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有回应,没有动静,房外听不出半分的异常,心跳声越来越响的房内,洋溢着奇妙的不安。宇文凌烈偷偷扯了寒星随衣角,示意他低下头来,两人无声交流了一会,在寒星随那坚决认定房外有人的眼神下,宇文凌烈表示由自己偷袭门外,好一探虚实。
“这样太危险了!”
对自己直觉相当信赖的寒星随摇摇头,并不赞成这样的提议。
“唯有这样了,如今我们身边太多敌人,时间却容不得我们再拖下去!”
宇文凌烈也不让步,天亮之前他一定要回到房间,绝不能让人发现他与寒星随的会面。
沉默着,并不做出回应,寒星随还在衡量得失间,宇文凌烈突然一脚踢开床褥,五指成抓就向房门扑去,刚靠近木门,突然木门无声的打开了,去势极快的宇文凌烈一时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扑出门外,寒星随见状抛出长衫,布衣一裹宇文凌烈另一手腕,就把他扯了回来。
[什么人?别在那装神弄鬼!]厉喝着,宇文凌烈解开缠手的衣裳,借由已经渐渐泛白的天,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人。
[元尚罄?]寒星随也有些惊讶,怎么他会出现在自己门前,而且凭他一介书生,竟能无声无息?
[还有我!]随之步进来的人一身戎装,相貌端正,行走时虎虎生威,让人不由心生一句赞叹,只是看着来人,宇文凌烈是怎么也挤不了声来。
好一会,看着一手制住元尚罄,一手掩上房门的男子,宇文凌烈才唤出来者身份:[孟副将!你怎么到将军府来了?]孟仓德笑笑,看着如临大敌的宇文凌烈,嘴轻轻地撇了撇:[我来拜祭将军,顺便查一查,为甚将军会突然患病去逝?而且就在监检史到来之际。]意有所指的话,完全与之前在校场时不同的气势,在在让宇文凌烈吃惊不已,后退半步抵上寒星随的胸膛,宇文凌烈侧头看着也是一脸凝重的寒星随,敏感地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寒星随看着手上所系的锁链正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似乎在欢迎着同伴的到来,稍稍拉退宇文凌烈,寒星随斜眼望着仍旧把元尚罄当挡箭牌的人,心里暗自衡量自己出手能否毫发无伤地救回元尚罄,只是那太过贴近的距离,怎么估量都无法拿准。
孟仓德看到他们后退,一手捏着元尚罄逼着他走前了几步,又拉近了四人的距离,在看到宇文凌烈那警戒的神情后脸上更是欢愉,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个劲的乐不开支。
[在边城的时候就常听人说江南的风光,以及武林上的热闹。却没想到,终有一日,我能见到“血啸狂凌”的模样,还在我手下装得公子哥儿那样,差点就把我给骗过去了。]看着沉默的两人,孟仓德突然用力一捏元尚罄的咽喉换来他一声惨叫,果真宇文凌烈与寒星随立刻厉眼瞪向他,换得两人注意,孟仓德才又开声:[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这将军之位迟早是我的,三军尽在我麾下,我会领军杀平边外诸多夷蛮,换我流芳百世的美名。明明真将军已经在我的指使下逃离将军府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明明就只差一步,我安排的人就会宣告我会是下任主帅,为何你要在此时来破坏!你可知道做为一个军士,他就应该挥鞭沙场,而不该在这偏远的边城里浪费一辈子。将军他因私心辜负了多少将士们的心愿,任由我们在这里浪费无数时光,这样对得住我们么?]回视着宇文凌烈责备怪罪的眼光,孟仓德大声地说着,手越来越用劲。寒星随看到元尚罄那已经变青的脸色时,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神情不由更加冷凝起来。
[放了他!如若伤了他,对你没甚好处!]☆油炸☆冰激凌☆整理☆[我不止要伤了他,我还要杀了他!]孟仓德一阵得意:[他不是王爷派来的人,他身上没有王爷的令符,王爷曾说过,凡是没有令符者,皆是敌人。一个敌人,我更不能留他在我这边生事!如今看来正好,此人在你们之间地位不低,有这人在手,你们更会动弹不得,也省得我费事。]说完还嚣张地摇摇已经将近晕厥的元尚罄。
“他真的很重要吗?”宇文凌烈用眼神示意,他很想不顾元尚罄的性命,一举擒获孟仓德,居然看走眼他已经沦为镇国公的爪牙,实在是一次失误。
[我答应保住他的性命并为他爷爷报仇!]寒星随轻启薄唇,把答案告诉宇文凌烈。
[那样更好!想要他活命,就立刻自断经脉吧!]听到寒星随的回答,孟仓德一阵大笑,真是天助他也,由他偷偷潜入将军府验出“将军尸体”是假,到擒住半夜游荡的元尚罄,然后沿着令符的共鸣找着这间房间,一切都顺利极了,再说有元尚罄在他手里,即使他武功打不过“血啸狂凌”,也不怕他不就范。到时他便立下一大功,镇国公必定会重重提拔他的!说不定到时不止将军,还能封王封爵!
