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这个混蛋,到底、到底喂了我什么?”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每一处的感觉却反而益加敏感。好像陷身在一个棉花团里,四肢无法用力,羽真睁大眼睛瞪着元朗,却因为身体如被火炙一样的难受而失去了威力。
很热、身体像是要被烧成灰烬一样地又疼又麻,不安地扭动着的腰部还留着热情的印痕……
第一次便如此美好,元朗已经开心地想像今后美妙的“性”福生活。
“抽出去!”羽真皱着眉头推着还压在自己身上满脸爽歪歪的男人。“重死了。”
虽然凶器已经离开自己,可是体内被异物侵入的感觉还依然清晰可辨,从那里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身体释放过之后的轻松感和刚刚那种致命快感的残余还是让羽真战栗不已。就算是元朗凑近他的一个呼吸,也会让他的肌肤产生刺痛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满脸得意的男人把他拥在怀里,伸手去理被揉乱的头发,“我没骗你吧!”
羽真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声音因使用过度而变得有些沙哑。
“我要洗澡。”
“到下一个驿站,我会替你好好洗的。”元朗在他的发角亲了一口。“从里到外,洗得干干净净。”
“喂。”
“什么?”元朗竖起了耳朵。
“你真的喜欢男人?”羽真闭上眼睛,身体又酸又痛,摇摇晃晃的车厢还是比较容易让入睡觉。
“是啊。”元朗笑着回答,“朕可是身经百战,技术好得很。你以后跟着我保证你‘性’福无虞。”
虽然累,不过这种感觉真的不错。靠在元朗的怀里,虽然身体黏黏腻腻的不怎么舒服,可是那隔着肌肤一下一下震动着自己耳膜的心跳声对他而言有一种神奇的安神作用。鼻翼间飘入淡淡的麝香气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元朗的。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平衡感,随时有崩毁的危险,却因为那一点联系而让人轻易陷入迷醉边缘。神思有些恍惚,恍惚中,羽真不由得开始考虑一些可能,并为自己脑中突然跳出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如果不是像开始那么痛,而是直接会有后面那种极致的快感,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关系。抬眼看了看元朗的脸,过份差丽的容貌显得更为耀眼。羽真的心“砰”地一声像被什么突然重重击了一下!
“元朗?”这个名字叫出口的时候,羽真顿了一下,胸口泛起一阵甜蜜的疼痛感。
“什么?”元朗回应。声音自胸腔振动而出传入羽真的耳中,回响之中,似乎跟以前听到的元朗的声音有一些差别。
“……如果以后我想要,”羽真轻轻咬着下唇,脸上涌起一阵热潮。“你会陪……我吗?”
“咦?”元朗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从羽真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他措手不及。很想看看羽真此刻的表情,可惜的是,羽真偏将头埋得低低的,除了那一头耀眼的红发,元朗什么也看不见。
“啊,没关系,你的后宫里有得是人……找别人也没关系,只是说不定技术不好,会让我很痛……”没得到肯定的答复,羽真皱着眉,自顾自地快速说着,像是说给元朗听,又像在说给自己听。“我讨厌痛!”
“等等!你怎么可以找别人!”元朗大叫,“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绝对不可以再让别人碰你!我不答应,绝不答应。”
“谁是你的人!”羽真板起了脸,“不过上一次床而已。要不是因为你的确技术不错,让我觉得舒服,单凭你强暴我的举动,我就应该把你大卸八块丢去喂狗了。”
“怎么能叫强暴!”元朗摇着羽真,“明明你也很想要,既然我们两个都有需要,为什么就不能做?而且我明明有喂你‘逍遥丸’让你更快乐,而且我也耐着性子帮你涂了油膏,帮你把屁股弄松,不然你是第一次,哪里会有这么轻松?”
“闭嘴!”羽真怒道。
“我的后宫们哪次不是自己先弄松那里等着我的临幸的,我何尝这么纡尊降贵地服侍过人。我、我、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元朗抱着羽真口不择言地连声哀叫。
喜欢?他说的是……喜欢吗?羽真被他抱着,一片茫然。
“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想把你放在我的身边,可以日日见你。可是你心里偏偏只有那个叫英武的小孩子,他有什么好的,他能像我一样让你又哭又叫,像个淫妇一样扭动着腰不断地要吗?”
羽真的脸色开始发青。
“而且那个小子已经是别人的了,此刻说不定正在纳兰明德的身子下面大张的双腿扭着腰等着他宠爱呢。他个子那么小,下面一定也不可观,怎么可能让你满足?”
