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时忘了逃脱只能呆呆站在原地,就见十几条火龙绕成一圈虎视眈眈,却怎么也没有扑上去把两人烧毁。
「这是何解?」不明所以,可是又脱身不得,宇文凌烈不由抬头看向寒星,希望他有个解答,毕竟天雷是他所教,他定懂一二。
「我也不明白。这事要等月洛才能解释清楚,如今之计是我们要先找到温龙玉,这才能脱身!那玉有月洛的龙血,应该能保我们脱身。」
刚一说到就见宇文凌烈自颈上拉出一块玉佩,玉佩上龙纹清晰,入手温和,寒星不由惊叫:「温龙玉为何在你手里?」
这一叫让宇文凌烈惨白了脸,勉强笑道:「这是你送予我的,你不记得了?」
这话一出两人语塞,一时两两相望,寒星勉强一笑:「我透过『血魔』刺激潜藏欲望,哪知陷入才知安国公在『血魔』另一端吸取灵力,我一时不慎被他困住差点被控制,月洛出手相助我们二人才能勉强平安逃脱『血魔』掌握,却也功亏一篑,只勉强找回些片断。」
「那还能再试一回吗?」不抱任何祈望,宇文凌烈问道,心里却是一片绝望,昔日那「寒星」真要一去不回,他们一起度过的风风雪雪、年年月月,这以后便只能一人独自回味了吗?
明白看到宇文凌烈眼内潜藏的痛楚,寒星却不知要怎么开解,无法恢复记忆他比任何人都要懊恼,却又明白无计可施,他何尝不想记起与眼前这人走过的路、喝过的酒、谈过的话。
更重要的是他想记起这人与自己有过那些承诺,以至让他信念不灭坚持至今,这是这世上他所能给予宇文凌烈最好的礼,又偏偏是无法给予的。
「你唤我一声,唤我一声可好?」
明白这是不是寒星的错,宇文凌烈却不知要怎么开解自己的心情,他明白承诺过的:情缘未断阿!
「宇文凌烈!」
「不是这样,你往昔不是这样唤我的!」
明明知道此刻不该儿女情长,宇文凌烈却还是忍不住怨恨了起来,为何他忍耐至今,等待至今,却仍旧得不回寒星,这难道是上苍的惩罚,上苍注定他与寒有缘无份?
「冷静些,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要先把『天雷』熄了,如若不熄,『天雷』恐怕会烧至大厅,月洛还在大厅里昏迷的!」
寒星用力抓住宇文凌烈双臂,要他看清形势,血剑虽然启动了「天雷」,可启动「天雷」的并非血剑主人,璨翼自是无法控制「天雷」该往哪去,只见无数火龙在吞灭掉铜人及跟随安国公的士兵后竟开始四窜奔走,隐隐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宇文凌烈紧握拳头,始终是放不下火圈里的璨翼,他一把扯下温龙玉递给了寒星:「你懂该怎么做吧?」
寒星也不再答话,拿着温龙玉,他一手揽过宇文凌烈直向火圈中央跳去,有温龙玉在手,火势暂态裂开一条大缝,把两人吸了进去,才刚进中央,宇文凌烈又忍不住惊叫了声。
「璨翼!你怎么了?」
只见火圈之中,一人持血剑而立,五指紧紧附在剑身,由指间渗出的鲜血马上被血剑吸了进去,璨翼勉强对跳进来的两人一笑,失血厉害的身子摇晃不定,苍白的脸色即使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没多大红润,他启口道:「快来帮我,这血剑不肯放开我的手。」
宇文凌烈与寒星双双上前,一人执璨翼手臂,一手执剑,就想将剑人分离,哪知道不管如何用力,剑不离人就是不离,璨翼苦笑:「这剑真是执着,怎么就不放开一下呢?」
「那时因如若离开,他便再找不着这么美味的血了。他舍不得……」喃语着,似在说剑,也似在说人,宇文凌烈昏昏沉沉,伤重的他还未歇息过就经历几番起落,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凌烈……」怕宇文凌烈一头栽向火圈,寒星伸出健臂一圈圈住了宇文凌烈,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了,脱口而出就是这个名字。
那一声多像以往寒唤自己的声调,宇文凌烈勉强打起精神,他还不能倒下,璨翼还没救出来呢!
