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没想到他们还真能逃得出来。
当天晚上歹徒送饭来,马地佯装肚子痛,直在地上打滚,她还暗笑他的演技太生硬、不自然,那两名歹徒除非是头脑坏去,要不就是眼睛有问题,才会被他的烂演技给骗倒,但,她没想到还真让他这只瞎猫去碰到一只死耗子,一个歹徒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另一个笨歹徒还真上了马地的当。
他以为马地真的吃坏肚子,於是急急忙忙的解开他的绳索让他去「嗯嗯」,而马地一个手刀撂倒那个中看不中用歹徒之後,马上解开她的绳索,两人遂开始在这荒山野岭地带找寻求生的出路。
她临走前还建议他,「为什么不把他绑起来?」
马地说那很浪费时间。「他另一个同伴出去买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逃命要紧。」否则在绑人的同时,另一名歹徒回来了,他们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於是他们走得匆忙,却忘了要带乾粮,现在她是又累肚子又饿,而马地还在想被绑的那天,他买的那包海鲜面。
她真想叫他别说了,因为她肚子受不了他一直说食物的诱惑。禀瑜脸臭臭的,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
突然,马地停下来看她。
她本来是下想理他的,但是他就这样瞅著她,看得她好不自在。「你到底想干么?」别净看著她啊。
「我们休息一下。」
休息!她几乎要尖叫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而你现在却说你要休息!」他嫌命太长是下是?「要休息,你自己休息。」她才不要,她要继续走,不想再带著他这个没用的拖油瓶。
他一个大男人却比她这个女人还不如,定没三步路就累了,他是不是男人啊!
禀瑜迈开步伐,他却反手将她抓住。
「你干么?」
「你别再逞强了,我看得出来你人不舒服。」她脸色不对,神情看起来疲惫异常,再这样不停的赶路,她会体力不支的。「况且没有我带领,你哪儿都走不了,因为你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你在这等著。」
他强压她坐下,自己则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他一站起来,禀瑜莫名的心慌,怕他就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她了。
「给你找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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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找水找了好久,禀瑜不知道他去多久了,只知道在等他的这段时间,时间过得特别漫长,而且她好害怕,怕他嫌她麻烦,然後一去下回,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说的没错,她的确依赖他,而依赖别人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她从来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如此需要一个人,而且是个年纪比她小的男人,还曾经是被她抛弃、不要的男人。
老天爷这次真是开了她一个大玩笑。她粱禀瑜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天色渐渐暗了,她心里那份不安愈加扩大开来。
他去哪了?怎么那么久?
她双手环住自己,将自己紧紧的抱住,不让那份不安日益扩张来,然後——她听见脚步声。
是谁?
她站了起来,提高警觉,打算一查到事情不对劲马上拔腿就胞。
「是我。」马地出声。
他的身影渐渐明朗起来,她终於看到他的人了,禀瑜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著的心终於放下。
心放松了,脚跟著软下来,她就这样跌坐在原地。
马地奔了过来,将他奔波找了好久的水递了上去。他还说:「我找到一处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你喝完水之後,我们就过去,你还能走吗?」他很担心她的状况,她的神态看起来不佳。
「没关系,我还好,我还能走。」
禀瑜不敢将自己的恐惧告诉他,怕他要是知道她如此不济,便不管她、不要她,而後便放她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
她逞强地不让人知道她的脆弱。
「我们现在就走。」
「嗯,好吧。」他扶著她走,而这一次,禀瑜没有拒绝他伸出来的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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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好长的一段路,而且极不好走,可喜的是山洞里能遮风、能避雨,怕的就是这洞穴不知道是什么飞禽走兽的巢穴。
禀瑜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最怕冷血动物——蛇。她开始祈祷这一晚下会有蛇爬进来,而老天爷终究是善良的,因为她後来发现这洞穴的主人原来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她松了一口气,不过那只可爱的小白兔可没那么幸运了,因为马地打算把它宰来吃。
「怎么,不敢吃吗?」他提起兔子看著她。
她又不是野蛮人,当然不敢吃这种野生动物,但是现在为了保命要紧,她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况且在这节骨眼还能找得到东西吃,她就该偷笑了,哪能挑三捡四的,说她要吃什么,不吃什么。
「我吃,但是请你别再我面前串了它。」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马地把它带出去外头串了,又升起火来把它烤来吃,其过程禀瑜连看都不想看,她光是用想的,就已经觉得自己够残忍的了,要是她真亲眼目睹屠杀它的过程,她不确定她是否还能吃得下去。
她闭著眼,尽量不去想他现在在干什么,而没想到她眼睛闭著闭著,人就睡著了。他烤好食物,进来叫她。
她再睁开眼时,那只可爱的兔子已经变成了食物,但是——「它看起来不像是兔子。」
「我怕你不敢吃,所以烤好之後把它肢解了。」他细心的张罗一切,害得禀瑜好感动。
原来他一直晓得她的坚强是表相,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会害怕。她将食物接过来,咬了一口,发现它的口感不错。
「它吃起来不像兔子肉。」
他笑她。「你吃过兔子肉吗?」
「没吃过,不过它吃起来很像、很像……」她在脑中搜寻相似的味道。
「鸡肉?」
「对,没错,就是像鸡肉。」
他咧齿一笑,说:「我吃起来倒觉得它像鱼肉。」
「鱼肉!」她瞠目挑眉。
有没有搞错,鱼肉!拜托,这两种味道差很多耶!
