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示意几个铜人追赶而去,镇国公便不再把心思放到那个逃走的将军身上,此刻的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看着已经成形的『天雷』,他冷笑一声,由怀里掏出了一个银白葫芦,这次的他准备周详,又岂会被区区『天雷』所阻。宇文凌烈,这个没有修道便与血剑融为一体,然后借由本身真气及天命召来雷龙助阵焚烧铜人的黄毛小子,真是让人痛恨,只可惜这一击雷霆万钧,却极耗真气天命,只等『天雷』用尽,自己便能以这葫芦里的东西,让这小子一命归西!
雷鸣电闪,随着血雾散尽,持着血剑的宇文凌烈现于人前,手上闪着红光的宝剑凝着万重雷电,只等铜人列阵上前,他便能将眼前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全部焚烧殆尽,不容他们再在人间作恶。
「宇文凌烈!看来碧教你不少东西,可你真敢使用『天雷』?别忘了,之前在别院你已经用过一次,再用!你活不过十五载!」
高声喝道,镇国公慢慢运起护身罡气,手上葫芦对准宇文凌烈方向,又假意劝了起来:「若是你投降,凭你的聪明才智,我皇必定重用,又何必为了一个落难王子耗尽天命呢?寒星随的母亲,我家妹妹已经答应了,只要你归顺,那你与寒星随之事,她顶力赞成并为你延年益命,让你与寒星随双宿双飞,这岂不是人间美事?」
「哼,废话少说。你口口声声新皇,又眼睁睁看他被焦将军掳走,可见,你心里的新皇并非先前篡位的德涵,德涵被你迷惑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本该当诛,而你与安国公助纣为虐,如今更是想改朝换代,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们这样丧尽天良的吗?铜人,鬼阵,这些人间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又是你们毁了多少人命才造出来的?我宇文凌烈岂容你们在人间做孽!」
越说越是气愤,激昂的怒气让血剑不断地啸鸣着,似乎在催促主人的进攻,宇文凌烈也不再啰嗦,持剑跃起,瞄准了场里的铜人就要挥剑放雷。
「且慢!」一声脆响止住了宇文凌烈的攻势,只见月洛大步走出,手里扶住显然已陷入昏迷的寒星随,她抬头望着镇国公,冷冽的目光如刀如剑,似恨不得在眼前人身上刺出几个窟窿来。
「在杀他前,我要问清几件事情。」似乎已视镇国公为囊中之物,月洛没有理会那虎视耽耽的铜人,把寒星随交托给璨冀后便直直向镇国公走去,两手排开一个个阻碍视线的铜人后,月洛只与镇国公相隔几步之遥。
镇国公早在月洛出声之时已把葫芦藏好,他揽了揽衣袖,一派悠闲:「碧,你是死到临头仍旧嘴硬之人,有什么不解的就尽快问了,莫待人头落地仍死得不明不白,只是这答案嘛,也要看本公有没心情回答你。」
「放心!你死了,我会念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替你收尸的。」月洛看着铜人重又以自己为中心聚集了起来,她好笑地看着镇国公,「难道你就只会支使这些傀儡来杀人吗?只要凌烈一出手,这里的傀儡便会化为乌有,我看你应该清楚得很。」
「那又如何,只要假以时日,便会有一批铜人再次炼成,我输得起这仗,可你呢?」
「我要问的事这正是其中之一。」
令镇国公诧异的话自月洛口中响起,她伸出手掌,幽幽绿光由掌中升起,光中凝结了一璀璨晶亮的光球,随着这光球的浮现,四周的铜人竟纷纷低吼出声,一个个纷纷丢下兵器抱头哀号。
镇国公完全没料及此状,一时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培养多年的铜人一个个倒了下来。
「这是什么,玄,你可还曾记得?」
咬牙切齿地看着脸带微笑的月洛,镇国公好一会才勉强发声:「这是『冥火』!」
「没错!这不仅是『冥火』,更重要的是,这是掺杂了最烈的龙血所造出的『冥火』,虽然这些铜人经药物浸泡能与『冥火』相融,可他们毕竟是由你这个地府回来的幽魂所制,长期受你控制,只能在阴冷的地方生存,掺杂了龙血的『冥火』被铜人吸收,体内一冷一热的交锋,怕是这些练出来的铜人未曾尝过的痛苦吧。」
「好!好好好,难怪翡说没有足够的实力,便决不能与你正面交锋,当年你在龙潭学了些什么,根本无人知晓,也怪不得你敢如此狂妄了。」镇国公完全没有想到,由他妹妹亲自传授的『铜人炼术』竟如此轻松被破,不禁气急攻心,恼羞成怒起来。
「玄,你到底明白这『铜人』要炼出来,需承受多大风险?每个容器都有其限制,『血啸狂铃』嗜血食魂,可它所蕴藏的杀性与血性,也只能供召唤两次『天雷』。同样,依你灵魂为根的『铜人炼术』,也只能炼制两次,每次炼就铜人,你都要丢弃三魄下去以控制铜人行动,即使你由地府被翡施术召上来,你也是只有三魂六魄,只要失了六魄,地鬼就会上来人间抓人,而你也将会被打入畜生界,生生世世不得翻身。这,你可曾清楚?」
「胡说!」
前所未闻的解说让镇国公暴跳如雷,他与翡兄妹情深,他能为翡做尽一切,翡也绝不会加害于他,光是把他由地府召回,又费心掩蔽他的鬼气,翡就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灵力,又岂会像碧这般龌龊,算计于他呢?
