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调虎离山
夜空斜挂一勾残月,像也似不堪这尴尬、难过的气氛,悄悄地隐入一片乌云里,大地显得更加暗淡了。
时间在静盈中,无情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听万人宫主万人环干笑几声,打破这寂静的气氛,说道:“凌兄四十年不见,‘冰天焚骨掌’己臻捞峰造极之境,使万某眼界顿开,此时身份澄清,真象大白,万某理应实践十八年前诺言,将‘惊魂笔’归还凌兄才对……”
这几句话,说理令人听起来,似乎情合理得:但是听在冷面神君凌中霹的耳中,有如蓄意的讥讽,仿佛万把利箭,刺戮进他的心灵,只见他全身—阵颤抖,谁又知道他这一阵颤抖,含着无比的辛酸与血泪,痛恨。
大悲神尼到此时,何尝不是不知萧罗声的无伤醒来原因?
她这时突然喧了一声佛号,意味深长的长叹了一声,音调低沉,壮怀,启人思维,反省。
冷面神君凌中霜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心神一漱,恢复那冰寒毫后表情的验容,冷冷的说道:“在此,我必须郑重的向你们声明,‘惊魂笔’,乃是老夫四十年前和‘冷虹剑’,被奸人陷害之时一齐落入人手,虽非我亲手交给万人环的。但是今日亦必须收回此物,因为它是我的东西。四十年来含辛菇苦,不时切齿咒呶,为着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眸中透出一股怨毒,愤恨的凌人杀芒,切齿道;“所以说:我今日取回惊魂笔,并非履行什么十八年前和那假扮我的人之约,同时,我此次出动江湖第一目的,就是要找那人讲理,四十年前的那段陈年旧账。”
萧罗声听了这番话,方才悟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眼前这个冷面神君凌中霜,并非最近所见的冷面神君。那么那假冒冷面神君的人,又会是谁么?”
想到此,他转首向冷而神君投以愧疚,怜悯的—瞥。
万人宫主万人环,突然朗声笑说道:“凌兄遭迂实令人愤慨,兄弟能容忍悠悠四十载,更非处人能有之涵养,万某无论后果如何,决将惊魂笔归还凌兄,并请恕万某不知之罪,以后凌兄若有用得着在下的,万某赴汤蹈火定效犬马之劳。”
冷面神君凌中霜此时感情是脆弱,一攻就破,此时势单力孤,知友难寻,何福修来能逢此义气凌云之辈,遂感激道:“蒙万兄抬爱,兄弟铭感五内,实不敢当有劳万兄,若蒙不弃,凌某倒想高攀万兄,作作朋友。”
人间霸主突然格格—笑,用充满讽刺意味的挑拨语气,说道:“今日恐怕将降不测之风云,否则讲究阴狠,毒辣,诡诈的万人宫主万人环,也会正正经经的交起朋友来,也许是江湖下传言有差真实,今日一见才知万人环不但义气凌云,而且还功得无量。”
万人环哈哈笑道:“江湖传说纷云,喜人者,则说好人,看不顺眼者,就说人坏,武林道上本来如此,任是别人怎样谈论本宫,我也就怎样承受,因为万某对于“声誉”两字,看得轻之再轻,微之再微,善恶本在—念之间,认为善者善,恶者恶,“功德”二宇,万某不敢承当,不过万某所做的事,自忖于心无愧就是了。”
冷面神君凌中霜道:“万兄宽怀大量,大丈夫胸襟,不计小节,为我辈莫及万—。”
大悲神尼见冷面神君未被人间霸主的话提醒,遂凄叹一声,道:“万坛樾居然如此慷慨,那么你就当众,将惊魂笔归还凌坛樾吧!贫尼更祈祷我佛大发慈悲,引渡众生,挽回江湖杀伐之劫。”
万人环哈哈笑道:“神尼未免太杞人忧天,现在江湖武林平平静静的,何来浩劫之有啊?
神尼世外高人,难道已参澈佛家最高意境,登半仙之界,得以未卜先知,预知前后旷古,未来之数吗?……”
语音未落,继之是一阵狂妄的笑声,代替了他的语言。他的笑声,像似充满着杀伤之力。
场中众高手,脸色骤变。
冷面神君,人间霸主,萧罗声不禁也同时发出那直透苍穹的长笑。
这几个绝顶高手,同时发出的笑声:有如万雷齐鸣,震撼山岳,直震得地面一阵颤动。
蓦然,狂笑之声,骤地敛止。
“扑通,扑通!”场中已有几个受到这种“狮子吼”的绝高内功所伤,猝然倒地。
大悲神尼眉头一皱,合什当胸,喧声“阿弥陀佛。”
万人环嘿嘿干笑道:“阔别四十载,凌兄武功精进神速非凡,造诣深厚,已达顶峰。云裳仙子黄秀梅的“萤魂功”,更是匪夷所思。今日得以见识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话,他电眸转投在萧罗声身上,这无语的一瞥,起了无比的领衔作用,紧跟着场中所有的眼光一齐在这位传奇性的年轻人身上。
到底萧罗声有没有受到冷面神君“冰天焚骨掌”之伤呢?
由这些探询似的眼光中,可以看出每一个人脑际都是挂着一个问号,就连冷面神君亦怀疑自己的掌力,也许没有伤着这位年轻高手。
萧罗声此时仍然盘膝跌坐地上,双目微闭,运动调息,反而没发觉众人在注视他一般,静止安祥,有如一塑佛像。
任你从那一个角度看去,他都是那么的安祥、悠雅、神秘,永远让人窥不透的萧墙般,那么的肃穆、庄严。
突然万人环一抖袍袖,高声道:“凌兄,在此我请大悲神尼为见证,将惊魂笔,原壁归赵,就请凌兄收下,并请谅宥万某怀壁之罪。”
说着,双手捧笔,恭恭敬敬地平举送到冷面神君面前,一副诚恳之态,实在大反平时,令杨珠萍等讶异不已。
冷面神君犹豫一会儿,才呐呐道:“万兄今日恩赐,凌某铭感五内,就此谢过。”
就在冷面神君伸手欲接过的刹那一一。”
突然,斜地里,人影骤闪,一双春葱似的玉手,快速绝伦的掠起,一把抓过那双“惊魂笔”,这惊变突起,在场中所有的人是无法预料的,万人环和冷面神君猝不及防,“惊魂笔”
已是被人抢走了。两人同时骤然一震,连来人面孔尚未看得清楚,齐齐暴喝一声!
方人环左腕骤翻,疾向来人手腕扣去,右掌五指一垮,弹出五缕凌厉的指风,疾向来人身上击去。
冷面神君则是马步一沉,双掌拨动间,连续拍出七掌,戳出六指,分袭来人周身要穴部位。
这两个绝顶高手在惊骇之中,全力出击,威势非同小可,狂啸四起,劲风大作,足可震山撼狱,即使大罗神仙也难逃厄运。
可是来人就如一团绵絮一般,毫不着力地,随着那排天劲,直飞出五丈外,身形轻妙,曼妙美丽,宛如仙女下降,冉冉地飘落……
“阴间女……。”
“霜华龙女……。”
“方秀裹……。”
这无数的专有名词,由无数人的口中,齐齐惊呼出声。
时间那么的迫切,还没有容人能转过第二个念头的一刹那……
只见阴间女方秀裹,身形再度骤然掠起,以不可思议的绝快速度,直向西南方射去。……
接着,万人环,冷面神君,叱喝声中,身形已如巨鸟腾空般,飞出一丈外,尾衔急追而去。
瞬息间,已消逝在黑暗的边端。
春风习习,这片适才尚是龙腾虎跃的草地,此时,又静宁沉寂下来。
地上除了血腥,死尸,伤者外,只有剩下几个沉默伫立在阴暗中的人影,在淡月疏星的昏芒下呼息。
渐渐地,有人在蠢动了,那是李玉虎和剩下伤残锻羽的十三个屠士队,他们无言无语的撤退了……
突地,一阵清脆的格格娇笑响起一一
人间霸主黄秀梅,娇艳脸颊上泛起得意的神色,美眸轻轻落在李玉虎身上,笑道:
“李玉虎,你这样想走吗?”