「那样更好!想要他活命,就立刻自断经脉吧!」听到寒星随的回答,孟仓德一阵大笑,真是天助他也,由他偷偷潜入将军府验出「将军尸体「是假,到擒住半夜游荡的元尚罄,然后沿着令符的共鸣找着这间房间,一切都顺利极了,再说有元尚罄在他手里,即使他武功打不过「血啸狂凌」,也不怕他不就范。到时他便立下一大功,镇国公必定会重重提拔他的!说不定到时不止将军,还能封王封爵!
「你想得太美了!」疑在远处的声音突然近在耳旁,孟仓德还没来得及反应,人便被狠狠地摔将出去,虽然手迅速地做出反应,可是一声骨碎声后,手已经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随着感觉到身体被狠狠撞在墙上的痛楚外,手端传来的刺骨疼意,也让孟仓德这个久战沙场的老将冒出一额冷汗。
由自己躺下的角度看来,宇文凌烈与那银发男人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那打伤自己的又会是谁?孟仓德辛苦地转过头去,只见一身紫衣的俊雅男子扶住了似要窒息的元尚罄,手轻轻地拍着元尚罄的背为他顺气,那脸上的温柔和善,怎么看也不似是打伤自己的人……「……你……凌冀,你……」认出那个就是被自己列为无害的凌冀,孟仓德不由有些看走眼的悔叹,宇文凌烈虽然极力掩藏自己的实力,但自己仍旧能识破,却没想到这个怎么看也瞧不出半分厉害的凌冀,竟也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力,甚至比宇文凌烈来得更厉害。
「我不叫凌冀!」冷冷地回答着,对于孟仓德那种挟人要胁的小人行径,璨冀非常厌恶,实在没想到,堂堂一个大将,竟如此没有风度,这军里的用人,看来需要彻底的根查一番了。
「你不是凌冀?」愕然了一下,「血啸狂凌」凌文用的是真名,可为甚这个男子却要用假名呢?孟仓德不由直了直被摔得生疼的腰骨,一边暗暗调整力量。
「我是璨冀!碧龙朝的新主璨冀!」一字一句的说着,昭示着自己的尊贵身份,即使一手扶着元尚罄,可那气量依旧无损。
「你就是二皇子?真意想不到啊!」听到璨冀的自报家门,孟仓德诡异地笑了,脸上全无半点惊恐,只有满薄的得意。「难怪常言道「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以为「血啸狂凌」他们把你藏得很隐密,却没想到你竟然大摇大摆出现在我面前,你可知道你项上人头能让多少人升官发财?」「放肆!」厉声一喝,璨冀双目锐利如剑,紧紧盯着孟仓德那利欲熏心的脸,「见到朕仍旧口出狂言,我看你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哼,一个落难的皇子也敢自封帝王?若皇帝这么好当,我孟仓德也……」还没说完,闻得「啪啪啪」几声,脸颊一阵疼痛,口里全是盐腥的血味。孟仓德伸伸因被打而咬破的舌头,一脸愤恨地看着已经蹲在他眼前的男子。
「你倒是挺爱逞能。你可知道,辱蔑皇上,犯的是株连九族的重罪!」一拳捶向孟仓德的胸膛,宇文凌烈咬牙切齿说道,方才的三巴掌,他可说是用尽了全力,竟敢在他面前抵毁璨冀,真不要命了!
