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忽然之间,杀声震天嘎响,荡得仿佛江面也烟波浩荡起来。

刚从长江北岸上了渡船的豪格与袁德芳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豪格和袁德芳纷纷出口问。

“水寇又出来抢劫了。”船家把船慢慢的划离原本的航道,边划还边引颈张望,“真是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局,出门居然还带着姑娘,让姑娘穿得那么漂亮,这不是摆明了自己是头肥羊嘛!”

豪格鹰隼一般的好眼力看见那姑娘不但穿得漂亮,而且美得像天仙,这一路由北到南他看过不少汉人佳丽,可是没有一个比得上她,不由得,他看得忘我。

“喂!船家,你就这么绕过去,不打算去帮忙?”袁德芳瞪着船家。

“别开玩笑了,我有几条命呀?能让我逃过这一劫就已经够谢天谢地了!”

袁德芳闻言皱眉,但他也看得出来船家身子薄弱,确实很难抵抗那些水寇。

他估量一下那四条船的水寇少说也有三、四十人,他门正围着的那两条船,船上的人马看起来应该是一路的,船上有马车和四个家丁与姑娘,而那两位船家一看水寇众多,已经跳船游去对岸逃命,留下船客在抵抗。不过短时间内应该还不会有危险,因为他看得出来目前水寇只是在戏弄他们。

“豪格,我看……”

袁德芳正想叫他一起去救人,然而习惯调兵遣将发号施令的豪格马上命令船家将船调转方向。

“船家,把船划过去。”

“划过去?!”船家瞠目结舌,“我……我才不要,我们一家子就靠这渡口过活,惹恼了他们,怎么过日子?”

“原来你们跟他们勾结?”袁德芳恍然大悟。

“什么勾结?说得这么难听!”船家面有愧色但义正词严的辩解,“我们只是互不侵犯而已。要不是那群人自己招摇过市,惹得他们觊觎,我们也会好好的将他们送到对岸。瞧,那艘船的船家老高也不用跳下水,你以为这么宽的江面,要活着游到岸边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噗通!”一声,有一个家丁落水。

看来水寇已经玩够了,要开始杀劫。豪格与袁德芳对望一眼,很有默契的一起抄起随身用品和武器,向水中一跳,游过去救人。

☆☆☆

王同是第一个被打落水的,其他三人互看了看,还是认为保护小姐要紧,于是抛下那一船的东西,抓着桨挡在凌苍苍前面,拼命朝那群笑得狂妄而狰狞的水寇乱挥一通,有时打到一两个喽罗,“噗通!”的一声,也让他们落水。

但是水寇是靠水吃饭的,这一掉入水里,便再游到他们的船边,手一搭眼看就要爬上船。

阿莞一看有危险,便马上抢下凌苍苍头上的金簪子,谁的手一按上船边,她就给他狠狠的一戳,毫不留情。

被她戳中的水寇手背直冒鲜血,痛得哇哇大叫,在水里载沉载浮。

“啐!你这臭娘们!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哼!你这个龟孙子王八蛋,现在我就让你留在水里当你爸爸的王八吧。”阿莞拿起一根长篙,把那受伤的水寇抵入水中。

凌苍苍见情况危急,大家都是同一条船,就只有她呆呆的站着,于是她也效法阿莞搬起一枝篙,往水里东戳西戳。

这船上三另两女一时之间有了防备器具,没让水寇靠近。

但是没多久那群水寇仗着人多势众,纷纷跳下水,一群人如水鬼似的在船底摇晃着船,把船给摇翻了。

张能在水里大叫,“方大,保护凌小姐!李则,我们拚了!”

阿莞心想,幸好她会游泳!于是她在水面上认清方向后,往水底一潜,一边游一边趁水寇没在意时,东戳这个人的肚子,西戳那个人的背上时之间也解决不少个水寇。

待阿莞浮出水面来换气时,突然一个水寇狰狞的笑着,拿刀朝她劈来。

此时豪格和袁德芳正好游到这里。

豪格很担心那个他此生仅见的美女的安危,眼尾一瞄见浮出水面的小姐头快挨到那柄银刀,一时情急,手便在袁德芳的背上一压,腰一扭,整个人像鲤鱼跃龙门那般飞旋起来,朝那个劈刀的水寇打去。

