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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说,无为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更红了。她不自然的转身看了凌冽一眼,低声道:“他就是我相公,凌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之后,所有人都跟她提以前的她如何如何,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坚持好幼稚,还她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她好怕凌冽会因为她以前的糗事而看不起她。所以言谈之间便不自觉的有了些不自然。

然而,凌冽却不这么认为了。看到她别扭的反映,他很自然的认为她是因为他不够好,觉得丢人才不愿意正式介绍他,甚至不情愿承认他。

“凌冽?”万伯停下脚步回身,别有深意的打量了他一翻。“秦州府的凌冽?”长得够俊,看无为的眼神也够深情,在商场上的名号也够响。是个人物,配得上小丫头。万伯在心里品评了一翻,在凌冽开口前又转过身继续前行。

万伯怎么知道阿冽是秦州人?一定是娘说的。无为疑惑了一下便不作深究。

“总管伯伯,一儿怎么样了?应该九岁了吧?一定越长越可爱了!”

独孤一儿,独孤零的独生爱女,万龙山庄的大小姐。

“小姐她越来越像你这小丫头了。”万伯无奈的苦笑,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像我?怎么会像我呢?”独孤叔叔的女儿不是应该像独孤叔叔吗?

“我不是说长相,而是说个性。小姐她跟你一样,非常迷恋自己的父亲。她觉得庄主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从不许别人说庄主的不是。一天到晚都跟在庄主身后。小小年纪就扬言说以后只嫁跟庄主一样了得的英雄人物。”

这……这不就是她萧无为吗?不过也难怪啦,像她爹萧以杰和独孤叔叔这样的奇男子,的确是世间少有。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问起一儿小姐来了?”

“哦,我是想,仁儿七岁,跟一儿差不多大小。我想让他们做个伴,免得仁儿他一个小孩子太无聊了。”

无为转身指了指身后的萧仁。

娘在看他呢!萧仁开心的笑了笑,回报无为一个超级可爱的笑容。娘还记得他呢!

凌冽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怎么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后宫嫔妃,时刻等待着君王的临幸,而君王却不曾将他记挂于心。

“仁儿是我们前一阵子收养的儿子。很可爱吧?”无为笑着回头看了遗言小鬼,却刻意忽略一旁的凌冽。

万伯也顺势看了一眼萧仁,长得是挺可爱,不过很难跟一儿小姐玩到一块吧。

“小丫头,你爹娘,还有庄主都在前面的房间里,你自己过去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万伯指着转角处的一个房间。

“哦,你忙你的去吧,总管伯伯。谢谢你哦!”无为甜甜的道谢。

看着乐呵呵离去的万伯,凌冽心中暗忖,原来老人家都喜欢这一套啊。难怪他爹娘见到无为总是笑眯眯的。

马上就要见到他的岳父母,以及传说中的独孤零了。凌冽激动不已。期盼已久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无为呆在原地望着眼前的房间,静默三秒之后,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凌冽和儿子尚未走到门口,无为的哭声已经从屋里传了出来。

“爹都不要为儿了!爹说过不会抛下为儿的!呜——都怪娘,一定是娘怂恿爹不要为儿的!娘最坏了!呜——娘不要为儿!爹也不要为儿了!呜——为儿不依!爹怎么可以不要为儿?绝对不可以的!呜——呜——……”

等他二人走进屋时,只见无为坐在凳子上紧搂着一个看起来和他一样年轻的男人大哭大闹。一个貌若天仙却冷凝异常,年约二十的美艳女子则站在一旁,似宠爱又似嫌恶的瞪着无为。

这,这就是他的岳父母?比他还年轻,却又比他更成熟稳重。特别是搂着无为的男子,他的岳父,果真如她所述的一般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侠义之气,而其眉宇间所散发的属于习武之人特有的英气,更是他比能比拟的。

到此刻,凌冽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心灰意冷了。那是一种大从心里感觉到的居丧。原来他的岳父真的是如天神一般的人物。难怪她会看不上他了。呵呵,他夫妻了。他知道,就算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赢过他的岳父了。

他一直以为她口中的爹,不过是她想像中的,浮夸了的形象。他以为他的乐府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他还曾信誓旦旦要赢过他,真正得到无为的心。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可悲,他以为秦州所有人都爱慕他,在这世间他便是绝无仅有的俊伟之人。而如今……如果他没有见过萧以杰,或许他还能自我安慰,或许他还能自我鼓吹;可现在,他连自我安慰的资格都没有。

他现在终于知道她说的“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怕他见过她爹之后便会发现她永远也比不上她爹,发现她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他吧。那当时极力要求回秦州,还说再也比见她爹,相比是因为他为了她查点丢掉性命,所以她准备以身相许?哈哈哈!真是太讽刺了……?