孟仓德被这重重一拳打翻,已是满口鲜血的他才勉强撑起就被一只素手紧紧捏住喉咙:「你身上的「心魔」放在哪了?」「什……什么心魔?」勉强发出声响,孟仓德被那突然靠近的容颜吓住,一时间根本想不出男子所问的是什么东西。
寒星随扬扬手中锁链,把它显露在孟仓德眼前:「这东西你不陌生吧?你不是凭着与此的共鸣,才摸到这房里的吗?」「……令符……?」迟疑地看着与令符质地无异的锁链,孟仓德下意识按了按腰间,抬头注视着眼前这名白发满头一身空灵的男子,「你是,难不成你是王爷的……」「你可知道为何你这夜竟能如此轻易侵入将军府?」笑笑不语,寒星随自孟仓德腰间轻轻抽出一块漆黑令牌,这块令牌与宇文凌烈平日所见略有不同,比一般令符还要宽大的牌身缠着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红线直绕至顶端,不时闪过的磷光在寒星随把手中锁链靠近时更形灿烂,宇文凌烈不由看了一眼璨冀,若是要净化这块东西,璨冀不知该流多少血才行!璨冀摇摇头示意无妨,且看寒星随到底要干嘛。两人又一同转头看向已站了起来的寒星随。
「由镇国公发放在外的「心魔」,怕是以这块凝聚最多魔气!」一把清脆的女声响起,窗外不知何时已有几人驻立,除却发声的月洛外,正牌的焦晋霄将军与其管家也一并站在外,焦晋霄看着这个曾是自己得力干将的孟仓德,心里又酸又涩,「名利」二字能让多少人心生异变,即使是往日同甘共苦的兄弟,也会为了这二字,设下一切陷阱,让自己差点不明不白地死于异乡。
「你……你们……」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这次的行动其实是别人掌控之下,孟仓德挣扎着,顾不得心口那刺骨的痛楚,提气猛击一掌,却是朝着璨冀与元尚罄所站方向袭去。
宇文凌烈冷哼一声,横手一挡,险险抓住了孟仓德的招势,哪知孟仓德一张口,满口鲜血直喷得自己一头一脸,稍一分神,手掌一缓已被人挣开,孟仓德直扑至璨冀面前,左手由怀里抽出一把防身匕首,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向璨冀心口。
「小心!」焦晋霄急扑却仍旧差璨冀一大截距离,他不由失声惊叫了起来。
寒星随看着手中令符,略一沉吟,手指五道劲力齐发,令符便如箭般疾射向孟仓德,同时宇文凌烈也顾不得脸上红腥,手上一扯腰带,软布立似灵蛇向孟仓德持刀手腕缠去……「…凌烈莫慌!」一声平稳的安抚由璨冀口中逸出,看到那骇人的利器已近至胸前时,他手一沉,把身边的元尚罄一转带过,人也稍退两步,闪过了来势凶猛的匕首;就在他背上抵住墙壁已无法再后退闪过第二招时,璨冀突然放开抓住元尚罄的手,紫衣袍下的长腿瞄准时机狠狠往上一踢,防不胜防地了孟仓德虽躲过了寒星随与宇文凌烈袭来的「暗器」,却没有料到璨冀会选在这时反击,手腕虎口被腿尖正正踢中,一时竟疼得连匕首也抓不牢,任其掉落地面。
握住疼处,孟仓德还没来得及再思奇招,头发突然被人猛力一扯,随即整个身子被丢出了窗外撞上坚硬的泥土,一把出鞘宝剑指住喉下,头晕眼花的他是怎么也无法再战了。
############换过衣袍,梳理了一下,宇文凌烈与寒星随齐齐步出大厅,这时焦晋霄已把孟仓德押下关好,焦明秀也把将军府重新收拾了一下,种种「将军的祭奠」撤了下来,还大厅一片清明。
看着坐在大厅上位,与璨冀轻声商议事情的月洛,宇文凌烈不悦地开声:「月洛,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今早的事情。」闻声回头的月洛看到一脸怒气的宇文凌烈,她挑挑眉,指指下位:「先坐下吧。有什么事情不懂的,我自会解说明白。一夜未睡,经历一场恶战的你似乎精神还蛮好的嘛!」被月洛戳中软肋,看到璨冀好奇地以眼神问他一夜未睡跑去干嘛,宇文凌烈不由脸上一红,悻悻然地坐到了寒星随的身旁,在看到寒星随依旧平静无波的脸色时,他不由恨恨地捏了一下那捧起茶杯的素白手掌,昨夜的事,他分明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佯咳了几声,把宇文凌烈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月洛看着也被请到大厅坐下的元尚罄,她关心问道:「元公子,家里可还安好?」瞄了一眼这只有一面之缘的月洛,元尚罄勉强点点头:「除了被当今皇上当人质囚于京中外,家人尚算安好。」「元府的人被当了人质?」略感迷惑地询问道,宇文凌烈皱了皱眉,他竟没有收到这一线报,难道,他的手下真的出现了内鬼?