李玉虎面色—变,惶然道;“你待怎样……”
人间霸主黄秀梅,道:“父过子代,你老子带领万人宫高手,私闯“回声谷”的账,以及我救你一条命的利息,应由你偿还!”
李玉虎胆惊魂飞,混身一阵寒懔的颤抖,脚步不自的往后移退,颤声道:“岂有此理,你……”
人间霸主黄秀梅靥上仍挂着微微的轻笑,云裳飘袂,莲步轻挪,渐渐的向李玉虎移近……
李玉虎只觉得人间霸主黄秀梅娇靥,越是笑得甜,自己内心就越是惶恐,惧怕,踉跄的步伐中,四肢还微微的抖悚卜…”
蓦地一一
人间霸主身影一闪,电也似的欺近三步,纤掌微扬,灵蛇般的吐出……
“哎呀!”一声惶恐的惊叫声响起-……
李玉虎跌倒在地翻了两三个斛斗,爬爬跌跌的怆惶倒退,面上已吓得毫无人色。
杨珠萍在旁看得非常真切,人间霸主的手掌并没接触到李玉虎,而且并没有任何劲力,声响,不禁疑惑道:“师父李玉虎是否已中了他的无形掌劲。”
大悲神尼道;“不,她并没有伤他。”
人间霸主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道:“啊……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了呢,你不怕自称枭雄么,既然以枭雄自居,还怕什么东西,何不提起勇气跟我对一掌试试,这般孺夫之态,等会你那老子回来,被辱弱了威望,恐怕不只是见括两个耳光吧!”
李玉虎听罢,那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五官扭曲成一副比恶鬼还要难看图样,混身阵阵剧烈的颤抖、惊惶、恐惧占据了他整个身体。
“我……我跟你拚了……”
惶恐到了极端的李玉虎,狗急跳墙,忘却了悬殊太远的武功,厉叫一声,疯狂的扑了过去。
人间霸主娇笑一声,道;“这样才像话……”
话声中,云裳幻闪,诡异的欺身迎了上去,春葱般纤指倏地连扬一一人影乍分,李玉虎只觉眼前—花,一阵无从躲避的冷风袭至,连打了两个寒噤,随之自己攻出的掌势已然落空,整个身子收势不住,向前跌出四五步,呆呆的怔愕在当地。
杨珠萍又是一怔,慌然问道;“这次人间霸主又没有伤他吗?”
大悲神尼末及回答杨珠萍的问话,已是面色微变,沉声喧道:“阿弥陀佛,八载小别,黄施主的‘无形素手掌’,又精进了许多,他虽罪不容殊,但与施主似乎无甚直接瓜葛,你下此辣手未免太狠一点。”
人间霸主格格笑道:“这小子死不了的,除非他老子不听我的劝告,不过我真是杀了他,亦算是替天行道、除去一个武林败类,积件功德,格格………格格格……”
娇笑声起处,云裳飘动,挟起黄云莺横跃三丈,落身在那顶小轿上,轻声喝道:“走!”
四个美丽的青衣女婢,动作迅速的抬起小轿,起身就向东南方奔去,蓦然,一声暴喝响起,跌坐闭目休息的萧罗声,身形猝然掠起,疾速向人间霸主射去,金蛇剑一划,横挡去路。
人间霸主秋眸一转,娇声道:“你挡住我的去路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讨教讨教“无形素手掌”试试,我看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吧!
萧罗声嗔目喝道:“‘无形素手掌’,有什么可怕,你们要走就将她留下来再走。”
人间霸主略为一怔,低首瞥了怀中的黄云莺一眼,嘴角掀起一丝自我陶醉的微笑,道:
“啊,这就奇了,黄云莺自幼即被我养大,传授武功,辛辛苦苦的养育了二十年,我怎么不能带她回去,我且问你,她是你什么人,你强行要她干什么?’萧罗声被人间霸主一顿抢白,问得无语以答,满面通红,怒哼一声,厉声道:“我要你放下就放下,不放下就别走,黄云莺已和你脱离师徒关系,你无权再过问她的事。”
人间霸主突地纵声娇笑一阵后,神志—变,露出一副冰冷之色,道:“原来就是你这种小白脸,才会诱拐走我的徒儿,我不向你问罪已是便宜了你,竟然还想寻我要人,告诉你,黄云莺乃是我回声谷门下叛徒,本霸主亲自擒她回去,依背叛师门之罪,处以惨历的酷刑,以整肃本门风纪,你有办法就在我的手中将她夺去……”
不待人间霸主的话讲完,萧罗声已经大喝—声,“玉燕投林”金蛇剑卷起千朵金芒,猛扑过去。
突然,那四个青衣女婢,纤手扬起,各击出一道柔软的掌风,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封住萧罗声的剑势,抬着小花轿齐齐飘退三尺,躲过一击。
萧罗声一剑落空,立时长啸一声,如影随形的跟踪而至,迅速绝伦的刺出四剑,拍出八掌,踢出十二腿,分袭四个青衣女婢周身要害,委实诡异狠辣已极。
这次他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青衣女婢的必救要害,使四个青衣女婢不得不腾出双手来自救。
只见四个青衣女婢娇喝一声,将小花轿摆在香肩上,双掌齐出,拍出一股凌厉的掌劲,直向萧罗声的来势迎去。
蓦地一一
“唉唷”的惨叫声中,挟着几声闷哼响起。
四个青衣女婢,突然步伐跄踉的抬着小花轿倒退五六尺,小花轿亦失去平衡,一阵颠簸、摇幌后免强的站稳,显然四婢中已有两个以上受了不轻的伤势。
萧罗声一招得手,并未乘势追击,倒跃退三尺,长剑—摆,丁八站立,峙如山岳地凝视着她们。
人间霸主秋眸射出二缕惊异,骇人的电光,突然娇笑道:“你的武功比我估计得还要高出一倍,看来倒真有一点真才实学……”
萧罗声突然朗声说道:“你是放她不放?”
人间霸主黄秀梅,倏地跃落小花轿,轻笑道:“你若能在我手走过三招,我就将她送你做老婆,若敌不过我三招,你只有认命了,我就将黄云莺带回回声谷。”
萧罗声昂然道:“就是三百招我也要接下。”
人间霸主娇声道:“好!够气魄,一言为定,当心啦!我随时就要发招了。”
语声中,娇躯突然电速的欺近,春葱的玉掌倏地怪异的扬起一一一招风雷电掣当胸直击过去。
萧罗声在说话中,私下早已蓄势待敌,此时看到她的掌势,若点若劈的击来,却是生平仅见的怪招,不仅微怔了一怔,他正在思忖之时,忽然觉得一股暗劲,疾速撞来,但感胸口一震,这一骇真非同小可。
蓦然手中长剑一紧,精奥的疾速刺出三招,拍出四掌,身形猝然暴退七尺,避过来势,不敢硬接。
人间霸主微一晃娇躯,如影随形般追了上去,纤掌扬扬,又如闪电般的疾向萧罗声脉门上抓去。
萧罗声身方落地,人家已然扣到,大吃—惊,心胆俱骇,就在人间霸主的手掌,将要沾及萧罗声脉门的那一一
萧罗声突然身形侧转,似进似退,眼看他的身子向前倾去,却诡异绝伦的突向后滑退五六步,立时脱离了人间霸主的掌势。
蓦然,喝“好”之声轰起……
人间霸主黄秀梅也是一怔,暗自忖道:“这是什么身法,如此奇诡怪异,竟能在千钧一发中脱离自己的“素手扭龙”一扣,看来这个少年武功,真是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高了一筹。”
只见萧罗声退后三步,横剑当胸,朗声道:“你已经发出二招了,你是否会遵守诺言?”