「下只如此我还觉得它像牛肉!」他兴高采烈地再咬一口,又说:「这一口又像是在吃虾子。」
禀瑜禁不住笑出来,原来他是在自得其乐,把每一口食物想成平常吃惯的,这样才下会胡思乱想。真是不错的主意,於是禀瑜也学他吃一口,便想那是海陆大餐,陆上爬的、水里游的,难捱的时光很容易就过去。
他还倒了一杯水给她,说那是红酒。
她暍了一口,还学他装疯卖傻,说这红酒真是香醇。
「那你醉了吗?」
「再来一杯吧。」
她拚命喝水,想冲淡口中的味道,很奇怪,她明明不觉得那肉有腥味,但一想到它曾经是蹦蹦跳跳的小生命,她就老觉得嘴里有味道。
他把水倒进她嘴里,告诉她这一次她喝的是她最爱暍的德国凉酒。禀瑜没想到他竟然连她爱喝什么、不爱吃什么都了如指掌。
哦,她真的醉了。
「醉了就睡吧。」他拍拍他身边的位置要她睡在他身边,「这样比较暖和。」他怕夜深,天气转凉,她会承受不了寒气还特地脱下外套给她。
「你呢?你不冷吗?」
「我不睡,只要人醒著,体温就不会下降。」他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她包裹住。
「你不睡,那你怎么受得了?!」
「我怕晚上有什么动静,所以我得守夜。」如果他们两个都睡著了,要是有什么状况发生,两人反应能力都太差,届那就太危险了。
「那我们轮流。」她说,而马地皱脸才想拒绝,禀瑜就开口。「我很坚持,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也不睡了。」她坐起来,其神情非常坚持。
他算是输给她了。「好,我们轮流守夜,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我就叫你起来,我们换班。」
「ok。」他们就这样说定了。
但是禀瑜却一觉睡到天亮,马地根本就没遵守诺言叫她起床,她一醒来就指责他,「你食言!」
「好好好,我食言。」他认罪了行不行。「快走吧,小姐,趁天色还灰蒙蒙的,太阳还没出来,我们得赶路。」他把东西收一收,灭了火种,两个人趁箸天还末完全亮的时候赶路。
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的逃,但由於对路况不熟,所以他们多走了很多冤枉路,而马地——
她看得出来他很累了。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你累了是不是?」他回过头来看她,这才发现禀瑜原本精明干练的模样不复存在,她落拓地只比个疯女人还好一点点,但是,她都这个模样了,他还是觉得她很美,他还是很爱她。
他看她的目光乱恶心的,禀瑜实在很想骂骂他,都什麽时候了,他竟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谈情说爱。
她忍下破口大骂的欲望,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我累了,而是你。」他自己累成了什麽德行,他不晓得吗?谁让他昨天晚上还逞能一个晚上不睡。早知道他会说话不算话,那她当初就应该坚持由她守上半夜的。
「我不要紧,别忘了,我是男人,我怎麽能比你还不济呢?走吧,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在这里待得愈久对我们愈不利。」他话才说完,就听到吉普车轰隆隆的声音,它正急速向他们的方向驶来。
「进草丛,走小路。」他拉著她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动作太慢,车上的人已经发记他们的行踪。
抢声[砰]的响起!
该死,他们还有枪!
