声呆若木偶端坐太师椅上,她芳心大惊,以为他又遭了人家暗算,娇体微晃,扑了过去,叫声道:“萧先生,萧先生……”
萧罗声像似如梦惊醒,“啊!”了一声,叫道:“吓死人了,好生生八个人,瞬间人鬼殊途。”
说完话,他浑身打抖,双目露出无比恐怖之光。
一笔指天杨沧鹤,看得眉头一皱,轻叹一声,道:“他是老朽的西席教师,胆小如鼠,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唐琪又问道:“那么是谁最后进入大厅?”
杨沧鹤道:“就是那位西席教师,萧罗声先生和老朽小女。”
辣手毒针唐琪闻言,脸色一变,娇体直欺了过去!
杨珠萍目见唐琪欺身追来,黛眉轻蹙,娇声说道:“唐嫂嫂,他……他是我的老师。”
辣手毒针唐琪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唐琪口里虽然说这样,但她那双晶莹如玉的手臂,已伸向萧罗声手腕脉门扣去,左手玉指轻扣,“厮!”的一声,疾快点向萧罗声“咽喉”要穴,杨沧鹤目见唐琪下其辣手,心头大惊,暗叫一声:“完啦!”杨沧鹤也没想到唐琪会一下间施此毒手,要救也来不及。
唐琪这两招一出,外表有如强仇大敌,凶恶毒辣,其实这是她想试试这人是否真正的文弱书生,如果萧罗声是一个会武功的人,那么他绝对会借故避过点向“咽喉”的一指,或者也会由他面容表情看出一点端倪。
那知唐琪失望了……
她左手指后出先到,但指尖已将要触及萧罗声咽喉要穴,萧罗声满脸茫然之色,那双眸睁着望到唐琪出神。
唐琪心头一震,只得将手指侧向他颈问扫过……
萧罗声哎哟!一声惊叫;仰身要跌倒,唐琪右手扣到,抓住了萧罗声左腕脉门,将他欲倒之体拉了回来。
萧罗声像似没有半丝劲力,他竟被带得全身扑飞而起,直向唐琪怀中投去。
唐琪见他撞来,一下间头部就要碰到她的双峰,大惊之下,她右手一松娇体猛晃,退出七尺。
萧罗声整个身体却扑伏地下。
杨珠萍迅快将他身子扶起,只见萧罗声面色惨白,全身颤抖,那双看似唤散无光的眸子,呆呆望着杨珠萍。
杨珠萍见自己老师,受了人家这般侮辱,脑中满腔怒火,她星目圆睁望了唐琪一眼,冷笑道:“堂堂一位闻名女侠,竟对一位文弱书生下手……”
她语声未完,杨沧鹤已经沉声说道:“萍儿,你带萧先生进去。”
杨珠萍本来要说几句难听的话,出出一口怨气,听父亲喝声冷哼一声,停下语音,低声向萧罗声说道:“萧先生,你若是练了武功,就不会被人这般受人欺负了。走吧,这种江湖草芥武夫谈论之事,也不是你应该听的。”
萧罗声闻言回头望了唐琪一眼,拱手向杨沧鹤一礼,说道:“杨老爷,小生打扰诸位英雄豪杰雅兴,尚请多多恕罪。”
他说罢,向众人躬身一礼,立刻走出大厅。
唐琪这时也感到尴尬异常,她脸容泛出一丝红晕,惊愕当地。
一笔指天杨沧鹤对唐琪抱拳为礼,说道:“唐女侠贤伉丽,初降寒舍,便连续遇到这种使人伤感事情,敬请能够多多包涵,老朽明日定当亲自谢罪,眼下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请暂落寒舍稍息。”
辣手毒针唐琪,低头沉思一阵后,自言自语道:“我真不相信天下江湖武林,负有那种暗器绝技我想一定是他,不过,他真是没有半点武功啊……”
太极掌韩青苍,叹然道:“目前看来,‘金蛇郎君’不时不刻,就在我们身侧,他既然已经开始出手伤害八人,可能是冲着我等而来了。”
海螺剑朱公冶,嘿嘿!冷笑道:“我们是怕他不露面,如‘金蛇郎君’一现身,江南三剑首先就要他尝尝一点滋味。”
玄玉萧皇甫华为人比较沉着,比较善于心机,不过他对于各种重大事故,完全不大喜爱参嘴,显然他对于厅中,这些经过慎密思索过,但没有参加意见。这时听朱公冶说这种豪气话,他微微一笑,道:“朱兄,豪气千云,义胆照人,真是令人钦佩,不过……”
他话没说完,唐琪已经低声问道:“华哥,你总应该替妹解难了。”
杨沧鹤也善知玄玉萧智机超人,这时他叹声道:“皇甫大侠,不知你对于这令人震骇莫名的事情,如何看法?”
玄玉萧皇甫华,突然脸容一沉说道:“在下内人所说不错,‘金蛇郎君’就在我们这些人群中,但经过刚才盘问推论,此刻可疑人物已经缩小了。要知一个任何绝高暗器能手,万万不能用这种金光闪闪的‘金蛇梭’,由远距离发射,纵然不发出半丝声响,但总也不会说不闪出任何一丝反射光芒,试问一丝细微闪光,能够逃过杨盟主等高手之眼?