待在一边的萧仁看了看嚎啕大哭的娘,又看看不停变脸的爹,自个儿无聊起来。应该是伤感起来,他的爹娘都没空理财他,可那个小女孩……屋子里其实还有其他人在——独孤零,以及独孤一儿。

“哼!这么大了还要爹爹抱!羞不羞啊?”萧仁不快的讽刺道。

这还得了?谁敢怎么对她说话?独孤一儿噌的跳下父亲的膝盖,走到比她矮了半个头的萧仁面前,指着他破口大骂:“臭小子,你嫉妒还是羡慕啊?我就是有爹抱,有爹疼,怎么样?不服气吗?”

“我也有爹!”萧仁大吼回去,还抬眼看了看身旁发呆的父亲凌冽。

“呵!呵!”一儿冷哼道:“一看就知道你爹没我爹好。我爹可是这万龙山庄的庄主,还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剑圣’,更是武林盟主!哼,你爹什么都不是!”一儿又指着萧以杰道,”连萧叔叔都不知比你爹强上多少倍呢!”

萧仁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原想让爹帮帮忙,却发现他从刚才进们到现在都一直在发呆。

其实两个小鬼的话,凌冽都听进耳朵了。连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都觉得他不如萧以杰,他是不是该彻底死心了?、

这个时候,无为还在卖力的哭,而萧以杰在安慰她,两个小鬼针锋相对,只有冷灵和独孤零注意到了凌冽的神色不对。

?冷灵来到凌冽面前,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翻。这小子长得够俊啊,听说在商场上也有那么点本事,咋就抓不住一个小女子的心呢?哼!害得她现在又要和那小女子抢丈夫了。算了,看他对无为还算有心的分上,放过他。不过,她得好好教教他,让他管好自己的娘子。

“女婿!女婿!”冷灵连叫两声,这才拉回他的神志。

“岳……岳……”母!这岳母两个字也太难叫了吧。反正要让他叫一个比他小的女子为岳母,打死也办不到。

事实上,冷灵已经三十八岁了,而萧以杰也三十五了。只是因为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加上天生丽质,这岁月也就没能在两人脸上留下什么痕迹。是以,凌冽才会认为他们都比他小。

“叫我灵姐吧。反正,我也只比你大十来岁。”冷灵可不想让他这么一大男人唤她岳母,把她叫得多老啊。

真的假的?比他大十岁?他二十七,那她不就三十七?可能吗?她看起来好年轻。灵姐?也好,总比叫岳母好。“灵姐!”他无奈的叫道。他还是觉得他比她大。

“我就叫你凌冽吧。这两个月,真是难为你了,我们家那丫头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害他被父母骂,还他被朋友唾弃,害他丢了生意……这些都算吗?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她以后也这样给他添乱。可是,他们还有以后吗?

“你不说话,灵姐就当是没有咯。那以后,不,是这一生,我家那惹人厌的丫头就托付给你了。不能拒绝哦!”冷灵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他很想干脆的说好,可他只能无奈的苦笑。他是愿意啊,可她,不会愿意吧?

