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契约成立这后，杜郁樊计划先以一个星期的时间为商业白痴寒蓉做职前训练，所以每天早寒蓉都到驭皇上课，下午两人再一起回到丰南验收成果。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可是成果依然和第一天一样，让杜郁樊忍不住想要叹气。这是他头一次碰到这么像阿斗的企业负责人，莫怪外头那两个家伙--俞若藏和游煦，干脆称她为阿斗。
看着一脸茫然、昏昏欲睡的寒蓉，终于，杜郁樊叹气了，正想烧了她的同时，自己办公室的门竟然毫无预警地被开启，冲进了一道让他皱眉头的身影。
“Claire！
一声惊喜的呼唤窜入寒蓉混饨的脑子里，紧接着，在她尚未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拉起，拥人一个结实的怀抱里，一张微嘟的嘴就往她的唇靠过来。
那张唇没有得逞，在半途被一只大掌给遮住，然后寒蓉被扯进另一个怀抱，想当然这大掌以及怀抱的主人就是杜郁樊。
“Eliot？！”寒蓉惊呼，混饨的脑子瞬间痛了起来。老天，她的问题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老天爷还送了这么一个大麻烦来给她？
“你认识这个家伙？”杜郁樊皱眉，不善地盯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头闪亮金发以及迷人蓝眸的男人。一个俊美o的男人，高姚、结实，外表绝对完美的男人！该死的完美！
“Claire。当然认识我，是不是，甜心？”Eliot不等寒蓉回答，逞自对杜郁樊道，一双蓝眸上下打量着他，眼底有加着不明的光亮一闪而过。
寒蓉看见了，当然也了解那道光芒代表什么意思，若是以往，她绝对不会多管闲事，但是不知怎地，对象如果是杜郁樊，她就无法坐视不管。
“他不行，Eliot，不行！”她跨前一步，挡在杜郁樊身前。
杜郁樊扬眉，Eliot也微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抱歉，Gavin，我试着阻止他了。”俞若薇此时跑了进来。
“没关系，若蔽，你先出去，这里由我来解决就行了。”杜郁樊将俞若薇推了出去，杜绝了她想看热闹的企图，这些伙伴的个性他太了解了，否则怎会让这么一个家伙大摇大摆地直闯他的办公室？
送走了俞若菇之后，杜郁樊看着对视的两人，心里颇不是滋味，眼前这位名为EliM的家伙和寒蓉到底子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寒蓉压了压太阳穴，头痛地问。
“我先到你公司去，你那可爱的秘书告诉我的，虽然她说你下午就会回公司，但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一有人可以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吗？”杜郁类问。
堰，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加拿大的朋友Eliot，他是位医生，精神科医生，虽然我比较怀疑他可能是病人。Eliot，这位是Gavin·D，投顾公司的负责人。”
Eliot跨前一步，热络地握住杜郁樊的手。
“你好，Gavin，很高兴认识你。”
精神科医生？“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高兴认识你。”杜郁樊握了几下便抽回手，不客气地道：“你打扰了我们的工作。”
“是这样吗？”Eliot不在意地一笑。“甜心，你决定放弃你家的公司了吗？现在在这里上班？”
”不是的，Eliot，我请Mr·Doctor挽救我的公司。”
“原来如此！”Eliot点头。“谢谢你对Claire的照顾。”
杜郁樊下豫地抿嘴，对于Eliot一副与寒蓉关系匪浅的模样感到非常不高兴。
“无关照顾与否，这只是生意上的往来，金钱上的交易。”他冷淡地说，转向寒蓉，改用中文冷漠地盯着她：“寒小姐，请先把你的私事解决，我们再继续，而且我希望这种情况绝对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会认为你根本无心挽救贵公司；或者，你就干脆放弃，找个男人嫁了省事！”
寒蓉心一绞，虽然对他的说词有点生气，但是她却哑口无言。
杜郁樊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打开办公室的门，背对着他们道：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事情解决，要不然今天就到此为止，等你有心工作的时候我们再开始。”
“看来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Eliot看着寒蓉忧伤的表情，轻声道。
