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什么?
正在换校服的杨映喜一起床,正在换衣服之际,却惊讶的发现她的乳尖上有一种干涸且看起来有点像是“鼻涕”痕迹的东西。
为什么最近她每次醒来,不只两腿会感到酸疼得要命,就连身上有时都会沾着这种恶心的东西?而且,今天早上她醒来发现状况变得更恶心,不只她身体上有,就连她最私密的地方都有那种不知名的鬼东东!
天哪!她会不会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病?不然,她的身上怎么会分泌出这么奇怪的东西?
映喜皱着眉,心中思索着她到底要不要去看医生?
可是——她还是处女耶!就这么跑去妇产科看病,不是会……很奇怪吗?
而且,如果医生要做内诊,那她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要去好了,省得医生问她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她答不出来,到时候反而让那些护士小姐误以为她晚上没事做,一个人偷偷的在房里做那种事,那她岂不是很冤吗?
算了!她还是照以前的方法,赶快去洗个澎澎,就当佗没这回事好了。
扭开莲蓬头,映喜决定当一只鸵鸟,不去管身体上的异象。
水一冲,她打湿身体后,意外的发现干涸的“鼻涕”竟变得滑滑的、黏黏的,而且,好像还带着……腥味?!这到底是什么鬼东东?
映喜又皱眉了。
“映喜,你好了没?婉婷来了哟!”杨妈妈在浴室门外大声嚷嚷着,深怕女儿没听到。
“好了啦!知道了咩!”映喜回过神,应了母亲的叫唤,快速的把身体清洗干净,便神清气爽的上学去。
“啊!完了!”映喜突然惊声尖叫。
“怎么了?”走在她身旁的婉婷被她吓了一大跳。
“今天属老鼠的不可以往西走。”映喜惊惶的说。
“什么?”婉婷的眼皮马上一抽一抽的,心中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真的啦!我昨天晚上要睡觉前,还特地看了农民历一下,上面有说:属老鼠的今天不宜往西,还有不能剪头发。”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正确无误,映喜还特地从书包里找出农民历,翻给婉婷看。
婉婷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只在乎一件事——“不能往西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就绕道而行!只要不走这条路去上学就可以。”说完,映喜收起农民历,指着旁边的岔路,说她要走那一条路去上学。
婉婷看了手表一眼,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可是,现在都已经七点二十五分,再过五分钟,我们就会迟到了耶!映喜,我看你今天就别迷信,我们还是赶快到学校去啦!”
“不行!”映喜猛摇头。“农民历上说我如果往西走一定会犯冲,如果我没依照农民历上写的指示做,到时冲到虾米鬼东东怎么办?”
“往西走会冲到什么鬼啊?”婉婷简直快受不了映喜了。“而且,你刚刚忘了的时候,不是也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在这段时间,你有犯到什么儿吗?”婉婷反问映喜。
映喜的信心确实有一点动摇了,因为,稍早她一路往西走,也没发生什么儿事啊?莫非……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映喜又急着想把农民历拿出来看清楚。
但婉婷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一把拉着映喜的手,一路往前冲。“别管什么农民历了啦!我保你今天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婉婷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不过,映喜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婉婷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她凭什么保她今天平安无事?但婉婷拉着她就好像是火车头般一路往校门口冲,她想喊停都不行。
唉!老天爷啊!你若是长眼睛,就应该知道不是她杨映喜不肯听天意,而是婉婷非逼她这么做不可,所以,如果老天爷要惩罚人,就先惩罚婉婷好了,因为“人是婉婷杀的,火也是婉婷放的”,老天爷,你听到了吗?
呜呜呜……老天爷一定是没有听到她早上的祝祷词啦!不然,一向乖巧的她,为什么会在民风淳朴的校园里碰到暴力事件?
映喜蹲在校园阴暗的角落,偷偷的往不远的后操场看去。
哎哟!他们还在打架咧!
而且,还是一大帮子的人围殴一个人,那个人都已经被打在地上满地打滚了,那帮子人还是不收手——
不知道他们要打多久?因为,她现在好想上厕所,偏偏那一帮子的人却挡住她的去路,让她进退不得。
呜呜呜……人家她早就告诉婉婷她今天不能往西走,这下子好了吧?她才
呜呜呜……
映喜又哭得好不凄惨。
“吵死了!”
