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认清

如果必须将事实

全都摊在阳光下

那就做吧

或许

只有有这样

才能让迷惘的心

认清所有的真相

在韩若耶画她之后的第三天,夙颜才发现韩若耶是个恶魔、是个撒旦,她根本就没在画她,她只是想整她。

因为,韩若耶每天都对着一张空白的画纸看着,而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连摆了三天相同的姿势,被连整了三天!

夙颜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成熟的人会做出来的事,而韩若耶却似乎满以此为乐的,为此,她虽然工作量不多,但每天却累得像狗一样,一到晚上,夙颜几乎是一沾上床就倒头大睡。

自从她的身分变成韩若耶的仆人后,她的卧室就换来韩若耶的隔壁,她跟韩若耶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一扇门,这当然又是韩若耶的要求,她说,她这样方便使唤她。

基本上,夙颜是不晓得天都黑了,当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韩若耶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她服侍的,但她睡哪都无所谓,也就不跟她争论了。

只是今天晚上,韩若耶的房间好吵,似乎有人在争执。

拜托!她已经折腾了她一整天,她到底还要怎样啊?

夙颜不耐烦的把被子拉高,盖住整个头颅,以为这样她就能来个眼不见为净;但隔壁争吵的声音似乎愈来愈大,最后,她还听见有人在摔东西。

在这么静的夜里,韩若耶房间里吵闹的声音格外刺耳。夙颜知道,如果自己够理智,就不应该去管韩若耶的闲事,毕竟,纵使她被杀了都是情有可原,谁教她要虐待她。

但是,要是她真的死了呢?

夙颜从床上弹跳起来!

她是在担心韩若耶的安危吗?

不不不!夙颜摇摇头,像韩若耶那么恶质的人,死了最好,她死了之后,她就解脱了,她干嘛替那种人担心?所以……如果她心中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忐忑不安的话,那么、那么……

那么一定是她怕韩若耶要真的有个不测,严世宽会找她算帐,毕竟,他把人托给她,他曾耳提面命,要她无论如何都得把韩若耶服侍得服服贴贴的,所以,韩若耶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夙颜的心头一颤。

那严世宽会饶得了她吗?

答案只怕是否定的!

于是,夙颜匆匆跳下床,转开她跟韩若耶两人中间隔着的那扇门。

她看到韩若耶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而那个男人狂暴的像是要施暴于韩若耶似的,而那个男的……

夙颜眨眨眼,再眨眨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男的竟是严世宽!

夙颜被这一幕给轰白了脸,她的心无端的泛起疼。

为什么她会突然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的心口会痛得让她想流泪?

答案她不敢多想,她只想赶紧跑开,来个眼不见为净,但是她跑不掉,她的脚像是生了根一样,就立在原处。

她听见韩若耶发冷的声音。

她听见她说:“你想强暴我吗?”

“你想强暴我吗?”韩若耶瞪着严世宽。

她不再挣扎,因为她心里再明白不过,比力气,她是斗不过他的。如果她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身体真是他想要的,那么她给他。

“你要吗?”她问。

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他身下,任由他发怒的目光死死的瞪住她。

她该死!因为,她永远都知道怎么杀死一个男人的满腔爱意,严世宽瞪着她、恨着她,他多么想伸手掐住她纤细的颈子。

就那么掐住,就那么杀死她,之后,这个女人就永远不会再来折腾他,因为……

强暴她!

该死的!她竟然用这样的字眼来说他!他若是能这么待她,何须等她这么多年,甚至让她有机会去爱上别的男人?

他狠狠的吻住她,企图把他千万分之一的怒气传达给她,但她的唇吻起来还是一样的冰冷,像是他从来都不曾燃起她的热情过。

他放开她。

她则像是被瘟疫给吻过一样,他一松手,她马上提起手擦掉他的味道,而她眉间的嫌弃不曾因为有他人在现场,而有那么一丝丝的迟疑。

一个男人被糟蹋成这样,也算是极致了吧!