翌日,凌冽很早便起床了。其实,与其说他是很早起床,倒不如说他是一宿未睡。

日间见到萧氏夫妇的一刻,他便彻底的自卑了。萧以杰与他想像中的形象的较大反差,让他深受打击。然而,晚间独孤零的单独造访,对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昨晚,独孤零摆席为他们接风洗尘。话虽如此,但他很清楚,这都是为了无为,萧以杰的女儿,而不是为了他这个无名小卒。

席间,无为是主角,是众人关注的对象。而他却像个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可有可无的陌生人。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足轻重,微不足道。

心情抑郁的他草草吃过饭便先行返回庄中下人为他准备的房间休息。令他意料不到的是,他回房后不久,独孤零便独自来到他的房间。

“独孤庄主!?”对于独孤零的造访,凌冽深感意外。想他独孤零何许人也,在世人眼中就像一个神话,不可望,更不可及。有人说,见他比见皇帝还难。而现在,这个喘气人物居然主动来看他这个小人物。

?独孤零微微扯了扯嘴角,“都是一家人,不用叫得这么生疏。”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威严冷酷,说话不是那么冷漠疏离,但很显然失败了。独孤零就是独孤零,天生冷脸冷语,与那个盛行开朗笑容不退的萧以杰截然不同。

“一家人?”凌冽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当然,我和以杰,你的岳父,本就是生死至交,亲如兄弟。而无为是以杰的女儿,又是我的干女儿,你既娶了无为,这岂不就是一家人?”

哈!一家人?凌冽心中满是悲伤。

“阿冽,你有没有想过到万龙山庄来帮我打理山庄的生意?”独孤零吐露自己此行的目的。

“蒙庄主错爱,凌冽只怕无能但此大任。况且,这万龙山庄是独孤家的,让我这个外人来打理,似乎不合情理。”这在天下人眼里都是美差,可他凌某人却不想要,更不稀罕。凌家是不及万龙山庄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但却是他凌性人的。

睿智如独孤零者,岂会不知道他言语中的不屑?猜想他是误会了,便道:“这万龙山庄的确是我独孤家的,但山庄名下的生意却只有一半是我独孤姓的,另一半是以杰的,也可以说是无为的。无为的产业,又你这个做丈夫的来打理,不是很应该吗?……”

他再也听不见任何话语。相貌,气度,武功……甚至连财富都远胜于他……

独孤零只当他是太过震惊,岂知他心中的绝望正一点点的侵蚀着他。他曾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认为萧以杰即便所有方面都胜于他,但有一点却不及他。那就是财富。凌家是秦州首富,而萧以杰却只能让妻女住茅屋,就算来到这万龙山庄,也不过是寄人篱下。殊不知,这万龙山庄除了名号,其余的什么都有他萧以杰一份。这怎不叫他绝望?

“也许你不知道,你这个夫婿,是以杰和我一起帮无为挑的。论人品,你虽不是忠厚老实,但却可以降伏无为那丫头;论相貌,你岁不是貌比潘安,但却绝不是无为会厌烦的;论家世,你虽比不上万龙山庄,但也不至让无为吃苦受累;最重要的是,你在商场上的精明与干练。以后这万龙山庄是要交给无为和一儿的,她们只是两个弱女子,所以她们的夫婿就必须有足够的能力替她们抗下山庄这个担子。你,便是无为的上上之选……”

凌冽彻底的心灰意冷了。他不记得独孤零还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这些神话般的传奇人物耍着完。他们都明白无为恋父,而他更比不上萧以杰,无为也不可能爱上他,可他们却让他娶了无为,爱上无为……

他快要疯掉了。他真的无法忍受下去了。现在,他只需要无为的一句话,只要她说她心里没有他,他便立刻离开这个会让他自惭形秽到无地自容的万龙山庄。他是凌冽,他是秦州首富,他是秦州四公子之首,他是靠着他的自信自负自傲活着的,而现在,他快活不下去了……

几经辗转反侧,几番痛苦煎熬,天,终于亮了。

他起身,直往无为的住处而去。他要问她一句话,只要一句。

“昨天你看到那个姓凌的没?真没想到,萧姑娘居然就嫁了那么个人。唉!”

“是啊!早知道,四年前我就不会退出了。”

“哈!就你也想娶萧姑娘?要轮也该是莫师兄啊!”

