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爱花》之循化悲歌:反革命

19、《爱花》之循化悲歌:反革命

春天的夜静悄悄圈山沉浸在暮色里,露出了模模糊糊的山的轮廓。没有月亮。天上布满了星星。远处,不时传来狼的号叫,猴的啼哭,蛙的鸣叫。王一东睡着了。王一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家乡的丹江河里游泳,一不小心,腿抽了筋。抽了筋的王一东在河水里翻着滚儿。丹江水带着他,向下游流去。王一东想喊,喊不出声。想动,动不了。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声音低低地叫道:“一东,一东!”

王一东醒了,听出是炊食班老肖的声音。他推醒了身边的凌兰子。俩个人点亮了灯,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木连长、老肖俩个人。

王一东道:“快进屋!”

俩个人进了屋,王一东关了门。

木连长说:“把灯熄了,别让乌米蛋他们看见!”

凌兰子站起来,吹灭了炕头的油灯。

“一东,乌米蛋正召集他们的人开会,研究如何对付你呢!”老肖道。

“老肖,你把情况说详细点!”木连长道。

老肖便把在场部外面听到的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老肖夜里起来小解,看到场部里正亮着灯,还不时传来时高时低的声音。老肖踮起脚,轻轻地走过去。隔着门缝一看,原来是乌米蛋他们在开会。羊坡区派来的人都参加了。老肖便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

“要尽快把王一东打倒。这个副场长,已成为**建设道路上的绊脚石!”乌米蛋道。

“这还不容易?把他打成右派,撤去他的副场长职务!”有人说。

“王一东在队员中的威信高,他不当副场长,队员还是听他的!”有人道。

“听说,王一东的出身不干净。他父亲是资本家。他在河南呆不下去,才跑到咱循化撒拉。我看,把他当成特务抓起来,送到监狱里去!”有人提议。

“这个主意好。可是,特务得区革委会、公安部门批准才能抓!”乌米蛋道。

“这还不容易?你给区革委会写封信,就说咱四分场现了国民党特务。把王一东的出身写上,再把他阻碍分场建设**的罪状写上,保准成功!”有人建议。

肖大力听到这儿,急忙跑回去向木连长汇报。俩个人穿好衣服,回到场部。乌米蛋已写好了信,正派人往羊坡区里送。木连长见事情严重,就拉着老肖,直接往王一东的住地走来。

王一东听了老肖的话,皱着眉头们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一东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认为,你现在最好离开这里,先躲一躲,避避风头再回来!”老木说。

“我不能走。现在,全场就我一个河南人是领导,我得跟他们斗,跟他们争取粮食!没有粮食,是要死人的!”王一东说。

“连队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想办法。你跟他们争,能行吗?他们要把你送到监狱,要置你于死地呢!”木连长说。

王一东不说话啦,凌兰子已经在“呜呜”地哭。

木连长说:“事不宜迟。老肖,你回食堂,悄悄拿点吃的,让一东路上吃!”

老肖听了,便站起来,出了门。

走。我走后,你让兰子、爱花她们回女兵宿舍住。单独住不安全。这群乌龟王八蛋,没安好心!”一东说。

明天就安排!”木连长说。

老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袋子,袋子里装满了锅巴、蒸馍、蒸红薯。一东接过袋子,四个人关了门,向路口走。到了路口,一行人站住了。

一东对兰子说:“我这次走,也不知道能否活下来。你等我一年,要是不回来,你就再找个人!”

凌兰子道:“我跟你一起走,要死,咱们死在一起。”

“不要!我虽然不是他们说的国民党特务,但我是资本家的后代。就这一点,我永远也抬不起头!我本来想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社会主义建设者,没想到……”

一东的眼睛湿润了。他真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证明给羊圈山看,给党看看看自己的心究竟是红的,还是黑的。

“别说了,快走吧,让乌米蛋现,就走不了啦!”木连长催促道。

一东向兰子告了别,向山下走去。

三个人站在路口,望着一东。一东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看不见了。

凌兰子回到小屋,用被子捂住头,在被窝里小声抽泣着……

第二天,一轮红日从羊圈山的山顶上钻出来,把金灿灿的光芒洒到雪山上,分外耀眼。

乌米蛋起了床,派人去找王一东。他得把王一东稳住,看好。等到公安局的人一来,就把王一东铐起来,带下山。那时,他就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不一会儿,去找王一东的人回来了。那人道:“王副场长昨天夜里没有回家!”

“什么?”乌米蛋的心中产生一种不祥之感,“该不是听到风声,逃了吧?”

乌米蛋让人把王一东的妻子凌兰子找来。

乌米蛋说:“王副场长究竟到那里去了?”

“我还想问你呢,昨天夜晚,一东跟着你,一直没有回家。你把俺丈夫怎么啦?”

凌兰子说着,便放声大哭。边哭,边向乌米蛋扑去。

屋外,站满了人。人们用愤怒的目光盯着乌米蛋。

在众人面前,乌米蛋不敢动粗。他求道:“凌医生,先别哭,咱们再找找!”

乌米蛋派出了所有的人,在各排驻地,在羊圈山,到处找王一东。找了一个上午,连王一东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下午,羊坡区革委会及公安局的人来到了羊圈山。

乌米蛋汇报说:“国民党特务王一东逃跑了!”

“什么?逃跑了?要你这个场长做毬的?你要负责,要负全部责任!”区革委会阿米乌副主席对乌米蛋道。

乌米蛋说:“昨天晚上,王一东带领女兵在场部闹罢事就逃走了。俺们现这一重大事情,就立即派人下山汇报!”

公安局的人掏出手铐,在桌子上敲着说:“你汇报个屁!你在信上咋说的?你说,我们现王一东是国民党特务,已经派人24小时跟踪,望公安部门迅介入!你知道,放走国民党特务,是啥罪?少说也要判个十年八年的!”

乌米蛋软了。他没有想到,一封信捅出个大漏子。他向阿米乌副主席看了看。阿米乌副主席坐在炕上,嘴里噙着烟。借点烟的机会,向乌米蛋使了使眼色。乌米蛋明白,阿米乌副主席是让他向公安人员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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