人间霸主娇笑道:“我黄秀梅可是个食言人,我何等身份,岂会和你打诳语。”
萧罗声道:“那么你就先将她放下,交给大悲神尼老前辈。”
人间霸主突然发出一阵洁越美妙婉转已极的娇笑,笑声中,含有一种,勾魂慑魄的魔力。
萧罗声被她这种迷人的笑声,震得心胸气血,微微波动,心神幌忽,大吃—惊,连忙收敛心神,暗凝真气,蓄势戒备。
人间霸主黄秀梅笑声一敛,道:“你自信能躲过我最后一招吗?”
萧罗声剑眉倏扬,由鼻中轻哼—声,不屑道,“除暴安良为我辈天份,就是还有三十招,你武功再高十倍,拚得溅血横尸,我亦要接下。”
语音壮怀激烈,萧罗声倔强的天性,坚毅的性格,完全在这短短一句话中,表露无遗。
大悲神尼听得连连颔首点头,暗自赞赏不已。
人间霸主黄秀梅冷冷—笑道:“有魄力,真够种,无怪我几个劣徒都迷住了。”
萧罗声听得心头—震,问道:“你在说什么?”
人间霸主,冷叱道:“废话少说,你就接我第三招吧!
萧罗声剑眉倒竖,冷笑道:“你就马上动手吧。”
人间霸主冷声道:“好小子,竟然催我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这一招就让你先动手吧,这次我可不留情,有甚么差错只有自己认命了。”
萧罗声虽然知道她最后一招,必然是至为凌厉、狠辣,自己无把握能接得下,但是现在看她如此藐视自己,不禁心中大怒,冷笑道:“你有本领就尽力施为,在下倒要见识见识你有什么高招。”
语声中,他突然电速欺进,左手已然递到他胸前,直点“玄机”“焦心”“三合”三大死穴。
人间霸主喝道:“来得好”香肩微微一幌,娇躯突然向旁侧闪让开三尺。
萧罗声一击不中,右手长剑猝闻出手,划起一缕劲啸。左掌抡起第二道劲风,连绵拍出。
但听人间霸主冷笑一声道:“我就要你出手了,你当心?”
娇躯仍不见如何作势,倏然向后退四尺,让过萧罗声剑招,掌指,突地旋转半圈,如鬼魅般的从萧罗声剑下滑到身侧。身法奇诡,简直是闻所未闻。
萧罗声不觉心头一震,仰身疾退三步,剑光霍霍,封住门户。
只见人间霸主转了一转,竞从漫天的剑影中直滑进去,右手如电一指,已然伸到萧罗声胸前。
杨珠萍不禁脱口尖叫一声,剑化—道白虹,直向人间霸主后心刺去。
萧罗声心下大骇,左掌疾随攻出,迎面劈去。
一声闷哼响起,萧罗声整个身子直翻出丈外,长剑脱手落地。
同时杨珠萍尖叫—声,跄踉斜跌出七步,不知何时手中长剑被人间霸主夺去。
这一招使得诡异,深奥,电速己及,好像是天下武技都无法和这招比美,在场的人皆无法看出她是怎样出手。
突然人间霸主微一转身,妙目凝光向茫然失神的萧罗声看了几眼,悯然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可以说是我毕生仅见的年轻后起之秀……你莫再逞强,更不要开口,赶紧静坐,慢慢调气归元,或许能复元你的功力,否则你之功力就从此而废。……”
语声中,云裳飘袂,娇躯随着—片轻风,凌虚衔空,轻轻飘落小花轿上,态度从容,姿势美妙轻盈己极,好象没有刚才惊险场面发生一般。
四个美丽的青衣女婢,在人间霸主黄秀梅落坐后,闷声不响的迅速抬起小花轿,就往东南方向奔驰而去。
突然,萧罗声的身子倏地跃出。厉声叫道:“别走……”
语音至此,嗓子—甜,嘴角间涔流出滴滴血丝,喉音顿失,扑出的身子骤然摔倒在地翻了两三个斛斗,又站了起来,但随又萎然跌坐下去。
杨珠萍凄声叫道:“声哥,你……”
娇躯一闪,就要扑过身去,却被大悲神尼—把拉住,低声道:“不要去分散他的心神,让他休息—会。”
此刻,萧罗声内心中感触万千,脑际一片空虚,思绪是无比的紊乱,好象是失去了什么一般,茫茫然……
刹那间,幕幕往事,浮现在他眼前:海峰庄大小百余口性命,被屠杀的惨状,历历如绘的呈现在眼前……
那该是十八年前的—个深沉宁静的夜晚……
自己忽然被阵阵叱喝、杀伐之声,从梦中惊醒,惊惶中,哭哭啼啼的寻找爹娘,姊弟兄妹,可是任自己怎样叫喊,也没有一个人前来,平时侍奉自己的婢仆竟连一个也不在。
当自己奔出门外时,不禁被吓得怔立当地,只见整座海峰庄,一片熊熊烈火,杀声冲霄,无数的人影在幌闪,移动着。
地下躺着一具具浑身鲜血的死尸。断肢残肩,肝肠淋漓,亦有仰卧在滩滩殷红的血泊中,痛苦呻吟着……
那时自己不在哭泣了,因为忘记了哭泣,同时忘记了害怕,幼小的心灵却深深的刻划下永不可抹灭的印象。
在烟雾迷漫,火舌乱窜中,,他看清了一切,海峰庄上下的人,愤勇的拒敌,却一个—
个的被杀戮,在鲜血狂喷中丧生。
在大火边缘,有四个蒙面大汉团团围住一个乱发蓬松,满身血迹的女子厮杀,那不只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就亲眼看见母亲被那四个蒙面大汉砍倒,躺卧在血泊中,断命刀下………………………………在混乱的血战中,自己被一个混身创伤,乱发蓬松,鲜血淋漓的女子抱起,往庄后山林内死命驰去。
经过一阵奔驰,穿过密林,不知经过了多少颠簸崎岖的山路,逃到了一处绝幽僻静的山涧,才不支的仃下脚步休息,自己也到那时才知道她是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教师桂兰姊姊。
可是祸不单行,在还未及叙述当夜惨变经过的时候。…
面前突然出现了—个很是熟悉的人,当自己欣喜之余,扑身过去时,却被他那异於平时的脸容怔愕住了。
他是自己的伯伯一一萧魔。
但这时他已经失去平时那慈祥的微笑,换来一付狰狞骇人的面孔。
刹那一一
伯伯的人就同他的名字一般,恍以一个人欲择而噬的鬼魔一般,甚至更加凶恶、可怖。
教导自己经文八股的老师桂兰姊姊,惊骇、惶恐的战颤抖索着……
她跪地哀求饶恕自己—条小生命。……
那凄切,哀婉的祈求语句,至今律律如新;犹然萦绕耳际。……
自己看得真切的,莫过于是伯伯萧魔狰狞的脸容上,嘴角搐起一丝残酷的狞笑,手持—
柄长剑,缓缓的刺入桂兰的心房。……
桂兰老师临死七孔溢血,手扶剑身,呼喊着自己要为海峰庄报仇雪恨的那副惨绝人环的惨况。
接着一一
就是自己被伯伯萧魔掷向绝壑之中………………………
萧罗声回忆到这里,仇恨的火焰,焚烧了他的心中,脑海里只有仇与恨。
萧罗声忘记了身在何处,咬牙切齿的狂叫—声:“我要报仇……”
只见杨珠萍颤声叫道;“声哥,你怎么了?”