“莫师兄……”

两个年轻男子边走边议论,见到迎面而来的凌冽,便立刻消了音。只是在经过凌冽身旁时用很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还故意摆弄一下腰间的配剑。

二人的话,凌冽都听在耳里;二人的暗示,他也看在眼里。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其实,这样的话,他已经听过很多了。虽然他到着儿还不到一天,可山庄里上上下下都拿他和萧以杰比,和莫刚比。毫无疑问,无论怎么比,在他们口中,他都是输家。

庭院中,萧以杰正陪着无为练习“尚古剑法”。

无为不懂,为何她爹可以独步天下称霸江湖的“尚古剑法”,在她使来,却连自保的威力都没了,还害得凌冽差点为她送命。她下决心要练好这套剑法,等跟凌冽回去的时候,她好重新教训那帮山贼。

“什么时候学会练剑时这么不专心的?”萧以杰笑问。这丫头分明是人在心不在。

“……嗯,没,没有!”无为看着脱手而去的剑,顽皮的伸了伸舌头。

“还说没有?快跟爹从实招来。在想什么呢?”萧以杰宠溺的笑问。

“哪有?”她红着脸矢口否认。她怎么可以让爹知道,她练剑不专心是因为在想凌冽。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猜猜,我的宝贝女儿究竟为什么会脸红。”萧以杰逗她道,“不是在想你爹我吧?……不对,不对,我就在你面前,不用想,而且你也从不在爹面前脸红的。那么……你这丫头是在想……凌冽咯?”

“爹——”心事被拆穿,无为顿时羞红了脸,不依的撒娇,伸手轻捶萧以杰的胸膛。

“哈哈哈!”萧以杰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我的女儿长大了,长大了!”

“爹!”无为将羞红的脸埋在萧以杰怀中。

这个怀抱是娘的,而她的依靠在凌冽那儿。这是她最后一次放纵自己赖在爹的怀,里了。以后,她就赖定凌冽了。

她已经清醒的认识到,她爱上凌冽了。昨日,在她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她对凌冽的喜欢和对爹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她突然尖明白她娘为什么不喜欢黏着她爹了,就像她不喜欢别的女子靠近另冽是一样的道理。

等她练完剑,她就要去找他,去告诉他,她是爱他的。

然而,她赖在萧以杰怀里撒娇这一幕却被凌冽撞个正着。

他在为她痛苦,为她失落,而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大清早便与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他真的是自作多情了。她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萧以杰!

他多想冲过去分开他们,多想宣告世人,萧无为是他凌冽一个人的。可他却不能,也不敢。即便他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可她却从一开始就表明态度,是他自己傻才会一头载进去的。他好怕她会当面决绝的告诉他每他还是只爱她爹。

凌冽失魂落魄的在山庄游荡,想来也只有萧仁那小鬼可以稍稍安慰一下他了。可谁知,小鬼却和冷灵在一起。

“小人啊,灵姐教你武功好不好?”冷灵看到萧仁就跟看到一宝似的,拼命诱哄着要教他误工。没办法,她这一身的本领原想传给无为,可无为却无心习武。恰巧见这小鬼精骨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不要!而且,我叫萧仁不叫小人。还有,我为什么要叫你灵姐啊?我不是该叫你外婆的吗?”他还是想跟娘学,娘多厉害啊。

“臭小子!”冷灵伸手重重的敲了一下小鬼的头,“想把我叫老啊?热闹感你叫灵姐就叫灵姐,听到没有?”

“好痛!”小鬼不满的捂头大叫。

“跟我学武功!”冷灵大声命令。

“我不!我要跟娘学!”

“哈!你娘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呢!她呀,还没有我的一根小手指厉害。”冷灵炫耀道。

真的吗?跟她学,是不是就可以像娘那么厉害啊?好心动哦!可是……

“不要!我偏不跟你学!”小鬼倔强的仰首。

冷灵也下决心非要这小子学会她所有武功不可。“你不学也得学!”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凌冽悄无声息的来,又寂静无声的去。

小鬼也找到留下的理由了,惟独他是多余的。多可悲啊!

18休离爱妻

“阿冽!”刚练完剑,无为便兴冲冲的跑到凌冽房间,然而却发现他正在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阿冽,你在干吗?”无为顿时慌了。他要离开怎么没跟她说呢?而且他们昨天才来,怎么今天就忙着要走呢?

