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说了。」娃娃坐直了身子,「去年秋天我才嫁给亚历士,圣诞节我和亚历士还有双胞胎一起回大宅过节时,不小心……呃,出了点意外。」
「意外?」唐琳一愣。
「圣诞节嘛,不是都要送礼物的吗?我听亚历士说亚当一个人住在西雅图这里,连个陪他的人都没有,所以才会送他……呃……那个……」娃娃发出尴尬的笑。
「哪个?」唐琳有听没有偿。
「她送亚当一只小狗。」宁宁一扯嘴角,「而且为了要让他惊喜,还特地在他睡着时,偷偷把那只小狗放到他床上,接下来的情况你可想而知。」
「什么?」她这下真的呆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又不知道他怕狗。」娃娃咕哝着说:「人家我也是好意啊,谁知道亚历士小时候个性那么差埃」
「亚历士和霍克那两个家伙小时候对他做过同样的事,只不过他们放的不是小狗,是他们家看门的杜宾犬,非常高大威猛的那种。」宁宁没好气的说:「亚当那时候才五、六岁,醒来看到那只狗吓都吓死了,听说他动也不敢动一下,就这样在那只狗的瞪视下,直到管家没看到他,找到他房里才发现。总之,虽然这次是小狗,他醒来之后看到那只小狗还是差点抓狂。」
娃娃叹了口气道:「我那时根本不晓得自己做错什么,他以为是亚历士和霍克做的,那天他和他们大吵一架后,当天就打包回西雅图,让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我后来才知道亚历士和霍克小时候对他做的恶作剧,但我打电话过来,他表面上是接受我的道歉,可是之后却再也没回过洛杉矶,连今年圣诞节他都不打算回家过节。」
不安地绞着双手,娃娃可怜兮兮的看着唐琳说:「我知道亚历士小时候对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他其实后来也后悔了,只是拉不下脸道歉,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之间好不容易情况好多了,现在又因为这件事情吵了起来。他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很在乎的。」
「霍克也是。」宁宁深吸口气说:「他一直很在意小时候曾经那样对待亚当,偏偏亚历士和他一向感情较好,一个是和他感情好的哥哥,一个是他心怀内疚的弟弟,他这次被夹在中间,情绪糟糕到了极点,他情绪不好,路克就倒霉了,他拿霍克没办法,只好找到我这来,都快把我烦死了。」
白云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唐琳道:「事情就是这样子的,亚当一直没有再回洛杉矶,爸气得直说要自己过来逮他,但他有心脏病,和亚当又处得不是很好,我怕他一来又和亚当争执起来,所以我才会过来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能劝亚当回洛杉矶过圣诞节,到时候他们兄弟都会在场,有个开始总比像这样继续冷战下去好。」
唐琳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们三人,好半晌,才有办法开口道:「你们太瞧得起我了……我和他……才认识不久,他怎么可能会听我说?」
「不会啦,亚当连他为什么怕狗的原因都和你说了,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会说,他平常根介意这个的。而且你看,他和你在一起,连狗都不怕了,还会帮狗狗洗澡耶。」娃娃拎起桌上相片晃动,摆出求助的表情,「拜托拜托,你去说说看啦,如果是你的话,他说不定会——」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句沙哑不满的低咆传来,打断了娃娃的话。
客厅里的四个女人吓了一跳,纷纷转头去看,就见亚当站在房门口,一头乱发、满脸恼火不爽。
「嗨,亚当。」白云镇定的微笑开口,「我们来看你。」
他二话不说,就把她们全赶了出去。
大门砰然被他当着那三个女人的面给甩上,唐琳错愕的道:「亚当,别这样,白云她们并没有恶意。」
「没有也是她们说的。」
「我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她皱眉温声开口。
「你现在知道了。」他冷着脸说。
「你——」她为之哑口,好半晌,才道:「她们再怎么说,也是你嫂嫂。」
「那又怎样?」他恼火她为那三个女人说话,脱口就道:「关你什么事?」
是啊,关她什么事?她被他嫂子们的言论冲昏头了,所以才会认为也许他多多少少是爱她的……以为她有那么一点点权利能关心他……
关你什么事?