突然,自映喜的头顶上方传来一记怒吼声。
映喜吓了一大跳,带泪的小脸一时忘了要哭泣,她怯怯的抬头,迎面对上一张好看却凶恶的脸。
他高大得犹如天神下凡般,但那两道眉毛却凶巴巴的倒竖成两把剑,简直吓死人了。
站在映喜面前的聂痕,也看到映喜的脸了。
是她?!
是那个颜欣找到的“替身”!那个每天晚上跟他在床上打滚的女孩!
想到自己每天晚上抱在怀里的人正在为另一个男孩哭泣,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股闷气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聂痕不自觉的口气变坏了,他不悦的问映喜道:“他是你的谁?”他指着那正被围殴,躺在地上的男孩。
映喜顺着“天神”修长的手指头看过去,看到那个正躺在地上,满脸都是伤的男孩子。她一脸惊惶地猛摇头。
“我……我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不认识你会哭得这么大声?!”她想骗谁啊?
“我……我是真的不认识他啊!而且……我之所以哭,也不是为了可怜他,我是因为……因为觉得自己很倒霉,哪里不好走,干嘛偏偏要走这条路?居然碰到一群流氓太保欺负善良的老百姓,呃……”映喜突然发现“天神”的脸色好像越来越坏。
啊!完了!她刚刚是不是说了“流氓太保”这几个字!
天哪!她疯了啊?竟然敢在坏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恶劣,而这个太保看起来就像是那群混混的老大一样。“大仔,你不要生气啦!偶又不是故意的,偶只是粉害怕,所以才会胡言乱语,大仔,你放心,偶绝对不会去训导处说你的坏话,真的,偶保证!”映喜很怕死,赶快举起四根手指头发誓。
她那副胆小又怕事的模样,一直是聂痕这种人最瞧不起的,但是他也不懂,为什么她的蠢模样看在他的眼里,他却觉得很有趣呢?
“你叫什么名字?”跟她做了几次爱,但聂痕完全不知道这个每天晚上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真正的姓名。
名字?!
“你干嘛要知道我的名字?”映喜一脸戒慎的模样。
“我问我的,你只管回答,干嘛问这么多?”聂痕一下就没了耐心,脾气一上来,又冲着映喜大吼。
他一凶,那副老大的样貌又跑出来吓人了。
映喜被他一吼,好不容易才萌芽长出来的勇敢又缩了回去,她怯怯的缩着头,老老实实的把名字告诉他,“我叫杨映喜啦!大仔,你别生气。”
“你读哪一班?”
“三年二十六班。”
“嗯——”聂痕很满意她的态度,点着头又问:“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我想也是。”因为,在他上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女,不过,这年头处女再造手术普遍得很,况且,那天跟他做爱的人其实是颜欣,而颜欣又是非常开放的人,他根本就不能确定那天他抱的女孩的躯体到底是不是个处女?
但不确定归不确定,可一看到杨映喜长的模样,啧!他心中早已有九成的把握,确定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女。
映喜皱起小脸。
心忖,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你想也是?”映喜鼓起勇气,大胆地开口问他。
“意思就是,你看起来就有一张小处女的脸。”
“什么!”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子讲话?当着她的面说她是小处女,他……到底有没有家教啊?
哼!
映喜生气的别过脸,把不高兴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她的表情让聂痕越看越想逗她。
“喂!小处女。”
“不要叫我小处女,我又不是。”映喜噘起小嘴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他讶异的心忖,奇怪?她的身体每天晚上被颜欣借用的事,她应该不知道才是啊!