她挣脱了大悲神尼的手,扑到萧罗声身侧,伏身抱住他颤抖的身子,流露出无限焦急,关切之情。
岂料萧罗声,蓦地一把推开她;无力地盖下沉重的眼皮。
杨珠萍出乎意意料的被他推开,不禁受到无数的委曲,心头一酸,泪水盈眶:垂垂欲滴,哽咽道:“声哥,你……”
萧罗声极尽苍凉的凄叹一声!
微微张开星目,望着夜空几朵浮云出神一一
他心中说不出的无尽的感慨一一
他现在感到自己的武功太低弱了。
凭自己沧海一粟的武功,如何能行侠江湖,主持武林正义,洗雪海峰山庄百余条血海深仇。……
他想到自己为着血海深仇,刻骨铭心,苦练十数年的武学,今日所遭受到的考验,竟连人间霸主轻描淡写的三招,都抵受不住,就是今日所遇到的高手,自己又何能胜於那一个?……
本来怀着无比的信心与希望,现在却一浅而尽了。
一种极度的自卑感,严重地打击了他那绮丽的锦绣前程美梦,消散了他万丈雄心,而不堪负荷。
蓦在此刻一一突然身后响起一个似是熟悉的声音,冷冷叫道:“萧罗声,给我站起来。”
萧罗声大吃一惊,迅速地前跃出七尺,单剑护身的疾转过身子。
只见丈远外,站着一个身躯修长的万人宫屠士队打扮的黑衣蒙面人。
其余四下静悄悄地一一
除了丈外还留下一个大悲神尼之外?杨珠萍不知在何时离去……
萧罗声心下甚为困惑,微一皱额头,向那蒙面黑衣人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黑衣蒙面人突地冷喝道:“不错。”
“错!”字尚在口中跳劲,他手中屠士刀已然闪电出手。
一闪、二闪、三闪、凌厉至极的连劈出三刀。
萧罗声惊骇万分他绝料不到这人武功这般高,而且说杀便杀,猝不及防下,尖利的刀锋已然劈到胸前。
蓦地一式“鲤鱼跃波”硬生生地倒跃出丈外,避过来势。
黑衣蒙面汉未等萧罗声脚落实地,冷叱一声,如影随形的跟踪而至,屠士刀翻动间,又劈出两刀,直向萧罗声下盘扫去,丝毫没有容得人家喘息的机会:更无着地换气的余暇。
好个萧罗声竟然足不着地,猛—提气,凌空升起六尺,身子一翻,变成头下脚上,手中金蛇剑幻起一片光幕,疾速罩落。
蓦地一一
一阵金铁交鸣的脆响并出无数火星,那黑衣蒙面汉踉跄的倒退七八步,才拿椿站稳。
萧罗声却被反弹出二丈外;翻了两个斛斗,飘身落地。
萧罗声微怔了一怔,想不到自己在一连惨败在冷面神君和人间霸主手下后,竟然连位屠士队员,也敢来找自己霉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萧罗声想到此地,嗔目喝道;“你怎么没逃走,难道要我杀了你么。”
语音甫落,黑衣蒙面汉又是一纵身扑来,手中屠土刀平举,竟然当作剑用,奇诡已极的连刺四剑,砍出五招。
这五招快速绝伦,奇奥精湛已极。
这一来,萧罗声可真惊诧到极点,失声惊叫一声,电速退七尺,呆呆的望着黑衣蒙面汉呆愕出神。
因为令他惊诧异常的。并不是对方的深奥剑招,而是这招剑法竟然是自己在一本剑谱中领悟的剑法,怎么会由个蒙面汉手中施出,而且是那么熟练,精巧,竟像似经过番火候潜修似的。
就在这时,耳际突然响起一缕极细微的声音,说道:“洛阳青龙帮总坛有警,尽速驰援……”
萧罗声闻言又是一怔,知是对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对己传警,不禁脱口道:“你……
你是准?……”
语身未得答复,只见蒙面大汉,大喝一声,又已挥刀攻上,刀势雄猛,凌厉无匹,丝毫没有诡诈之色。
萧罗声不敢大意,长剑挥起一道剑幕,封住来势,身子疾速飘退数尺。
倏地,耳际又响起那熟悉的声音,道;“当我以‘万里飞鸿’攻你时,你再暴退三丈,远离此也。”
话声中,黑衣蒙面汉如幽灵般的举刀劈来。
这时两人距不到三尺之隔,对方出刀之快,若不是先出言点破,或熟悉其招术的变化,绝难闪避得及。
萧罗声一式“天马行空”,蓦然凌空跃起,避过刀劈,依言的倒翻三丈,姿势曼妙的轻轻飘落。
黑衣蒙面汉大喝一声,似是怒气难遏,屠士刀舞起霍霍—层光幕,挟着破空劲啸,疾速电卷而去。
萧罗声身方落地,只觉汹涌的霍霍刀浪,已然直*过来,不禁心头大骇,慌忙仰身疾窜出去。
萧罗声被*连连退避,心中甚是讷闷,心想,此刻四周除了大悲神尼之外,又没有第四人在场,即是友非敌,又何必做得如此神秘*真。
正要开口寻问来者,突然蒙面大汉又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我此刻无法向你解说得清楚,我再次欺近时,你就用左手接我发出的暗器,右手出招拒敌……”
语声中,黑衣蒙面汉又再度欺身而入,—招“海雷并发”带起阵阵狂啸劲风,排天涌至,左手一扣,喝道:“打!”
一点白光闪起,猛然向萧罗声胸前“玄机”穴,电速射到。
萧罗声早有准备,突然斜移一尺,左手一收,含着剑诀,向射来暗器点去,右手金蛇剑,蓦地划出一个半弧“剑气飘飘”骤然而出,直向来势迎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起一一
鲜血喷溅,黑衣蒙面汉肩头被划开一道尺来长的血槽,倒翻出二丈以外,踉跄的跌后四五步突然他一纵身,往东南方向默声不响的疾驰而去。
就在黑衣蒙面汉,受伤遁走之后,紧跟着在那幢幽暗阁楼旁边,也掠起四条人影,追随那黑衣蒙面汉之后,奔驰而去。瞬息间,已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萧罗声却是手持长剑,斜斜的低垂而下,剑锋那鲜血滴滴流下,人却呆呆望着那离去的人影,痴立当地。
他感到无比的奇异,迷惑,明明自己发出那一剑是离他身子三寸,怎么他要故意迎身上来,而被自己金蛇剑创伤。
而他是什么人?
想不到万人宫的屠士队,也有正派人土潜在,当真江湖诡诈多端,往往令人出乎意料之外。
突然背后响起大悲神尼声,喟叹道:“今日天下魍魉猖獗,邪道横行,目前江湖恐将遭遇一场浩天大劫唉!”