「没错!」狠狠地瞪了这夙敌一眼,元尚罄咬咬牙,按下看到他与寒星随同坐一处的怒气,这宇文凌烈什么都要与自己抢,竟连寒星随也不例外!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组织出现了问题。」月洛捧杯轻啖了一口清茶,清了清嗓子才又开声,「元丞相逝于二月前,那时你们也是刚离了京城没多久,我与星随进去了一趟丞相府,当时老丞相已经显出一些不妥。只是我也是失策,没想到镇国公他们竟敢下手杀害丞相,而不是用「心魔」把他化为自方助力。那「心魔」是用来对付元尚罄的。」寒星随沉默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仍旧锢在手上的锁链,元尚罄看着他,怎么也摸不透这人在想些什么。
「老丞相被人杀害在寒星随窗前,还造成星随杀害他的假象。没料到老丞相相当谨慎,他把当年记载他认识寒星随与我的过程及他为璨冀联络到的大臣名单藏于一隐蔽处,虽然星随初时被元家误认为杀害老丞相的凶手,但在那份藏书被元尚罄找出后,元府自是明白凶手到底是谁人支使。所以星随与元尚罄假扮了一场戏,由元尚罄为星随收集他所需要的「心魔」,星随则保护他逃出京城并帮助他为老丞相报仇。」三言两语的话无法打发心细如发的宇文凌烈,看着璨冀那明了的眼神,这分明就是还有事瞒着自己,他重哼一声,敛起脸色不作言语,果然看到璨冀慌张了起来。
「还是细细说予凌烈知道吧。」璨冀急忙安抚起宇文凌烈,询问月洛见其无反对之意,便细细道了起来。
「当今朝野,论起学识,除凌烈你之外,便是元府的小公子最令人赏识。皇兄手上无良材,他也明白底下的官员多是迫于他的威逼才勉强为官,如果想镇住各位大臣,那就要找一个能让大家赏脸的人来当辅助大臣。元老丞相不在皇兄之选,他需要的是声威与一个傀儡,而不是真正的有识之士。所以,他把目标放到了元小公子身上。他在宴会上气病了元老丞相,又乘机把元老丞相贬出京城,无非就是要打压元氏一族,然后再施恩给元小公子,那自是事半功倍,元小公子如若不是已知真相,怕是真会对皇兄忠诚有嘉吧。」元尚罄点点头,承认璨冀的猜测,当时自己的功利心如此重,真有份高职摆放眼前,他哪有不接之理。
「只是他们怕没想到,我竟夜访元府,把元老丞相治好了,而元老丞相更是替我联络诸多有志的大臣。这下子,皇兄算是怕极元老丞相的影响力了,如若不除去元老丞相,他日我搬师回朝,他定会下位。
只是,这「心魔」,我倒是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不如请当事人之一的寒公子解释一下吧。」看看手上仍旧玩着锁链的人,璨冀就想把解答的角色转予他手。
寒星随听到璨冀的话,又看看身旁仍旧一脸等着回答的宇文凌烈,他侧头思索一会,便开声了:「那日在溪边,我不是与你相遇了么?
当时虽然不识你是谁,但我拾到了你遗落了一些东西。」「我?」宇文凌烈有些愣然,他遗落什么了?