所以说:发暗器的人,是用一种手指劲力,由短短数尺间,弹射入死者,‘百汇’绝穴。……“
杨沧鹤听了这番话,心中无比佩服皇甫华之推论,但他却皱眉道:“皇甫大侠,不过……”
玄玉萧皇甫华,突然呵呵一声轻笑,截断他的语音,说道:“杨盟主,其实我已经有了主意,不出明日便可水落石出……”
他突然将口附在杨沧鹤耳际,细语了一阵。
一笔指天杨沧鹤闻言后,突然向下首那些劲装大汉吩咐,说道:“你们现在即刻退下,将那八枚‘金蛇梭’拿来。”
那些劲装大汉皆是杨沧鹤部属,闻言大家极速退出大厅,此刻厅中剩下江南三剑,太极掌、杨沧鹤、唐琪、皇甫华七人。
但他们低声细语一阵后,立刻谈笑进入内院,厅中一张檀木桌上,安放着那八枚金光闪闪的“金蛇梭”。
二更鼓已经冬冬的响了……
洛阳城到这时刻也都消失了它的繁华,变成一座死城。
一笔指天杨沧鹤这座洛阳数一数二大庄院内,更是沉静得怕人。
但是在那所院墙小筑的“暖红轩”,以及那前进大厅屋檐暗影处,不时冲天飞起一二条人影。
“暖红轩”,原来是杨沧鹤爱女杨珠萍的院室,但自从三月前萧罗声穷书生来后,杨珠萍竟然自动腾出了这所小院,目前是住着那位萧罗声。
这时那所“暖红轩”小书房露出一丝灯光,不时传出那萧罗声朗诵清脆的读书声,夜,这么深了,他仍然还在用功。
轩外,一株花树暗影下,突然传出一声轻叹……
随着转出那庄主一笔指天杨沧鹤,他若似梦呓般自言自语道:“老朽平生浪荡江湖数十载,难道会看错人吗?唉……他不就是一位落第的穷书生吗?”
一笔指天杨沧鹤说着话,他缓缓向走廊走去……
倏地,一缕夜行人飘风之声,屋脊上轻飘飘落下一条人影。
“噢!岳兄,今夜辛苦你们了。”
屋脊上飞落的人影,正是江南三剑的断石剑岳弓。他见了杨沧鹤立刻低声问道:“杨盟主,那萧罗声有什么动静没有?”
杨沧鹤摇摇头叹道:“岳兄,我们不用再查了,他仍然是一位极望功名的书生,夜风侵入肌骨,大家还是去睡吧。老朽就去前厅叫皇甫大侠大妇。”
断石剑岳弓皱眉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何处去找‘金蛇郎君’?”
杨沧鹤道:“‘金蛇郎君’,有若鬼魅幽灵般出现,危害江湖武林,我们只有等待他找来,唉……”
他说到此处,长长叹息了一声,要知他乃是一位名震武林的一代高手,但今日说这种话,未免令人感到他太害怕于“金蛇郎君”了。
断石剑岳弓听得脸上泛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他想:“杨沧鹤昔年在江湖武林,人说他如何英雄豪勇,但今日看来,真是徒负虚名,哈哈!可能他已经老了,傲啸武林,叱咤江湖的英雄岁月,已经落到我们这一代了。”
杨沧鹤那双豹眼微然望了岳弓一下,他象似知道他的心意,杨沧鹤微微一笑,道:“如果老朽的爱徒,今日和他的师父赶到这里,那么他们定能调查出这件事。”
断石剑岳弓冷笑一声,道:“杨盟主,你这番话,听得令人费解,不知你那徒弟是谁?
他又有那几位师父?”
杨沧鹤道:“岳兄,我那劣徒名叫李玉虎……”
断石剑岳弓陡然脸色一变,道:“除魔毒剑李玉虎!他不是峨嵋三侠之徒?”
一笔指天杨沧鹤,笑道:“不错,我那劣徒得天独厚,蒙受峨嵋三侠垂青,也收了他做个徒弟,老夫这次也同时柬邀二十余年没出道江湖武林的峨嵋三侠出山。”
峨嵋三侠在当今武林之声威,真有如泰山北斗,就是那除魔毒剑李玉虎之名声,在武林中已被誉为未来武林的石柱栋梁,江南三剑在年前曾经蒙受过李玉虎之助,这时他听除魔毒剑就是杨沧鹤之徒,不禁长身作揖道,“杨盟主,兄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
一笔指天杨沧鹤,笑道:“岳兄。你就去叫你们兄弟停止巡视,老朽这时便去大厅。一切我们明日再作商策。”
“噢!杨盟主,你就回宅院吧!兄弟现在正好要去大厅,顺便告诉皇甫夫妇一声就好了。”
断石剑岳弓抱拳一礼,挫腰间已上了屋脊。
岳弓的轻功已是名列江湖上一流高手,但见他人若行云流水,闪电间已飞跃过二重院落。
但当他有若一缕轻烟飞过另一重院落时,岳弓突然感到后颈间一凉,象似被一支死人手摸了一把。
断石剑岳弓,脚尖尚未踏落屋瓦,他已经猛一提气,斜移飞出二尺,“叟”的一声,翻腕拔剑。
剑光骤闪,他已经向后劈出一招“风飘落花”,这一剑是他平生绝招之一,剑劈出人也随剑转了过去。
可是,当岳弓双目望去,后面那有半个鬼影,这一下岳弓真是目瞪口呆,明明好象有人在自己颈后摸了一把,怎么却没人影,“啊!是了,可能自己神经过敏,不然我这一剑,天下间有几人能够躲过,哈哈……”
断石剑岳弓自我解释,转身要走。
那知他目光触处,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轻喝道:“你是谁?”
原来当他转身之时,一条修长的人影,恍似僵尸般挺在三丈开外,冷森森,阴惨惨的面容,他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衫;肩上却背着一柄奇形怪状弯曲长剑。
嘿嘿嘿……一阵比那冰天雪地中吹出来的阴风,更加冰冷的寒笑声,由那人口中发了出来。
断石剑岳弓听了他这一阵笑声,不自禁的全身起了一阵寒战,退了一步,又喝道:“你是谁?”