「你想离间我与翡,真是太天真了!」
「是么?『心魔』由你手传出,散到各式各样的人手里,虽然『心魔』的确能把人心黑暗无形扩大,可你知道么,『心魔』还是媒触,只要人的贪欲越大,他们的灵气就会化魔,随即被制造『心魔』的人吸收,无数块『心魔』传开,他们的贪欲会是何穷的大,聚集的魔力有多少,你该清楚,可你有否吸引到半点魔力让你力量壮大?你不觉呆在这人间越久,你的身体就越难控制么?」
被碧如此质问,镇国公脸上乍青乍白,他主修武技,法术少碰,自是不明白其中道理,但翡与碧是当年族里号出不世出的奇才,在术上各有所长,如若不是碧踏进龙潭寻到了龙血相助,她与翡也只是半斤八两。如今她句句丢来,自己竟无一能辩,『心魔』他原只清楚一样功能,却没想到它还有积聚魔力的功效。而身躯……想到近来无法自如走动的身躯,镇国公心中一动,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那又如何?翡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容不得你这敌手来置评。」
「是么?那我问你,翡现今何处?」
「他自然坐镇京城,等候佳音,只要尔等乖乖受缚,你很快便能看到翡了。」摇摇头把混乱的思绪丢下,镇国公无视倒下的铜人,几下拍手,开始召唤余下那些站在屋檐上未曾动过的铜人,「碧,别以为你手里有『冥火』便可万事大吉,我可也有能治你的法子。原本,这是用来对付宇文凌烈的,不过倒真谢谢你先前泄露的机密,原来『天雷』只能使用两次,那这宝物就权当谢你,就让你尝尝它的滋味了。」
以疾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葫芦,镇国公用力一拔,立刻一股酸辣的气味传出,黄色的水随着气味一起喷射而出,连他只有几步之遥的月洛眼看就要被这看上去恶心的液体沾上了。
就在此时,一条衣带不知何时竟绕住月洛的纤腰,只见衣带猛一绷直,月洛便随着这后退的力度轻飘飘地退开了半丈,任由黄色的水淋洒到倒下的铜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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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吱吱』作响,好几副该是铜墙铁壁的躯体在被黄色的水淋洒后迅速消失,只留得一滩血水见证着那几人的曾经存在,如此恶毒的毒水让在场的几人目瞪口呆,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想到如若方才不是月洛躲闪得快,那岂不是活生生地把她也给溶解了么?想至此,不由都转头看向已经跃回大厅前方的月洛。
宇文凌烈一收衣带,看着刚刚他迅速拉回的女子,等待她的一声谢意,哪知月洛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后,又踏前去了。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嘟嚷着,宇文凌烈正准备散去剑上凝聚的雷气,可还没动手,就听到耳边传来密语。
(安国公就在门外,你拿天雷对付他,方才星随就是因与他在『血魔』上争持,才会走火入魔的。)
闻言心生一凛,宇文凌烈看了看被璨冀掺扶仍旧昏迷的寒星随,双目寒光四射,能让寒走火入魔,这安国公真是好本事!可是方才月洛不是说寒的母亲才是操纵『血魔』的人么?难不成安国公便是……
疑问的眼神在看到月洛点头后瞬间化为怒火,他不知道自己该是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还是奔出将军府把那个伤害寒星随的安国公砍成两半,明知道『血魔』是被其他人控制却不提醒一声好让寒星随防备的月洛,她分明是想借寒来削弱安国公的力量!