凌冽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没有搭理她,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究竟在做什么?”无为心中着急,一把扯着他的东西,大声询问。

“你看不出来吗?”他冷冷的反问。他也不想这样对她讲话,可是早上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如果不故作冷漠。只怕……

“你要走?为什么?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们昨天才来,我跟我爹……”

“够了!你跟你爹的事我不想知道。现在我离开不是正好称了你的心意?”他毫无风度的大声打断,预期中充满了醋意。他也不想在临去还表现得像个忌夫,留下不月快。无奈,她偏偏又提到她爹,而他也的的确确是个忌夫。

“阿冽?你……”他在,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爱你爹吗?大从成亲的第一天你就直呼上当受骗,价给我让你怎么委屈吗?成亲两个月,你从没说过我一个好字,满口都是你爹如何如何好,怎么怎么比我强。价给我让你这么不开心,那我成全你。现在,你自由了,你又可以躲回你爹的怀里开怀大笑了。”他吼出心中的怨,心中的曲,伸手递出一张事先写好的信。“休书!”

休书!?

笑脸瞬间苍白。任他将休书塞到她手中。从她听到那两个字时,她就傻了。

他居然给她休书,在她准备说爱他时!

看到她突变的脸色,他心软了,他不该怎么对她的,他多像把她抱在怀中,恳求她不要离开,可是……

“你一点都比不上我爹!”她捏紧了手中的休书,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飞奔而去。

他知道,在她心里他从来就不如她爹。明明知道这是事实,可为何听到她怎么说还会难受那?

无为紧攥着手中的休书,一口起跑到冷灵房中,抱着她大哭起来。“哇——”哭声几乎项彻山庄。不过,奇在这一次她只是不停的哭,口中却没有一言半语。

一个时辰过去了,无为终于哭完了,只剩下不断的抽泣打嗝。

放里已经站了冷灵以外的萧以杰,独孤零父女,以及总管万伯,而门外则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为儿,发生什么事啦?”冷灵关切的问。谁敢让她的女儿哭得怎么伤心?找死!

无为没说话,只是默默的递出手中的纸。

“休书?!”冷灵拧眉,萧以杰拧眉,万龙山庄一干人等通通拧眉。眼看有人提了剑欲追杀负心怀汉,幸得萧以杰制止。

“为儿,告诉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照她的推测,凌冽应该是真心喜欢无为的啊。怎么才一个晚上,竟把休书都写出来了。

过了半晌,无为方才无辜的吐出“不知道”三个字。

这下众人都奇了怪了。“不知道?”

“那,你们成亲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

经此一问,无为便将自己与凌冽之间发生的事情从成亲当晚细细道来。

众人听得捧腹不已。原本对凌冽又嫉又恨的人,听到最后都开始同情起他来。

“为儿,你还想不想再回到凌冽身边,赖他一辈子?”冷灵挑眉,神情中满是捉弄。

无为苦着脸叹气,“想又怎么样?他都不要我了,连休书都写了。”“只要你想就够了。嘿嘿,他能娶你第一次就能娶你第二次。”冷灵自信满满的说,“不过,你以后在他面前切不可再说他不如你爹之类的话。否则,我可不保证他不会再次休了你。”

“难道,他不要我是因为爹的缘故?就因为我说他比不上爹?”无为后知后觉的惊叫。

只见所有人都冲着她不停的点头。“娘啊,你说阿冽还愿意娶我吗?”她有点不确定。

“这还不容易?”冷灵神秘的奸笑。

凌冽独自离开万龙山庄后,失魂落魄的沿来路游荡。一步一步的走上与无为来时的路,一点一滴的找寻他们来时的美好回忆。

有时他会突然回身望着身后的路,幻想无为随他而来,飞奔到他面前,然后……然后会怎样呢?揍他一顿,还是大哭一个时辰,顺便骂他个狗血淋头?依无为的性子,只怕都有可能。说不定是先打他在骂他,然后痛哭一场让他心疼。

路,越走越远;心,越来越痛。他多想回去挽回一切,哪怕要他赔上性命。可是,他真正想要的是无为的心,而这是他从来就不曾拥有过的,如今又谈何挽回?