「我没事,现在该如何是好,再不将人剑分开,璨翼必定血尽而亡!」
寒星沉思了会:「惟今之计便是我们二人也滴血进剑,扰乱血剑感觉,让剑明白主人是谁,这或许有一线生机。」只是宇文凌烈早前已经失血过多了,而没有足够的血,血剑未必能认回谁是主人,这一放血,宇文凌烈能撑得住吗?
还没来得及陈说利害,就见宇文凌烈拉起衣袖对准血剑五指成爪就向自己命脉抓去。
「你……」
「凌烈……」
五柱鲜血喷射而出,璨翼只来得及唤一声便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过自己手臂直向血剑而去,寒星见状也不迟疑,照葫芦画瓢的抓伤手臂一样把血液流进血剑,不一会血剑便因吸血过多而动摇了起来,感觉手上的吸力不再强劲,璨翼试探的收回手指,轻轻地,一寸寸的缩回至身旁,血剑都没再吸住,他安心地笑了起来。
「凌烈,我们成功……」
话音未落便看到同样寒星也缩回了手,唯独宇文凌烈的手指仍紧紧与血剑相贴。
「凌烈,快收手!」
扑上前用微弱的力度拼命想拉回宇文凌烈的手,却一如先前怎么也无法将人剑分开,璨翼不由惊恐起来:「凌烈……」
「……我没事!」勉强出声安慰璨翼,宇文凌烈感觉自己眼前已经一片黑茫就快要看不着东西了。
寒星紧皱眉头迅速思索着方法,最后无法可想的他唯有将温龙玉放进宇文凌烈的心房处,至少先保住他一死气息以留待相救。
却也奇怪,温龙玉一放回宇文凌烈身上,宇文凌烈立刻感觉身体一阵热流缓缓流过,经由心脉流向指尖,就在这片炽热中,血剑慢慢离开了她手,慢慢的滑到了地面。
就在血剑掉在地面这一刻,或是哑然而止,无声无息的收拢了起来,无数火龙由四方纷纷汇聚回来,最终变成一点小小的火星消失在血剑当中,而血剑经这一战血色竟慢慢退却,不仅剑身血色消退,就连剑柄剑穗也在变化,最后剑慢慢的融成了一团。
「这这……」没有想到血剑会有如此变化,宇文凌烈心焦如焚,指着血剑几乎说不出话来。
寒星遂上前一步揽过宇文凌烈,让璨翼同样伸出的手落了个空,他大手合上宇文凌烈的双眼,轻轻的哄着道:「没事没事,别着急……」
慌乱就在这一声声安抚下平静下来,宇文凌烈一手覆在了那大手上,感觉凉凉的触觉至眼内,眼眶迅速舒服起来,他几乎舍不得睁开了。
「凌烈,你快看,血剑变形了!」
睁眼望去,果真如此,原本熔化成一团的血剑竟又重新伸展开来,只是那形状不再像一把剑,而是像一块令符。
诧异由三人眼中升起,只见令符慢慢成形,由原本的无色再到溢满得血红,直至定格,一个大大的「兵」字就浮现在这块令符的表面,最后转成金灿灿的颜色,似要提醒众人,这块令符代表的是什么……
「……这……这是什么……」
「似乎是令符……」
两位青年目瞪口呆,久久不敢伸手去碰,直到寒星用着最坚定最清晰的声音告诉他们「这是兵符!」,俩人这才稍稍恢复了知觉。
璨翼望着宇文凌烈,同样震惊的眼色映着对方的影子,他拉过宇文凌烈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凌烈,快,快打我一巴掌,看这是不是真的!」
「好,好,好……」应了三声好,宇文凌烈却无力挥掌,最后只能轻轻在璨翼鼻上一捏:「疼吗?」
「不疼……」呆呆的说着,璨翼摇头,依旧分不清是真是幻。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让两个人同时震醒过来,璨翼一手抚着痛楚,怒目直瞪寒星。
「你不是想辨真伪吗?」无辜的回答,寒星可不承认这一巴掌由他私心所在。