「若不是寒敬你如母,我该一剑劈了你!」恶狠狠地低声咒骂着,宇文凌烈操剑抬望,便想跃出围墙。
「宇文凌烈,你想去哪里?」发现宇文凌烈的举动,原本与月洛对持的镇国公不由喝止道,被月洛这一搅局,原本秘藏的杀技全部用尽,从未曾尝过如此败绩的镇国公此刻只想扳回一城,而这个黄毛小子胆敢在这个时候无视自己而直跃出去,真是可气可恨,怎么能轻易饶得过他!
「去哪?自然是把你们这些贼人统统歼灭,焦将军已经去调谴兵马,你们是逃掉不掉的!若不想死得太难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凭着这区区法术就想战胜我们,未免太狂妄了。」
宇文凌烈仗着那盈充血剑的灵气,整个人显得胜券在握,语气越发轻狂起来,眼前的镇国公已不堪一击,他要会的是那一直不动声息却把整个皇朝搅得天翻地覆的安国公。
「好大的口气。宇文凌烈,你似乎真以为自己所向无敌,这是战场,却不是你比试诗词才情的地方,或许你是『天下第一才子』,却绝不会是天下第一高手。」
缓缓脱下碍手的长袍,露出里面的短褂穿着,镇国公活动了一下手脚大有一战之意。
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父亲相差无几的男人,宇文凌烈有些不可思议地笑出声来:「你?你想跟我打一回?」
不知道是说这镇国公天真还是什么,过往他们大大小小也交手过好几次了,哪一会自己没有露出高强的武技,而他的手下又有哪次不败在自己手里,撇开法术不谈,光用武技他就能顶住好几个铜人袭击,这些状况他都看到眼底,如今这种地步了反而镇国公想与自己单挑?真不知该说这人天真还是愚蠢。
「别轻敌。若论武技,玄是我们族里的高手。」伸手自璨冀手中接过寒星随,月洛盘膝坐地把寒星随摆放好姿势后转头向宇文凌烈吩咐道:「我要助星随一臂之力驱赶『心魔』,这场里就只能指望你了。苦撑也要撑到焦将军领军到来之时。」
「苦撑?有必要么?」
弹了弹剑身,满意地听着那清响的啸声,宇文凌烈紧紧握着与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眼底开始露出久未见的嗜血杀意,原本还想放过这个镇国公一马,如今是他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没有再为宇文凌烈的轻狂生怒,原本暴躁的镇国公这时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连身上的气息也在慢慢消失中,这让宇文凌烈敛起了嘴边的笑。
璨冀原本只是在旁观看着他们的打斗,可在看到镇国公挥退铜人独自站出来后,他也忍不住站前了一步:「凌烈……」
「我会小心的。」点点头,明白璨冀与他同样感觉到奇异的压迫感,宇文凌烈连踏出的那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目视着仍旧孤立的人,血剑谨慎地斜指向地,以备万一。
两人站在大厅的空旷地前一动不动,原本已是极大的雨势这会更是变本加厉地猛下,重重的雨点打在早已湿透的身上,似乎在催促着两人,宇文凌烈目定神凝,紧紧盯着镇国公,而镇国公则仍旧随性地站着,那姿势似乎他已摆了千百年,早已凝固成型,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有争先进攻。
「二皇子,他们在做么?」
冒出来的问话让璨冀提着的心差点跳上了咽喉,侧头看向先前不知躲到哪处的元尚罄,璨冀按下了猛跳的心,努力用平稳的声线应答:「他们在比试,元公子,你刚跑哪了?现在大敌来犯,你不应该到处乱跑。如若你有个万一,我怎能面对死去的元丞相!」
挟着些许怒意的声调极具震摄力,元尚罄不由低下头小声地道歉:「请二皇子息怒,我方才跑到后院去了,原是想叫唤大家来大厅助宇文公子一臂之力,可我找遍整个后院也没有人,这才奔回大厅。」
见元尚罄如此,璨冀也不好再说什么,再吩咐了几句小心看顾自己,他便把视线重移回那争持的两人中去,只是……看着那身白衣背后慢慢晕开的红艳,璨冀一颗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凌烈何时受伤了?