那个水寇惨叫一声,直捂着手臂。

“谢谢……”阿莞吸口气勉强的说。

豪格礼貌的点个头。

“哎呀!放开我!”此时凌苍苍正被一个水寇揪着衣颌往船舱拉。

豪格抬头一看,见凌苍苍有危险,于是飞快游过去。

本来负责保护她的方大被水寇狠敲一记后脑勺,此刻正脸朝下的飘在水上,殷红的血液流满他的头。豪格快速将方大拖上岸,接着马上再跳入水中,然后手一撑的跳到船上,其他水寇见状纷纷上前,他一个扫腿,水寇们一时不察,一个个落水。

凌苍苍被坏人改由后面抱住,完全无法挣脱,为求保命,她急中生智想起自己头上尚有一支玉簪,于是拔下来往后面用力上剌。

豪格抓住揪着凌苍苍的那个水寇的脖子,手指一使劲,像鹰爪一样拧断那人的脖子,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正想轻柔的说些安慰的话时,蓦地,大腿偏根部处传来刺痛。

刹那间,他全身一僵,低头一见不是命根子遭殃便大大的松口气,但紧接而来的是腾腾的怒气,这蠢女人是瞎了眼吗!他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居然……还好没命中要害!

凌苍苍知道她刺中对方,而本来钳制她的力量也消失,于是她急忙的跳开并回头观望,但却差点被眼前的巨人给吓到。

他是那么高大壮硕,浓眉大眼的,腮帮子上的胡子一根根的竖立,吓得她赶忙往下看去,看见他身上的衣衫紧紧服贴,清楚的勾勒出他的肌肉纹理,她忘了羞愧的看向他的下腹部,只见她的玉簪插在那里。

至于刚才被豪格当成肉垫借力的袁德芳,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喝了几口江水。当他看见豪格占住一条船,于是也跟着跳上船。

“豪格,你……”袁德芳看见他下腹部的血渍时一愣,他犹豫的比了一下凌苍苍,“她?”

豪格咬着牙点头。

袁德芳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还好没命中要害,但也没关系,因为你身强体壮。”他自认为幽默的说,又对凌苍苍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两个是来帮你们的。你先在这里躲好。”语毕抄起一支长篙,便向一干水寇横扫过去。

凌苍苍见他身手不凡,颇有一夫当关的能耐,再看向那个巨人,他已将玉簪拔起,眼见伤口血流如注,她忽然觉得天地开始旋转。

见她脸色突然发白,且脚步不稳,豪格大吼,“你敢给我昏倒就试试看!”他来势汹汹的向她逼近,“你怎么不在刺我的时候昏倒?”说完他伸手到她的裙子底下,她都还没来得及尖叫,他便从她的裙摆撕下一条布条缠在伤口上,边缠还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这一细看,他才终于明白何谓雪肤花貌参差是,又何谓双眸璀璨若星,他完全被她所吸引,直盯着她发呆。

不知不觉的抬起手,黝黑而充满力量的手指轻触一下她的脸颊,那样不可思议的细腻触感,比利刃划过他皮肉的感觉还要犀利的窜过他的背,他骇然已极的突然站起来,抄起一根长篙将之折成两截,专心对付侥幸活着的水寇。

凌苍苍看着那个巨人左隔右打,两根竹竿在他手中成了可以削金断玉的宝刀,水寇像一盘散沙的尽往水里掉,激起阵阵水花,她看他神勇的双臂挥舞,不禁痴了,她从来没见过,也无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神力的人。

终于一切的呼叫呐喊声平息下来,水寇四散逃逸,袁德芳伸长竹篙引阿莞靠近船,然后再拉她起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她赶紧询问主子。

凌苍苍点点头,颤声问:“其他人呢?张能还有方大他们呢?”语毕,她虚弱无力的来到船边张望。

“小姐……”阿莞想劝她别费事找了。

此时死在水里的张能仰着一张凄惨的血脸飘过船边,凌苍苍咽下倏然涌上喉咙的酸水,弯下身想将张能拖到船上。

“阿莞,快点过来帮我一下。”

“小姐,你要干么?”

“总不能让他们这样东飘西荡,我们应该把他们带到岸上好好安葬。”

豪格和袁德芳见水寇已散,正要将船渡过江,张能的遗体却越离越远,凌苍苍急得眼泪扑簌簌直掉。

“等一下!等一下!”她哭喊着。

阿莞见状扯着袁德芳,“等一下!”

“搞什么鬼?”豪格也听到凌苍苍的哭喊,但因下腹部的疼痛而显得很不耐烦。

“那些家丁们,”阿莞对袁德芳解释,“我家小姐说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喂王八,要把他们捞起来。”

“死都死了,还捞什么捞?”豪格嘀嘀咕咕的说,只想赶快上岸去检查伤口。

他真是倒霉得有够彻底,被罢了王位不说,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刺伤,就算她长得再美,他只要一想起自己的遭遇,便一肚子火。

撇头一瞧,却见凌苍苍为了要捞张能而又再度掉入水中,他一个跃身跟着飞身入水,把她娇柔的身子拉到自己身上靠着,“他是你的谁呀?这么卖命!”