马地一面护萎禀瑜,一面还要逃命,而吉普车的车速远比他们两人的脚程快多了。
「怎麽办?」这个时候连一向处变不惊的禀瑜都害怕了,她双手紧紧抓在马地胸前,无助地望着他。
他搂着她,[有我在。]
他的一句「有我在」像是定心丸。禀瑜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麽,能让她这麽信服於他,但是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真心的完全信赖这个男人。
突然,「砰」的一声,他们又开枪了,而且枪声离他们好近,近到她都感觉到枪的震动。
他们追来了。
「往下跳,我们走水路。」下头就是一条河。「快、快、快。」他催著她。
禀瑜连想的时间都没有便往下跳。
那高度足足有两层楼那麽高,她就这样连考虑都不考虑地就往下跳了。
吉普车过不去,她似乎听见有人在骂脏话,然後吉普车往旁边的小路开去。
「快走。」他们得争取这段时间逃命。马地拉著她涉水往下游走。
他想,只要顺着水流走,总会遇到人,或者找到羊肠小径下山。
他们一下水,便急著找寻生路,但禀瑜隐隐约约的发现四周的水流不太对劲,水中似乎带着腥味。
她低头看完,这才发现河里的水带箸血色,她心一惊,脚底一不注意,她便踉跄地往前一扑,倒在河里,她这才看到水里的血来自何处。
「你受伤了!」她惊望著他。「是不是刚刚那一枪?」难怪她觉得枪声好近。而他——
「你受伤了你知不知道?!」难道他不痛吗?为什么他连哼都不哼一声!禀瑜低下身子想检查他的伤势,但马地却将她一把拉起,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我的伤不要紧。」
「可是你中弹了。」
他流了好多、好多血,怎麽会不要紧?
「他们快追来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你想死在这吗?」
「不!」她摇头,她不想死。
「不想死就别管我的伤,快逃命要紧。」他拉著她跑,就像个没受伤的人一样健步如飞。
禀瑜就这样尾随在他後头,她用力的跑著,以她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她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经那么累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体力,她甚至不明白在她脸上纵横著的温热液体是什么。
她哭了吗?
不,她梁禀瑜是从来都不哭的,更何况她又没受伤,她哭什么?但是——为什么她的心此刻像是被人用力掐著一般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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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山里逃了出来,一路往下流的方向跑,途中巧遇一辆白色轿车,他们不要命的用身体拦车。
白色轿车这才停下来救他们一命,也幸好那位先生见义勇为,他们这才能逃出生天,重见光明。
他将他们送到医院,并且打电话报警,而警方获得消息,很快的赶来调查,另外传媒得到消息後,也一窝蜂的跑来,於是就当她在录口供的同一时间,她跟马地被绑的事已经在全台湾传得沸沸扬扬,众所皆知。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些媒体们到底报导了些什么,在这个时候她最关心的是马地的状况,所以当她一录完口供便赶往医院。
他还在加护病房观察,人还没渡过危险期,禀瑜知道他的状况并不乐观,所以她半步也不敢离开。
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马地在台湾没有亲人,而且又救她一命,所以她关心他,这并没有什么,她如此说服自己,但就在她双手交握,低头为他祷告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明白马地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她从来没为别人祷告过,就连她的丈夫在最紧急的那一刻,她也不曾为他祈祷过,而今天,她却为了他掉眼泪且心急如焚,这意味著什么?禀瑜心惊了。
她还来不及理清心里的疑惑,冯家的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加护病房门口,她的小叔、小姑们一宇排开。她看得出来他们来意不善。
「奶奶要你立刻回去见她老人家,她有话要问你。」
禀瑜不想走,她想在这里守著,想知道马地好不好,但是——她不能,老太太已经开口要她回去,她不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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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瑜回到冯家,这才知台湾媒体的厉害,他们不仅仅报导了她跟马地被绑的事,他们甚至追踪到她跟马地在被绑架的前一天出双人对——他们从大楼管理处调到录影带,而且还有目击证人指证历历,说他们星期六跟星期日两天都黏在一起,两人甜甜蜜蜜的非常恩爱。
大楼管理员甚至还说,前几天他们一起来看房子时的情景,他还以为他们两个是新婚夫妇,没想到却是有钱人包养情夫。
禀瑜看著冯家录下来的电视新闻,她现在才知道台湾那句俗谚「鸡蛋再密也有缝」是什么意思,原来纸还真的是包不住火。
而冯家更厉害,他们不只从媒体那得知她包养了一个小白脸的事实,他们更神通广大的推测出马地的身份。
「他是庆元的爸爸是不是?」老太太问话了。而她都还没回答呢,旁边便有人马上扬风点火。
「老太太,这事还用问吗?您瞧瞧这照片上的男人跟庆元长得多像,难怪庆元刚出世的时候,我们大夥怎么看,都觉得他长得不像咱们冯家的人,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我们冯家的人,只是大嫂偷人後生的一个小杂种。」
「住口!」老太太生气了,这事由她当家做主,旁人插什么嘴!她一个横眼瞪过去。
大伯那房的二小姐马上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句。
「我问你,庆元的亲生父亲是不是际刚?」老太太锐利的双眼瞪向禀瑜,禀瑜这才发现原来她在冯家努力了这么久,却连老太太十分之一的气势都没有。
她输了,输得很彻底。
「不是。庆元的父亲不是际刚,而是照片中的男人。」她不再说谎,老老实实的把十年前的旧帐摊在冯家人面前,包括她的野心,还有当年借种生子一事。
冯家的人听了是频频抽气。他们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为了权势竟然干这种下流勾当!