萧罗声收敛传身道:“老前辈尚未离去,是否有什么要事,赐教晚辈。”
大悲神尼道:“少侠天姿颖悟,以刚才出手闪避,伤敌的绝高武学,使贫尼悲服,感佩万分,不过我有一事相询。”
萧罗声惭愧的说道:“晚辈生性愚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说什么成就,前辈若有什么赐教,请尽管吩咐下来,晚辈在可能之下,绝对坦诚相告。”
大悲神尼道:“萧少侠心怀若虚,年介血气方刚之年,而能够如此自谦,更是难得,以你现在之成就,已是相当辉煌,足以自毫才对,虽目前不能脾睨天下,可是几年之后,天下恐无人是你之敌,虽天下劫数,但上苍早已注定,事事皆应先尽人力:后听天由命,武林正义之师,更务需待像少侠之辈,搭当奋发,力图弥消大劫,而……”
萧罗声正襟危坐,接受教诲颤声道:“老前辈,一片至高弹心,晚辈感异常,唯晚辈生性拙愚,难以完全领悟前辈言中禅机,但基于除魔卫道的目标上,晚辈定竭力而为。
就是赴汤蹈火,血流五步,我萧罗声也要为武林主持正义,但望前辈能协助晚辈等的行事。”
大悲神尼低沉的叹了一声:道:“江湖上,若能多出几位像少侠这等性情中人,则一切风波浩劫,多半皆可平息,江湖魑魅亦可指日而减。”
但人生万岁,霎时能了,人间天上却永结因缘,一波平息一波又起,尘间是非,仅在一念之间,一个立念不稳,性情激变,而成为暴戾凶残的魔头……”
说到此地,她看了萧罗声一眼,接着又道;“像云裳仙子黄秀梅,万人环等……四十年前曾是博得侠誉美称的—代英豪侠女,但只因一个“情”字,四十载潜修,非但无助于他勘透人生,反而使其走向乖戾之途,唉……
可叹可悲哉……茫茫世劫,莽莽红尘,“名”、“情”二字,不知误杀古今往来,多少英雄豪侠?
萧少侠今后行道江湖,若能善体斯意,则杀心安泯,怒念多生,往昔生死冤家,反会变成知交深突,江湖上岂不是一片生机,人人得以安乐。”
萧罗声道:“老前辈一片禅意机心,使晚辈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江湖恩恩怨怨,杀戮循环,晚辈以后雪洗恩仇,必惩元凶巨恶,若非大恶不赧之徙,绝对禁止锋镝杀伐。”言下不胜感慨,大有顿悟人生之慨。
大悲神尼领首道:“少侠能在刹时悟透人生道理,确是难得,话虽如此,但这种的境界太高,斯世人心,不古以往未必能做到。
总之,能立意公正,多行仁义,少逞刚强,不但为世济民,也是明哲保身之道;贫尼四十载闭关,薄悟一点拂理,今观少侠印堂黯青,此后恐将罹劫运,特此谏告,少侠……
或许天运早定,先贤有道:“天降大任於斯,必先磨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像今日之大难劫数,绝难幸免,还望少侠能善自为之。”
萧罗声听得惊愧万分,原来大悲神尼是一片苦口婆心,为着是惊告自己,不禁感激道;“老前辈之劝告,晚辈铭感五内,此后必深加警惕,慎谨行事。”
大悲神尼突然问道:“少侠宣称要雪仇洗恨,是否指十八年前海峰庄,无影神龙萧汉权全庄百余人口,一夜间被屠戮殆尽之役?”
萧罗声一阵热血沸腾,颤声道:“无影神龙萧汉权正是家父,晚辈十余年来历经沧桑,苦心造诣,就是要为海峰庄百余英灵复仇雪恨。”
大悲神尼感慨道:“萧少侠之遭遇,贫尼非常同情,难过,海峰庄血案。贫尼虽不明其详细经过,起因,但显而易见的是为了令尊无影神龙萧汉权而起,而且牵涉范围极广,虽然贫尼不敢断言是非,但以凶手那残酷的手段进行屠杀,必然和令尊有着相当深的仇恨,或许并不如此单纯。”
萧罗声叹然道:“晚辈浪迹江湖,明察暗访多年,仍未找出当年血案真象的端儿,但我当年初推落深壑之下,千真万确是我伯伯萧魔做的,直到今日我尤未忘记他那狰狞的面孔。”
大悲神尼突然惊诧道:“什么?是‘金蛇魔剑’萧魔干的,这简直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不,不可能的事,你当真看清楚了是他将你推落深壑的……”
萧罗声又是一怔,他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听到伯伯还有“金蛇魔剑”之称:但一想到往昔的一幕:不禁愤然道,“我那伯伯不但推我落下深壑,而且我还亲眼看见他杀了我的老师桂兰姊姊,难道我会连朝夕相处,生活在同一庄院的伯伯也不认识吗?”
大悲神尼像是激劲异常,脸色微变。颤然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真是令人意外了,萧魔竟然也会作出这等事来。”
萧罗声觉得甚是奇怪,怎么提出自己伯伯萧魔,大悲神尼就好像是非常激劲,正想发话相问。突见大悲神尼神情一整,又恢复那庄严的面孔,转口问道:“萧少侠,你是否认识一个吹笛人。”
萧罗声蓦然惊醒,想道,“刚才那四个黑衣人不是从义父的那座阁楼跑出来的么?为什么自己在此地经过那么多的变幻,皆不见义父的动静……"想到此处,不禁心下一懔。慌忙急道:“他是我的义父……”话声中,身子一掠,急速扑向阁楼。
大悲神尼,微一怔神,随即一拂袍袖,跟到向阁楼扑进。
萧罗声一入阁楼,不禁心神一震,一种不祥感觉,立刻窜上心头,心脏一阵忐忑不安的跳动。
只见阁楼内一片凌乱,地板上却横七竖八的躺卧着十多个黑衣彪形大汉,似是经过一场拚斗的痕迹。
而吹笛老人却不见了。
萧罗声急急走入内室,一望之下,内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只见里面同样的倒了无数黑衣大汉;或躺、或卧,也有倒挂窗口的,刀剑兵刀凌乱的抛弃四周。
大悲神尼突然俯身向一个大汉的鼻息一探,随着—按脉门……
良久一一
才缓缓的回过身来,摇摇头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多时。”
萧罗声闻言俯身略一察看一俱尸体,道,“他们都是被人以独门点穴手法点住脉穴,逾时不解,气血闷塞致死的。”
大悲神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罗声仰头思忖片刻道,“我这时无法向你解说清楚,我义父即那吹笛老人,他就住在这阁楼上,四肢巳经残废,但现在却失踪了.”
大悲神尼急道,“这令尊大人是什么模样。”
萧罗声道:“他混身毛发披肩,双脚齐膝而断,双手筋脉被人挑断,绝无法私自出走,恐们已被擒去。”
大悲神尼叹息一声,道:“唉!真是多事之秋,他独自一个人在此,你怎么不稍加注意维护。”
萧罗声沉吟片刻道:“我义父潜居古刹阁楼,时日己久,清修逸致,与世无争,久未行走江湖,又有谁会来掳走他?就凭那些黑衣大汉,就是再善一点也不是义父的对手。”
大悲神尼道:“那么这些黑衣大汉是为令尊所伤的了,你是否认得这些黑衣大汉:是什么帮派门下?”
萧罗声摇头道:“晚辈虽在江湖上历履多年,但从未看过这些人物,他们的装扮倒有些像那些败类,死伤狼蘼的屠士队,恐怕又是万人宫的阴谋了。”
大悲神尼道:“照这些尸体的僵硬程度,恐怕已经经过五六个时辰了,被点住脉穴的时间,该是在午时左右。”
萧罗声电速忖道:“照时间推算,正是自己被洪彪叫阵出来之后,而侵入的,自己首先发现阁楼中出现的是人间霸主及四个青衣侍婢,那么这些黑衣大汉会是回声谷门下么?……”
一连串的问题立刻又困扰了他的脑际,推来算去,还是回声谷人间霸主的嫌疑最大,然而人间霸主擒走自已的义父干什么。
突然萧罗声急急道,“老前辈杨珠萍到那里去了。”
大悲神尼道:“他说要先去洛阳青龙帮总坛。”
萧罗声慌忙道:“走,快走,快赶到洛阳城,否则恐怕有危险。”语声中,人已穿肩而去,疾向洛阳城方向奔驰。
大悲神尼来不及发话,也跟着纵飞追去。
刹那间,二人已然如风雷电掣的疾奔出数百丈外,消失在黑暗的尽端。
风冷星寒一一
这片曾经是龙腾虎跃的草地,此时,只剩下一些凄惨沥懔的死尸,血腥……
凄凉兴恐怖.