“金蛇郎君!”
这四个字,太震慑人心神了,有如一柄利剑穿中岳弓,他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
“哼哼哼!……”一阵冷哼由“金蛇郎君”鼻孔中发了出来,声音充满鄙视,轻蔑之气。
断石剑岳弓,打了一声呵咳壮着胆量,冷冷笑道:“想不到你真的出现了,很好很好,江南三剑岳弓首先领教你几招绝学。”
说罢,他一紧手中长剑,跃跃欲出。
那知他手中剑尚未击出,“金蛇郎君”已经疾速欺飘而到……
一阵惨厉的嗥叫声,由断石剑岳弓口中发出……
他已经迅快的倒卧下去。
一阵冷厉笑声中,魔影晃闪,“金蛇郎君”已经消逝屋脊之上。
断石剑岳弓这声凄厉长叫,划破寂空,惊动了庄院中众高手,一时间屋脊上腾飞来数条人影。
他们是一笔指天杨沧鹤、唐琪,皇甫华、太极掌韩青苍及江南三剑的海螺剑朱公冶,青钢剑莫成武等六人。
就在群豪奔聚此地的当儿,一条白衣魔影迅速绝伦,飘进前落院子大厅,他赫然是那位“金蛇郎君”。
但闻步履声动,突听一个冷漠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目下武林道上,到处追查‘金蛇郎君’不得,原来当今武林有好几位‘金蛇郎君’,无怪追风捕影,今人不知所措。……”
话声中,布帘掀起缓缓走出一位绿衣少女,她正是杨沧鹤掌上明珠杨珠萍,她满面含怒,叱声接道:“我问你,是那位金蛇郎君?”
由杨珠萍的语句中,显然她已经在这大厅看过几位身着白衣的“金蛇郎君”。
这位“金蛇郎君”突然一拱手,道:“姑娘……”
杨珠萍冷冷说道:“不用套交情,八枚‘金蛇梭’已经为人发现了,如今你也应该说出你的身份。”
金蛇郎君突然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天下武林同道都和‘金蛇郎君’有着极深的仇恨,纵无怨仇,亦不放过,你今日遇上我,只有一条路可走。”
杨珠萍两道明澈的眼神,投注在“金蛇郎君”那张惨白的脸上,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暂时不愿和你冲突而已,如果说我怕你。那就未免想错了。”
“金蛇郎君”冷冷说道:“你很自负,想来定然是身怀惊人绝技了?”
说着,“金蛇郎君”一面举步向杨珠萍,直欺而上。蓦地,他右手一翻,一道白光,快如电光石火一般,戳刺了过来。
杨珠萍象似料想不到他拔剑出手如此之快,要闪避已经来不及,玉牙一咬,素手连扬,对准“金蛇郎君”“将台”要穴拍去……
一缕森寒剑光,贴着杨珠萍身侧刺过……
后面布帘传出一声惨叫……
“金蛇郎君”一剑戳出,杨珠萍玉手已经要击中他身上时,猛地里“金蛇郎君”提剑倒退了三步。
同时间布帘后闪出一条人影,一下间已到了厅外,紧随着一个纵跃,隐入夜色之中不见。
“金蛇郎君”抬眼望着那人洒下的滴滴血液,口中发出,一缕阴恻恻的寒笑,身体已经飘到厅口。
这种骤变倒使杨珠萍呆呆怔立在那儿,她拍出一掌后,没有出手阻止,因为“金蛇郎君”刚才那一剑是出手帮助自己呀……
眨眼间,“金蛇郎君”便要走出厅门,就在此时,厅口轻轻步入一位华衣少年,挡住“金蛇郎君”的去路。
只听“金蛇郎君”,冷肃的说道,“你要拦阻在下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着一股自负自傲的风度,那冷肃声音,亦有着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
那华衣少年闻声突然仰起脸,纵声大笑起来。
笑声如金石相击,有一种铿铿然的声音。
他笑罢,厉声喝道,“金蛇郎君,你遇上我死到临头,还要装出什么神秘。”
“金蛇郎君”冷然一笑,道:“李玉虎!一个人,一生中,只能死一次,难道你这等轻贱生死么?”
华衣少年听他叫出自己名字,他心中无比震惊,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好大口气,你是谁?”
“金蛇郎君”淡淡反复说道:“萧魔,‘金蛇郎君’,萧魔……”
杨珠萍眼见走入厅内的华衣少年,竟是自己师兄李玉虎,芳心大喜,人已奔了过来,此刻她听“金蛇郎君”报了名,心头一震!
