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爱花》之走进循化:幸福驯马

2、《爱花》之走进循化:幸福驯马

幸福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来,幸福想跟父亲章马车告个别。可是,父亲不给他这个机会。那天,幸福回到家。爹正在修理那根扎鞭。

太阳斜照在院内,暖融融的。章马车穿着一件长袍子。兰色的长袍,垂到腿弯。他用脚踩着鞭杆,手里攥着鞭梢,正在拭弄。

这根鞭子还是东家章凤江给的,真正的牛皮鞭子。好的鞭子都是用热烫法制作的。先把牛皮条烫软,再辫成辫子。辫成辫的牛皮条冷却后,辫子细密,匀称,不走样。这鞭子啥时做的,马车不清楚。小时候,大管家曾攥着这牛皮鞭,抽自己。每抽一下,身上便泛起一条麻花儿型的红檩,好多天消不下去。后来,马车学会了赶车,章凤江便把这根鞭子给了他。鞭杆换了许多根,皮鞭始终没有换过。黑黝黝的,仿佛熟透了一般。

幸福喊了声:“爹——”

马车没有应腔。马车的嘴里咬着根皮条,没法应腔。他侧过头,瞅了瞅儿子,又专心干自己的活儿。

幸福又喊了一声:“爹——”

马车把嘴里那根皮条吐出来,用手捏住事?”

“咱们回屋,俺有事给你商量。”

“你没见俺正忙着?有啥事,晚上再说。”

幸福知道,爹不想让自己去青海。正月里,幸福已经向爹摊了牌。爹死活不愿意。幸福知道,自己是爹的独苗,爹疼着呢!爹想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天天看着,守着。爹希望有一天,儿子结了婚,生了子。爹抱着孙子,在村前村后转悠。爹想让人们知道,俺章马车有孙子啦!但幸福是只鹰。是鹰就要鹰击长空。守着一个将要搬迁的家,没有意思。

晚饭过后,马车便去邻村听王老张说书去了。幸福没法跟爹商量,只好暗暗准备。等到成了实事,爹就是骂,自己也听不到了。

走的那天,马车早早的下了地。幸福提着包,只说要去工地。母亲章黄氏还以为他要去丹江口呢!

“去了工地,要注意身体,要多长个心眼!”

知道了。你要多保重身体!”

母亲把儿子送到村口。母亲伸出手,攥着儿子的帽檐,正了正。又把儿子上衣的扣子扣好,用一双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儿子。

“儿啊,能不能不去工地?”

子已经长大了,你就让儿子出去闯闯吧。”

“闲了,回来看看妈,妈想你呢!”

幸福瞅了瞅妈。妈的头上已经有了白。黑白相间,显得有些苍老。脑后,挽了一个纂。额上,爬满了深深的皱纹。背有些驼,身子向前倾。缠着腿。小脚。妈老了。已经不是幸福记忆中那个高大有力、说话响亮的东北女人了。这一走,母子俩分居天涯海角,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幸福的眼圈红了。他握了握妈的手俺走了,你要注意身体,别累着!”

妈点了点头,泪水已经流出来,挂到了脸颊上。

幸福走了。幸福走了很远,扭过头,见妈还站在那里,幸福的泪水便涌了出来。真正离开家,幸福才感到家的温暖。来到驻地,幸福还真有些后悔呢!

文都离爱花所在的羊圈山还有8o余公里。直属排的主要任务是服务营部领导,搞好安全保卫,保障各连的通讯、物资供给等。队员们大部分都当过兵,能试弄枪支。在循化撒拉,不会试枪弄棒,便没有安全感。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复杂情况,直属排开展了为期一月的拉练活动。

循化撒拉的春天来得晚。走的时候,丹江河畔已是绿肥红瘦、春江水暖。到了循化撒拉,处处还是地冻山寒、百草枯萎。天刚亮,集合的号声便响了。章幸福穿好衣服,叠好被褥,跑步到了操场集合。营部是一个大院子间房子。一群马、骆驼散在营部大院里。队员们集合完毕,侯营长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排长王冬说:“下面请营部长讲话,大家欢迎!”