「奶奶,这种女人应该赶出冯家。」
「下,这还不够狠,我们应该登报,把她所做的丢脸事公诸於事,这才能替我们冯家讨回公道,要不然,要是每个人都像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一样,我们冯家以後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继承人吗?」
「对,我们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对,没错。」
每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清算禀瑜的罪,但老太太一个横眼,大夥又全噤了声,安静了下来。
这个家还是老太太当家做主,她说了算数。
老太太冷眼看了禀瑜一眼。
「我体谅你在冯家做牛做马多年,且这些年来严守本份,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距的事,所以十年前的旧帐,我不予以计较,但是你必须离开我们冯家,我让你走得乾净,但你不得分到冯家的一分一文。」
「老太太!这太便宜这个小贱人了!」
「你应该再罚重一点。」
「对啊,想她在我们冯家招摇撞骗多年,我们几个的自尊全被她踩在脚下。」
「去年我还被她刮过胡子,挨她的骂。」
「她还降我的薪水,说我不够努力。」
「那算什么,我好好的一个女朋友被她给赶跑了。」
「哥,嫂子在这呢!」妹妹踢哥哥一脚,她这个哥哥真是蠢极了,在嫂子面前,他竟然还胆子提他女朋友的事,他不要命了!
是哦!男子赶紧噤声,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老婆狠狠的瞪他一眼,把帐记在心里,打算回房後好好的算一算。
「你们够了没有,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怎么意见这么多!」老太太一气之下,拿到东西就往地上砸。
要死了,那是清朝的古董花瓶,价值十几万元耶!喜爱古董的大伯心疼的看著他心爱的花瓶碎了一地,他的心好痛。
「你有意见吗?」老太太问禀瑜。
「只有一个。」
「你说说看。」
「庆元是我的孩子,我要他。」她只有这个要求。
「废话,你的野种你当然得带走,我们冯家要个小杂种干么?」分财产啊?!
「严至,这是你教出来的女儿是吗?」老太太问话了。
四叔马上甩了几个耳刮子给女儿。
五小姐挨了几巴掌,眼泪含在眼眶里,这下子可乖得很,什么话都下敢再吭一声。
等到一切都安静了,老太太这才说:「庆元是我们冯家的骨血,他必须留在冯家。」
什么?!
冯家小一辈的全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们听到了什么。老太太要一个杂种做什么?他们不服。
而不服的不只是冯家的人,禀瑜更不可能把她的孩子留在冯家。「庆元是我的儿子,他跟冯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而他不知道。」老太太如此回答。
禀瑜一楞。她抬眼望著老太太,在老太太严厉的目光中,她才发现老太太虽严厉,但她老人家却细心地顾及到她身为一个母亲不曾考虑到的事,那就是庆元的自尊与骄傲。
十年来,他一直以自己的血统而骄傲地活著,如今她却必须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不光明,如果知道他是她当年谋权夺利下的一个工具,骄傲如庆元,他怎么受得了。
老太太说:「庆元是冯家的一份子,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如果日後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後乱嚼舌根、说三道四的放话,那么他就是自掘死路,冯家不承认有这样的後世子孙。」
老太太再三的强调庆元在冯家的地位。
禀瑜傻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一直都明白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孩子跟她一直都不亲,但是她终究是她孩子的妈啊,她怎么忍心放手?
「我能偶尔回来看看他吗?」
「不行。」
老太太一口拒绝,但是——
「私底下你要见,而只要不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那么我也拿你没辙不是吗?」这已是老太太最後的通融了。禀瑜知道老太太最後的底限不容她挑衅。
她转身,孓然一身的离开,不带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