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司楚被绑架了!
当绑匪的电话一打来,一家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晌融呼吸一窒、腿一软,直挺挺地倒下。
“晌融!”风江忧心如焚地横抱着她回到房里。
躺在床上,晌融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焦虑的眉头紧紧皱着,看得风江心如刀割。
“振作点儿,晌融。”他低沉的声音因心痛而沙哑不堪。“晌融,不要……别连你也离开我,拜托……”
她昏迷了约一刻钟,断断续续的呻吟才渐渐溢出喉头。
“呜呜……司楚,司楚……”
听见她的声音,风江开心得几乎掉下泪来。
“晌融。”他急着含下一口水喂进她嘴里。“晌融,你振作点儿!”
“咳咳——”冷水入喉,她呛咳了几声,缓缓恢复了神智。
见她睁开眼,风江紧张地扶起她。“晌融,你觉得怎么样?”
她迷离的大眼转了转,这才记起女儿遭绑架的事情。
“司楚——”晌融凄厉泣吼。“我的女儿,司楚……把我女儿还给我……司楚……”
“晌融,别这样,相信我,我会将女儿救回来的。”他紧紧地抱着她,全身的肌肉贲张着。这辈子,他从没像此刻这样生气过,那些可恶、该下地狱的绑匪,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司楚……”她两手捉着他的衣领,哭得泪如雨下。“她那么乖、那么可爱,那些人怎么忍心伤害她?司楚,我的乖女儿……”
“给我一个小时,只要一个小时,我一定能查出女儿的行踪。”
他说得斩钉截铁,晌融也不觉为之撼动。
“真的?”
“我这就去查。”他迈着沉稳的脚步离去。
那宽阔、有力的背影总算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你一定要把女儿救回来。”
“我会的。”
风江走后,又留下一室的灰暗,晌融抱着枕头,泪犹未绝。
想起乖巧的女儿,会是谁这么狠心,绑架那样可爱的小女孩?
刚才绑匪打来的电话里并未提及赎金,“他”只是说孩子在“他”手上;一个不要钱的绑匪,是为了报复吗?
莫非……她想到一个人——安佑娜!倘若是她,的确有这个能力做这种事;那应该跟在司楚身边保护她的泰迪呢?
她赶紧打泰迪的行动电话,但不知道是他的电话关机、还是没电池了,总是收不到讯号。
她只好转而联络“聂氏企业”的征信部,虽然他们的工作不在寻人,但多几个帮手总是好的。
“司楚……”想起女儿,她喉头就忍不住哽咽。老天保佑,司楚一定要平安无事才行!一个白天过去了,风江没传回一点消息,晌融五内如焚,再也等待不下去,连忙飞车赶往“神风万能社”。
凌晨四点,再一个小时天就亮了,风江已整整工作了十二个小时,情报网上,每隔三十分钟就有一个讯号传进来,但多半是没有消息。
他下巴冒出点点青黑色的胡渍,看起来憔悴不少。
而晌融原本就属瓜子形的小脸更显削瘦,苍白的肌肤上失去了健康的红润。
“风……”
他愕然转身,迎上她凄楚、仓皇的眼眸,心头又是一窒。
“你怎么来了?快坐下。”
她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好不虚弱。
“有没有司楚的消息?”
他缓缓摇了摇头,她才停的泪又急速滴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他安慰她,顺便告诉自己,未到最后关头,绝不能轻言放弃。
她偎在他怀里,成串的珠泪滚滚而下。
“司楚,她……好乖的,又听话、又体贴……我怀她的时候,因为落海,被爸、妈救了之后,身体一直没调养得很好,害得她早产……她出生的时候好小,一点点……全身都红通通的,那时候连医生都没把握救得活她;我好难过,每天哭,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女连心,她知道我真的很想要她,所以她很努力地活了下来……”
风江听得也不觉红了眼眶,更是心疼地用力抱紧她。
“她睡了三个月的保温箱,到我将她抱回家的时候,她还是只有平常小孩的一半大……可能是因为这样,她小时候的身体也不好,一到换季就感冒,每次发烧就会痉挛……谁也想不到她长大后,会这么聪明、健康!后来,她进小学的时候,突然跟我说她要去英国留学,她说她想当第二位德蕾沙修女,但……我知道,她在台湾读不下去的主要原因是,她常常会问老师一些奇怪的问题,她的智商高达两百,有很多老师在课堂上被她问倒了,他们拿她没辙,而随便处罚小孩子又会惹来教育人士的批评,就拿她私生女的身分笑她,每回她一举手,他们就直接叫她‘那个父不详的小孩’,她是这样才受不了的……”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再也不会了!”原来一个未婚妈妈独自带着一个孩子过活是这样的辛苦,风江的心脏都被揪拧成一团。
“风,她是我的生命,没有司楚我也不要活了!”她哽咽着,哭得肝肠寸断。
“不会的,没人可以伤害我风江的女儿——”他仰天大喊,眼角瞄到计算机上闪着红光。“有消息了,晌融。”
她惊喜交集。“在哪里?”