院子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侯营长挥了挥手,大家静了下来。

侯营长清了清嗓子,讲道:“营部直属排的最重要任务是联络各连,保障各连的供给。在循化撒拉这块土地上,没有火车,没有汽车,甚至连条明显的小路都没有。我们营的四个连,分散在周围方圆里的土地上,靠什么与各连联络?就得靠这些马,靠这些骆驼!从今天起,营部的每一位队员,包括领导,都得熟悉它们,爱护它们,使用它们。为了学好技术,,我们请藏族有名的赛马英雄拉卡兹同志来担任咱们的教练,大家要虚心学习。”

侯营长的话音一落,院子里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骑着战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这是每一位队员心中的梦。

拉卡兹是一位藏族小伙子。藏族人爱马,识马,善骑、英勇,充满剽悍、尚武的精神,他牵着马,走到队前,向大家挥了挥手。

大家鼓起了掌。

拉卡兹用生硬的汉语给大家讲解了骑马的要领。讲完,他翻身骑上马,做示范动作。只见他两腿一夹,马便迈开蹄子,在队前走。拉卡兹拉了拉左边的缰绳,马便向左拐;拉了拉右边的缰绳,马便向右拐。他两腿**,用马鞭在马**上面轻轻一挥,马便撒开四蹄,围着场子飞驰。这是一匹白色的马,飞驰起来,便看不清人和马,只见一道白色的弧线在院子里划过。拉卡兹摘下头上的帽子,扔到地上。只见他双腿离开了飞驰着的马背,一脚蹬着马鞍,一脚悬空,一手握着马的缰绳,身子向下一倾。马飞驰到礼帽前,卡拉兹伸出手,刹那间的功夫,便抓起小帽,戴到了头上。院子里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几圈过后,拉卡兹一勒缰绳,马一声长啸,两条前腿离地,头伸向空中,两条后腿在原地踏了踏,立刻停了下来。

拉卡兹下了马,问道:“谁先来试试?”

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犹豫不决。两三分钟过去了,还没一个敢出面的。章幸福刚要出列,营长侯坤已经走到拉卡兹的跟前,笑道:“拉卡兹老师,让我来试试!”

“长,第一次骑马,要小心些!”

拉卡兹说着,把马鞭递给了侯营长。侯营长抬起左脚,双手趴着马背,一翻身,跨到了马背上。拉卡兹牵着马,在操场上转起了圈。

“拉卡兹老师,能不能把马的缰绳递给我?”侯营长在马背上道。

“要小心,不要轻易打马!”拉卡兹嘱咐道。

侯营长接过马的缰绳,骑着马,在操场上缓缓地踏着步。队员们见营长放了单,都为营长喝彩。

“嘶———”

院外的树林里传来了马鸣声。侯营长的马听到远处的马叫声,失去了控制,撒开腿,冲出院门,飞驰而去。

侯营长惊呆了,他两腿**马的肚子,双手紧紧地拽着马鬃,身子俯到了马的背上。

“拉缰绳,拉缰绳!”

拉卡兹跑出院子,大声的喊。

惊慌失措的侯坤根本拉不住缰绳,马象闪电一般冲向远方。

“营长,我来了!”

幸福从队伍中冲出来,牵过一匹枣红马,翻身跃了上去。这匹枣红马没有套马鞍,脊背光光的,骑上去很危险。但幸福顾不了这么多。他从小跟着父亲喂马、赶马车,熟悉马的秉性。他知道,营长骑的那匹马,一定听到了情的伙伴的呼唤才失去控制的。他用手在枣红马的**上用力一拍,枣红马便驮着他,向那匹白马追去!

侯坤的马蹚过一条小河,向一片草地冲去。一匹灰色的公马正站在那里,伸长脖子,仰天长啸。白马冲过去,两条前腿跃起,要把侯坤往地下甩。

幸福赶到了。他横到了白马的前面,伸手抓住了那白马的缰绳,使劲地向下拉。

马停了下来,在原地打着转。

拉卡兹赶到了,队员们也从后面围了上来。马背上的侯坤惊得脸色蜡黄,下了马,还拽着马鬃不放。

拉卡兹说:“营长,没事了!”

侯坤放开马鬃,用手拍了拍白马这家伙,想摔死我呢!卡拉兹,这匹马我要了,我就不信治服不了它!”

幸福道:“营长好眼力,这确实是匹好马!”

“你小子啥时间学会骑马的?没想到,咱直属排还有人才呢!”侯营长道。

幸福摸了摸头,憨厚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小时候,俺爹给地主喂马,俺偷偷地骑!”

拉卡兹向章幸福翘起了大拇指,说道:“扎西德勒!”

幸福在直属排里出了名。侯营长让幸福担任骑马副教练,配合拉卡兹教队友们骑马,喂马,喂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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