凌苍苍幽怨的瞅着他,“他们为我而死于非命,难道我不该做点什么吗?”说完,在豪格怀中挣扎着要转身去拉张能。

豪格说什么也不再放开她,直把她弄上船。

“你就乖乖待在船上吧,我们会负责把他们找齐的。”袁德芳只好如此承诺。

“谢谢。”凌苍苍感激的道,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半个身体还在水里,双手则贴放在她大腿上,要她坐好的豪格。

她是那样的楚楚可怜啊!豪格心里有个念头浮起——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甚至抛头颅洒热血!

“你给我好好的坐在船中央,不准乱动,听到了没有!”他大声说完,马上转头对阿莞命令,“你!黑脸的!给我把你的主子看好,别让她再掉到水里去。”

“主子是我自己的,用得着你说吗?”转过身,阿莞忿忿不平的喃喃自语,“居然叫我黑脸的?也不看看他自己的脸还比我黑呢!”她走到凌苍苍旁边,注意到她的脸色有如槁木死灰,不禁忧虑的问:“小姐,你没事吧?”

缓缓的,凌苍苍摇摇头,“唉!又有那么多人因我而死于非命。”

“哎啊!这倒提醒我了,小姐,现在没人护送,我们是不是该往回走?反正我们连一半的路途都还没走到呢!”

凌苍苍抬头凝望北方,毅然决然的说:“我还是要去。阿莞,你回去吧,免得又被我给克死。”

“这我倒不担心,我是个女人。”

潜入江水中的豪格和袁德芳不一会儿便将三位家丁的遗体全抛上船,就只有王同因较早落水,恐怕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哇!这两位大侠实在厉害。”尽管阿莞很怕豪格,但是她还是考虑到他的好处,便对凌苍苍耳语,“小姐,这两位大侠武功这么厉害,我们可以拜托他们,或许他们愿意护送我们。”

凌苍苍想了想叹了口气,“唉!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啊?”阿莞脑筋一转就了解她的意思,“唔。”

豪格和袁德芳合力将船划到岸边,并且找一块视野不错的空地,挖了三个洞埋那三位忠心护主的家丁。

在他们挖土的时候,凌苍苍也不肯闲着,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小刀,在木板上刻他们的名字。豪格想制止她,因为她的手指被木屑给刺伤,可是她很坚持,美丽的脸上写满固执,这不但让豪格打心底佩服她,也因此勾起他满心的占有欲。

袁德芳一看他的眼神,便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于是警告他,“豪格,汉人的江南佳丽可不比北方女子,你若真是个男子汉,就不要对她有任何非份之想,否则那会伤到她。”

“我会伤害到她?我身上这个伤你怎么解释?我连她的手都还没碰到呢!”

“幸亏刺伤你的人是她,要是换成你那些红粉知己,我看你早就将她们撵走,好图个六根清静。”豪格是个多情的人,凡是喜欢他或和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人,他都会好好善待,不管她们如何争风吃醋,他都能忍着不发作。

豪格已自己检查过伤势,虽然凌苍苍刺得很接近他的命根子,但一切都无大碍。他自负的将双臂在胸前交握,“我那些红粉知己才不会傻到妄想要刺杀我。”接着他邪气的说:“不过说她们舍不得会更正确一点”

袁德芳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一向是个好勇士,也是个好将帅,只要他下定决心,绝对攻无不克。

豪格看他那么为凌苍苍担忧,便问:“德芳,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看上她?”

“如果我说是,你就会打消要她的念头吗?”

豪格毫不迟疑的说:“我不会打消这个念头,但是我希望你打消那个念头。”

袁德芳早就知道他会说这种答案,此刻的他心中充满矛盾,就算他早认定豪格是他的生死至交,可是毕竟他是异族,难道要眼睁睁看他强占汉家的好姑娘?