这时突听李玉虎大声喝道,“萍师妹,站开点。”
李玉虎喝声中,一掌疾劈出去,人疾欺而上,右手食中二指,猛向,“金蛇郎君”萧魔点了过去。
“金蛇郎君”举手一格,竟把李玉虎点击过来的右手,硬挡了回去。
李玉虎似知道遇到了平生罕见劲敌,后退一步,“锵!”的一声,已经由肩后撤出一柄精光森寒长剑。这时厅中突然人影恍动,一笔指天,唐琪、皇甫华、韩青苍等,群豪已经分布厅中四周。
本是漆暗的大厅,已经闪起一片灯亮火光。
李玉虎右手横剑,左手轻捏剑诀,只见他是一位丰神如玉,英挺俊秀的少年。
“金蛇郎君”亦是一位极端潇洒俊美的少年,剑眉星目,瑶鼻方口,只是他脸色略显苍白,星目中泛动一缕煞光。
当群豪和杨珠萍目见了“金蛇郎君”的脸容,他们有如同时着了魔一样,呆呆站立那儿,数十道眼光一瞬不泛注视着“金蛇郎君”萧魔。
原来萧魔是多么酷似那位穷酸书生萧罗声,除了他那双精光闪动的眸子,以及那股煞气,萧罗声没有之外。五官身材,无一不像萧罗声。
眸子神光,内功能手,是可以英气暗钦的,但群豪一时不敢认定他是穷秀才萧罗声,是有原因的。
要知群豪刚刚由萧罗声那所“暖红轩”前来,萧罗声仍然照旧坐在窗前读书。
如果说萧魔是萧罗声,那么他怎能分身,除非天下间真有“分身术”。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低声对一位站在身侧的属下吩咐说道:“你去‘暖红轩’看萧老师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你就请他来大厅,快去快回。”
这位黑衣大汉闻言,立刻躬身而退。
“金蛇郎君”萧魔,面对着环伺强敌,始终保持着镇静神情,这时李玉虎缓缓移动着身子。
蓦地里长剑一起,“南海潮寒”一道冷电,攻向萧魔。
这一剑轻描淡写,看似信手而发,但那剑势磅礴,如长虹贯日。
萧魔心神一震,双足急挫,匆匆闪退。
突听李玉虎轻声喝道:“萧魔不要跑,再接我一剑。”
长剑一振,迅快跟随欺进。
长剑乍动,但见霞光一闪,倏地惊虹耀日,那长剑一分为二,两道精芒,朝萧魔二处要穴涌去。
全厅群豪,都为李玉虎这奇奥的剑招震惊,只觉这一招神奇变化,实乃生平未闻来见之学。
李玉虎在当今武林里,被誉为武林栋梁,号称除魔毒剑,其武功之高,自是不同凡响。
他这招兜头罩下的剑,有如罗雀之钢,不论萧魔施展何等身法,也是无法闪避开。
“丝!”的一声,金蛇郎君身体晃了一晃,后退三步,他的左臂顺着衣袖裂口,涌出红色鲜血,滴落地下。
萧魔,是这般倔强坚毅,他没有露出半点哼声,眼望滴滴鲜血,神色是那般平静自若。
他这种超特常人的镇静,使李玉虎没有再出剑攻击,其实李玉虎已经够骄傲了,一位令天下武林道所震惊的“金蛇郎君”,竟然在两招之下为自己手中剑所伤,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何况在爱人杨珠萍与群豪面前,这种点到而止的情形,更显露出大英雄,大豪杰君子风度。
由李玉虎脸上神色看来,他是多么得意!欢悦。
金蛇郎君萧魔,陡然抬起头来,星目中神光如电,环扫了围在四周的群豪一眼,缓缓取下肩后金蛇剑,退下剑靴。
这些动作是那般镇静如恒,毫无慌恐之情。
但却给人有种火药气味,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玄玉萧皇甫华,始终暗中视察萧魔的神色,不禁心中震骇,忖道:“这人若非修炼了上乘内功,岂能有这种修养工夫?”
一笔指天杨沧鹤,自从见了萧魔后,老脸色变,凝目像似思索一件十分为难的往事。
这时他陡然失声叫道:“难道会是他。”
群豪正为杨沧鹤失声一叫感到怀疑,突见杨沧鹤纵身一跃,直向“金蛇郎君”萧魔欺去,速度奇快已极!
好不机警的“金蛇郎君”,当杨沧鹤身子欺到时,他脚下已经旋了四十五度,金蛇剑一沉,“云封雾锁”劈点了出去!
“嗡!”一声龙吟,锵锵之声……
杨沧鹤双肩摇晃,后退了三步,脸色大变,他的右臂已经垂下。
大厅中群豪,皆是武林高手,眼光锐利至极,原来杨沧鹤刚才纵身欺上,仍是施出一招“笔指苍穹”,以手指代笔点向萧魔。
但却被萧魔奇奥的一剑封了出去,杨沧鹤手指一偏,点向剑上,萧魔手中金蛇剑虽被弹震开去,而杨沧鹤顿感整条手臂酸麻,剧痛欲裂。
萧魔手中剑荡出飘荡了一圈,抱剑凝立,神色一片壮严,稳如山岳。
李玉虎剑式要劈出,蓦见萧魔抱剑姿势,心头一震,将欲震出的长剑一收,后退了一步。
原来,“金蛇郎君”摆出这剑式,抱元守一,正是剑道,中最极上乘的御剑术起手式,群豪这时心头大骇……
江南三剑的海螺剑朱公冶,突然低声对韩青苍说道:“韩掌门,这人今日不除,将成武林无穷后患。”
他的意思,是叫韩青苍联合出手。
太极掌韩青苍,脸上神色一片冷煞,闻言疾道:“不错。此人虽然只露了几招,但已经令人叹服,朱兄,你认为杨沧鹤刚打那招‘笔指苍穹’,如何?”
海螺剑朱公冶道:“兄弟自信无法挡住那招,‘笔指苍穹’。”
韩青苍沉声说道:“不是我夸赞杨盟主那招‘笔指苍穹’,在当今武林极少有人安全躲过那一指袭击,但这人却一剑消解而去……”
突然听到玄玉萧皇甫华,轻声问唐琪道:“琪妹,你已经看出怀疑吗?”
辣手毒针唐琪,道:“他好象户经受创,内力不止,心神不集,无法施展御剑术。”
原来那萧魔双手抱剑,已经渐渐向下低垂,他那惨白的脸色,更是雪白,手臂也微微颤动,李玉虎像似已看出这异状,冷笑一声,举步向萧魔迫去!