严世宽突然放声笑开来,而后跌跌撞撞地离开。

他用力的甩上门,震回了夙颜的神志。她这才清醒过来,这才能移动双脚逃开,躲回她的被窝里去。

她紧紧的搂着被子,回想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她一直疑惑,不懂得为什么严世宽的手下,甚至严世宽本人要那么纵容韩若耶,她猜想过很多答案。

她曾以为韩若耶是他的妹妹、是他的亲人,但她从来不曾想过她竟是他深爱的女人——这个事实无端的刺痛了她,因为,韩若耶要是是严世宽深爱的女人,那她算什么?

夙颜脑中突然闪过他曾为了要她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想到他对她火热的挑情、想到他对她做的所有事,是那么令人害羞、那么的令人脸红心跳……

这之中难道都没有任何意义吗?

不!若那之中有任何意义,那……那韩若耶又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看到他的表情了,他是宁可苦了自己,也不愿意去伤害韩若耶一根寒毛,他对韩若耶的情深义重就写在他的眉宇之间,那感情是如此的坦然啊!

天哪!他爱她,他是那么深爱着韩若耶,那、那她呢?

她在他心里的哪里呢?

夙颜还没想明白,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又惊醒了她,而且,那个声音离她好近,像是就在她身边不远处。

夙颜从床上跳起来,她看到严世宽竟然撞开她的门,进到屋里。他赤红着双眼,满身酒气地接近她。

他喝酒了!

她心痛的想安慰他,但是,不、不对!他的眼神不对、脸上的表情也不对,他赤红着双眼,像是一头野兽似的,急着要把某人给撕裂开来。

而他——

冲着她走来!

哦 ̄ ̄不!他不能这样对她!

夙颜突然意识到他的意图。

她的身子节节往后退,但她一下子就退到了尽头,而他的人却一步步的接近。她再也无后路可退,忽地,她只好往旁边逃,因为,她不要当韩若耶的替身!

他不能在韩若耶不要他、拒绝他的时候就来找她!夙颜强忍住情绪不想哭,但热液却早已背叛了她的意志。

她哭了一脸地逃开,他却两个跨步便轻而易举的将她抓回来。

他把她摔在床上,用他强大的力量制伏住她,将她压在他身下,并用他满是酒气的唇吻住了她……

“你该死!”她阳他、踹他,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去反抗他。她知道他不会心疼她的泪,也知道他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是韩若耶。

如果这世上有谁能令严世宽心疼、不舍,那答案始终都不会是她邱夙颜。

呜呜呜……夙颜哭得不能自己……现在她才了解她有多嫉妒韩若耶,因为,韩若耶不曾给严世宽好脸色,但严世宽却将她视为心头肉。

他好可恶、好可恶……

她不断的捶打他的胸膛,他则像一只野兽,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进入她的身体,她甚至听见他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

夙颜赶紧捂住耳朵不想听。

那是他悲呜的声音——是因为他得不到韩若耶的人吗?

严世宽哀恸的嘶吼撕碎了夙颜的心,她终究只是个替身是吗?而且还是个不合格的替身。

次日清早,严世宽比夙颜先清醒。他看到身旁枕着的人儿不是若耶,而是夙颜!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颊边还有没干的眼泪?

于是他想到昨晚他暍了酒,之后他闯进她的房里,之后……

他做了什么?

他低头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还有正以双臂紧紧搂住自己,曲成小虾米状的她,他做了什么荒唐事已不言自明。

他伸手想拂去她的泪,但却犹豫地停在半空中,他忍住了。他心想,骄傲如她,应该不会想要他多余的温柔与事后的抱歉。

严世宽悄悄的离开床,以不惊醒她的低调方式离开她的房间。

但他不知道当他离开时,她的眼睛却悄悄的张开了。

她醒来得甚至比他还早,只是,她不愿意去面对他,所以,她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当她身边的重量消失、当他的体温远离、当她听到他悄悄的关上房门时,她才张开眼睛。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而她却早已死去。