「那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委屈得喊着,璨翼弯下腰,刚想把兵符捡起,哪知道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这黑影抢先就向地上的兵符抓去……
眼看好不容易找到的兵符就要落入别人手里,璨翼急中生智不用手抓,他改用脚用力一踢兵符,兵符立刻在平滑的地面上滑行而去,黑影扑了个空就要在上前捡,哪知道寒星黄雀在后,掌风后而先达,又把兵符扫到了门边。
「安国公,你倒爱捡现成便宜,兵符若真让你拿去了,我们也别活了!就让你立刻提头回去。」
宇文凌烈冷哼着,身子背寒星拖着奔走,安国公见状哈哈一笑,回道:「天下第一才子,也就着嘴巴最厉害了,明明无力动弹,可着嘴就是闭不牢!」
明白想轻易捡到兵符是不可能了,安国公干脆站定,与后来追上的寒星、璨翼根兵符站成三角:「如今就看哪个身手敏捷了!」
寒星不言语,他虽轻功了得,但短距离内并无足胜把握,如若稍有差池,到了安国公手里的兵符就再难抢回了。
宇文凌烈却不一样,他望了望天色,突然向安国公道:「安国公,你曾豪言今夜要将我等统统灭尽,可如今已经是明日清早,你这大话可要破了!」
话毕竟有一声鸡啼响起,似在附和宇文凌烈的话语,宇文凌烈更不由大笑,连璨翼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被这俩小子讽笑,安国公脸上不恼,只是手突然扬起两根银针直飞向两个青年:「真该缝了你这嘴!」
宇文凌烈被寒星抱着自然轻松躲过,而璨翼虽然躲得有些狼狈但也没被银针伤着,宇文凌烈又笑道:「安国公前世是妇人,今生也不忘针线之术,却不知安国公手艺如何,须知手艺差的女人可是嫁不出去的!」
一再被宇文凌烈奚落,安国公就算再好的修养也是假,可他更明白此时万万不能上宇文凌烈得当,不过宇文凌烈倒是给了他一个启示,安国公眼珠一转,假装被宇文凌烈气得七窍生烟,又由怀里掏出三根银针作状要射。
寒星不疑有它抱着宇文凌烈就要闪躲,眼见得宇文凌烈发现安国公本该射向自己的银针竟突然转了个方向向着兵符而去,「寒,兵符!」
却见银针已到兵符前,强劲的力度撞得兵符跳了起来,同时第二根银针到了,这银针竟牵着一条细细的长线,长线随着银针在刚刚跳起的兵符身上缠了几圈这才势尽,而第三根银针又到了,力度托起又将倒回地面的兵符,安国公一声冷笑,手一扯,手中的长线立刻将兵符扯了过去……
没料到安国公竟将银针使得如此熟练,眼看兵符自他们眼前飞过就要落入他的手里,璨翼一跺脚手上却无兵器而用,砍不断这细小的银丝,寒星想放心一搏却又顾及宇文凌烈伤势,一时几人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兵符飞过。
就再兵符将要到安国公手上时,一声破空声传来,不知哪里射来的长箭夹着劲风直直便向兵符飞去,意料不到有此变故,安国公才刚想伸手抓住兵符,箭头已猛猛击中兵符,擦出火花,撞的兵符飞出半空,安国公一扯细线哪知回来的却是断掉的线头,兵符依旧向外飞走。
想纵身飞去,却听见连连破空之声传至,顾不上兵符,安国公听这连环响声心知不妙,凌空翻身连躲三箭,箭翎由脸颊擦过全钉在了大厅前的木门上,劲道之深由没入门板半尺以上的箭身便可明白。
「焦、晋、霄!」站定在地,安国公看着大门一字一句地喊着,那站在大门上手搭弓箭朝他微笑的不正是那逃走的焦晋霄——焦将军!