XXXXXX
萧罗声和大悲神尼,一前一后,宛如两点流星迅电,碎然的划过:经过一顿奔驰,两人使尽了速度的颠峰,
来到洛阳城墙下,不过是五更时光。
淡月明辉,清光洒地,东方已露曙光……
萧罗声像似一缕轻烟,奔入杨家门院废墟中。
废墟中,仍是一片荒无凌乱凌凉。
蓦地,萧罗声感到一们不幸事已经发生了……
不是么?
他现在已是闯入青龙帮的总坛要地,还不见有半个暗岗椿卡,完全失去了往昔的戒备森严。
萧罗声这时才感到事态的严重。
一片令人窒息的骇人静盈……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青龙帮总坛已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否则怎会没有人在或动静。
蓦然!
一缕极细微的声音飘起一一
萧罗声一阵寒粟,这时他耳音特灵,夜风过处,似闻细微到不可辩的凄呻,分明是垂死人的呻吟。
恰好,月被云遮,当第二声若有若无的惨哼,传到萧罗声耳中,立时分辩出声起于右方,一处断垣之后,约十多丈远近。
萧罗声毫不考虑的循着声音来处窜去。
但那声音隐约其间,瞬息即减,等他靠得越近,反而不闻半点声息了。
他星目电转,环扫四周,只见凄韵的夜色下,朝着一排残缺的厢房走过去。
这排厢房屋檐下,布满蛛丝灰尘,在呼呼寒风里,摇摆飘荡,门窗已是破落不堪,给人一种荒废;死寂、阴森,恐怖凄凉的印象。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荒无人迹,这里的一切,他是那么的熟悉,庭院中残瓦断垣,只不过是青龙帮故意惑人耳目的布置,因为有的地方是暗排阵法,是那么有规则,整齐的。
可是青龙帮所有的人那里去了,那样众多的群众会跑到那里去,自己匆匆的追来,怎不见拦阻的人?
萧罗声经过檐角,远处厨房,乍眼望去!
炊烟袅袅,里面灯光明亮,心下一喜,纵身掠去,扑入房内……
但不禁令他一怔,只见厨房内,一切菜实物具备,袅袅烟雾弥漫,蒸笼中的白米饭尤然是热腾腾,香喷喷,却不见半个人影。
蓦地一一
在里许外有一声怅鬼夜哭似的狂笑,颤抖刺耳摇曳不绝,接着是一阵似纷乱叱骂,和兵刀交接的声音。
那声音由遥远处随风飘送,隐隐约约,若非萧罗声根本就听不到。
突然,凄切的呻吟声又起!
这一下他听得清清楚楚的,那是人快要断气的最后挣扎的向死神的抗议。
萧罗声立时知道这声起在这座厨房后面的花园。
念起身至,当他眼光落处,不由寒毛直竖,肌肤起粟。
刹时,怒发冲冠,横眉张目。
原来浮现在眼帘的是一副极尽残酷,凄怖的图案。
在花园杂草丛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十余个断手缺腿的尸首。
萧罗声移步近前察视,他直恨得牙齿咬得根根作响。
一个身躯肥胖的汉子,全身无伤。唯独脑袋已不翼而飞,一看就可能认出他是厨子。
另一个青龙帮高手双目变成两个黑洞,颈骨被人生生扭断,尚存一层薄皮相连,两腮连皮带血一片稀烂,似乎是受到钝器击伤的痕迹。
其余大部分是死状凄惨,恐怖已极。
一个尚可辩出丰韵绰约的小妇,全身被脱得一丝不挂,乳头被人割去,小肚大开,直裂下部,倒卧血泊之中。
还有两个小孩只有二三岁,一男一女,男的剑贯胸口,女的天灵盖破裂,脑浆进裂。
另外有四个武装打扮的壮汉,则是两臂齐肩,两腿齐根被截,最惨的是他们有武功,却被人点住穴道,止住流血,叫他们生死两难活受罪。
其中三个自己断舌根死去,嘴角泌泌血冒。
另一个还有一丝气息未断,大约惨哼之声,就是由他所发出。
而且,他的衣衫上,被人洒上黑色的毒物,正贴衣入内的烂烧下去,全身阵阵的颤抖,似是虽忍着极端的痛苦,脸上肌肉扭成一副曲折的线条。
萧罗声看得心胆一寒,目毗俱裂,仰天长哨一声,声落泪下,他正想将这人断了气,以减除他的痛苦。
突然,背后响起一声深沉的叹息道,“阿弥陀拂,罪过,罪过,好凄惨的大屠杀,手段这般酷毒如斯,唉!一步来迟,竟铸成千古恨事,天数,天数。”
不知何时大悲神尼已来到自己身后一丈之处。
萧罗声突然灵机一动,急道:“老前辈快来助我一臂,救醒这人问明真相。”语声中,猝然点住那壮汉的麻穴,使其失去神经知觉,而不感痛苦,并解开他被点住的数处穴道。
大悲神尼左手一阵连扬,疾速的点住他身上的穴道,扣住他的右腕脉门,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向萧罗声说道:“此刻他剧毒攻入奇经八脉,你解开他的穴道,只有徒令他立刻死。”
萧罗声大吃一惊,道;“前辈可有何法能令他清醒。"大悲神尼摇头道:“凶手的手段真是狠辣,下手没有留下一丝生机……”
萧罗声道:“那我们只有眼巴巴看他折磨而亡吗?”
大悲神尼道;“亦不尽然,但只有一法能录其口供。”
萧罗声急道:“有何良策。”
大悲神尼:“我们先护住他的心脏,再将身上的毒气*入血液之中,制造他回光反照的作用,让他清醒一时,不过,这样他事后会更加痛苦。”
萧罗声道:“此时咱们已顾不得什么后果了。”
说着,一手抵住他的气海穴,运气护住心脉。
大悲神尼微摺袍袖,露出如霜藕臂,一运功力,掌心四周立时笼罩一层蒙蒙烟雾,疾速在那人身上穴道连拍。
瞬息间,已拍出数十缕真气,直透那人的经脉。
那壮汉起先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随之渐渐平息,而至静止下来,面颊泛现一丝红潮,呼吸亦由急促转为均匀,双目低垂,幌似闭目养神般的安祥。
蓦地这大汉环目一睁,竟然翻身坐起,茫茫的望了大悲神尼和萧罗声一眼,呆呆的怔愕当地。
萧罗声已是接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帮中兄弟都到那里去了?”
这位青龙帮剑手,茫然他像似非常惊悸的颤声道:“你们是……”
萧罗声忙道:“我们是贵帮主的友好,这位前辈是令总坛主的师父大悲神尼,不知你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龙帮剑手忙道:“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之处跟多多原谅,并感谢救命之恩,小的是燕火坛下弟子吴水泉。”
大悲神尼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因为目前这人瞬即将受逆血攻心,血脉暴烈而死,却自己不知,闻言心中一阵难过,忙扶起他,虽制激动心情,吼声道:“你快将事情原委,摘要从简叙述一下。”
萧罗声更是迫不及待,道:“青龙帮上下数百人都那里去了?”