“你还要在床上躺多久?”韩若耶等严世宽一走,就推门进入夙颜的房里。

她依在她们两间房的中间,冶眼看着还躺在床上,简直就像早已死去的夙颜。

韩若耶冶冷的声调提醒夙颜自己还活在人世的事实,还有她是个仆人的身分,只是她赤裸着身体……

“你可不可以给我两分钟的时间?”两分钟后,她会去韩若耶房里报到。夙颜说着话,却不敢看向韩若耶的眼睛,因为,她就站在那扇门边。

那扇门——

她昨天从那里偷窥了严世宽对韩若耶的爱情与执着,想必,昨晚她也从那扇门听到严世宽侵犯她时的声响。

这让她好难堪,因为,严世宽是韩若耶所不要的,可是,她却躺在严世宽身下娇喘与申吟。

她明显的输给了韩若耶,而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好羞耻、好不甘愿。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韩若耶的脸,但她不能,因为,她还是严世宽赏给韩若耶、用来讨好韩若耶的仆人。

“可以吗?”夙颜又问,声音却已透露出她的凄楚。

韩若耶冶冶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却转过身子回去她的房里。

她给她两分钟的时间,就只有两分钟。

两分钟后,夙颜果然一秒钟都没耽搁,准时来韩若耶的房里报到。她今天还是一样要夙颜摆相同的pose说要画她。

韩若耶叉在说谎了,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画夙颜的欲望,她只是想折腾夙颜,看夙颜发窘。

夙颜早就视破韩若耶的心眼,但她却还是听从韩若耶的交代,摆她要她摆的pose,像一尊雕像般动也不动的站着。

她的目光空洞的直视前方,魂魄早已经不知飞往哪个地方。

韩若耶放下画笔,不再惺惺作态,她厌倦了再跟夙颜玩游戏,有些事她必须早点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你昨天晚上跟严世宽上床了?”她问夙颜,言词中不曾修饰,就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问。

她没大脑是吗?有人是这么问话的吗?

夙颜瞪她一眼,这才发现韩若耶的嘴边挂着恶劣的笑,顿时她明白了,韩若耶不是没大脑,她是有心想羞辱她。

“你昨晚门没关好……”她知道夙颜偷看到严世宽企图侵犯她的事,但她也从那扇门听到他跟夙颜交欢的声音。

“你叫得很大声,我都听到了。”韩若耶恶意的开口,她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恶意挑衅。

怎么?她想跟她炫耀是吗?

她内心里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她邱夙颜接收了韩若耶不要的男人是吗?“你想说什么就直接挑明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听了教人讨厌。”

夙颜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脾气,她讨厌韩若耶就是讨厌,她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地虐待自己?

她以为自己如此挑衅韩若耶,韩若耶会暴跳如雷,但韩若耶没有,反而笑了。

她在发什么神经啊?!

夙颜看不懂韩若耶怪异的行为、怪异的表情,严格说来,打从她知道韩若耶这个人起,她好像就从没看懂过她。

“你笑什么?”

“我笑你终于恢复成我刚认识你时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好讨人厌?”

她还不是也一样,夙颜也这么想,不过,她没把话说出来。

“你爱严世宽吗?”韩若耶坐在夙颜的前面问。

她好没礼貌,因为她没请韩若耶也坐下。怎么?她都不作画了,还要让她站着吗?夙颜皱着脸暗自生气。

韩若耶以为她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算了,你不回答就算了,那我再换个问题问,你想要离开吗?”

夙颜一愣。

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要,我可以让你走。”韩若耶说得很大方,好像这个家是由她做主的一样。不过……韩若耶的确有本钱骄傲,毕竟,严世宽真的宠她,而且还巴不得韩若耶真是这家里的女主人不是吗?

既然这样,韩若耶的确可以决定她的去留。

“或者你想留下来?”韩若耶问。

夙颜却瞪了她一眼。

她说的那是什么鬼话,为什么她会想留下来?!

“因为你的表情好像对我的提议不怎么热中,你好像是在犹豫。”韩若耶直接点明了夙颜的难处。“为什么犹豫?”