“你是打扰到我们了。”寒蓉整了整情绪，不客气地说。
“呵呵！甜心，你还真是懂得怎么伤我的心哪！”Eliot低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伤心的迹象。
“Eliot，你为什么到台湾来？”寒蓉一点都不想和他多说废话，因为她知道，愈是和Eliot哈啦，他愈是没完没了。“难不成你医院的病患全都康复出院了？还是你们院长终于受不了你，决定把你开除？”
“当然都不是噗，我是为了见你才来的。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我很替你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Eliot道。
寒蓉一顿。“谢谢你，Eliot，目前并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过还是谢谢你。”
“Claire，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Eliot突然道，露出一抹足以鼓动贞节烈女当众为他张开大腿的笑容。
“我不知道，Eliot，我早就说过我无法接受你。你的选择已经比其他人都多了，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呢？”她无奈地叹气。
“因为我爱你啊！甜心。”Eliot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不爱你，永远不可能爱你；而且我目前没有时间谈感情，也没有那种心情。”寒蓉又是一叹，Eliot常常说这种话，但是除了自己真的无法接受他之外，她也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是真心的。
隐隐之间，她就是觉得他似乎另有目的，可是论权势、名利、地位，他所拥有的都高于她许多，再说说他的人品，个性温和、外貌出众，要什么女人没有？所以她实在猜不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啊。”Eliot微笑。
就是这样，瞧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会这么不在意！“我们可以是朋友，一直以来？我们也都处得很好，为什么你就是要破坏？”他们曾经是不错的朋友哪！直到他突发奇想地说要追求她，然后开始发挥缠人的功夫为止，她才避之惟恐不及。
“因为你的反应很好玩啊。”Eliot轻笑，眼底闪动着不明的光亮。
寒蓉翻了一个白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怎么可能认真，你根本是故意在要我，说什么爱我，结果只是因为好玩！”
“Nonono，我是真的爱你，就像爱其他人一样。”
“是，是，是，我很荣幸能和其他数不清的男女分享你的爱，这样可以放过我了吗？”她绝对没有说错，的确是“男女”，因为Eliot是个双性恋者，所以她才说他的选择比其他人都多。
“现在不行，因为我发现更好玩的事了。”Eliot神秘地一笑。
寒荐才不管他发现什么！
“拜托你，你也听到刚刚那难伺候的男人说了什么话了，他只给我十分钟，十分钟一到，今天的会面就结束了！你知道我一天平均花了多少钱请他吗？你不要再浪衡，费我的金钱和时间了！”
“好吧！不然我在旁边等你们，你们继续工作，就当我不存在，等你们工作结束，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寒蓉一听，讶异地望着他，难不成他刚刚说发现更好玩的事指的是Cavin？
“Eliot，我说过了，不、行！”寒蓉严肃地瞪着他，这么伙看上TGavln？
“甜心，别吃醋嘛！我不会抛弃你的。”Eliot微笑。其实若非寒蓉不懂得同性恋的圈子，那么她就会知道，他和那个Cavin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是攻方，而那个Gain那么强势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受方的……
“鬼才吃醋！Eliot，我是很认真的，你最好记住，他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不要打扰他，他、不、行！”
“OK！OK！别那么生气嘛！”Elim举起双手做投降伏，可眼底的光芒却更炽。他非常确定Claire和那个Cavin的关系不只他们口中说的那么简单，至少，他在那个Cavin眼中所看到的就不只如此。“只不过吃顿饭，又不是要直接约他上饭店开房间。”
“Eliot！”寒蓉受不了地大喊，再也顾不了来者是客的札貌，动手将他推向门口。“我们很忙，不会出去吃饭，你就自便吧！我相信你能为自己打发无聊的时间。很高兴你到台湾来，但是请相信我，这绝对只是客套话，你无需当真，就这样了，再见！”砰地一声，寒蓉将门甩上，靠着门板松了一口气。