可还没答案,身旁的元尚罄便又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二皇子,宇文公子他背后冒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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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只用气势互相压制的二人在元尚罄的一声惊叫中动了,顾不得责备元尚罄的莽撞,璨冀急急双眼扫视,只见两人冲天而起,宇文凌烈的剑,镇国公的掌双双击向对方,那疾如流星的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只闻得一阵兵器交锋之声,镇国公竟以一双肉掌与宇文凌烈缠斗了起来。
长剑易攻难守,宇文凌烈竟想不到镇国公一双肉掌竟锁住了自己的弱处,近身游斗了起来,闪开两记掌风,长剑横扫,贯力七分的五指一一格开那劈来的有开山之力的铜掌,惜镇国公身形快到极点,往往掌风刚到,他又做了移动,一时身周竟掌风重重,身影重重,分不出那个是真哪个是假。
见招破招地拆解着,长剑在此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灵话,可蕴在内的天雷之力让宇文凌烈不敢丢开长剑放手一搏,仅余左掌不断抵御的他不免有点左支右绌,一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咬牙让思绪猛转,宇文凌烈已好久没陷入这般苦战过,镇国公的武技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不管是掌风,轻功,都远远凌驾于他以往交手的任何人上,即便是寒星随,也不至于让他如此狼狈,而这个镇国公是瞧着弱处来打,左掌凌利他专走偏锋,每每瞧准时机就来抢血剑,让人防不胜防。这你来我往好几十招,宇文凌烈是完全处于下风,几成挨打状态。
明白再这样下去不妥,宇文凌烈拼了命,五指成抓,硬把功力提升到极点,一时身形急速转动,竟堪堪于镇国公相比,两人掌对掌,招对招的实斗了几回,借着最后一掌的相拼,宇文凌烈急荡回了璨冀的面前。
「凌烈……」不解地接过宇文凌烈递来的血剑,璨冀不明白为何宇文凌烈会将武器交付于他,即使方才他们争斗过快让人无法看清,可这血剑跟随宇文凌烈这么久,在此时更应该派得上用场啊!
宇文凌烈扯着大气,看向轻飘飘下地的镇国公:「镇国公擅长近身搏斗,血剑过长反而坏事,你帮我看管着,我再去会一会他!」
一整气息,宇文凌烈复又上前,看向镇国公,而镇国公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挟着不轻易发觉的赞赏,镇国公向宇文凌烈招了招手。
双脚一蹬转瞬已来至镇国公跟前,宇文凌烈中门大开,双掌齐拍,所带过的掌风连雨点也卷进在内,如旋风般直向镇国公胸前而去。
「好!」为那比先前还要凌利的掌风喝了声采,镇国公一脚跺地,整个人如没有骨头般向后仰去,宇文凌烈向势甚急的掌势猛一扑空,整个人就向前扑了过去,眼看镇国公双手一翻就要拍到胸前,宇文凌烈及时收手轻轻一按,整个人便随着袭来的掌风顺势翻了过去,就地打了个滚再重新站起,原本雪白的衣袍顿时变成一片灰色,再也不复原本洁净了。
吐了一口硬是由空荡丹田提气而造成的血雾,宇文凌烈擦擦嘴,从他武功大成就从没试过这般狼狈,这镇国公可怕之处是:他的速度竟比自己还要快得多,即使自己使出全力,仍旧慢他一截,这样下去,任凭他怎么打,也只有输的份。
思索着,宇文凌烈慢慢移动脚步开始绕着镇国公转起了圈子,如利剑般的五指伸缩不停,不断寻找着镇国公的弱处。
镇国公仍旧静静地站在原地,敛目闭气的他没有任何动作,似如死人般寂静,整个场里只听到宇文凌烈沉重地脚步声规律地移动着,宇文凌烈忽然觉得,连自己胸口的跳动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不进攻了?」