倏地,厅外走进一位满身鲜血的大汉,大叫一声:“杨盟主,萧……”
语音未完,砰然一声,挣倒地上。他前胸上被人插了一把半尺长金蛇短剑。
群豪都看他正是奉杨沧鹤去察看萧罗声穷书生的黑衣大汉,李玉虎疾步跃到那大汉身侧,伸手一摸,这黑衣大汉竟然已经断气了。
群豪这一骇,真非同小可,大家登时目瞪口呆,半晌没出声!
这样一来,群豪顿时迷糊了。
突然听到杨珠萍失声叫道:“怎么,他那里去了?”
她这一叫,登时引起了全场中人注意,众皆转头回顾了一眼,那位“金蛇郎君”萧魔少年,已不知何时离去。
厅中人手众多,他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而去,群豪真是心中大惊,众人都感到脸上无光。
要知场中诸人,皆是武林知名之士,他们连番遭受这种挑战、侮辱、的是一件失熔事情,所以一时问,群豪都默默无语。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喃喃说道:“此人不死,江湖上只怕永无宁日了。”
他这句话,深含有弦外之音。大家不禁都望了杨沧鹤一眼。
太极掌韩青苍,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夫在江湖上,混了数十年,从未有遭受这种耻辱,此事如若传扬于江湖,咱们还有何颜立足武林?”
在场各人,大都是久历江湖好汉,眼睛里揉不出一颗砂子,他们都意识到他的话意,是叫大家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
玄玉萧皇甫华突然轻笑一声,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咱们经常走动江湖,武林难免都要遇上这种挫折的事情,只是令人可恨的,那八枚‘金蛇梭’被人取去,岳弓兄又遭人打伤,奔劳了一整夜,仍然摸不清人家的底细。……”
他说到此处,目光一掠杨珠萍,突然住口不言。
一笔指天杨沧鹤,这时眼望着爱女,沉声问道:“萍儿,你始终躲在布幔之后,不知看到了什么?”
原来知道“金蛇郎君”,还会前来拿去那八枚金蛇梭,所以在这大厅布下了皇甫华夫妇和杨珠萍暗中监视守护。杨珠萍娇声答道:“爹爹,我在这里看见二位金蛇郎君出现,头一位身形奇快已极,武功像似较那萧魔更快,一闪间到达檀桌上取去了八枚金蛇梭,之后,那萧魔也出现了大厅……李师兄接到就跟他交手起来。”
杨珠萍隐瞒下萧魔曾经出手救了她一命的事。
群豪听了杨珠萍的话,立刻又陷入了沉思,本来他们认为那八枚“金蛇梭”,是为萧魔取去,那知又是另外一个,“金蛇郎君”取去。
那么这一位“金蛇郎君”是谁?
这时除魔毒剑李玉虎,举步向前,躬身向杨沧鹤拜了下去,朗声说道:“义父,虎儿来迟了,致使那恶魔逍遥而去,不知义父所说的萧罗声是什么人?”
杨沧鹤拂袖叫李玉虎站起,说道:“虎儿,若是老夫推想不错,当今武林,将要掀超一阵血腥大风波,这些事情我也无法说出原因来。”
“现在咱们大家赶紧到‘暖红轩’,见过萧罗声后事情便可大白。”
辣手毒针唐琪,接声说道:“不错!我觉得萧罗声就是那萧魔,若不是的话,就是如杨家妹妹所说,那头一位金蛇郎君。”
群豪闻言,急急鱼贯出厅,奔向“暖红轩”
偌大厅内一时间静悄悄,只剩下杨珠萍一人。
突然杨珠萍翻腕撤出长剑,然后缓缓走向台桌前,冷冷说道:“你还不出来吗?”
她声音一落,但布幔后却没有回音。
杨珠萍眉儿轻皱,暗中忖道:“他真的走了?但是这布幔之后,便无门窗啊!”原来刚才杨珠萍看到萧魔一闪间,就走进布幔之后。
杨珠萍用剑尖挑起那道布幔,她冷哼了一声,腕中剑猛然刺了过去。
灯光下,只见布幔后盘膝跌坐着那位萧魔少年,他星目轻闭,脸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着,但却听不到半点呼吸声。
杨珠萍出手剑锋……已经要接触到他胸口,见他仍然茫然不知似的,不禁又将刺出的长剑收了回来。
那萧魔少年就在此时,睁开了那双眼睛,冷冷说道:“你为什么收回长剑?”
杨珠萍听得反而呆了一呆,“我为什么不刺下?难道他要我刺死他?……”
萧魔突然站起身来,说道:“你这一念之间,定会令你遗恨终身,老实向你说!刚才你一剑戳进我胸中,我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他话未说完,杨珠萍怒叱一声:“嗤!”的长剑疾刺出去!
杨珠萍这一剑,是怒而发,剑出风啸,在这般近的三尺距离,任是怎样,那萧魔都难以闪避才对。
那知萧魔右腕一抡,手指轻弹,一缕劲风,破空生啸,弹向长剑,左手疾快而出,扣向杨珠萍右腕脉门。
“铮!”的一声,剑光倏闪,杨珠萍手中剑落地。她的右腕脉门也被萧魔轻轻扣住但听他冷笑一声,说道:“你错过一次杀我的机会,以后要杀我,还是等待另一次机会吧!”
他的语句,是那般怪诞、诡秘,令人无法猜测他语中之意。
萧魔说完话,左手一松,转身要走。
蓦听杨珠萍厉声喝道:“站住!”