叩叩敲门声传来，她以为是Gavin，连忙打开，却发现是尚未离开的Eliot。
“Claire，亲爱的，我想我还是等你好了……”
“你等到海枯石烂吧你！”她碰地一声又甩上门。
Elim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双手抱胸站在秘书室门口的杜郁樊，对他不善的眼神充满兴趣，或许他该查一查，他和Claire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人，会不会和他真正的目的相冲突？或者……他会是那把……钥匙？不，应该不是，不过很有可能是钥匙的持有人。
他对他眨眨眼，然后滞洒地一鞠躬，转身离去。
杜郁樊瞪着他的背影，他不否认这个Eliot是个条件优秀的男人，就连他的举止都优雅得宛如尊贵的王子般，真是该死的家伙！
在几个伙伴看戏的目光下，他踏着几乎着火的步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碰地一声，甩上办公室的门。
“Gavin那扇门可能快要寿终正寝了。”俞若薇对着刚好走过来的游煦道。
“怎么了吗？我在办公室里就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摔门声。”游煦好奇地问。
“刚刚来了一个超优的男人，老板好像对他很感冒。”
“哦？为什么？”
“不知，也许……和里面那个阿斗有关。”俞若薇沉吟。
“老板和阿斗的关系……不只表面这层吗？”游煦扬眉。
“不知道，不过很有可能，你不觉得吗？”俞若班充满兴趣地说。
“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啦！难不成……阿斗就是老板不近女色的原因？”游煦垂头思索。
俞若薇闻言，像是发现新大陆艇：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广她兴奋地低语：“有很多线索可兹证明，从老板破例答应接下丰南的case开始，接二连三的待例都出现在这阿斗身上……小煦煦，也许咱们老板……”俞若漠对游煦神秘地眨眼，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紧接着，俞若薇从抽屉拿出一副听诊器挂在耳上，然后走到门口，准备听壁脚；正当她蹲下身子时，那扇门却从里头被猛地开启，他们嘴里的阿斗站在门口，对着里头的男人大喊：
“交易取消了！就算我的公司倒闭，我也不会请你帮忙了！”
俞若渡和游煦手脚挺快地远离那扇门，在寒蓉甩门离去之后，两人对视一眼，拍拍胸口庆幸没被当场速到。
“寒蓉！你给我回来！”杜郁樊打开门，站在办公室门口对着逃离的寒蓉大喊。
只见寒蓉转过身来对他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甚至……甚至对他比出一根中指，然后就跨进电梯离开了！
噗地一声喷笑，让杜郁樊脸色不佳地瞪向两个伙伴。
游煦和俞若薇立即捂住嘴，刻意地表现出他们正忍着笑的模样。
“看来你们闲得发慌，是不是？”
“当然不是，老板英明，我们忙得很呢！”俞若薇双手在桌上忙碌着，嘴里还不时地嚷道：“啊！好忙好忙幄！”
“是啊！我还有好几个Case，正要来请教老板一下呢！”游煦也接口，在俞若薇的桌上随便抽出几个卷宗。
“很忙是吗？”杜郁樊一脸下善地走到俞若薇的桌子旁边，抬手一捞，将她仍挂在颈上的听诊器扯了过来。“请问这是什么？你们两个忙着玩医生护士的游戏吗？”他嘲讽地道。
“幄，是啊是啊！”俞若薇呵呵干笑，该死的怎会忘记把听诊器拿下来咧！
“那请问病人是谁？该不会是我办公室那扇门吧？”他们以为他没看见吗？门一开他就看见鬼鬼祟祟的他们了。
“好像就是耶！它接二连三受到摧残，我想它已经快要寿终正寝了。”俞若薇状似遗憾地点点头。
杜郁樊瞪着他们，该死的家伙，他知道他们根本一点都不怕他！
“没收！”懒得跟他们发脾气了，他没收了听诊器，转身定进办公室。
“老板，等等。”俞若薇连忙叫住他。
“还有事吗？“那个阿斗……不，我是说寒小姐，你不去追她吗？”
“我为什么要去追她？”
“那丰南的case是不是告吹了？”
“放心好了，那女人会自动回来找我的！”杜郁樊冷冷地一笑，捧上办公室的门。
“唉！可怜的门板，多么无辜啊！”游煦低喃。
“你瞧你瞧，又是一个特例！”俞若薇兴奋地说。
“是啊！过去的case不要说碰到这种情形，光是负责人稍微提一点意见，Gavin就走人了！哪像这次，老板似乎挺期待阿斗再回来呢！”
“这阿斗……也许我们该查一查她的过去……”
俞若极才沉吟着，那扇可怜的门板又被再度开启。
“俞若薇、游煦，我警告你们，不准多管闲事，听清楚了没？”杜郁樊警告。
“啊！老板，你怎么可以用我的听诊器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偷听你们的谈话？有吗？我不过是在替我的门板看诊罢了！”
***
“董事长！请你立刻致电道歉……不不，你最好亲自登门道歉……”