“阳明山!”他愕异地解读计算机传过来的消息。“有一处叫‘钰园’的地方,午夜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激烈枪战。”
“这跟司楚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根据消息指出,倒在‘钰园’里的人多半隶属‘武维盟’、‘老虎车队’、‘黑鲸帮’……而毁了他们的人却只有一个;有人看到那家伙手上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独自单挑四十几个人,杀出重围。”
“小女孩!是司楚吗?”
“不知道,我立刻就去确定。”他顺手捉了件外套,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在她脸上印了一吻。“放心,我会救回女儿的。”
“小心点儿!”她反手用力抱了下他。“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风江慎重一颔首,转身快步离去。
晌融回头细看计算机屏幕上源源不断流泄出来的资料。一个人,手上抱著名小女孩,还能单挑四十几个人,杀出重围……有这种能力的世上可没几个。泰迪偏就是其中之一,莫非是他?
此时,她的行动电话突然警了起来。晌融颤着手接电话,希望是泰迪。
“喂,我是聂晌融。”
“我知道是你。”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是个充满恶意的尖锐声音。
“安小姐!”
“我说过要教你们后悔终生的。”
“是你捉走司楚的?”
“哈哈哈!”那是来自地底的恶魔笑声。
针一般的恶意不停地刺进晌融心底,她手一抖,差点摔了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把女儿还给我。”
“可以啊!只要你有胆量一个人来找我,我就把那个小杂种还给你。”
“你在哪里?”
“那个小杂种果真是风江的女儿,你就一定是‘严丝芮’,既然是‘严丝苪’,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的老地方吧?”
“老地方?你——”晌蚀本想要求安佑娜让她听听女儿的声音,但她却已经将电话挂上了。
老地方!是的,她知道那个地方,一切事情的源头就在那里,十年前她的丧命处——那个写满悲剧性记忆的海滩。
安佑娜要她去那里找回女儿,她一定又准备了某种阴毒的诡计等着她落网,但知道了又如何?为了女儿,这趟海滩行即便是地狱之旅,她也非去不可。不过她不会再愚蠢地受骗上当,安佑娜既然狠毒到连个十岁小孩都不放过,那她自然也不会再客气,临出门前,她打了几通电话,给风父、给泰迪,还有给台湾最有名的扒粪记者……
晌融开着车子来到十八岁以前,她一直居住的海边货柜屋。
安佑娜站在海滩上,就在十年前,她推晌融落海的那个地方。
“我们又见面了,小学妹。”安佑娜充血的眼眸就跟今天拍岸巨浪一样激狂。
“多么令人怀念又遥远的称呼,学姊。”晌融回想着年少的求学生涯,她们曾是一对感情最要好的学姊妹,却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世事真是难料啊!
“不,那段回忆一点都不值得怀念,它只让人作呕。”安佑娜冷冷一笑。“你是我第一个平民朋友,但从你身上我也发觉平民的卑贱,你是一只贼猫,不停地偷走我的东西。”
“你是说风江、第一名、校花宝座,还有学联代表?”晌融只感到好笑,原来当时她拚命努力,赢得学校里所有设置奖金的比赛,让自己能够继续读书的作为,也是日后一切事故的导火线。
“它们原先都是我的!”
“比赛本来就有输赢,你不能因为输了,就怨恨赢的人。”
“那是你偷走的!你不择手段偷走我的东西——”安佑娜尖叫,一头发丝被海风吹得散乱,更像疯子。
“那是因为我比你努力。”晌融深吸口气,她心系女儿,实在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我的女儿呢?司楚在哪里?”