「焦将军!」
「你终于回来了……」
璨翼一声欢呼,奔跑过去一手接过兵符:「焦将军,你看,兵符,这是兵符!」
焦晋霄点点头,道:「我看到了,这的确是真正的兵符!意想不到二皇子竟如此快便把兵符寻到。真是可喜可贺!」
「焦晋霄!谋害皇族你可知罪!」安国公声色俱厉,大又将焦晋霄碎尸万段之势,明明就只差那么一步,他便能坐在这个天下的最高位上,焦晋霄却要来捣乱。
「安国公,就为了。末将眼拙竟认不出先前那人是你,真是失策!」一身战袍衬得焦晋霄威风凛凛,他月下高墙几下轻点便来到璨翼面前。
「臣参见陛下!」
一膝跪下向璨翼恭敬的行了一礼,焦晋霄抬头:「谢陛下保护内人,陛下次等大恩大德末将铭记不忘。」
「快快免礼!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焦妇人能平安到达也让我放下心头一件大事阿!」璨翼一手扶起焦晋霄,「大敌当前也就别那么多理解了,焦将军可曾带兵将来?」
疑惑的转头四望,璨翼并没有看到一兵一卒在眼前出现,他不由担心了起来:「安国公说他有法子让你无法调兵,难道焦将军就真的……」
「放心,末将虽不才,但也绝不会被一些下三流手段难住的。将士们,快来拜见新皇!」
豪气一喝,围墙外竟是万声应和:「新皇万岁!新皇万岁!」
一时声势浩大似有千军万马战在墙外把这将军府团团围住了。
安国公沉下了脸,难辨真伪,好一会他才轻笑出声。
「摆下这空城计想吓我?焦将军,你似乎把我想得太过愚蠢了吧,这千军万马来到将军府前能不动声息?这万人声息能全部湮没?若你如今真有千军万马,你还单枪匹马闯进将军府?」
焦晋霄同样紧绷着脸回应道:「若你不信,尽可到门外一看!为了不让你察觉,我等用棉布裹脚,布匹包路蹄,行进小心翼翼屏声敛气,这才回来晚了,让新皇受惊!」
听到焦晋霄这话,安国公反而和颜悦色起来:「焦将军,虽兵符落在了璨翼手中,可你看,这是什么?你可别忘了,即便是兵符也在这玉玺之下,你该明白时局掌握在谁的手里,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总不想被抄家入罪是吧?」
「你这逆贼!」焦晋霄痛骂一声,他真感痛心疾首,先皇如此仁慈,却有这样一个兄弟,不消说那不肖的大皇子也必定是在安国公的唆使下,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如今更……
「我逆贼?哈哈哈,却又不知是谁杀害了当今皇上,先皇的大皇子呢?焦将军,人是在你手里死去的,你别以为你奉璨翼为皇,便能逃过这罪!」
「什么,皇兄他……」完全没有料到会听见德涵的死讯,璨翼手一颤,兵符差点落地,即使德涵害死父皇,逼迫自己,可是璨翼仍旧不想看到他不得善终,却没想到,边城这一走,他连这个皇兄也失去了。
宇文凌烈拉拉寒星衣袖示意他把自己抱过去璨翼身边,寒星侧头看了看璨翼,然后摇摇头道:「他终究要习惯一个人来独自承担一切的!」
「可我如今就在这里,难道你要我视若无睹吗?」
「那以后如若你不在他身边呢?难不成他每次遇上这样的事情,都要去找你才能振作吗?别忘了,他是新皇上,皇上,就该有担当!」
「你!」被话气着,宇文凌烈明白寒星说得没错,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跟在璨翼后面为他打气助阵,可此刻他就在场内,寒星就不能以后再来提醒自己吗?非要在这里与自己过不去。
璨翼虽心神震撼,却也察觉到了那边的争执与争执的内容,摇头叹了一声,他扬声道:「凌烈,你呆呆的站在原地,动来动去,很容易对身体不好。」
吩咐完了,他又转头望向安国公,「我皇兄是你派去的人给杀了的吧,如若没有你的人再从中作祟,皇兄其会死在异乡?」
「有人要自寻死路,这怨不得别人。我曾三劝德涵留在皇宫等候佳音,他却不珍惜着得来太容易得皇位,硬要来亲手抓他皇弟回宫,想在你面前大显皇上气派,借此一泻当年你让他受的重重委屈。
换句话说,他会有今日一劫,全是他自找的!他虽不是真命天子,但好歹也是护国真龙守护百余年的皇族后裔,在皇城我还一时无法对他做什么,可他硬要走出这活活的守护圈,这大好良机,任何一个聪明的人都不会错过!」
轻描淡写抹去自己是如何派人怂恿德涵亲自去抓璨翼的奸计,安国公情知这小侄重情重义,只要施加亲情,璨翼未必下得了决心在今日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
沉吟着,璨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局面,可转念一想,又不由讽笑自己,这是怎么能尔慈心软,安国公杀害了多少人,连镇国公也不放过加以利用的他是断不能轻易放走,不然后患无穷,为保以后国泰安稳,安国公是非除了不可!况且,玉玺还在他手里,不得不夺回!