“绝不！”寒蓉打断黄筱君，坚决地道。
“董事长，这种时候不是让你耍小姐脾气的时候！”黄彼君无奈地喊。
“我没有要小姐脾气，被君，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恶！”
“那你就告诉我啊！”没有要小姐脾气，那她现在是在干嘛？她以为她有什么本钱跟人家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在我因为Eliot的打扰向他道歉并保证下不为例的时候，他竟然对我说，要我干脆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算了！他之前说过一次我就很生气了，那时我没有立场反驳他，所以就忍下来了！可是后来我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他竟然还说那种话，不是欺人太甚吗？”
“单是这么一句话就让你这么生气？”黄筱君难以置信，真是看不出来她的脾气这么大呢！
“光是这句话就让我很生气了，他干嘛老是叫我找男人嫁了，活像我有多麻烦，他恨不得摆脱我似的！”寒蓉抱怨。
黄彼君扬眉，“我不懂，你气的是他说这句话，还是他说这句话背后你揣测出来的意思？”真是诡异，她该不会……
寒蓉一愣，在理解她的意思之后立即喊：
“我当然是气他说出这句话唆！他根本是瞧不起女人嘛！为什么女人就得找人嫁了？女人就不能自力更生吗？”
“那好吧！除了这样呢？”
“他还说什么反正我也不可能有什么耐性，大小姐觉得新鲜有挑战性，短时间玩玩，肯定不会持久，只要一遇到挫折就一定放弃，要我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你都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口气说有多刻薄就有多刻薄，我听了当然生气啊！”
“他说错了吗？”黄筱君望着她。
“彼君，你是什么意思？”寒感不悦地嘟嘴。
“你的确是一点挫折就放弃了，不是吗？”黄彼君严肃地说。
寒蓉一愣，急着辩解：“那是因为他……”
“因为他说出了事实，而这事实是由你所印证。”
寒蓉呆了好一会儿，被她这么一说，好像就是这样耶！
“我该怎么办？”她颓丧地一叹。
“道歉，然后期望Mr·Doctor能不计前嫌。
“道歉？是他的错耶！”寒蓉不甘地嚷。
“董事长！”黄筱君低斥。“好嘛好嘛！我道歉就是了。”形势比人强，她只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卧薪尝瞻……
“亲自去。”
“是--我会亲自去。”拖得老长的音调显示她的不情愿。
“现在立刻去。”
“我才刚回来……”这么没人性？她好歹是她的老板哪！“现在立刻去。”
晚娘一瞪眼，可怜的寒蓉只好效法灰姑娘，将自己的没胆与懦弱无能用温柔善良的包装包里。
“OK！我现在立刻去，你不要摆出那副晚娘的面孔嘛！”寒蓉立即拿起皮包，抓起车钥匙。
此时电话突然响起，黄筱君立即接起。
“董事长办公室，哪位？”黄筱君听了好一会儿，才区周将话筒交给寒蓉，脸色略为沉重。“董事长，一位Lori小姐找你。”
寒蓉连忙接过电话。
“Lori？我是Claire。
“Claire！呜呜，救救我啊！”ton哭泣着。
寒蓉一惊！“出了什么事了？你在哪里？”她竟然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这让她更加担忧。
“我在台湾，我和Dean一起来找你的，可是刚刚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Dean受伤了，呜呜……Claire，我该怎么办？”
“车祸？！Lori，你问问车上的救护人员，看他们要将你们载到哪家医院，我马上赶过去！”
“他们听不懂英文啦！呜呜，你也知道我一急，除了英文之外，其它语言就说不出来，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她本来会五国语言，包括中文耶！“把手机给他们，我跟他们说。”寒蓉立即道。
紧接着，手机传来他人声音，和那救护人员谈完后，又安抚了一会儿Lori，寒蓉才挂上电话。
“不行，董事长，医院方面可以由我去处理，你一定要到驭皇去！”黄桂君不等寒蓉开口，立即道。
“对不起，彼君，我没办法，他们是我的好朋友。”
“我可以先赶过去，等你和驭皇谈过之后再赶过来。我知道他们是你的好朋友，但是你该为大局着想，失去驭皇的帮助，就会有三千多人失业，会有多少家庭面临危机，你要想清楚啊！”黄筱君劝道。
“抱歉，彼君，路上我会先打电话道歉。”寒蓉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不顾黄筱君的阻拦，快步离去。
黄筱君无奈地叹息，这下真的完蛋了！看来她要赶紧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