“你想见她?”安佑娜突然发狂地高声大笑。“泰迪。”
她扬手一招,一个金发、蓝眼、怀里抱着一只泰迪熊的高人男人缓缓走上了海滩。晌融看了他一眼,脸色微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安佑娜狰狞地诡笑。本来,她花了大把钱雇了一群小混混绑架聂司楚,可是半夜里,这个叫泰迪的男人单枪匹马闯进了他们的巢穴,一个人就毁了半座“钰园”,她这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高手。
因此在泰迪抱着司楚准备离开时,她不惜开价一千万美金要求他接受她的聘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爱钱,她一直如此深信着。果然,泰迪稍微考虑后,立刻答应了。
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司楚必须交给他看管;其实聂司楚下场如何,她根本不在乎,能永远别再看到司楚,她会更高兴,便应允了泰迪的要求。
然后,她给了他一个时间、地点,这一次,她委托的目标正是——聂晌融。
“杀了她,泰迪。”安佑娜手指着晌融,膛目欲裂。
泰迪自怀里的泰迪熊腹部抽出一把手枪,对准晌融。
晌融立在原地,笔直的目光牢牢锁住他。
“立刻,泰迪,给我杀了那只狐狸精——”安佑娜大吼。突然,她发现泰迪的枪口转向了。“你……你这是干什么?你想背叛你的雇主吗?”
泰迪手枪指的人不是晌融,而是安佑娜。
“你说错了。”晌融优雅地走到泰迪身边。来之前她打过电话给他,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发展状态,刚刚才会一点都不紧张。“我才是他的雇主。”不过她按下了他手里的枪。“谢谢你!泰迪,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但我不喜欢见血,麻烦你把枪收起来。”
泰迪耸耸肩,笑眯眯地收起枪。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安佑娜不相信,她一直以为泰迪是风江找来的,因此才花了一千万美金反收买他。而聂晌融,她有何本事雇用他?
“泰迪会来台湾是我请他来的。”晌融一脸微笑将如何作噩梦、布局、测试风江、寻回记忆……所有的经过全部告诉安佑娜。
“你……魔女!”安佑娜脸色发白。
“这也是跟你学的啊!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去威胁我和我的养父母那一天,我正准备离开台湾,永远定居英国。”晌融柔媚的凤眼斜瞟,却似利箭般定在安佑娜身上。“我看开了,风、安两家的势力太大,为了不为难风江、更顾虑到女儿的安全,我不想再与你争,我决定远远地避走,是你把我留下来的。”
怎么会有这种事?安佑娜不敢相信,一阵寒颤溜过背脊。
“当我知道不论如何你都不会放过我时,我就准备挺身而战了。和风伯父的相遇不是偶然,是我精心策画的;我让司楚接近他、讨好他,风伯父果然很快就爱上了这个小孙女。你说我这个计划好不好?”晌融的声音一样柔和。“而且要对付你实在太简单了,你一点儿都受不得挑拨,那天谈判时也是一样,我不过泡一点茶,你就气昏了头、自找死路,如今……”她弯起唇角,微微一笑,就像天使一样。
“魔女、魔女……”安佑娜抑制不住爬满全身的惊恐,她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人?聂晌融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来之前做了什么事?我打电话告诉风伯父,是你绑走了司楚,但我请他不要联络你家人,因为那会变成丑闻;我也没报警,所以你家里的人暂时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可是,我又另外把消息透露给三流杂志社的记者。”
“你……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晌融又靠近她一步,轻声细语。“我就要嫁给风江了,怎能在还没过门前就坏了‘旋风企业’与‘安氏财阀’的合作关系?当然要卖个面子给安家喽!
可是三流杂志社的扒粪记者会挖出什么样的丑闻、刊出何种内容,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有错也是你啊,对不对?”
“我知道了……”安佑娜精神崩溃地又哭又笑。“你要彻底毁了我,教我在台湾没有立足之地。”“那是你的想法,我可没这么说。”晌融无辜地耸胃。“毁”字是安佑娜偏激了,她是想报复安佑娜,却没想要安佑娜死。她知道以安家的势力,只要安佑娜不留下案底,安家随时可以送她到世界各地去风云再起;这是她的仁慈,但别人要怎么想,那就是人家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安佑娜跪在地上,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一样哭闹不休。“杀了我、杀了我——”
“我说过,我讨厌看到血。”晌融狠狠瞪安佑娜一眼。这家伙,根本就被宠坏了,一点儿都没长大,不会为人着想、还为所欲为,她怎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人,有脑子也不会想。“算了,泰迪,我们走吧!”