而夙颜也愣了一下。

是啊!她为什么要犹豫?她下是一直很想离开这里吗?而现在正是个大好机会,她还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她想了想,最后,才勉为其难地想到一个尚可的答案。“严世宽不会肯的,因为……因为我欠他钱。”

“我替你解决。”

“那不是个小数目,是一千多万。”

“再大的数字我都替你解决,我只问你,你要不要离开?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保证严世宽绝对不会再去找你麻烦。”韩若耶自信满满地保证。

邱夙颜看着她,不懂她哪来的自信?那是一千多万耶!严世宽或许不在乎她这个人,但韩若耶凭什么认为严世宽会不在乎那么庞大的一笔数字?!

“可以告诉我,你要怎么解决我的问题吗?”她想知道韩若耶的自信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韩若耶笑了。“严世宽曾经跟我说过,只要我愿意点头嫁给他,那他什么都依我。”

“而现在……”

“我愿意嫁给他。”

“为什么?”夙颜被这个答案吓得震退了两步,她甚至觉得头晕脑胀,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好像怎么填都填不满了。

“在今天之前,你不是还很讨厌他吗?”要不然,她昨天不会那样对待严世宽,那么毫不留情的践踏一个男人的自尊。

“这就是我的问题了,你不用管。我只问你,现在你有机会走,你走是不走?”韩若耶再问一次。

夙颜似乎再也没有后路可退。

人家都已经帮她帮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有什么借口留下来?

是的,她本来就该走。

严世宽跟她从来就下是同一路人,她早该看清楚这个事实才是。“我会还你那一千多万的。”

“再说吧!”韩若耶根本不在乎那一干多万,她在乎的是事情终于快解决了。

夙颜终于走了,她一路走出这个大宅子,走到大门口都没有一个人出面拦她,原来,离开严世宽竟是如此的容易,看来,当初是她太看重自己,以为自己永远逃不出严世宽的禁锢……唉!是她多想了。

意识到自己的身分、地位远不如韩若耶,夙颜离开的脚步就愈是坚定,她要自己别回头看,不允许自己有软弱的余地。

她远远的走开了。

严世宽,再会了。

夙颜悄悄的在心里与他道别。

“谁让她走?!是谁允许的?!”当严世宽回到家中见不到夙颜的面,他发怒的把今天所有当班的人全都叫来一个个的审问。

他的手下从没见老大这么生气过,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之所以被调派过来,为的不就是就近监视韩若耶吗?而韩小姐没事啊!她人还好好的待在屋子里,为什么老大要发这么大的火?

是为了邱小姐吗?

可是他们没接到指示说邱小姐也得监视啊!底下的人一片委屈,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抗议,最后,还是韩若耶这个始作俑者自己站出来认罪。

“是我让她走的。”她自己招了,不等他来兴师问罪。

“你!”他扭过头看向她。

韩若耶从楼上走下来,她远在三楼就听到他在骂人的声音,足以见得他的怒气不小,看来,夙颜的离开对他的打击还满大的。

她一下来,便叫他那些手下离开。

严世宽不允许。“我还有事要问他们。”

“不用问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让邱夙颜离开是我的主意,我都认了,你要是还有什么疑问,还有什么不懂的,就冲着我来,找他们麻烦做什么?”她找了个面对他的位置坐下,一副等着他来审判的意味。

严世宽这才挥手让那群手下离开。

闲杂人等走了,他才问她,“为什么让她走?”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让她离开。”

“你之前还要她当你的仆人,现在却要她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理由。”他瞪着她,双拳紧握,一副极力隐忍怒气的模样。

他要自己别发怒,告诉自己只要能讨好若耶,走了一个夙颜不算什么,但……他都已经拚命的说服自己了,但内心的情绪却依旧澎湃非常,在他心底翻腾着一股怒气,他好想掐死若耶,为了她的多管闲事。

“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你为什么要赶她走?”

“我没赶她走,是她自己要走的。”

“她要走,你就让她走!是谁给你的权力?”他吼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跟她说话!不只韩若耶受惊,就连严世宽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他说,他不是故意要这么大声的,他只是心慌。

严世宽已乱了主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十指爬进黑发内。

他是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自己的模样,所以,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落魄。韩若耶不想再折磨他,毕竟,他只是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只是他弄错了对象,困住他感情的人是邱夙颜,不是她,而她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要让他明白这一点!