吴水泉答道:“昨日黄昏,约六时左右,忽有青龙帮外线弟子回报玄金坛主,说:“帮主和总坛主在九里居有难,传下青龙令符要帮中高手前去援助,于是玄金坛主不疑有他,亲率帮中高手四百余人,前往救援……那知……”
说到此处,他惊疑的望了大悲神尼、萧罗声二人一眼,似有余悸的说道:“在昨日子夜时分,突然杨总坛主匆匆归来……”
萧罗声突地截断他的话道,“不会是子夜吧,你再说清楚一点。"吴水泉坚毅的肯定道:“绝对不会错的,第一个杨总坛主回来,通知我守外围南哨,亦是我亲自领她入厅的。”
萧罗声此刻已知其中有因,故连忙问道,“你说今夜有两个杨总坛主返回青龙帮此地。”
吴水泉道:“不错,这真是令人思疑,有如在梦中一般。”
萧罗声道:“第一个杨总坛回来怎么作法?”
吴水泉道:“她忽然的赶回来,我见到她一身血污,似是经过一场浴血搏斗,我亡前拦阻时,她已失去了午时的温和,暴嗓叱道;“快传洪水,烈火两坛主来见我……。”说着就往里面闯去,我当时亦是心急如焚,不敢多问,只当她是搏斗厮杀后回来求援,乃不疑有她,疾速通报洪水,烈火两大坛主。……”
他一连串说到这里,已是气喘不息,语声顿了一顿。
萧罗声立刻运功助他平伏那翻腾的气血,问道:“她是要洪水,烈火两坛主,立刻率帮中弟子同她前往救援是不是。”
吴水泉道:“她要洪水、烈火两坛主同往求援,但洪水和烈火两坛主素来感情不睦,或另有原因,烈火坛主竟拒绝前往。”
萧罗声惊诧道:“什么?他竟敢拒绝坛主之命……”
吴水泉气息喘喘的说道:“杨总坛主当时行色匆匆,又未出示令符,行动态度大反常态,咱们烈火坛主机警过人,宣称帮规道:“帮内总坛不能五坛齐出,必须留一坛静守总舵。”
于是,她就率同洪水坛下,以及本坛帮中兄弟前往驰援。……”
萧罗声听得蓦一顿足,道;“好一条狠毒的苦肉计,恐怕随去的青龙帮兄弟,又要遭殃了。”
大悲神尼不知就理,问道;“怎么萍儿会这么糊涂!不过她分明是由午牌时分才离开我的,怎会说初更时分呢?”
萧罗声道:“这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奸计。吴水泉,那么第二个杨总坛主怎么了。”
吴水泉喘息道:“第二个坛主是在四更后赶回本帮,这一来可令帮中弟子惊异莫名,后来证实了杨总坛主身份后,才知道中了敌人奸计,杨总坛主立时就要去接援,但烈火坛主恐怕总坛主人单势孤,自动的陪杨总坛主前去,这里,仅留下各岗卡的弟子,和我率领的二十余位帮中高手巡防,其余乃是本帮兄弟家属,那知他们离去不久,我就接到岗卡报告,有人侵入本舵……”
萧罗声心急如焚,急问道:“他们是万人宫或是回声谷的人?”
吴水泉激动的道;“他们不是万人宫,亦不是回声谷的人,而是武当掌门清虚子和清城十二剑手,率两派高手六七十名来犯。”
“怎么?是武当掌门清虚子……”
萧罗声和大悲神尼不相信的惊呼着。
吴水泉道:“属下在江湖上走动数十年,曾经看过威名远播的武当掌门清虚子数面,绝不会认错了人。……”
说到此处,他钢牙紧咬得格格作响,恨恨道:“当时我据报,连忙亲自相迎,岂知那些咕名钩誉的正派人物,竟然不分皂白,一路势如破竹杀将进来,我立时感到事态严重,马上派一名弟子驰出求救,一方面拔了五位高手安抚家眷。……”
他一喘一句,似是甚为激动,愤怒,双目像要喷出火花没血红,双拳紧握。吴水泉轻哼了数声,又断断继继的说着:“那些禽兽不如的猪罗,一窝蜂涌进来后……就展开全面屠杀,竟连那老弱妇孺……一个个加以惨害……呵呵呵呵……”
言及此后,他干咳了一阵,呛出几口淤血,接着,痛苦的号泣,气喘。
萧罗声听得目眦皆裂,一阵热血沸腾,仇、仇、恨,,焚烧了他的心智,脑海中立刻浮现了海峰庄被全面屠杀的画面。……
这时他极力的抑制激动的情绪,但眼望苍穹浮云,血淋淋的画面又浮上眼帘,他喃喃的语道:“仇……仇……我要报仇,要以牙还牙,以杀制杀……”
渐渐地,他的眼眶模糊了,两行包含着无穷怒恨的热泪,滚滚而下。
大悲神尼看得心下一粟,他直觉到有什么不幸将要发生,当下轻闭一下寿眉,轻喧了一声拂号,默默的祈祷着。
忽然吴水泉双手紧抱住心头,跌坐下去,像似病痛开始发作一般,颤声语道;“萧少侠……你要为咱们帮中兄弟报……仇……呵呵……哇哇……”
吴水泉一阵呵咳,又喷出了鲜血。—一
一时血、泪、淌流满了一面,这副惨状,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掬以同情之泪,何况是古道心肠的萧罗声。
这时他一切的怒念,皆被仇恨的怒火焚减了。
他感到人生是生活在丑恶的一面,尽是一些奸狠,诡诈的勾当,江湖上一切道德伦理,皆是虚伪的,唯有强存弱亡,以手段比手段,以狠对狠,以毒攻毒,是最确实际的真理。
大悲神尼是何等人,岂有看不出他的性格,正在潜移默化着,她知道若被萧罗声心中产生仆激的心理,那江湖武林,恐怕又要沦为恐怖的末日大劫,想到此地,暗运拂家最高禅功‘清正梵音’低沉说道:“仇仇恨恨,杀劫循环,锋镝杀伐,何时能了,善恶系于一念,能澈悟自心是仙佛,天地自我同恨,万物本来一体,岂可执迷。……
萧罗声抬头呆呆的倪视着大悲神尼,像似有所感染的喃喃道;“天地与我同恨,万物本是—体……哈哈哈………“
他突然发出一阵凄伤的笑声……
笑声中,蕴含着无穷的心酸,同时亦是善与恶的交系点。
萧罗声此时正是一阵天人交战,善与恶的选择,盘据了他的灵智,渐渐地……终于,长叹—口气,愧然道:“多谢老前辈的提醒,否则此番际迂真叫我痛不欲生,再度步入岐途,而论为暴戾,冷酷之徒,唉一我竟然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住,怎能造福苍生。”
大悲神尼见他竟然如此迅速的醒悟过来,暗自为我武林道庆幸,口中说道:“萧少侠乖禀超凡,能够刹时透悟过来,真令人感佩,委实这种际迂,我亦有点心动,望少侠日后若迂此状,务须先定情绪,心神,以最理智的方法,去选择,才是最上之策。”
萧罗声愧羞无地,暗自责备自己定力这样差,经不起风浪……
思忖间,他耳闻吴水泉痛苦的哼声一一
只见吴水泉倒在地上一阵痛苦的呻吟,脸上痉挛成一副曲折的图案,辗转滚动,抽搐着!
萧罗声知他已经回生乏术,这样只有增加他死前痛苦煎熬,於是心下一横,仰天长啸,声落泪下,连弹两指,把这个死不螟目的吴水泉断了气。
就在他手指弹落的刹那一一
蓦地一声凄历的暴喝道:“狗贼,纳命来。”
萧罗声蓦感背后劲风袭来,大吃一惊,双掌猛翻,拂出二道如长江滚滚怒涛的劲风卷去!
“吱!吱!劈啪……由后面击来的绿色暗器,被震得漫天飞洒出去!