“放她在那里,你不担心她自杀啊?”合作了几次,他也渐渐捉到了晌融的心思,她也算是很传统的女性,为了守护家庭幸福,她会不择手段,但她每一项计划里都会给人留下一条小小的退路,算是小女人的一点小温柔。
说起来,她和风江还真配,那家伙也是怀着一颗救世仁心,行雷厉之手段,肃清罪恶。
“她没那个勇气。”晌融把车子开上马路。“从小到大,她所凭借的也不过是钱,只要没了钱,她什么也不会做,如今发生这种事,安家也会对她有所约束,她没机会再兴风作浪了。”
泰迪耸耸肩,她倒是观察得很透彻,真实的安佑娜的确没啥儿本事。
“司楚还好吧?她有没有受伤?”晌融最关心的还是女儿。
“有你老公守着,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泰迪撇撇嘴。“风江是第一个有本事自我手里抢走东西的人,想不到他行动力这么强。”凌晨,他才跟安佑娜达成协议,风江就循线找上来了。
他们在阳明山脚下打了一架。老实说,这是自三年前与宫昱一斗后,他打得最过瘾的一次,不枉他来台湾混了这么久,没赚着几毛钱还惹得一身腥。
打完后,他便将司楚还给风江,然后依着安佑娜的指示来到这里,再看一场两个女人大对决的好戏。聂晌融果然不简单!其实早在她不怕死地在网络上放话找他、面对他的威胁又能毫不畏怯地与他讨价还价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独一无二的。
会搅进这椿三角关系里,与其说他无聊、厌烦了缺乏刺激的生活,想再次招惹“神风万能社”的人,不如说他拒绝不了晌融的要求。
聂晌融,一个教人移不开眼的女人。
“他是爸爸嘛!”她淡笑,彷佛一句“爸爸”可以解释一切。
“爸爸吗?”泰迪突兀地大笑。“那他这个父亲可够玄了,为了女儿、冲冠一怒就将台湾的黑道势力给重新洗牌了,你们的警政署真该颁一面奖牌给他,上面就写:功在……什么?”
“别闹了,泰迪!”她知道他在装疯卖傻,谴责性地瞪了他一眼。“你跟风打过了,两个人都没事吧?”
“你想问我有没有打伤风江是不?放心吧!你老公满耐打的,没那么容易受伤。”
他狂肆的语气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酸味儿。
“真是的,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她娇媚地横他一眼。
泰迪倏忽一愣,随即脸色凝重地大喊。“停车。”
晌融急踩煞车。“你干什么?”
“我该走了!”他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道。
“是吗?”她低垂颔首,微白的俏脸上有着一份难舍的离情。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他开门下车,临关车门前,又一次破例叮咛道:“以后没事别随便找我,能够永远不再见面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她轻轻点了点头。
卡一声,泰迪用力关上车门。秋天了,海边的风总是特别的冷,他愈加抱紧怀里的泰迪熊,只有它才是他永远的伙伴。
晌融突然打开车窗,对着他的背影大喊:“等我结婚的时候再发喜帖你,再见!”
他一个颠踬,险些摔个五体投地。这个小魔女,明知他对她……唉,算了、算了!他举起手,潇洒地挥了两下。
身为一个无情杀手,是没有谈爱的资格,就让这份“欣赏”永远只是一份“欣赏”吧!
聂晌融,这世上唯一一个令他刮目相看的女人!“我等着闹你的洞房——”他大笑,心底有一隅空了……
风江和晌融终于结婚了。
就在一个暖暖的冬日清晨,他们举行了一场传统、优雅,却简单的婚礼。
风父本来很反对,唯一的儿子结婚,怎能轻率了事?
但晌融给了风父一个无法反对的理由——商界普遍都知道风江的新娘子原定人选是安佑娜,临到婚礼前,却突然换了个人,这已是丑闻,再铺张行事,只会坏了家声,也有损风、安两家的合作情谊,因此一切还是简单就好。
但说是简单,婚礼上却破天荒的冠盖云集。
风父商场上的朋友是不用说了,到了一堆;连安家都派人送了大礼来。晌融的处事手法令人折服,安家不仅没理由怪罪她,还得感激她饶了安佑娜一次,他们希望两家的合作情谊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至于安佑娜,听说安家将她送到瑞士某深山的别墅里了,算是半软禁吧?她再也没机会出现搅局了。
FBI、CIA、联合国……情报界的各大巨头,也不约而同微服来到台湾;
当然,风江没有发请帖给他们,所以他们也别想得到太完美的招待。
更何况那些家伙也不是真心来祝他新婚快乐的,他们想知道风江结婚后,要不要退出情报界?他心中可有了接班人选?这群肩上一堆星的家伙,可一点都不感到害臊,当场就喊起了“师父”;谁都想继承风江的情报网,惹得风江差点拿扫把将他们轰出去。
还有一个人,送来了一百零一只泰迪熊当他们的新婚礼物。真是的!他以为在演101忠狗吗?晌融边笑、边拆玩偶熊的包装。对于泰迪,她一辈子都感激他!