萧魔缓缓转过头,问道:“杨姑娘,你是不是要问我是谁?免得你多噜嗦,我就是武林人物所恨的‘金蛇郎君’萧魔,那文弱书生萧罗声是我的乔装化名。”
杨珠萍一惊非同小可,她又喝道:“你给我停下,我还有话问你。”
萧魔说过那一句话后,白影一闪,人已如惊虹闪电出了大厅。
杨珠萍望着他背影消逝,双目中泪珠儿滚滚而下。
她似做了一件对不起人的伤心事,为何自己不告诉众人,说他躲在布幔之后,因为……
因为我怕他就是萧罗声啊!
他说:他就是萧罗声!
难道这是真的吗?否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般面貌相像的人?
我需要赶快将这些事情告诉父亲……
“暖红轩”精致小院,静得死般沉寂,只有一阵阵呼啸夜风吹过树梢声!
杨珠萍轻车熟路来到这座小院外面,抬头望去,只见绿草依旧,池水荡漾,院墙外一片寂静,不见一个人影。
她怔了一怔,暗道:“父亲他们呢?……”
一念未完,突听身后响起一缕风声,她霍地转身望去。
只见父亲杨沧鹤一手抓住自己,纵身到一株树下,低声道:“这座小院已经藏有强敌,萍儿,不要轻举妄动。”
杨珠萍闻言心头暗惊,忖道:“萧魔刚由厅中离开,绝不可能片刻之间就到这院中……”
她本想张口要说出萧魔没离开大厅之事,但心中转念想到:“那么自己如何向父亲解释心中隐瞬的原因……”
杨珠萍望了一望这株树影下的人,问道:“虎哥呢?”
原来树影下,除了父亲与四位黑衣劲装大汉随从和太极掌韩青苍之外,其余的人不知已经去了那儿?
太极掌韩青苍轻声叹道:“杨兄,那两个随从,大概又凶多吉少了。”
一笔指天杨沧鹤,此刻脸上一片肃穆,道:“韩兄,咱们再等一会儿看看。”
语音甫毕,一条人影疾速闪到,他是除魔毒剑李玉虎。接着,皇甫华,唐琪也并肩闪到。
杨沧鹤问道:“虎儿,院室内有无动静?”
李玉虎摇头道:“奇怪得很,里面并没有半丝打闹声,但两个属下却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以虎儿之见,二人定然已经遭了不测,咱们还是进去看看!”
原来群豪来到这座“暖红轩”小院,立刻剑拔弩张分布四周,大家要预防“金蛇郎君”
萧魔漏网逃去。
首先杨沧鹤派出两个随从进去一探究竟,那知已过了半刻,却如泥牛入海。
一笔指天杨沧鹤,望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家还是别单独行动,老夫现在要跟诸位商量一件事,虎儿,你去请江南三剑的朱公冶和莫成武二剑前来。……”
他语音未完,突听韩青苍失声说道:“你们看朱公冶和莫成武二人要进去了。”
群豪举目望去,只见小院墙外东南角,迅快飞过两条人影,闪电间已经欺到院门旁侧,星月光之下可见二人是江南三剑的朱公冶和莫成武。
杨沧鹤脸色大变,道:“虎儿,快去阻止二人进去!”
一语未毕,只听青铜剑莫成武大声喝道:“室中如若有人,赶快给我滚出来。”
他大声叫着,翻腕拔出长剑,已经踏步进入小院厅门。
“哎哟!”一声惨厉叫声扬起……
一条人影由厅门内飞出……
这声凄厉惨叫,使群豪心中迅快掠起一丝不祥念头。
李玉虎已经如电也似的扑向那飞出的人影,伸手接住。
海螺剑朱公冶也扑了过来,但却慢了李玉虎一步!
李玉虎接住那人,无暇看他一眼,人已经飞回树影下。
当群豪看清李玉虎接住人影时,海螺剑朱公冶扑了过去,厉声叫道:“成武弟……”
他的眼泪已经如露水,滚落了下来。
这人正是青铜剑莫成武,但见他满脸鲜血,五官齐非,一动也不动的躺在李玉虎怀抱中。
杨沧鹤赶快伸手一探莫成武脉门,他登时呆了一呆!…
青铜剑莫成武的脉门已经停止,竟然死去了。
海螺剑朱公冶,伸手一摸拜弟鼻息,他厉叫一声,转身要走。
猛地里,太极掌韩青苍,出手抓住他脉门,说道,“朱兄,请暂节哀,报仇之事,并非妄逞一时之勇。”
海螺剑朱公冶,乃江南三剑之首,为人比较老成,他闻言,陡然忆起自己拜弟莫成武,武功之造诣,并不逊于自己,如何会一下子遭人击毙,这样看来,里面敌人武功之高,手段之辣,真令人惊骇了。
群豪皆同一心思!
所以众人一时,脸色极是沉重。
连那极端自负的辣手毒针唐琪,也脸现一片惊骇之色。
杨珠萍这时心中却如电轮般转着:“院内凶手是谁了绝不是萧魔,但是谁?会是萧罗声?
可是萧魔不是已经承认他就是萧罗声……”
李玉虎这时仔细察视着莫成武致命伤痕,说道:“莫兄之死,脸部像似被一种外门兵器,鹰爪钢爪所抓,这一抓,虽然极是厉害,但也不能一下子,致莫兄死命,显然敌人再加以一记阴毒霸道掌力,震断莫兄体内经脉。”
群豪闻言心中暗自敬佩李玉虎之见解。
李玉虎望了众人一眼,道:“不知诸位在武林走动,有无见过施展鹰爪兵器的高手。”
太极掌韩青苍,道:“说来惭愧得很,那‘金蛇郎君’,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叫人莫可预测,凡是见过他的人,未留过一个活口。”
辣手毒针唐琪,接声道:“其人如无惊人的本领,也不敢武林挑战。”
李玉虎剑眉微皱说道:“如照众人说来,院内的凶手,是那‘金蛇郎君’无疑,可是,‘金蛇郎君’不知是一人或数人?”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轻叹一声,道:“虎儿,你师父是否已经接到我传柬?”