羽真的唇开始发抖。
“你瞧,我下面这根多粗多长,硬起来的时候有如铁枪,”用手摸着自己重新站起来的热呼呼的**,元朗看着羽真还沾着白色浊液的下身舔了舔嘴角,“我会用它狠狠地插到你的屁股里……让你啊哟……”
话没说完,羽真攒足力气狠狠一脚将元朗踹了出去,打了几个滚收势不住,元朗就这么直接撞开了车门,光溜溜地滚到了车厢外面。
于是立刻听到了一片嘈杂声,男男女女的惊呼声不绝于耳。摇晃的车厢也停止了下来,应该是马车停下来了吧!一想到刚刚自己失态时的声音全都可能被车厢外的人听到,羽真就气得直咬牙。
达密哲元朗,真该把他的那个又粗又长又像铁枪的家伙割下来。羽真咒骂着,红着脸将头藏进了软垫里。
***
当然,羽真没有真的去把元朗的那个家伙割下来,只是心怀怨愤之下,这几天都不理他。大概是因为赤身露体地被踹下马车而大大丢脸,元朗也难免心中有些芥蒂,这几天也不来烦他。
离王都越来越近,羽真也越来越烦躁。自己为什么要跟元朗一起走?为什么要眼他回王都去?明明自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也非亲非故……闭上眼睛,额上挂着汗珠一脸沉醉模样的元朗的脸就会闯进来。那种身体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强烈冲击感还是那么清晰地被他的身体记着。那一瞬间,身体的内部热了起来。
一定是这样的,因为无法忘记他的体温……羽真想。反正英武离开了,强盗窝也没有再回去的必要,既然这样,自己要到哪里去,应该无所谓了吧!
已经快到五月了,天气渐渐燥热起来,不过金翅王朝身处北方,倒是凉爽得很。夜里睡不着,羽真披衣起身,摸到门外来。
这里离王都已经很近了,听元朗的随侍们讲,应该还有三五天就可以到达王都。看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羽真实在高兴不起来。那里是他们的家,可是自己的家呢?暗暗捏着拳头,羽真仰头看着天空。黑夜如漆,月亮只剩下细细的一个弯钩,没了明月的映照,天上的繁星反而更显明亮。儿时的记忆模糊地浮了上来,那张已经不太清晰的笑脸和温和的声音已经再也无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爹,您是不是在天上看着儿子呢?”羽真仰着脸看着天上的星星,“您是哪一颗?儿子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
“男孩子要哭出来也是需要勇气的,所以真儿,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并没有什么让人丢脸的。”温柔的声音在心底回响着,那是多年以前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
“爹,我不会哭的。”羽真轻声地低语。“您走了,小武也离开了,现在这世上,已经不会再有让孩儿哭泣的事了。”
满天的星斗忽尔变成那双温和而坚韧的眼睛,忽尔变成如小鹿一样清澈活泼的双瞳。羽真的心一痛,伸手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
“就算是一个人,我也会好好地过下去。爹,我不会学你,一定不会。”羽真垂下头,平静的脸上双眸闪动着寒光。“从今以后,我会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大步走向与自己房间相隔了一条长廊的另一头,守在门口的两个身穿劲服的青年拦下了他,眼中露出一丝惊慌和为难。
“你们让开。”羽真冷冷地说。
“这……”对视了一眼,青年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羽真公子,陛下现在有事……您明天再来找他好不好?”
“啰嗦,我想见他就见,还要等他抽出时间来吗?”羽真冷笑,看着他们,“怎么,要跟我动手?”
“属下不敢……可是……可是……”嗫嚅了半天,一个青年终于开口,“您现在进去真的不方便。”
“哦?”羽真眉峰一挑,“不方便?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不方便!”分开两人,羽真伸脚一踢,房门应声而开,断成二截的门栓“当”的一响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眼看拦不住,门口的两人一齐高声叫了起来:“羽真公子到了!”
羽真停了脚,鼻中哼了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你的属下说你不太方便,我倒看不太出来。”双手抱胸,羽真看着八仙桌后的软榻上左拥右抱着的元朗。
“真真,你怎么会来我这儿?”抬起头,元朗敞着怀,细长的双眸向上看着他。他的怀里,同样衣衫不整的侍女们急忙转过身去,整理身上的衣服。
“她们是你的女人?”羽真看着眼前三个面红耳赤的美丽女子,一双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呃……如果我说是呢?”元朗躺在榻上,佣懒地趴在那里吊着眼角看羽真。好些天没有碰到他的衣角了,他看起来似乎又瘦了些。只是看着他,元朗的心就像被火炙烤着一样,火辣辣地痛了起来。该死的,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想紧紧地将他搂入怀里,让他的骨肉跟自己融为一体,永远不再分开?元朗有些懊恼地咬住了下唇。
“既然你有这么美的女人,为什么还那么喜欢流连青楼呢?”羽真慢慢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子面前。指尖还在微微发抖,羽真强压着心头快要进发而出的情绪让自己的嘴唇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来。是的,只是睡过一次而已。自己跟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为什么见到别的女人,他会有拔剑的冲动呢?
