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日距离翟彪中箭被抓已有十天,在展昭的力保下,人犯是被押去了开封府暂时关押,还算免了翟彪的其他折磨。可在那使司的『大力』帮助下,无数铁证都一一被找出呈上开封府,这让展昭想有个转缓余地也难,看着牢里正在换药的翟彪,他不由摇头轻叹,真不知道白玉堂知道这事后,会做出些什么来。
「展护卫,其实你也不必勉强,贡品是我劫的,你照办就是!只是这贡品我是死也不会交出来了,这是我的传家之宝,就算死,我也不会再让贪官碰它一根毫毛!」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得到展昭的处处维护,翟彪明白其实展昭也是一个好人,虽然投身朝廷,但他确实是为百姓做着事,力保一方平安,这样的人,却因着自己的关系,被白兄弟唾骂,想来这真是自己的不该了!
想起当日,自己中了箭被使司的人马抓住,白玉堂立刻跳出来指着展昭大骂,话语之难听,真让展昭那张俊脸一青一白,全没了血色,其他官兵听了也只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直道白兄弟是个野蛮人!
白兄弟真对自己一片赤心啊!为着他这个初识没多久的人,与展昭翻了脸,动了手,两人都是一身难堪,最后白兄弟被官兵的弓箭逼走,展昭的脸色也没有好转。
自己真是害苦了他们!暗自厌恶着,翟彪好一会也没再说话,展昭趁这当儿帮他换药治伤,直到所有动作完成了,翟彪才清醒过来。
「展护卫,白兄弟他……」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展昭勉强牵起一丝笑,好安慰翟彪,在把翟彪关进大牢后不久,他就查到了真相,只是所有证据都被使司等官员湮灭了,他根本找不到什么证据为翟彪开脱,使司又一个劲的要判翟彪死刑,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让大人据理力争,怕这翟彪就真要被判满门抄斩了。
「不必为我操心了,能在最后一刻遇上你跟白兄弟,传家之宝也夺了回来不再被奸人利用,我算是此生了无遗憾,死也死得心足了!」翟彪颓废地说着,不是他不想活,只是这世道,是不让人好活啊……
「翟兄……」展昭看着那毫无生气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只能加紧速度用一切办法找到证据,为翟彪减刑。
「不必烦恼我的事,还是先去找白兄弟回来吧,我怕他会一时冲动!」明白白玉堂一定在外奔波想救援他,翟彪不由心急起来,如果白玉堂为帮他大开杀戒,这不是让他跟展护卫的裂痕更深吗?
「白兄他……应该有他的考量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做,翟兄就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明天就要开审了!」
已经十日不见白玉堂,一点消息也没有,这真有点让人担忧啊!他那性子,真不知道会干些什么出来……
展昭苦笑一声,拿起药品,步出大牢,尽可能打起精神继续查找证据。
◇◆◇
疲惫地走回房里,原本几乎每天一打开房门就能看到的白衣身影依然不见踪影,想派人找,又怕泄了他的行踪,躺卧床上看着屋顶,似乎这样看着就能看到一影白衣,展昭苦笑,自己有点精神恍惚了,都累得双腿无力,可是还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白玉堂自然能照顾他自己,他武功超越,人又机灵聪明,没多少人能为难他的……
翻了个身,心里总是隐隐不安着,是被翟彪的紧张传染了吗?总是怕白玉堂出事,所以才会如此不安?展昭闭上眼又睁大眼,翻过来又转过去,可是睡不着,怎么样也睡不着,那一点点的担忧就像泼开的墨只一层层的渲染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广……
「玉堂……玉堂……」
挣扎着醒来,展昭吓出一身冷汗,坐起了身子直喘着气,何时睡着他不知道,只知道他梦见了一身是血的白玉堂,插着无数的箭翎,站在自己跟前傲气的笑着,丝毫不知道身上的伤有多痛!
「难得听到猫儿这么情切的叫我啊!」
一声轻笑打断展昭的思绪,再定神,眼前的白影真是白玉堂,不是自己的幻想,不是自己的幻听,笑着拿着酒壶自斟着,一派自在,轻松潇洒!
「我以为你……」心刚刚放下来又被紧紧抓起,展昭停了声,眼光直直看着那理应洁白如雪的衣裳慢慢泛起一点红梅,然后红梅越来越多,竟将半个袖子染红!
「玉堂你!」跳下床大步行去,还没等白玉堂回神,衣袖已被展昭卷起,露出刚被射伤的伤口,好几处都还不断的渗出血丝,可见这伤口多深。
「小伤!不碍事……」白玉堂看到展昭的脸色越来越沉,自己也不由心里一惊,「你脸色好差!」
「你!我是让你去搜集证据,可你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啊!」
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自己受伤还没什么,可是看到在灯下白玉堂那失血而苍白的脸色,那手臂的片片血红,心就不断的揪着揪着,说不出是痛是麻,只觉得很重很沉。
「笨猫,明天就是要开审了,再没证据,难不成要看着翟大哥被判死刑吗?当时你的眼色不正是这样说法,要我尽可能去找证据,你明里查,我暗中探,总能找到什么疏漏之处。我可是冒险才偷来这些个证据的!哪知道那个胖官居然装了那么多明枪暗道,我赶着回来才着了道儿。」
「你啊……」
看到白玉堂仍中气十足的叫着,看来伤并无大碍。展昭这才松了气,脸色略略放松,快步出门找到公孙先生要了些治伤灵药回来,可刚进门就看到窝在自己床里,睡得一脸安稳的白玉堂了,那淡淡的满足挂在脸上,让自己的半颗心也跟着醉了起来,幸好还有半颗心挂在他的伤势上。
「真是的……这十天真累坏他了吧……」
拉过手,细心的擦去血迹换上灵药,专注的眼在确定所有伤口包扎好后,才看向白玉堂那在月下更显清俊的脸,有谁能想得到,这如此俊逸的脸加上灵动的双眸会是那样的动人……
手自动的抚上眼底的铁青,再到优美的唇线,只一碰,人就被那浅浅的湿热打败,几近软绵地坐在地上,看着现在在他眼里如怪物般的白玉堂,似乎他从未认识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