李玉虎尚未答话,突听玄玉萧皇甫华失声叫道:“你们看!他是谁!”
群豪抬目齐望过去!
只见一个白衣人长身凝立在院墙内小花园的径道上,眼望了院中一眼,举步向石阶走去……
他!不是那位“金蛇郎君”萧魔是谁?
场中群豪顿时看得迷茫了,他们本来认为院内的凶手是那位萧魔,但现在他们否认错误了。
除了杨珠萍之外,大家迅快的推忖道:“院内凶手,就是那位萧罗声……”
这时群豪数双眼睛,齐然望着白衣少年萧魔步向院门
但见萧魔身形移动,若似行云流水,迅快至极。
可是这小花园石阶距离厅门不过六七丈远近,萧魔却像似走了六七十丈远路之久。
李玉虎失声道:“这是什么身法?”
玄玉萧皇甫华,叹然道:“他的武功真是深若瀚海,高不可测。这种步环踏斗身法,分明是在防备厅内人的袭击,如此看来他和里面的人,定不是同道的人,杨盟主,咱们大家赶紧趁这机会冲进去。”
他语音未完,萧魔已经如电也似的穿进厅内。
倏地
厅内闪出几道森寒的剑光。
但听一声闷哼传出……
那骤闪的剑光倏敛。
厅内突然寂静下来,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群豪心内急速的忖道:“他也同样遭了不测……”
众人不禁心中一寒,要知萧魔的武功,在前面大厅已经露过一手,虽然大家还不知他确实能耐,但曾跟他交过招的李玉虎、杨沧鹤、杨珠萍,都觉得萧魔是一位武功难测高深的人物。
现在他也同样遭了不测,那么厅内凶手,匪夷所思的武技,真要使人心寒胆战,李玉虎,皇甫华已经冲出的身子,猛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杨沧鹤一眼。
在群豪踌躇不前的当儿……
蓦然室内传出一个冷冷声音,说道:“人生在世顶多只死一次,你们怎么不敢进来。”
这声音,正是萧魔的语音。
群豪登时呆了!
他竟然未死,那么厅内凶手是伤害在他手下。
突然院室内又传出萧魔的声音,说道:“‘金蛇郎君’一年来在江湖上,闹的神鬼不安,你们天南地北的千里跋涉而来,追查‘金蛇郎君’,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敢来对付我。”
李玉虎被他这一阵话,激得胸中怒火高燃,他冷笑一声,说道:“萧魔,除魔毒剑李玉虎进来了。”
李玉虎说着话,已经仗剑纵跃出去。
杨沧鹤大惊,喝道:“虎儿,不要进去。”
但是李玉虎的轻功身法,奇快已极,一闪间已经到达厅门。
杨沧鹤生恐李玉虎有失,随后跃去!
蓦地厅内灯光一亮……
敢情萧魔已经燃起了火灯。
李玉虎、杨沧鹤冲入厅门,举目望去……
二人不禁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厅内梁柱上悬吊着两具尸体,一阵夜风吹了进来,尸体一阵摇摆。
灯光摇颤,暗而复明。
仔细一看两具尸体,正是杨沧鹤那两个属下大汉。
这时皇甫华、唐琪、杨珠萍、韩青苍已经连续走进大厅。
大厅中除了那两具尸体,以及青砖上滴滴鲜血之外,并不见萧魔的人影。
李玉虎冷哼一声,挥雄长剑,寒光一闪,斩断了那悬尸绳索,喝声道:“萧魔,你在那里?”
只听书房中传出萧魔的声音,道:“我就在这里,你们看不见吗?”
嚓的一声,书房中晃燃起了一根火熠子。
登时灯火融融,照亮了左侧小书房。
但见萧魔端坐在一张石墩上,双手按着那柄连鞘“金蛇剑”,放于膝盖上星目轻闭,脸色苍白。
萧魔端坐的石墩之侧,蜷伏着一位身着黑衣的人。
突听玄玉萧皇甫华,轻声对唐琪说道:“他坐在距门七尺,暗合七星脚尖内弯是步着北斗之式,双手紧握无名指微扬更是含蕴摘天星手法,如我们鲁莽冲入,定难逃出他凌厉毒辣一击。”
皇甫华的话,暗地里是在警告群豪,众人听了此话,再仔细看了萧魔跌坐之位,心头暗骇,忖道:“这人处处摆出防敌反击,真是处心积虑,我们若是不察,的是难逃他的毒手……”群豪虽然都没出声,但大家脸上皆是色变。
群豪这时默默不语的站着厅中,数道眸光四周掠扫着……
原来他们感到无比诡秘,怀疑,为何不见另外的人。那萧罗声呢?
难道那位凶手是蜷伏地上的黑衣人?