“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不高兴的用话堵他。
“是吗?那你告诉我,是谁拥有你的第一次?”他决定追根究底。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映喜涨红着一张小脸,用眼睛白的地方横了聂痕一眼。
拜托!她为什么得跟一个陌生的男孩讨论她初夜的问题啊?更何况……人家她真的还是个小处女。
“因为我是大仔啊!”聂痕深知映喜胆孝怕事的性子,刻意板下脸孔,想吓唬映喜。
一看到他生气,映喜马上记起他是坏人的事实。
要死了!她怎么老是忘了这个人是什么身份,竟然三不五时的拉大嗓门吼他!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大仔,你别生气啦!”映喜马上又堆满笑脸想讨好聂痕。
“要我别生气,可以啊!你告诉我,是谁拥有你的初夜?你的初恋情人是谁?”
“呃——”
完了!这下子她该怎么办?她认识的男孩没有几个,就连她们班上都是男女分班,她上哪去找一个替死鬼啊?
“我……我的初恋碍…”
“初恋?”聂痕皱紧眉,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映喜却犹不知死活,猛点头撒谎着说:“对啊,就是我那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咩——”
“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他抓她的语病反问她。
“呃……我们……分手了!前几天分手的。”映喜脸又红、气又喘地随口乱掰。
聂痕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不过,他决定不跟她计较,反正她是不是处女,她的第一次给了谁,他比她还清楚呢!
“小处女——”
“我都说我不是了嘛!”映喜不自觉的又大声了一点,可等她抬头看到聂痕的脸,马上就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怯怯的低垂下头,哼都不敢再哼一声。
“好,不叫你小处女也可以,那我以后叫你——”聂痕故意不明说,一双眼还邪里邪气地直瞄着映喜,看得映喜浑身的鸡皮疙瘩掉满地。
唉!他那副模样看起来好色喔!
映喜不禁皱起小脸。
聂痕突然靠近映喜,捱着她的身侧,对着她的耳窝吹气,坏坏的说:“我就叫你小蜜桃好了。”
“什么?小蜜桃!”映喜的脸瞬间像是被鬼打到一样,立刻变得十分惨白。“蔼—”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声。“大仔,不要啦!你不要叫人家小蜜桃啦!”这听起来就像是3级片女主角的名字,一听就色色的!
咦?不对!她突然发现他说的话好暧昧。
“大仔,为什么我们两个会有以后?”她这个乖乖女怎么可以跟一个流氓太保有以后?!映喜惊骇着一张小脸。聂痕则勾着嘴角直笑。
他也不知道他跟小蜜桃为什么会有以后,事实上,“以后”一词只是他随口说出的玩笑话,至于日后他要不要跟杨映喜有“以后”,那就要看他的心情如何啦!
哈哈……
聂痕压根没打算回答映喜的问题,只是“仰天长笑”着离去。
看他连笑都是一副很嚣张的模样,映喜就知道在她往后的日子里,她的皮可能得绷紧一些。
天哪,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她会犯上这个大煞星?
吓!一定是她今天没照着农民历上所写的去做,执意往西走,所以,才会发生这种衰事,可恶!都是婉婷害的,她要去找婉婷算帐。
“你干嘛啦?”婉婷一路被映喜拖着走,实在不耐烦了,她用力甩掉映喜的手,揉揉自己发疼的手腕,生气的横了映喜一眼。“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事?”
“我问你,那个人是谁?”映喜指着前头,那个害她绕了大半圈的校园,终于找到的高大身影问婉婷。
婉婷顺着映喜的手指头望过去,对上聂痕的身影。
“聂痕!”
“聂痕!”映喜喃喃的重复道,原来他叫聂痕。“那……他是什么来头?有没有靠山?家里是干什么的?”映喜噼哩啪啦的问了一串的问题。
“干嘛啊?你做户口调查,还是看上人家了?”
“我看上他?拜托!我怎么会看上他?是……我是无意中撞见他的啦!”映喜把先前的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再垂着双肩,状似无奈的问婉婷,“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她实在很怕惹上一个了不得的大魔头,那她这辈子可能就玩完了。
“他蔼—”婉婷再瞄了一眼正在操场上打篮球的聂痕,细数她所知道的聂痕的丰功伟业。“听说他的成绩不太好,就连最简单的国文,他都能考零分。”
“什么?零分!”哦!拜托!国文耶!就连她这种不爱读书的笨学生,青青菜菜读读都嘛有四十五分,而聂痕竟然只有零分。
“他怎么那么逊啊?”映喜只能摇头兼叹息,活像是聂痕已经没药可救一样。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讲啊?”婉婷很讨厌自己说话的时候被人打断。
“好咩、好咩!你讲咩!我又没有说不听你讲啊!”映喜马上扔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婉婷。
婉婷又说:“他有个女朋友——”
“女朋友!”映喜霎时吓了一跳。
但她的讶异却让婉婷觉得粉不解。“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你会那么惊讶?”