见凌苍苍刻好木碑立在坟前,袁德芳对他开口,“好了,别再说了,我们去钓鱼,好准备晚饭。”

☆☆☆

“凌小姐,你们打算何去何从?需不需要我们送你们一程?”袁德芳一边生火一边问。

“真的……”阿莞高兴的轻呼。

“阿莞,”凌苍苍轻喝一声,然后才温婉的谢绝他的好意,“袁大侠,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在意到你们是打北方来的,而我们是要去北京,所以不敢麻烦你们。”

袁德芳看了豪格一眼,明白就算真的很麻烦,他一定也会跟着往北走。“你们去北京干么?现在局势很不稳定,我觉得你还是待在苏州比较好。”

“小姐你看,人家袁大侠也是这么说,我们就回去吧。”

豪格一言不发的等着她的反应,并跟自己说,假如她只因旁人两三句话而改变主意,就表示她毫无胆识,那便不适合他,他会顺了德芳的意思,不去招惹她。

凌苍苍果断的摇头,“不行,无论如何,我必须先把这件事完成。”

阿莞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哈!豪格热切的看着凌苍苍,看来这江南美女注定要属于他。

“什么事那么重要?”袁德芳好奇的问。

“我们家小姐到北京是为了把她的父亲迁葬回江南。”阿莞代为回答。

“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或许将来可以由你的夫婿代劳。”

豪格瞪了他一眼,气他还一直想把她劝回家。

凌苍苍浅浅一笑,“我不可能再嫁人了。”

“原来你已经嫁过人了?”袁德芳观了豪格一眼,这下他不能再动歪脑筋了巴!

“才没有,我们那位短命的姑爷,在提亲之前就死了,所以小姐不能算是嫁过人。”阿莞多嘴的解释。

凌苍苍来不及阻止,便叹了一口气。

“喔,是这样啊?不过凌小姐,你也不一定非得急在这一时半刻……”

豪格不让袁德芳再继续说服她,他只想早点娶得美娇娘,于是说:“干脆你嫁给我,我可以陪你到北京,你的安危就是我的责任。”

凌苍苍一听,心猛地一跳,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也不想想她是个女孩子,“豪大侠,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小声的婉拒。

豪格没料到她居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他,“你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不想也害你死于非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嫁给你的话,那就是恩将仇报了。”

“这又是什么歪理?”豪格哑然失笑。

袁德芳也觉得很莫名其一妙,“凌小姐,你怎么会这么说呢?”他虽不喜欢豪格一看见美女便想占为己有的个性,但他真的很好奇她为何这样说?

“唉!我是个不祥之人,只要在我身边的男人,都会发生不幸的意外。”凌苍苍怅然的说。

“哈!哈!哈!”豪格大笑三声,“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用这个理由拒绝我,你想我会接受吗?”他眼神和语气很坚定,不容人置喙,“你放心,就算真的有人会被你吓得退避三舍,不过那人绝对不会是我,我要定你了。”

他把手上的木柴往地上一戳,用以表示他的决心。而那根木柴竟然非常巧的打到一颗石头,那颗石头弹进火堆里,接着又溅起一堆火花撒向豪格。

本来豪格反射性的要躲开,可是凌苍苍不知道他能躲开,于是不想他遭殃的她便推了他一把。这一把把他给推得躺在地上,而她也顺势偎进他怀里。

好吧,原以为这下子没事了,谁知道豪格的长脚落地时,居然去敲到一根烧着火的木柴,那根木柴以极为精准的角度,眼看着就要落到凌苍苍的背上。

在那瞬间的片刻里,袁德芳只来得及捡起手边的石头,打得那根木柴偏离角度,就这样,木柴上的木届和火星直直掉落,落在豪格的脸上。

凌苍苍看他的胡须里红星点点,而头上的布巾则有白烟袅袅,便奋不顾身的拍打火花,豪格用力地把她推到一边,正想要把脸埋进泥土里灭火时,袁德芳已提着一桶水由他头上浇下。

有惊无险,豪格直瞪着凌苍苍。

“唉!我就说了,我是个不祥之人,你看,这不就应验了吗?”

袁德芳解开豪格的布巾,检查他的头,幸好只有轻微的烫伤,但是他的胡子却被烧得很难看。

“我没事的。”豪格气归气,但是想到她刚才是用手帮他灭火,便很担心的走过去,硬拉起她藏在袖口里的手,“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现在你可明白,为什么我说不能嫁人了吧。”

豪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笑话!这只是很寻常的意外而已。”接过袁德芳递给他的药膏,轻轻的抹在她的手心上。

“唉!”凌苍苍悲天悯人的又叹口气。

“这种小事也想吓倒我?我豪格岂是这么没用的人?你就等着当我的妃子吧!”

“呃?妃子?”凌苍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道他是皇族贵胄?疑惑的抬起头看他,这才发现他那半月头,“你……你不是汉人?!”她说着还张口结舌的向后退两步。

看她的眼神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豪格大声说道:“没错!我就是大清朝的肃亲王,统领正黄、镶黄两旗。”他霸道的宣布,“告诉你,我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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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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