“是你给我的权力,你忘了吗?”她回答他的问题。

他却不明所以。

他给她的权力?!不!他不懂。

“你曾说过,只要我愿意嫁给你,你就什么都依我。”

“而你……”

“我愿意嫁给你了。”她说。

他却没有欣喜若狂的表情,因为他根本就不信她的话。对他,她甚至谈不上喜欢,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他,更何况,“杨允刚呢?你爱他不是吗?”

“你不用管我爱不爱他,你只要知道我愿意嫁给你就够了。”

“该死的!”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要嫁给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去管你心里有没有爱着别人?!”

“你在乎吗?你在乎我心里有别人吗?”

“废话!”

“那你把我囚禁在这里,强迫我接受你的感情时,为什么就没想过我心里爱着的是别人的事实?!为什么你还要强迫我跟允刚分开?为什么你还要拆散我们?为什么你不让我见他?为什么你不让我走?”她一字一句地逼着他回答。

他被她逼到无路可退,只好回答,“因为我爱你。”

“好,很好。”她一直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悲哀。“因为你爱我,所以,你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那好啊!现在你得逞了,我都说我愿意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好不满的?

“你要的不就是我的人吗?那我给你。如果你还不放心,我甚至可以立下保证书,说我既然嫁给你,我这辈子就绝不再跟别的男人纠缠,这辈子除了你之外,我哪个男人都不爱、都不看,这样的保证够吗?

“而你,你可以跟我保证,这辈子除了我,你谁都不爱,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邱夙颜喔!”她问他,而邱夙颜三个字就像一把钉子,直接钉在严世宽的心门。

他能吗?

他可以做到若耶要求的吗?这辈子心如止水的只对她,不去想别的女人、不去爱别的女人?

这当然可以,因为,他本来就是……本来就是。

严世宽这么告诉自己,可当他的承诺一到嘴边,他想到的却是今天早上夙颜紧抱着自己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他那句“当然可以”就怎么也吐不出来。

“让她走,这辈子都不许再去找她、不许再去纠缠她,那我就嫁你,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韩若耶又逼他许下承诺,而他该死的简直没用到了极点,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一句“好”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严世宽气得捣毁了屋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他甚至仰天长啸,发出痛苦的悲鸣,她到底要他怎么做?她明明不爱他,可她却给他下了一道难题,让他为难。

“为什么要逼我?”

“我逼你了吗?”韩若耶蹲在他身侧。“我嫁给你不是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吗?为什么说我逼你?”

“你逼我不许见夙颜。”他抬起头控诉她。

她却问他,“见不见她有这么重要吗?”

他愣了一下。

是啊!见不见夙颜有这么重要吗?

“我还以为你最想要、最渴望的是我能嫁给你,而不是能不能见邱夙颜。”她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让若耶嫁他,这不是他这辈子的想望吗?为什么他要为了一个不能再见到邱夙颜的可笑理由,就放弃这个太好的机会?

说好!

点头!

严世宽不断的要求自己,但当他抬起头盯着若耶,心里想的却还是夙颜时,他心里隐约明白了自己的迷障。

不!他不能答应。

他得去找夙颜回来。

这一次,严世宽没有迟疑,他拿了车钥匙就往外奔去。

若耶笑了,因为,严世宽终于想清楚了。

自从她父亲在临死前,以类似托孤的手法把她交到严世宽的手中后,严世宽便错把对她的那份责任感当成是爱。

偏偏他又是个死脑筋的人,认定的事实就不晓得变通,所以,当她知道他对她只是责任,不是爱时,她便毅然决然的想要从他的身边走开,让他误以为是她背叛了他。

这些年来,严世宽苦苦追求着一份从来都不属于他的情感,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地拆散她跟允刚……

她多恨啊!但她更欣喜她的严大哥终于找到他的真爱,而她,也终于得到自由了。

韩若耶推开窗,让窗外的阳光洒进来。

外头守着她的那群人则是紧张得要死,以为她又要想什么鬼主意逃跑,但韩若耶这一回却一点都不急着走了,她还等着暍她严大哥的喜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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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价小女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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