“没有啊!我哪有惊讶?”映喜矢口否认到底,打死都不承认她刚才乍听他有女友很惊讶的事实,但事实上,她不只惊讶,她还唾弃聂痕。
不要脸!都已经有女朋友的人了,还跑来问她那些低级、下流的事。哼!恶心、不要脸、讨厌鬼!
映喜一直在心底偷偷的骂聂痕,脸上的表情也是臭臭的。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聂痕的事啊?”婉婷很生气映喜又打断她的话。
“要阿要啊!我又没说不要。”映喜一直点头,深怕婉婷一生气就不说了。
“听说他的女朋友前阵子死了——”
“死了!”又是好大的震撼。“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聂痕的仇家砍死的?哎哟!我就说嘛!混帮派没一个人会有好下场,那个叫什么聂痕的真是没脑筋,跟人家混什么帮派、耍什么狠吗?这下好了吧!女朋友被人砍死,他却还活得好好的,这到底有没有天理碍…”
映喜瞎猫子鬼叫地下了结论。
婉婷此时只想一把掐死映喜。
“你白日梦做完了吗?做完的话,通知我一声好吗?”婉婷冲着映喜的耳朵大吼。“聂痕的女朋友才不是被人砍死的。”
“那她为什么会死?”
“出车祸——”
“吓!我知道,是不是聂痕飙车载女友,然后一个失控,他女朋友就成了车下亡魂?”映喜马上又发挥她天马行空的想像力。
“嘿嘿!”婉婷假笑两声,倏地小脸一垮,生气的吼道:“你既然这么会幻想,干嘛还来问我?你自己去编造聂痕的可怕身世、背景,吓死自己不就得了吗?干嘛还来问我?”她简直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蔼—你不要生气嘛!人家又不是故意要打断你的话,人家……人家只是……只是……”
“只是习惯性的把聂痕想得很坏?”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的确不是很好嘛!”所以,哪能怪她把聂痕想得那么恶劣,而且,他还跟一大群人围殴一个人单势孤的可怜虫耶!这样的人能正派到哪里去?
因此,她才会在婉婷刚起个头,她便一个个的想岔,去抹黑聂痕。
“好嘛、好嘛!这一次我不多话、不插嘴了,你告诉我那个叫聂痕的是个什怎么样的人?”
“其实,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听来的。”
“听来的也没关系啦!听来的事虽然未必是事实,但总有个脉络可循,可以让我大略知道聂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映喜讨好的说。
“听说他常常跷课。”婉婷说。
“果然是个坏孩子。”映喜不自觉的又下了附注。
婉婷横了映喜一眼。“你到底听不听我说?”
“好啦、好啦!我听你说咩——”映喜在嘴边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她不会再多话。
“听说他吸过毒。”
“吸毒——”映喜又要鬼叫了。
婉婷又是狠狠的一瞪,映喜马上识相的闭紧嘴巴。
“还听说他的女朋友曾经为他堕过胎。”
“堕胎!”这下子映喜可忍不住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恶劣,让他的女朋友去堕胎?
“他知不知道堕胎是很残忍的一件事耶!既然……既然他那么爱做,那他不会戴保险套吗?他为什么要让他的女朋友接受那么残忍的事,为什么……”
映喜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一次婉婷懒得再阻止她,她心忖,反正映喜就是这种性子,人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说的应该就是映喜这种死性不改的人。
算了!就让映喜继续骂聂痕好了,反正又不关她的屁事。
婉婷转身就走,而映喜依旧冲着远在操场,完全听不到她数落声的聂痕破口大骂。
映喜在心中发誓,她这辈子一定要离聂痕远远的,不要跟这种大烂人有所交集,省得自己有一天被他连累,到时候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