抬起头来,决心已定,璨翼招来焦晋霄道:「焦将军,姑且不论这安国公该死该活,可他处处用心险恶,是决不能再放虎归山的,请将军派人进来先把安国公抓起来吧!」
没有料到璨翼如此之快便有了决定,安国公挑眉怔住,终发觉璨翼似比以往要果断的多,心肠也硬了许多,看着焦晋霄高声下令,门外真有一大堆士兵冲了进来。
安国公明白他之前安排在兵营里的暗桩是真的全数失败了,虽自己身受不错,可累了一夜,他也无法确保自己能面对场里众人及场外的千军万马,这边城没有一处有利自己,自己要走为上着。
瞟了一眼自己最想得到的兵符,安国公一咬牙决定先退回皇城再说:「谁敢上前一步,你们可别忘了,隽霖尚在我手里,若我今日有半分凶险,明日你们必听到隽霖尸体悬挂午门的消息!」
璨翼一惊,向着大队士兵高叫:「把安国公围起来,先别伤害他!」
焦晋霄不明所以,但隽霖是他师弟的师弟,也决不能轻慢他的性命,他点点头示意士兵照做,安国公倒也不怕,任由他们围了起来,嘴角还挂上了笑容,似乎藏了些什么秘密,有恃无恐。
大群士兵刚刚站定,忽然传来一人惊恐大喊:「走火了,将军府走火了!」
胡闹,这哪里走火了!
不明所以,几人朝声源望去,竟看到火势自将军府后院冲天而起,随着好几声爆炸声后,后院瞬间塌大半,火势开始向前院蔓开。
「快救火,快快快!」
一人由后院冲出,到处乱窜的向着场里众人奔来,元尚磬浑身狼狈不堪,一头一脸的灰蒙,身上好几处以上都着了火,众人不察,就被他冲散了好几个人。
「月洛还在里面!」寒星眼见大火就要烧向大厅,飞身至璨翼面前把宇文凌烈一塞,他便向大厅里扑了去,璨翼一手抱过宇文凌烈连退三步,这才稳稳的站住,寒星方才那紧急一塞力度可真不少,低头望去,却见宇文凌烈双眉紧皱,眼紧紧盯着元尚磬的一举一动……
顺眼望去,只见元尚磬如盲头苍蝇到处乱钻,不一会便冲散了原本排好的士兵包围,竟朝着那安国公奔了去。
「不好,快快挡住那小子!」宇文凌烈顾不得提气高叫会有什么后果,他紧紧抓住璨翼,「他是奸细,快去阻止元尚磬!」
却也晚了,只见元尚磬撞到了安国公身上,安国公一手带上元尚磬两人竟就凌空,越过屋檐朝火势而去,焦晋霄追上去已迟了一步,只见两条人影就这样隐在了火势后面,大火挡住了视线,等焦晋霄好不容易突破火势到达后院早已不见二人踪迹,原本以为到手的鸭子就这样活生生的飞走了,焦晋霄不由一掌拍在大腿上,都怪自己轻敌阿!
「如今怨恨没用,还是先把火势浇灭吧……」璨翼倒是在场上最镇静的一个,他指挥呆掉的士兵们拿水桶去救火,一旁把月洛救出大厅的寒星星眸暗垂,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边慢慢破晓,光线突破厚厚的云层而下,这一夜终是过去了,望着经大雨洗刷过后的天露出异样的洁净,春日的暖阳与将军府的大火互相辉映,露出了百年难遇的美色,在场的众人却无人面露喜色,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美景,神色迷惘似仿如隔世。
这一夜……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