时间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等他回顾完无为这条寻爹路时,已是时过月余。当凌府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惊觉,没了无为,他还有父母,还有凌家的产业,他还是秦州四公子之一。

踏进家门,只见父母候在大厅,正襟危坐,一副就等着逮你的架势。这一幕像极了几个月前的呢个晚上。

“冽儿,你回来啦!”二老激动的冲过去抱住儿子,跟几十年没见似的。

凌冽一时间感动极了。还是父母好。他原本以为他们会先问他们的儿媳妇怎么不见人影呢。

“冽儿你不要太难过,无为那丫头休了就休了吧。虽说她也不错,可这世间啊,比她好的姑娘还多的是。”凌夫人安慰着儿子。

这下该凌冽大惑不解了。他们都知道他休弃无为的事了?他们怎么知道的?不么他,反而安慰他?他们不是把无为看得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重要的吗?太奇怪了。

“是啊,这不,我跟你娘一听说你跟无为的事,就立刻帮你想别人提亲。就等着你回来成亲呢。”凌老爷了呵呵的说,脸上一丝为儿子担忧的申请都没有。

“什么?”他震惊的厉声责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啊?第一次成亲是他们逼迫的,结果是害他伤痛万分。这伤还没好,他们又想把他推入火坑不成?

“这……还是你说吧。”凌夫人看着盛怒中的儿子,有些胆怯的推了推凌老爷。

“事情是这样的。爹以前有个恩公……”

这话怎么会这么耳熟?“又是恩公?”

“这……我们凌家家大业大,盯上我们的坏人也不只一伙,所以救过我们帮过我们的恩公也就不止一个嘛。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恩公也想把女儿嫁进凌家。你也知道,爹娘是不会拒绝他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这次这姑娘,我们都看过了。模样不比无为差,性子也好得没话说,绝对哦是个贤妻良母。只不过……”凌老爷含着后半截话,冲妻子使了个眼色。凌夫人忙借口道:

“只不过这女子成过亲,如今还带着个六七岁的孩子。但是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会跟你好好过日子……”

“够了!”凌冽已经怒不可遏,“我不娶!”

“你非娶不可!”二老齐声吼道。

“就算你们再以离家出走为要挟,我也绝不娶那寡妇!”

寡妇?他们有这么说吗?二老相视之后,说;“离家出走不行?那我们……”

“我上吊!”凌夫人喊道。

“我,我绝食!”凌老爷会心一笑,终于想到怎么死了。

“你们……”凌冽为之气绝。如果他够不孝,他会说随你们的便。可他偏是个孝顺儿子。“非娶不可?”

“对!”

“不然就以死相逼?”

“对!”

“好,我娶。”他无可奈何的点头,然后离开。也许这也是一中逃避现实的方法吧。反正他不会再爱别的女人,而他又不得不为了凌家香火娶妻生子,那娶谁不是娶呢?

可是他怎知道,他一转身,二老便露出奸计得逞的胜利笑容。

19阴谋与爱情

三天,仅三天时间,婚礼所需的一切事物就以准备齐全。而这一切至少要筹备一个月才能完成。

当凌冽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新房门外了。

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无奈,还是认命。只是,自此之后,他与无为算是绝缘了。无为,一个让他几欲癫狂的女人,一个至今依然灼痛胸口的名字,以后就职能深埋心底了。

透过门缝,他看到身穿红色喜袍的新娘子,娴静的坐在床沿上,纹丝不动。真如爹娘说的,端庄贤淑。

想当初,同样身为新娘子的无为却一刻也不得安宁。在见到新郎之前,她就一个人在屋子里先折腾开了。说实话,他至今仍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喜袍脱掉,穿一身素白的衣衫。……

想得太远了。无为已经从他的声明里消失,而眼前的女子才是他将要相伴一生的妻子。

他摇摇头摆脱心中有关无为的一切想法,推开门向他的第二任新娘走去。

只要揭开盖头,他今晚的责任就完成了。他并不打算真正和这女子圆房,至少今晚不会。他需要时间来适应改变,更需要时间忘记无为,尽管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依然坚持,在放下无为之前,他绝不会动这女子分毫。

他缓缓掀起盖头……

惊讶,怀疑,激动,狂喜……诸般情绪在掀开盖头的瞬间纠缠上他。

无为!他的新娘居然又是无为,他深爱的女子!