没有容他转念的时刻,一股排山倒海的狂飙,已向萧罗声推到,老远就感到热气灸人,酷热焚肤。
萧罗声那敢怠慢,急以‘斗转星移’,‘风雷进发’,连转三圈,以是气护住身体,将那击到的气劲消除开去。
同时,右掌一翻,五指箕张,疾向来人手腕脉门扣去,左掌闪电拍出一道劈空气劲直向来人击出。
来人捷若鬼魑,掌势—收,虚作接招,连发二掌,人却借着发掌之弹力,凌空一个筋斗,竟然窜过萧罗声的头上,—雷霆万钧之式,两掌兜头罩下……
突地,一声大喝道:“薛坛主,且慢动手……”
倏倏倏……破空声急,又有十几条人影飘忽而来。
电光石火之间,萧罗声挫腰双掌上托,硬接对方来掌。
只见二道狂飙就要交接在一起……
在旁的大悲神尼突然喝道;“萧少侠,不要接他掌力。”
语声中,袍袖连拂,一股阴柔的无形气劲,猝然向两人之间拂山……
三股潜力交合在一起……
只听一阵刺耳声中,来人击落的双掌,竟然暴出一道火光,磷火腾腾!
萧罗声心头大惊,就地滚出二丈厅外,避过那洒落的磷火,感到惊异万分,原来的来人双掌起带着一种暗器出手。
那磷火被大悲神尼和萧罗声的劲力,击落四周,纷纷燃起一阵烈焰。
来者凌空翻了三个斛头,直到三四丈外的一堆瓦砾跌下去。
只见他是个红胡虬髯过胸,面色红润的矮胖秃顶老头,人影晃处,红胡老者已是暴喝道;“可恶的凶手,纳命来。”
未见他如何作势,全身笔直,抡起一支奇门兵刃,已到了跟前,人未到,袖先抖,风声呼呼,四面磷火狂炽,挟着啸啸劲响,已然再度攻到。
萧罗声知道对方的怪兵刃利害,两掌连续拍出八掌,组成一道绵细的劲气,封住来势,人却疾速暴退三丈外。
红胡老者一击不中,怒得发髯倒竖,怒声骂道:“恶徒,既有胆量杀人,怎不敢和我一搏生死。”
叱喝声中,抡起那只奇门兵器,虎待扑出一一突然闪出一个黑衣大汉,拦住去路道:“薛坛主,这恐怕有误会,请先问清楚看看,这人是帮主的好友萧少侠。”
萧罗声闻言,仔细的向四周众人一打量,原来皆是青龙帮的高手,心知事出误会,连忙欠身敛礼道;“这位可是青龙帮烈火坛主。”
红胡老者怒声道:“老夫是薛火山,纵然你是帮主的朋友,亦可能是凶手,我问你本帮跟你有什么仇恨,竟让你下此毒手?”语声未异,又是怒气冲冲的劈出两道掌风。
萧罗声不还手的暴退数尺朗声道:“薛坛主,请你听我说……”
刚才那青龙帮的黑衣大汉,连忙上前道:“薛坛主,请冷静点,这事是出自误会。”
烈火坛主薛火山双目尽赤,暴叱道:“你给我站开点,误会,误会个屁.我薛某今天若不替帮中弟兄报仇,誓不为人……”说着,一把推开那黑衣大汉,步步进*过来。
萧罗声看他这样不讲理,心中大怒,扬眉嗔目道:“你有什么证据指说我是凶手。”
烈火坛主薛火山怒极发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以为那调虎离山计很高明是吗?咱们杨总坛主就测定你会现身此地,但还是迟了一步,血劫已成,可是天理照彰,今天你就原形毕露了吧!”
狂笑声中,身形一闪,欺身到面前,当头劈下,同时左手一扬,打出数十粒的成名暗器“霹雳弹”。
萧罗声无心应战,连连后退,双掌疾指,直向射来的黑色丸粒扫出。……
大悲神尼喝道:“接不得,快伏下。”
但为时已迟,萧罗声发出的掌力刚和那些“霹雳弹”接触一起一一一阵巨天震地的连声价响,火光并发,烟雾登时弥漫半个天空。
萧罗声惊呼一声,一手掩胸,衣衫尽是黑焦破洞,浴血斑,踉跄倒退数步,一付烂靡之象。
烈火坛主薛火山,心中震骇万分,想不到萧罗声在数十粒“霹雳弹”爆炸之下没死,这实是骇人听闻的怪事。
须知薛火山,外号火魔神,一身皆是火器,歹毒绝伦,尤其是那“霹雳弹”暗器享誉江湖,通常都不施用,这次他发出十粒对付萧罗声,心想,能置他死地,那知事实不:,怎不惊骇莫名。”
萧罗声这时非但不发火,反而冷静的沉声问道,“你们杨总坛主现在那里去了。”
烈火坛主薛火山呆愕了一会,复又怒道:“杨总坛主已经追遂你们孤群狗党去了,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你的罪行,这里数十条人命,就将是你碎死万段,也抵偿不了。”说着,就要动手,大有不置萧罗声于死地,心有不甘一般。
这时突有数位青龙帮高手,刀剑出鞘,环围着萧罗声,怒容满面,切齿道:“你这奸贼,青龙帮跟你何仇,你竟这般手狠心辣。”
萧罗声眼看局面越来越僵,不禁向大悲神尼投以求援的—瞥。那知大悲神尼此时竟闭目安祥的静立一侧,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般,不禁心下一急,不知所措。烈火坛主薜火山*前两步,喝道:“怎么,你没话说了吗?”
萧罗声道:“你们不要*人太甚,我何时屠杀了他们,真是不知好人心,哼!这些人全是武当掌门和青城十二剑土率领两派高手杀害的,我们不过刚刚赶到,信不信悉听尊便。”
烈火坛主薜火山喝道:“住口,罪证确凿,还图狡辩,又想嫁祸他人,你当我薜火山是三岁孩童吗?哈哈哈……我亲眼看你杀了我徒水泉儿,以及你这一身血迹……竟然还想图赖,你拿命来…………”
他奇门兵器一振。“迅雷击顶”“万念俱灰”“吞吐九海”连续三招,闪电攻出,左手一把,“慑魂焰毒砂”猛撤出手,完全将萧罗声的身子笼罩在砂幕下原来萧罗声和万人宫四十二屠士队厮杀时,身上早巳溅满血迹,因时间不久,血污尤新,就象是个血人儿,莫怪人家会误以为他是凶手。
萧罗声早巳料到他会怒极出手,暗中早已有了准备,双肩晃动,连闪避开,欠身说道,“薜坛主事出误会,你听在下解释再说。”
薜火山怒吼道:“有什么好解释,难道你杀死我爱徒是假的么?”
萧罗声生性聪明绝伦,在这刹那间,心中已有数个念头,他想:眼前这个薜火山,若不是性如烈火,那么他就有内奸嫌疑……
因为薜火山擅自带走青龙帮高手,致使人前来屠杀,这成分仍有嫌疑同谋凶手之情形,现在他不听自己解释,屡次出手,莫非是想杀人灭口,企图消灭罪证……
萧罗声连继躲避青龙帮烈火坛主和十余位高手围攻脑海里,迅速的推忖着。
突然,萧罗声灵机一动,朗声向大悲神尼说道:“老前辈这里的事情,请你代我料理一下,晚辈尚有急事待接应,只得先走一步了。”
语声中,他身子凌空而起,像似天马行空,飞过青龙帮众高手的头顶,落在厢房屋脊上,接着几个腾跃,已然消失在屋檐的尾端,远离这是非之地。
人群中起了一阵蠢动,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拦阻,其实以萧罗声那种绝古凌历的快速轻功飞行,场中诸人亦来不及拦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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