当然,“神风万能社”那些人是不用说了,全员到齐。
连落入明朝的美女老大和阴有匡都赶上这场婚礼。他们一个个携家带眷的,除了上官金迷。
但她也没闲着,婚礼进行途中,有一个男人突然对她示爱。文非凡,他曾经苦追宫昱的老公荣世澐不果,见到她之后,却高声发誓,对她一见钟情、非娶她做老婆不可。
什么玩意儿?上官金迷早说过,有谁敢追她,就把他K平在地上。因此文非凡被摔进花坛里挂着了。
这场婚礼热闹非凡、别开生面,但这都不算什么,最教人惊讶的是小司楚的存在;她今年十岁,风江刚满二十八,也就是说那小子十八岁就做了“未婚爸爸”,了不起!亏人家还说他是万能社里最斯文有礼的彬彬绅士,原来……
“什么叫‘惦惦吃三碗公半’,就是指他啦!”左士奇最委屈了,想当初,最早传出恋情的是他,结果呢?到现在他的婚都还没求成,人家风江已经有一个十岁的女儿了。
“嫉妒别人,自己不会多努力一点儿。”上官金迷最爱跟左士奇作对了。
“你以为我没有吗?”左士奇瞪大眼。“我相信在座的没人比我更努力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殷琦欢脸一红,用力地踩了一下他的脚。
“没头没脑地蛮干,难免事倍功半。”玉司神扬眉,冷冷地说。
“司神兄,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会事半功倍?”荣世澐手挽着宫昱好奇问道。他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不知道吗?宫昱又美又强,功夫还比他好,想请她生个孩子,他不晓得求了多久,她总是说:该来的时候,它总会来,时候未到,求她也没用。
“为什么你们不问问成功人士的方法?”楚飘风对这个问题也很有兴趣,但他觉得那样吵根本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请教风江。“我说风兄、风嫂子,可以把你们做人成功的方法告诉我们吗?”
“哪有什么方法?”晌融臊红了脸。想也知道,十八岁的时候,半点经验都没有,能做人成功就很难得了,还讲方法!而且他们是第一次就中标,只能说一切纯属意外。
“不!”风江慎重地摇头否认。“是有方法的,但对你们而言已经太迟了。”
“什么方法?”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我都说已经太迟了。”风江边叹气,一手捉紧了老婆。
“没关系,你说说看嘛!”就算迟了,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我只能送各位一句话。”风江握紧晌融的手,慢慢往后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什么意思?”一群人面面相觑。
“晌融,快跑!”风江拉着晌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开玩笑,要被他们想通那句话的意思,铁定被捶得很惨!
果然!
“风江——”三秒钟后,万能社的众成员同时大喊,开始追缉风江。
“你真坏!”晌融跑得气喘吁吁,娇媚地横他一眼。
她连生气的模样都如此地温柔可爱!得妻如她,风江这一辈子再不会有遗憾。
“你说这像不像以前我们上课上到一半,偷溜去吃冰,被教授发现,发动全班同学追缉我们的情景?”敢情他是在重温旧梦?晌融弯腰,笑成一只掩口葫芦。
“喂,别停下来啊!被追到就惨了。”风江干脆抱起她快跑。
“还差一点点才像!”她笑着,经过放置自助餐的长桌时,顺手抄起桌上装鸡尾酒的大碗盘往后丢了过去。
冰冰冷冷的酒液淋了众人一身。
“风江——”齐声怒吼险些掀了风家的屋顶。
的确!当年,教授追到冰店时,他们也是这样,一人一碗红豆冰扔了过去,淋得教授透身凉,那时,教授就是这样吼人的。
那一次,他们的成绩首次得了C,可是他们的恋情也因此沸沸扬扬地传颂了开来。
令人怀念的青春岁月,少年、少女的纯情挚爱燃烧了十个年头,终于开花结果,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相爱的感觉,再过五十年也一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