绕了十几个圈子,镇国公仍旧没有移动任何半分,宇文凌烈却似有所悟,他试探地挥出一掌,三成功力过后,镇国公丝毫未动,全不如宇文凌烈所料,宇文凌烈不由有些苦恼了。
镇国公心中却是一凛,这宇文凌烈真是小看不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找到自己弱点,思及此,镇国公不再做守势,『铛』一声引来众人注目,只见一条长长的软刺被镇国公由腰间抽出,完全没料到拳脚功夫已如此厉害的镇国公竟还有兵器在手,宇文凌烈一愣,一时也无法动弹。
「不管是前世或是今生,能让我拨出这条『云刺』的人实在不多,当年衡靖用计赢我一局打掉我手中去刺后我便发了誓,如若没有遇上旗鼓相当的敌手,我绝不会动用这兵器。却想不到,一百余年过去了,这云刺又能重见天日!」
似有感慨,镇国公一手轻轻抚着云刺,脸上无限落寞,在随意挥洒几招后,那如蛟龙的云刺便来至了宇文凌烈跟前。
没想到会是如此不动声息的进攻,宇文凌烈情急生智,大袍一卷,丝绸独有的细滑与柔软的云刺擦边而过,险险化开了这招,镇国公仍旧不慌不忙,随着这一扑空云刺一拧,便又绕了回来,端末的分叉直刺宇文凌烈双目,宇文凌烈挥臂挡开,镇国公回手一拖,随着布匹的撒裂声,宇文凌烈臂上多了两道血痕,惹来他淡淡的皱眉。
忽略臂上火辣辣的刺痛,宇文凌烈揉身而上,左手一搭云刺用力下压,哪知柔韧的云刺却趁势下弯直攻他下盘,宇文凌烈硬起心肠干脆用力把云刺直向自己大腿,凶器入肉刹那的疼痛让宇文凌烈混身一颤,手与腿却牢牢压制住了云刺,顺着韧性左腕连转几圈把云刺箍在腕间,宇文凌烈用力抽出提起手腕,血光随着云刺的拨出沾了脸,镇国公也没料到宇文凌烈竟以身试险,云刺连抽几下仍旧无法立刻抽出,可宇文凌烈已经借抽势手肘一撞,正正撞中他的肋间。
闷哼一声,镇国公起腿踢向宇文凌烈,宇文凌烈闪躲不及,也硬生生地受了这无情力度,两人瞬间错开,各自飘开三尺检查自己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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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开衣袖草草包裹了一下腿部的伤势,宇文凌烈重又站起面对镇国公,伤口被大雨用力的冲洗着,血的气味漫延在雨中,让在大厅远远看着他们比试的几人都忧心起来。
活动了一下五指,宇文凌烈只觉混身都疼痛起来,除去被镇国公伤着的两处,先前曾受寒星随一掌的背部不知为何也开始发痛起来,怕是短短几个时辰里他运力过多,终把之前受伤的部位扯裂了吧……
真是祸不单行!
勉强提起嘴唇,宇文凌烈开始觉得这雨有点冷了,他舔了舔打落嘴唇的雨水让干涩的唇滋润一下后才重向镇国公挑衅:「武功不错,实在出乎我意外。也怪不得安国公会将铜人交由你炼制,你手下的功夫怕全是你教的吧?」
镇国公的眉在听到『安国公』三字时动了一下,然后又垂脸低眉不作太多的回应,心里暗算一下,如若那些待卫能解决掉焦晋霄那也该是时候回到将军府了,如若被焦晋霄侥幸逃脱,那他所负责的大军也该在半路上了。他得速战速决才行,『血啸狂铃』里蕴藏的天雷之力必须带回,否则翡他会有危险。
他在算,宇文凌烈也在算,雨势有增无减,焦将军若是能摆脱追兵回去兵营,再点将列队,怎么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自己能拖到那个时候么?
侧脸回头,璨冀正抱着血剑紧张地看着自己,眼底的担忧一览无遗,即使五指已因过于提心深深陷入臂内,他却没有哼声半句,只用眼神给予自己最坚定的信任。宇文凌烈点头一笑,力气似乎又回笼了,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加害于璨冀,这是他用性命起的誓言。
立下决心,宇文凌烈不再往后看,把已经破损的外袍脱下扭成一团,吃透水而显得重的袍子立刻『滴滴答答』地掉下不少水份,不明白宇文凌烈此举用意的镇国公下意识地看向滴落的水花,就在此时,扭成一团的袍子突然张了开来,直直向他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