「那是一份名单跟一张皇宫的秘道图。」「啊?」终于想起那日遇见寒星随前他干了些什么的宇文凌烈不由一阵脸红,与寒星随相遇太过兴奋,居然连自己当时杀了两个黑衣人夺取的东西都忘光了,只有那「心魔」令牌带了回去。
「我拾到时并不知这是何物,只想,或许凭这两样东西便可知道你的身份。于是我带了这两份东西去找月洛,当然,月洛对这些东西自是一清二楚。所以她当机立断,让我去元府归还这些东西,同时也住在元府保护元老丞相,只可惜,我们进元府之时,府内已有「心魔」迹象,而后,元尚罄也证明,元丞相确已被「心魔」侵蚀,心绪大变。」简扼地说明了一下,寒星随看向情绪开始波动起来的元尚罄:[原本只是想收了「心魔」,却没料到有人竟挟持元丞相藏在我窗下,我一时不慎错伤了丞相,而后那人更是恶毒地杀害丞相意图嫁祸于我。
幸好,这位元公子聪颖,在外人面前他佯装悲愤,把我当杀人凶手下令禁锢,暗地却偷偷查找真相。结果发现,在不知不觉间,整个元府竟人人佩戴「心魔」,几乎所有人都沦为新王傀儡……」说罢,寒星随扬扬手中锁链:[月洛曾表示过,只要有了「心魔」的能量,我很快就能想起失去的过往。我便自这些人身上取下「心魔」,为他们解除了「心魔」之力,同时把「心魔」炼成锁链,好随身携带,只可惜目前上等的「心魔」只有控制元丞相的那块,其他的只是些零碎,没有太大的作用,于是在新王授意元尚罄来边城当监检使时,月洛便提议,我可一边保护他一边摄取沿途上被新王等人派散出来的「心魔」,而她则提前来到边城,看看新王为何派遣监检使到此!]原来这便是月洛为何出现在此的原由,宇文凌烈冷静地听着,在心里不断拼凑着事情的经过,好一会,他才猛然抬头,似有些惊讶地看着月洛,一脸不可置信。
月洛点点头,眼神示意宇文凌烈禁声,她步下椅子站至焦晋霄面前:「我一来便发现边城看似平和,实际却波涛暗涌危机四伏,幸好有明秀姑娘的帮忙,才把一头乱线剪开。朝里的大皇子早认为边城经他一番布置已在掌控之下,名义上派元尚罄来监检,实际,他是利用元尚罄来引出各路人马。元丞相生前曾经联络不少有志之士,如今元丞相突然逝世,与元丞相交情深厚或是有所约定的人,誓必会对元尚罄多加看护,弄不着真正支持璨冀的官员名单并不打紧,只要把这些曾经对元尚罄表示过关怀的官员全部抓起,再慢慢严阵挎问,总有一两个会口吐真言的。然后顺藤摸瓜,那些人自然逃无可逃了。」「可为何皇兄会答应把元公子把寒公子也带在身边呢?外里,寒星随是个杀人重犯,内里,寒星随绝对能保护元公子,或许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璨冀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点,换作是他,寒星随这样敏感的人物,怎么可以轻易放他离去!
「那是我坚持要带寒公子来的。「杀死爷爷的凶犯「是谁,我并没有呈报朝廷,我只是上报了,有凶犯潜入元府行凶,请新皇查找凶手。如果皇上是幕后主谋,他定会知道他的手下移祸寒公子,只要他说出寒公子是凶手,我就能肯定,爷爷便是他指使杀的!」说得咬牙切齿,元尚罄略略提高了声调,「只是新皇一脸无辜,只答应尽快查探此案,同时也为了表彰爷爷为朝廷三代效力,于是派我做了这个有名无实的监检使!」想到那时心里的忐忑,元尚罄悄叹了一声。短短两三月间,风云突变,在获准上朝并在朝上听封时,他当真是又恨又怕。怕新皇真是杀害自己爷爷的幕后主谋,又恨新皇不肯正视自己能力,把自己派遣到这偏远的边城来,如若不是寒星随说会陪同自己一齐前往,他又哪能如此甘心!只是……看了看仍在玩弄锁链的寒星随,元尚罄有些不明白,为何他要自己到达边城后,到处宣称他是杀害爷爷的凶手呢?难道,只是为了引出那个「孟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