一念未完,只听一声轻哼,蜷伏地上不动的黑衣人,竟然一咕噜翻身站起,右掌一扬,就要向萧魔拍去……
萧魔轻闭的星目一睁,说道:“慕容弟,是我……”
黑衣人一眼看清萧魔,忙将右掌一收,脱口叫道:“萧大哥,我又遇到那‘魔声女’……”
灯光下,只见这黑衣人是一位虎臂熊腰,环脸浓眉大目,英俊少年。
他说到“魔声女”倏然止口,回头望了群豪一眼,像似怔了一怔。
萧魔道:“慕弟,我知道了,刚才魔声女的属下,已经跟我交过手。”
黑衣少年突然惊声道:“萧大哥,你……”
黑衣少年语至此处,又倏然而住。
厅中群豪每一位都是身经刀山剑林的老江湖,他们听了这几句话,已知道一切诡秘事情真相。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走前几步。抱拳问道,“这位萧老弟,老夫有许多难解的事情,敢请坦白相告。”
萧魔陡然抬起头来,星目中神光如电,环扫了围在四周群豪一眼,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
李玉虎抢到杨沧鹤身侧,喝道:“你是什么人?他又是谁?”
李玉虎手指着那位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李玉虎,你神气什么?向我萧大哥请教事情,语气要客气点,哼哼,我是武林无名小卒慕容刚。”
李玉虎等众人听了他的名字,原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杨沧鹤道:“萧老弟,眼下看来,萧罗声大概是你之化名吧!”
萧魔道:“不错。我便是萧罗声。”
杨珠萍愕然道:“你,你当真是萧先生?”
她老早就听萧罗声说过,现在也听得字字入耳,但是仍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多此一问。
萧魔此刻那双星目缓缓闭上,说道:“慕容弟,你就替我答复他们的问话吧,但最多只能答三件事。”
黑衣少年慕容刚,倏地欺身挡在萧魔前头,说道:“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赶快从简问来,但只能问三件。”
李玉虎冷叱一声,拔出长剑,厉声喝道:“小子,你们的口气老是咄咄迫人,我不信你们有多大能耐。”
李玉虎年轻气刚,他见萧魔,慕容刚这种冷傲气焰,心中甚是不服。
杨沧鹤出声道:“虎儿,他们身在此地,迟早我们都要领教绝学。”
杨沧鹤人老深沉,他的意思是在未明隙萧魔底细之前,暂时不要动手,杨沧鹤突然转首向玄玉萧说道:“皇甫兄,请你就问他们三件事。”
玄玉萧皇甫华,哈哈一笑,走了过来道:“既然如此,兄弟首先问他‘魔声女’,是个什么人?”
要知玄玉萧为人较工心计,他听慕容刚和萧魔说了两句话,他已经知道刚才厅内凶手,就是那“魔声女”的属下,但这“魔声女”是谁?却令人迷糊,天下武林向来没听到这个名号。
黑衣少年慕容刚道,“你问得好,‘魔声女’是一个神出鬼没,残酷毒辣,武林组织的首领。”
玄玉萧皇甫华,冷笑道:“你答的也不错。难道这样就算是回答了一个问题?”
慕容刚道:“你问‘魔声女’是个什么人?我这样答复,已经解释了一个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闲话少说,你问第二件吧!”
辣手毒针唐琪,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你们会遭受到什么命运?”
慕容刚冷冷道:“你如要我答复,这也要算三件事之内。”
玄玉萧皇甫华,生怕爱妻闹事,赶快又问道:“萧魔是不是杀害云龙七雁,关外四雄,华山五虎,神拳门言至极一家,以及昨日夜晚杨老英雄八位属从的‘金蛇郎君’”。
慕容刚迅快说道:“有的是,有的不是。”
皇甫华道:“怎么说!有的是,有的不是?”
慕容刚道:“你所问的那些人,有的根本不是我萧大哥所杀!因我萧大哥不会妄伤一个好人,与无辜的人。”
皇甫华问道:“萧魔杀害了那些人?”
慕容刚反问道:“这个算是第三个答复?”
杨珠萍插声道:“你第二个问题,还没说清楚,怎么算第三个答复?”
慕容刚冷笑道:“我这样答复,已经解释的极清楚。”
杨珠萍柳眉泛怒,娇声喝道:“好!那么我问第三个问题,萧魔化名萧罗声,隐匿我家院中,出手杀害我家人是存着什么阴谋?”
慕容刚闻言沉岭了一会,才说道:“血海深仇的报复。”
一笔指天杨沧鹤,陡然脸色大变,喝道:“萧魔,无影神龙萧权是你什么人?”
此言一出,群豪无不大吃一惊,“无影神龙萧权”,这名字在武林中,是如何的响亮,但江湖中却极少有人见过他,因他就象他的外号“无影神龙”,出现得有如见首不见尾,纵然他的名字以及他的人影,经常在排解人家纠纷出现,但武林中人却没人知他住所,以及相貌。
这时厅中立时沉寂下来,静的及闻到呼吸之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萧魔的身上等待答复。
这时端坐石墩上的萧魔。胸头起伏如浪,喘息不已。
突然他星目倏地睁了开来。
眸中血红,杀机四进。
但见他口中喃喃说道:“爹娘在天之灵,终于让我寻到认知你的人了……孩儿就要为双亲大人报仇雪恨!……惨死的弟弟,兄长……”
他这喃喃自语之声,虽然轻而难闻,但却充满了凄怆惨痛。
霎时间
萧魔眼帘中,泛起一幕天愁地惨的景事……
他看见一干山庄血流成河………尸横满地………凄厉惨嚎,悲哭哀嘶之声,交织一片。
那是天地的末日。……
猛地,听到萧魔凄声叫道:“弟弟!你们快跑,弟弟……”
但听,李玉虎一声大喝
他手中长剑一振,道剑光猛向萧魔刺去……
慕容刚怒声喝道:“李玉虎,你找死吗?”
扬手劈出一道凌厉掌劲,震向李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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