这是真的吗?可能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无为那熟悉的哭声又传入耳中。他这才相信了眼前的事实。可是,是无为又这样?如果她还是不爱他,留她的人在身边有什么意思呢?

凌冽的想法纷繁复杂,心中自是百味陈杂。而这边,无为见他久久不语,以为他是不先后她了,便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死凌冽!臭凌冽!居然敢休我!呜——我都没掀起你,不要你,你,你居然敢不要我呜——阿冽不要无为了!呜——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呜——呜——”

他听错了吗?她说她喜欢他?

“呜——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呜——我都已经爱上你了,就像我娘爱我爹那样耶。呜——呜——可是,可是你却不爱我,不要我!呜——我爹那么爱我娘!你怎么可以不爱我?呜——不可以!不可以!呜——”

她说她爱他?他说她爱他!

这,是真的吗?天啊,前一刻他还在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是他的幻觉,可下一刻,她就对他说爱他。这一生还有比此刻更令他欣喜若狂的吗?

“无为!”他狂喜不已的从背后将她抱入怀中,紧紧的,再也不想松开。

可——是,大哭中的无为是从来不认人的,最好不惹为妙,谁要敢打断她长达一个时辰的哭闹,那他就惨了。这不,有人该遭殃了。

“放开我!你这混蛋凌冽!呜——我不要理你啦!快放开我!”无为哭着挣扎,想要摆脱他那打扰她发泄的怀抱。可是,他哪儿可能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于是乎……

无为抬起手用手肘使劲的往后顶上他的胸膛,痛得他直想大叫。谁知道这只是前奏。紧接着无为一个转身面对着他,一个拳头就砸了过来,然后……他在次被她摔趴下了。不过,这次不是趴在床上,而是趴在床上,怀里还抱着无为。

“哈哈哈哈……”无为还是那个无为,那个对他手下不留情,习惯大哭一个时辰不喘气,却又让他爱得发疼的女子。

“可恶!有什么好笑的?”无为愤愤的说,“防开我!你都不要我了,还抱着我干吗?”

“不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望着她气愤的小脸,他新里满是欢喜。

“可是你写休书休我。”无为委屈的说,忆及月前之事,无为几欲悲伤哭泣,脸上尽现伤痛。

他怜惜的将她搂得更紧了。“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那对她会是一种伤害,更不知道当时的她是爱他的。他以为她爱的人是……

“阿冽!”

“嗯。”凌冽低头,看到无为满是柔情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自己,心不自觉的不规律起来。

“阿冽。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就像我娘爱我爹一样。而我也爱我爹,可那种爱就像一儿对独孤叔叔的爱一样,只是女儿对父亲的崇拜与眷恋。所以,你不要因为这个再离开我,不要我,好不好?”无为可怜兮兮的诉说衷肠。

“无为!无为!”凌冽心疼的再次抱紧她。那个活泼开朗神采飞扬的女子,此刻竟为了他而彷徨不安。

“你答应不离开我了,是吗?你告诉我啊!”无为急切的询问,她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是!我这么爱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这是他的回答,更是他的承诺。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她开心的仰头问:“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包容我的一切吗?”

这还用问?望着她充满期待的小脸,他肯定的说:“当然会!”

“让你在朋友面前没面子,害你丢掉生意,这些都可以吗?”

“是!”

“耶!”无为挣开凌冽的怀抱,跳到地上手舞足蹈的欢呼着,眉目间劲是得以与欢笑,一扫之前的郁郁寡欢。

“娘说的都应验了耶!这招果然行得通耶!我一扮可怜,你就什么气都消了,还答应我所有要求耶!娘真厉害!耶!”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她的楚楚可怜,她的不安,都只是装出来的?……算了,她都说爱他了,他还需要计较什么吗?更何况,他的无为本就不适合一脸愁苦像,还是这样快快乐乐的好。

夜,已经深了。屋外的人皆已带着笑容离去,屋里的笑声却仍在继续,而那对红烛也愈烧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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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不如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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