他冷漠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空气中,声声入耳、字字揪心,唐琳不知道核说什么,看着他冷酷的表情,她只觉得一阵心痛。
「是我的错,我不请多管闲事。」她自嘲的笑了笑,当着他的面打开门,淡淡开口,「不过这里是我家,有权利赶人的是我,麻烦你也出去。」
他像被她打了一巴掌,不敢相信的瞪着她,「你赶我?」
「对。」她握紧了门把,面无表情的说。
他僵站在原地,瞪着她,那三个女人还站在门口,不过没有人说话。
下一秒,他大大的转身,头也不回,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唐琳看着他的嫂子们,扯出一抹颤抖的笑,微一点头,然后把门关上。
将额头柢在门上,泪水无声滑落。
她的心,好痛好痛……
发现自己爱上他之后,一直不敢和他说,就是怕得不到他的回应,本来她想再多过几天那样的生活,假装他其实是爱她的,才会对她如此温柔。
乔可不知何时来到她脚边,舔着她的手,它仰头看着她,一脸哀伤。
她转身蹲了下来,抱住它的脖子,却仍止不住泪。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灯亮了,她看见他站在厨房门口,双手插在裤口袋里,表情僵硬的隔街瞪着她。
她满脸都是泪,她知道他一定看到了。
原本以为只要他喜欢她就够了,现在才晓得,她贪心的想要更多……
但这个男人不懂,在他的注视下,她伸手啪地一声关掉了灯,掩去她的狼狈,转身带着乔可走回房间。
该死!
可恶的女人!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明明是她赶他回来的,干嘛又在那边哭!
砰——
他一个左勾拳打在沙袋上,沙袋发出闷声巨响。
想到那天晚上她还那样子看他,一副全都是他的错的模样,他就一阵的火。一个星期过去,他不去找她,她竟然也就这样没消没息的。
有没有搞错?他又没怎么样,只不过是赶那些女人出去而已,她就生气了,都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砰、砰——
他出手再来一记有勾拳,然后再一拳。
他妈的,都是那些女人搞出来的!明明之前她都还好好的,不知道她们和她说了什么?害地变得神经神经的!
女人这种动物,根本全都是疯子!
砰、砰、砰、砰——
他汗如雨下,愤恨的连挥数拳,每一记拳头都将沙袋打得荡得更高。
「亚当。」
他一愣,差点被荡回来的沙袋给打到,他侧身一闪,回头一看,是亚历士。
搞什么鬼东西?这几天好像每个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他这里,他家都快变成公园了。
天杀的,他一定要找人把楼下的锁全给换掉!
沙袋还在晃荡,他伸出一只手停住它,面无表情的道:「你来做什么?」
「和死东西打没意思,我和你打吧。」亚历士答非所问,扬眉道:「你还有没有拳套?」
亚当抿唇瞪着他,好半晌,才从旁边的柜子抓了一双拳套丢过去。
亚历士一把接住,脱下大衣、背心和鞋子,再解下领带放到一旁,一边把袖子卷起来,一边淡淡说:「我们好像很久没一起打拳了。」
是很久,十八岁之后,他就没再和亚历士打过拳击了。
为了让他们有防身的技能,老头子从小就找人来教他们拳击,他们几个兄弟都会打拳,一开始他技术最差,小时候的他长得又矮又胖,老是被几个哥哥在拳击场上要着玩,最后的结局总是他被KO倒地。
亚历士老拿拳击的输赢强迫他下赌注,然后指使他做事。
他后来一直努力想追上他们,却始终打不赢。
他最恨亚历士老是摆出那种轻松写意的样子,好像他能打赢自己本来就是应该的。