“啊,那只是消遣,消遣而已。”能说什么?因为抵受不了无法碰触的饥渴而找人替代吗?元朗的眼睛紧紧看着羽真。不,当然不能说。若是那样,一定又会被羽真骂了吧。不过,羽真是怎么想的?他会做什么?看着那双发红的眼睛,元朗的心底生出了一些希翼。
“是吗?”羽真盯着那个女人看,女人红着脸垂下了头。“女人啊,或许也不错。”突然出手抓住那女人的下巴,羽真将唇贴在了吓呆了的女人唇上,另一只手将她揽入了怀里。
元朗的脸色一变,眼睛里像要冒出火来,手紧紧抓着床沿,露出青色的筋脉。
放开被他吻得快瘫倒的女人,羽真擦了擦嘴,笑着看向面色僵硬的元朗。
“味道如何?”话虽平静,可平静之下藏着的怒气就算是身边的侍女也能听得出来。
“不错。”羽真一步一步走向元朗,“很软,也很香,怪不得男人都会喜欢女人。”
“是吗?”元朗的脸色有些发青。
“不过,因为太过柔弱反而不够刺激。你是不是因为这样而对男人产生兴趣的呢?”坐在元朗的榻旁,羽真把佩剑解下来放在桌上。
“或许吧,谁知道?”元朗看着他,眼中已有火簇在跳。
“你们几个,”羽真转头对着呆立在二芳的侍女们说,“都给我出去,你们的男人从现在开始没空陪你们了。”
被他冰冷的眼光看着,似乎全身的血液也会冻结。亲眼见过这个男人的可怕力量,侍女们拎起裙角一齐跑了出去。
“你现在想怎么样?”元朗翻身,正视趴在自己身上的美丽火焰。
“你说呢?”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襟,羽真淡淡地回答。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元朗伸出手,抚摸着羽真的脸,“莫非是这几天终于发现你是爱我的了?”
羽真的双眸中火光一闪,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
“就算不爱你,你依然可让我得到快乐。所以我为什么要拒绝?”
元朗的手一僵。
“不愿意吗?”羽真看着元朗的双眸中露出一丝忧郁,“那也没有办法了,我不会强迫一个人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情。”站起身来,羽真垂首去理衣服,指尖颤抖着,衣带却怎么也不肯乖乖听他的指挥结在一块儿。“那我去找愿意的人好了。”垂着眼,双手还在结着衣带,两颗眼泪悄悄地滴在了手背上。“这该死的带子!”
“你谁也不能去找!”猛地抓起还在跟衣带纠缠着的双手,元朗使劲一带,将羽真整个人拉倒在他的怀里,“不管你想要多少,我都会给你,所以,别再说要去找别人的话。”有些心疼地看着羽真发红的眼角,元朗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说道:“无论多久,我会等你,等你说出你爱我!在那之前,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心已经交了出去,身体更加不会吝啬。
轻如羽毛一般的浅啄到仿彿可以触及心底的深吻,时间恍若停滞了一般。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元朗的眼睛,羽真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脸:“你真的很漂亮。我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哥哥,他说要把我娶回家,我那时候还很生气,想好好打他一顿,可是他长得那么漂亮,我到底还是舍不得打他。你长得跟他有点像。如果他长大了能像你这么漂亮,我或许可以点头把他娶回家吧!”
羽真笑了起来,笑得浑身乱颤。”如果那个时候跟他走,我现在是不是就会幸福一点?最少,那个时候离开,我就不会认识小武,也不会对他抱有太多的奢望。”
轻轻拍着羽真的背,元朗沉默了一会。
“没有英武,你也许会喜欢上另一个人。羽真,喜欢他并没有过错,你不必因此而感到痛苦。真正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要让他幸福吗?英武找到了幸福,你也应该感到幸福……然后,去追寻你自己的幸福……”
“我可以吗?”羽真将头埋在元朗的颈窝,“不,我已经什么都不会相信了。所谓爱人都是骗人的东西。小武可以背弃我,你不是也可以周旋在数不清的人之间,不断地爱一个伤一个吗?爱这种东西根本不可靠,只有自己的快乐才是可以自己掌握的,不是吗!”
“羽真,你都没爱过,怎么可以说爱不可靠呢?”元朗翻身将羽真压到身下。
“元朗,你爱过吗?你真真正正地用心去爱过一个人吗?”羽真看着元朗,眼神有些哀伤。“你的怀里来来去去有过数不清的过客,这其中可有过你爱的人?”
元朗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那么,你也是个没爱过的人了!没爱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爱?”羽真抓着元朗的衣襟问。
“别问我为什么,我知道,你对英武的爱一定不是你所想的那种感情。看着我,羽真,你真的确定你是把英武当成恋人爱着而不是兄弟?”
“兄弟?”羽真喃喃。
“对,就像我跟纳兰明德。虽然我是君,他是臣,但他也是我不可缺少的兄长。他会为我搏命,我也可以对他交托生命。如果有天他离开我,我也会痛不欲生。但那只是兄弟之爱,我不会把他当作另一半去爱,当然他也不会那样爱我。羽真,你喜欢英武,想跟他永远在一起,可是你会不会想把他压倒,想同我一样用爱人的身体发泄自己的欲望?”
“我……”羽真愣了愣,这样的事情,他还没有想过。
“小真真,”元朗叹了一口气,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你本来就什么也不用说。”羽真微微扯起嘴角,“你记住,要是这次再敢弄痛我,我一定会再把你光溜溜地扔到大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